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背景樂,加上陰森詭異的場景,帶起令人發顫的氣氛。


    腳步聲還在持續“嗒嗒嗒。”


    夏明舉起手電照向花架深處,花架間的空隙隻有半米寬,高大的花架幽深的間隙,如同食人的惡魔。


    “嗒嗒嗒。”腳步聲好似催命的音符


    “哥。”洪開文咽了口唾沫“我們還是走吧。”


    “咕嚕。”夏明也跟著咽了口唾沫,在“嗒嗒嗒.”的腳步聲中強定心神,大喊道:“誰是誰?別裝神弄鬼的。”


    就在這時洪開文看到腳下一道模糊的影子,淡淡的影子在風雨中搖曳“哥,後,後麵。”


    洪開文的聲音打著顫兒,好似落入冰窟話兒都說不利索。


    “你們是誰?”


    聲音有很平淡,帶著些冷漠的味道,混合在這種氣氛中,足以把人推入恐怖的深淵。


    夏明洪開文二人嚇得一個踉蹌,慌忙轉過身子,便看見一個在微弱陽光下,顯得十分消瘦的身影。


    “你是人是鬼?”夏明對著這個麵色灰暗蒼白,如同從埋藏在城堡深處的棺材裏,爬出來的吸血鬼一般的身影說道。


    怯安看著兩個戰戰兢兢的青年,嘴角帶著淡淡微笑,伸手摸向隔斷後的電燈開關。


    夏明見著一幕,以為怯安要做些什麽,吼道:“你要幹嘛?把手放下。”


    怯安按下開光,隨著老舊線路發出的吱吱聲,說道:“這兒就是個花店,又不是鬼屋瞧把你們嚇得。”


    怯安的言語如同一粒定心丸,在如同溫水般柔和的燈光下,落入二人的腹中。


    夏明看著麵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扶著胸口重重的喘了幾口氣,也不管嚇得麵色蒼白,跌坐在地的洪開文,冷汗冒個不停。


    “你怎麽都不出聲啊?”大喘氣過後的夏明,緩了過來說道。


    怯安隻是笑笑,走到洪開文身邊,看了眼這個還沒緩過來的青年,伸出手來。


    “這裏是花店,沒必要這麽害怕。”


    洪開文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在柔和燈光下,顯得溫文爾雅如同紳士的少年,伸出手來借著怯安的力站了起來。


    不是他不想站起來,隻是腿肚子發軟,全身的力氣好似像破了洞的氣球,泄了個幹淨。(我寫到這裏的時候腿肚子發軟,不是我寫的害怕了,而是突然地震了,震源離我住的地方隻有不到一百公裏。)


    “謝謝。”


    洪開文站起來,靠在花架上,深深的呼了口氣。


    怯安走到花架邊,看著花架上的綠植,輕輕地撫了下它寬大的葉片。


    “我這兒的小花兒,可都是不喜歡吵鬧的。”


    怯安的聲音很溫和,聽在夏明二人耳裏,好似在解釋問什麽不說話,又好似在安慰因為二人的吵鬧,而受到驚嚇的花兒。


    原本緩和下來的恐怖氣氛,在怯安這句話下,又變得陰森起來。


    隨著怯安對植物的輕撫,屋子裏發出一陣陣,葉子相互摩擦的沙沙聲。詭異的氣氛如同洪水般,再一次蔓延,


    夏明見著自己那膽小的表弟,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的小腿,為了打破這詭異的寂靜,說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


    怯安搖搖頭,一步步走到間隙深處,燈光下身影落寞而又孤單。


    夏明以為自己問錯了話,觸動了這個小孩的傷心事。


    “喵~”


    一聲貓叫解開了夏明這剛剛揪起來的心。


    怯安抱起一隻一隻老邁的加菲貓,陰雨天加菲貓肥胖的身子像是個暖爐,帶給怯安絲絲溫暖。


    “我就是這兒的主人。”


    看著懷抱著一隻橘黃色肥貓,麵上依舊是溫和微笑的怯安問道:“這棟樓都是你的?”


    怯安聳聳肩“是啊都是我的。”


    作為拆遷辦的小幹部,夏明自然之道這一棟樓的價值幾何,隨著一棟棟高樓的拔地而起,寸土寸金的海市哪裏還容得下這種小樓占據土地?


    “那你可是發了,這裏一平的拆遷補償可是到了十萬。”


    說起了拆遷,夏明才有心情仔細打量這棟民國的小樓。


    六米米高的大廳裏吊著一盞水晶燈,水晶燈上纏滿了綠色的藤蔓,大廳裏足足排列著十個四米高的花架,每個花架上都有數條冒著溫暖白光的燈管。


    怯安走到櫃台前,放下肥貓笑道:“我可是個釘子戶,不打算搬走的。”


    怯安取下掛在架子上的金絲邊眼鏡,帶上扶了扶,拉開一間抽屜,從中取出一本覆蓋著一層薄薄細灰的冊子。


    聽了怯安的言語,夏明皺起了眉頭,他是拆遷辦的幹部,他的任務就是保質保量的完成拆遷任務。


    看著怯安這個少年模樣說道:“小朋友,你還沒有成年可是沒法決定的。”


    怯安走到夏明身邊,把那本泛黃的冊子遞給夏明“看看吧,有什麽想要的。”


    接過夏明擺擺手“我可不是來買花的。”


    “我看看。”洪開文接過冊子,翻了開來。


    “我這兒很久沒來客人了,就不請你們坐我那沾滿灰塵的椅子了。”


    說著怯安指了指窗簾邊。


    夏明順著怯安的手,看到一套布滿吼吼灰塵的桌椅“沒事,我也不是客人。”


    洪開文翻開手中泛黃的小冊子,看著目錄上一條條古怪的分類,和分類上一個個古怪的名字“這些都是什麽啊?”


    “上邊有介紹,你自己看吧。”


    洪開文手指著一個個名字念到:“忘憂草,忘情花,忘心果,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夏明也湊了上去,看著上邊一個個名字,念到:“斷腸草,百枯葉,好夢蓮,你這東西名字倒是奇怪。”


    怯安隻是微笑著,走在花架間拿著白毛巾,擦拭著的灰塵,好似一個貴族的大管家。


    “想要什麽給我說就好了,我會幫你們取來。”


    夏明抬頭看了眼專心打掃的怯安,眼神中帶著疑惑,再看看手中的冊子(忘憂草-1頁)翻開第一頁。


    “嘩啦。”


    看著冊子上泛黃的文字“忘憂草-產地:欲界清明何童天;功效:忘記一切憂愁。”


    “你這兒賣的花功效蠻古怪啊。”


    夏明看到這兒心中發笑,真不愧是個小孩子,倒真是有的沒的都敢買。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成熟公務員,經受了三十年的無神論洗禮,哪裏會相信這種神奇功效。


    抬起頭,打算用嘲諷的眼神,鄙視一下這個小神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且安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水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水沉並收藏且安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