可是我沒有經驗倒也說的過去,怎麽小舅也大意了起來,他應該是知道麻將館外麵有人守著,那麽他還不熄火,這不明顯是要斷了我們的後路啊。


    不過現在我卻沒有質問小舅的機會了,因為從門外進來的那個拿著空心長釘的人已經朝我走了過來。


    “行啊小子,人不大,點子怎麽那麽壞,動不動就紮車胎,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這人拿著六根長釘在我麵前比劃著。我心裏害怕極了,他手臂上的老虎紋身好像催命符一樣死死的盯著我,不僅如此,我甚至都能感受到這長釘鋒利的尖端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


    要是這個人手一抖的話,那麽我的臉一定就會破相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小舅突然一巴掌拍在我的腦袋後麵,“虎哥問你話呢,你怎麽回事!之前不讓你碰我的釘子你就是不聽,今天死乞白賴的跟我要走六根沒想到是去幹壞事啊!你小子今天是沒睡醒麽?”


    小舅緊接著在我腦袋上狠狠的拍了幾下,我吃痛但是我知道小舅並不是真的怪我,而是在演戲給周圍的人看。畢竟現在小舅下手打我,那就算是家法,教育一頓也就過了。其他人再追究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可是如果小舅今天不打我罵我,那麽收拾我的人可就不會是小舅了,到時候哪怕被人打殘了都不會有人替我說句話的。


    “行了,去把釘子拿過來,得虧這是你虎哥,要不是你虎哥的話,誰還會好心把這些釘子撿起來給你送過來。”


    “我……”


    這個叫虎哥的還想說話,但是小舅根本沒有給他機會,立刻打斷說道,“老虎啊,你可不能和我外甥計較啊。他有時候犯病,本來每天都要給他吃藥的,結果今天出來急我給忘了。我想老虎你能理解吧。”


    我心說小舅真的撒謊都不帶臉紅的,這麽爛的理由說出來三歲小孩都不信,難道還指望這些在江湖上混了這麽久的人相信麽?要是惹毛了這些人,我們當場就會被這些人弄死!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老虎居然生生的把要說的話咽到了肚子裏。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樣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但是終究沒有拒絕小舅說的話。


    我的心好像坐了一次過山車一樣,不由得暗暗佩服小舅,這麽扯的理由居然還會有人信。


    我伸手準備去拿老虎手中的空心長釘的時候,小舅急忙打落我的手。


    “懂不懂禮數,我今天回去給你藥的劑量看來得加倍了!”


    我不明白小舅為什麽要打落我的手,更不知道小舅說的禮數是什麽。我現在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從小舅身後已經看到了正在打麻將的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我生怕我一個不注意就會讓這些人大打出手。


    我望著小舅,手裏比了個手勢問小舅到底想讓我幹什麽。可是小舅像是沒看見一樣,又拍了一下我的腦袋,“還愣著幹什麽,你就不怕你手髒麽。”


    就在這個時候,小舅比劃了一下手勢,我看出來小舅是想讓我摳……摳鼻子……


    我現在可是完全信任小舅的,雖然不知道小舅為什麽要讓我這麽做,但是此刻情況緊急,根本容不得我多問。


    “我的手哪裏髒了啊,小舅。”我佯裝什麽都不知道,然後用手摳了摳鼻子,假裝摳出來東西,然後彈了一下。


    “哎哎,我說大外甥啊,摳鼻子你回家慢慢摳啊,你不知道老虎有潔癖啊,剛剛就讓你擦幹淨手的,你怎麽還摳。”


    雖然小舅嘴上罵罵咧咧的,但是我卻看到了小舅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而且同時小舅手底下立刻比了個手勢,“幹得漂亮!”


    不過我還是不清楚小舅為什麽讓我這麽做,以我們現在的處境,明顯不是惡心人的時候啊。


    但是戲還得演下去,我裝作毫不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把手重新伸了過去。


    但是此刻老虎的臉上已經變成了豬肝色,狠狠的瞪著小舅,嘩啦一聲直接把六根空心長釘仍在了地上。


    我剛要伸手去撿,小舅的聲音卻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唉,大外甥,這釘子明顯有些滑啊,老虎拿在手裏都能掉了,現在掉在地上了你能用手撿的起來?快把吃飯的家夥拿出來再撿。”


