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靈霄殿,錦華軒中。


    “天衛,何在!”玄穹玉帝忽然從夢中驚醒,嚇出了一身冷汗,喘著粗息,惶恐地看著四周。


    兩位金甲禦龍天衛立即出現在玉帝的臥房之外,跪下高聲說道:“天衛輪值龍甲,龍乙在此候命。”


    玄穹玉帝定了定心神,眨間恢複了清明,然後揉了揉眉心,揮手道:“沒事了。”


    那兩個禦龍天衛立即應諾閃身而逝,整個寢殿又隻留下玉帝一人的呼吸之聲。


    多少年了,怎麽又做起了這個夢來?玄穹玉帝有些頭疼起來了。


    方才在夢裏,他又重新經曆了一遍萬餘年前的那場廝殺來。


    屍山血海,他不怕。他怕的是彌羅玉帝崩滅前的那個眼神,像是譏誚,又像是不屑,似乎輸的人不是他。


    該死的,朕一定要把披香殿拿回來。玄穹玉帝心中如是想道。


    本來披香殿是曆代玉帝的居所,隻是彌羅在那處大殿崩滅之後,玄穹就一直對那座大殿心存忌憚。後來還將那座大殿賞給了媧月鳳,還封了她做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祗,稱為地母元君。說來也怪,那地母元君入了那披香殿不到百年就莫名暴亡。之後玄穹玉帝前去察探卻慎被地母元君的殘魂附身奪舍。要不是他修為深厚,說不定真被那地母給奪舍成功了。如今地母元君的殘魂仍在他的體內,還時不時冒出來想奪取這具軀體的神識。


    玄穹玉帝不禁咬牙切齒,若不是體內有那個賤人在拖累,這三界之內又有誰會是他的對手,就算是西天佛陀和這東方道祖,也不得不看他的臉色。


    “去把奎木狼給朕叫來。”玄穹玉帝對著空無一人的寢殿。輕輕一喚。


    不多時,奎木狼趕至,跪在殿外。


    玄穹玉帝早整了衣著,緩步走了出去,坐到了玉座之上。


    “奎木狼謹候陛下禦旨。”奎木狼神色略帶拘謹,如今的玉帝喜怒無常,今天匆匆喚他前來,又不知道有什麽事了。


    玄穹玉帝靜靜地看著奎木狼良久,然後淡淡地說道:“奎木狼,朕可能信你?”


    奎木狼心神一緊。考驗來了,不敢思量太久,隻能給個爽快的答案了,“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玄穹玉帝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原來是替西王母做事的。這點我不怪你。”


    奎木狼驚出一身冷汗,原來玉帝早知道了。這下自己有得罪受了。


    玄穹玉帝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你如今是在我的麾下。我選擇就相信你。”


    奎木狼有些受寵若驚,說道:“願為陛下分憂。”


    玄穹玉帝說道:“朕交待一件機密的事情給你去做。”


    奎木狼跪在地上,說道:“臣下定當盡心去做好。”


    玄穹玉帝說道:“昔年朕念及地母有功,曾將披香殿賜與她。隻是她如念逝去又有數千年了,那披香殿已荒廢至今,朕想借機收回它。”


    奎木狼心中疑惑。這披香殿本來就是屬於玉帝之物,你直接下令收回不就得了,要我去做什麽?


    玄穹玉帝繼續說道:“隻是那殿中頗有不潔,你去替朕清理一下。”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是清潔工麽。奎木狼心中不解。


    玄穹玉帝見奎木狼不答話。這才想起來奎木狼不曾經曆過萬餘年前的那場大變,於是解釋道:“那殿曾是上代玉帝的寢殿,也是他崩滅仙消之所。昔年朕念舊情,未有將這殿交付滌洗,所以有些不潔之物尚在其中。你可明白?”


    奎木狼這下明白了,昔年他與披香殿的一個侍女相戀,也從她的口中聽說過一些有關披香殿的逸聞。聽那侍女說那殿中有上代玉帝的遺寶在其中,而且還有帝魂殘照,一般的仙神進入其中說不定會被斬殺於無形。


    這麽說來玉帝是想叫我去奪這先帝遺寶了?奎木狼心中想到。


    玄穹玉帝說道:“昔年朕遺落了些許東西在其中,你順便把它找出來。”


    奎木狼想了想,說道:“那披香殿外有後土遺部在,臣不好進入其中。”


    玄穹玉帝說道:“誰讓你在這天庭行事了。”


    奎木狼不解地看了看玉帝。


    玄穹玉帝說道:“這披香殿是皇帝之物,與下界王朝帝王的同名宮殿是有所牽連的。我給你一個計算的方法,你按此找到合適的王國,然後從人間的披香殿進入,你明白?”說著,玄穹玉帝彈了一道神識進入奎木狼的腦海中。


    奎木狼腦中一亮,數道法訣便在腦海裏亮了起來。奎木狼領會了半刻,然後磕頭道:“臣定不辱命。”


    玄穹玉帝說道:“去吧,若是遇到阻礙之人,朕授你當場斬殺之權。”


    奎木狼心中一喜,躬身而退,然後徑回了他的奎星宿宮。


    ……


    美色一物,誰都知有毒,但中者仍然如恒河沙數。


    英雄堪不破,梟霸堪不破,凡人更是沉在其中,不得解脫。


    就連號稱斷情絕欲的仙神,亦都是掙紮著。


    佛,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這個世界,何為空,何為色?


    如來,不也是一個多情之人。不多情,如何救這世道;不多情如何救這蒼生?


    賽太歲不是仙佛,更不是佛,他無須戒色,他愛這個女人,即使知道這個女人不愛她,即使知道這個女人是杯毒酒。


    人生漫長,但求一醉,不是麽?


    見那紫金鈴並沒有丟失之後,賽太歲立即向金聖娘娘道歉。金聖娘娘本來就不是簡單的女人,這會兒當然知道要作勢拿捏一番。


    賽太歲一番軟語安慰,下意許出了一籮筐的條件,也不管他是不是做得到。


    金聖娘娘目前還有利用這妖怪之處,所以也沒有多過份,隻是說道:“大王也真是不信任我。難道有煙火黃沙就是我把紫金鈴給了別人?你從前拿我這紫金鈴做母範私造了幾個假鈴鐺以為我不知道麽?”


    賽太歲麵露羞赧,有些愧怍道:“是我錯怪夫人了。”


    金聖娘娘眉眼一豎,罵道:“誰是你夫人!”


    賽太歲不知所措,隻得好言說道:“好好好,娘娘,我知錯了。許是手底下的人不小心動用了假鈴鐺吧。”


    金聖娘娘冷聲道:“這與我何幹。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賽太歲依依不舍地離了金聖娘娘的住處,一張笑臉立即就陰沉下來了,他雖然喜歡這女人,但卻不是傻子。那紫金鈴他研究了三年,除卻那個神秘的功能不知道是什麽之外,其他的淺顯功用他已經試驗過千百次了。那些煙火黃沙分明隻有紫金鈴才能釋放出來。那些假鈴鐺是仿製出來的,功能相似,但威力卻小了許多。


    金聖娘娘為什麽要說謊?而且這紫金鈴為什麽還在她那裏?賽太歲的眉糾結在一處,想不通透。


    這邊廂等賽太歲一走,孫猴子就現了原形,再次向金聖娘娘討要鈴鐺。


    金聖娘娘卻是托著錦盒笑吟吟地看著孫猴子,說道:“這鈴鐺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救我出去。我在這裏呆夠了。”


    孫猴子笑道:“其實你想走的話,也很簡單。隻要幫這賽太歲妥協一下就可以了。他想要的東西其實再簡單不過,你也給得起。”


    金聖娘娘麵露不愉之色,說道:“我是不會用自己去交換什麽的。這個賽太歲雖然好打發,但是他背後的人卻是胃口極大。”


    孫猴子笑了笑,不置可否,說道:“我就先試試這賽太歲的斤兩。”


    金聖娘娘說道:“你最好快一些,我感覺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了披香殿了。”


    孫猴子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金聖娘娘說道:“好歹我才是朱紫國皇族一脈的正統後人。在國內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勢力。”


    孫猴子笑道:“那你也應該知道這分爭鬥不是你這個凡人能摻和的。”


    金聖娘娘冷笑道:“如果他們真能明目張膽的來搶,我自然敵不過。但是他們如今都不敢亮出身份來,就自是神仙又如何?在披香殿裏,神通法力是使不出來的。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


    孫猴子讚歎道:“你這個女人倒也真不簡單。”


    金聖娘娘說道:“廢話少說了。”


    …………


    孫猴子拿了紫金鈴,別在腰間,然後便捏訣使了個隱身法,徑直走出了這獬豸洞。


    立在山洞門前的一座山峰之上,孫猴子掏出金箍棒來,厲聲高叫道:“賽太歲,滾出來受死。”


    賽太歲本來正在休息,卻被一陣呼喝吵醒,接著便有一個小妖前來稟報道:“大王,外麵有人在呼喚大王尊號,說是要你出去受死。”


    賽太歲眼中精光閃過,冷聲道:“來人長什麽模樣?”


    那小妖想了想,說道:“一個全身是毛,尖嘴猴腮的妖怪。”


    賽太歲心中敞亮,喃喃道:“果真是你。看來菩薩真沒有算錯。”


    早就聽說這猴子的名頭,是該會他一會了。賽太歲立即穿好披掛,手拎著武器,帶了一眾小妖來到了門前。


    此時孫猴子已經等得不耐煩,拆了他洞口的兩扇鐵門了。守在門前的一些小妖,也被打死了一堆,肉泥似的塗在洞門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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