    小舅說這話乍一聽好像又在給老虎找不痛快,但是我卻聽得出他很明顯的在給我暗示什麽。


    因為小舅說的吃飯的家夥就是鑷子,而鑷子夾長釘顯然不會比直接用手拿更穩,甚至說要不是我每天練習的話,我用鑷子根本就夾不起來這長釘。


    小舅既然說出這麽沒有道理的話,那麽一定是有原因的。


    終於,在我看到從空心長釘尖端掉落的一些細小的粉末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小舅為什麽不讓我用手碰了。弄不好小舅就是怕我碰到這些粉末。


    我二話不說急忙拿出鑷子,小心的夾起一根長釘,然後慢慢的將這些空心長釘放在之前取出來的那個口袋當中。


    不過我不知道小舅為什麽在我從他包裏拿出空心長釘的時候不阻止我,難道是因為那個時候長釘裏麵的東西還沒有流出來?


    六根長釘撿完之後,我起身站在了小舅身後。不過現在我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已經變得異常緊張了。


    打麻將的這些人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我們這邊吸引了過來,老虎朝著他旁邊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這人立刻轉身就把門關了起來,不僅如此,這人更是拿出來一把u型鎖鎖住了兩把的把手。


    小舅此刻臉色一黑,“老虎,你這是幹什麽?打烊也用不著這麽早啊。”


    我知道老虎這是要關門打狗了,雖然很不願意將我和小舅比成狗,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小舅這話一出,老虎卻突然臉色變得猙獰起來,“靈哥,你就不要再裝了,今晚的事情你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你要知道,天成可是我的恩人,你拿他的東西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老虎口中的天成我隱約在哪裏見過,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個天成就是我手中這張借條上麵放貸的那個人。


    看來這個老虎是這個麻將館管事的,而能在麻將館放高利貸,怎麽會和麻將館沒有利益關係。


    我差不多已經摸清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應該是那個賭鬼找到刀疤臉讓刀疤臉幫忙拿到借條,但是刀疤臉不知道為什麽有小舅的把柄,所以把這事交給了小舅。


    但是刀疤臉應該是想趁這機會報複小舅,所以把小舅的行蹤告訴了老虎。


    不過我現在不確定的是,那個賭鬼究竟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既然已經打算偷高利貸的借條,居然還敢回來在這裏讓小舅交貨。


    不對不對!我明白了!這從頭到尾一直是個騙局,是一個刀疤臉聯合老虎他們來除掉小舅的騙局!


    小舅不住在刀疤臉給他安排的房間,所以刀疤臉根本不確定小舅的行蹤,也就沒有機會除掉小舅。


    而唯一能守株待兔的機會,就是小舅拿貨和交貨的時候!


    貨是假的,交貨更是假的,這裏麵隻有他們想除掉小舅是真的!


    我頓時知道我和小舅現在的處境了,這些人費盡心機設下這麽個圈套,我和小舅現在想要從這裏逃出去,簡直難若登天!


    我此刻的心再次掉到穀底,我第一次跟小舅出來幹活就以失敗告終,而且還失敗的這麽徹底,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現在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大門被鎖,在這裏打麻將的人已經站了起來將我和小舅團團圍住。


    可是沒想到小舅在這個時候把手伸到背後給我做了個手勢,“等機會開門。”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我沒看花眼,難道小舅有逃出去的辦法?可是周圍這麽多人看著,我現在緊張的手都開始發抖了,這還怎麽開鎖?


    開鎖是個細致活,雖然我在平常開個鎖隻需要不到三十秒,可是我現在的狀態,能用一分鍾打開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不過一分鍾的時間,老虎他們能給我?


    不過就在我的眼睛落在我胸前的包上的時候,我頓時知道小舅的意思了。


    剛才那一把空心長釘我聽小舅說過,可以直接搗毀鎖芯。


    不過當時我心存疑慮,畢竟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鎖芯鋁的銅的都有。哪怕這空心長釘再鋒利,那也是硬碰硬啊。


    可是小舅當時的語氣根本不像是開玩笑,而且現在他更不可能開玩笑。


    我深吸一口氣,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聽小舅的搏一搏。


    小舅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說話了,“老虎啊,你說的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天成是你的恩人和我有什麽關係啊,你這動刀動槍的,嚇到我外甥怎麽辦。”


    小舅說著直接把我拉到他的身後,而此刻我距離門口就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我知道現在就是小舅說的機會。


    我想都沒想,直接從兜裏摸出一根沒有用過的空心長釘,對準u型鎖的鎖芯狠狠的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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