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蘇七潔氣呼呼地說。


    許灰搖了搖頭,問道:“你拿刀做什麽用?”


    蘇七潔冷哼了一聲:“你不想活到九十七嗎?”


    這意思自然就是讓許灰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許灰笑著說:“就算我活不到九十七,也不能看著你連二十七都活不到啊!”


    蘇七潔沒有任何感情的笑了兩聲:“哎吆,這麽說,您可真的是個好人呢!我是不是更應該叫您雷鋒了!”


    許灰謙虛的擺了擺手:“先輩的名號,我可擔當不起!搞得我做好事隻是為了沽名釣譽一樣,別叫我雷鋒,低調點,叫我鋒哥得了。”


    蘇七潔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許灰見狀也不再故意氣她,便笑著說:“好吧!我並不否認,人的一生之中,有時候需要豁出去一次,需要衝動一次。但是,隻是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兒小事兒,或許就有可能搭上自己的下半輩子,是不是太不尊重自己了?”


    “我的事——需要你管?”蘇七潔冷冷的反問著許灰。


    這種態度確實令許灰心裏很不爽,他心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沈傑的脾氣究竟有多好,竟然反而會對蘇七潔這種性格的人念念不忘!


    歎了一口氣後,許灰仍然壓著心頭的不快,和聲和氣地說:“不如,你還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學習當中。當你將來功成名就,鮮衣怒馬的時候,再掉過頭來俯視和羞辱我們這些欺負過你的壞學生,豈不更有成就感?”


    蘇七潔聽了許灰這話,不禁愣在了那裏。


    許灰這麽好心的勸她,是因為許灰並不知道——當時蘇七潔在拿到那把水果刀,意欲報複林如雨的時候,她確實是出於一時的衝動。然而冷靜下來後,此刻再讓她去做些“暴力”的事情,她還真的不敢。


    蘇七潔愣在那裏,隻是覺得許灰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無論其語氣還是臉上的神色,都格外的真誠。


    似乎眼前這個大男孩,是由衷的祝福自己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並且也絲毫不介意自己將來“風光”之後,可能會向他們“找回場子”。


    “你倒是挺大度的。”蘇七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語氣,說了這麽一句。


    許灰嘿嘿一笑,擺了擺手說:“別誤會,我隻是更相信過了幾年之後,隨著我們越發的成熟,你會徹底淡化現在的不痛快罷了。哈哈,都是同學嘛,小打小鬧,其實有什麽大不了的!”


    蘇七潔這次真的是笑了出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閃爍著明媚的色彩:“你這小算盤撥拉的還真響呢,好像這好人壞人還讓你一個人都當了!”


    “不過你想得美!因為,我這人,可是很記仇的!”


    她挑了一下眉毛,又揚了揚小拳頭,補了這麽一句。


    她那小手,好白,也好嫩。


    許灰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絕不是什麽天才,所以,他的成績也一直很穩定的牢牢占據了班裏倒數前三名的位置。


    所以,考試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許灰的老爹,也從來沒有管過許灰的學習,他隻是對許灰說,文化以及教育並不是不重要。最最重要的,卻是一個人的品行。


    學習成績不好不要緊,關鍵,要學會做人。


    絕大部分人交友的前提,是對方人之品行的好壞,並不因為對方人之文憑的高低。


    “蘇美女,嘻嘻嘻嘻嘻嘻……”


    小喇叭眼睛裏放著光,嬉笑顏開的看著坐在他前麵的蘇七潔。


    這諂媚的笑容使得蘇七潔不禁有些惡寒,更不禁給了小喇叭一個衛生眼:“別笑了,再笑渣都掉下來了。”


    “你看,你的座位本來就在我前麵,現在連考試的座位,也被安排到了我的前麵,咱倆這算不算很有緣?”小喇叭搓了搓手,一臉討好的樣子。


    蘇七潔有些明白了過來,先是看了許灰一眼,然後才故意掛著一絲很意味深長的微笑:“所以呢,一會兒我給你傳答案?”


    “好啊!”小喇叭等的就是這一句。


    蘇七潔再次漫不經心的看了許灰一眼,然後無所謂地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能把答案傳給第三個人。”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小小的針對了。


    所謂的不把答案傳給第三個人,那“第三個人”,蘇七潔影射的,除了許灰還能有誰。


    許灰忍不住失笑,他搖了搖頭,衝著蘇七潔笑著說:“放心吧妹子,我考試的時候動動筆,我跟你姓。”


    在蘇七潔愣神的這一刻,考卷就發了下來,這節考的是英語。


    其實,許灰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非要在學生的課程裏加上英語這麽一門功課,就算它真的是世界通用的語言,難不成學會了之後,大半大半的人,就真的有機會可以走出這個國門,可以和外國人交流似得。


    完全沒必要的一門學科!


    和許灰一樣對著考卷幹瞪著眼而無動於衷的,就是隔著過道坐著的小喇叭。


    當然,小喇叭在等蘇七潔的小抄。


    “灰哥,你等一會兒,等小抄要到了我先給你。”小喇叭低聲說。


    許灰搖了搖頭,又懶洋洋且不在乎的說:“不用!整這些,自欺欺人罷了。”


    小喇叭哦了一聲,覺得許灰說的頗有道理。於是乎,他也學著許灰一樣,靠著後方的桌子,抱起了雙手,連許灰那怡然自得的表情,也學了個有模有樣。


    不過沒過一會兒,小喇叭又把腦袋縮了回去,撓了撓頭:“灰哥,英語考試幾乎都是選擇題,要不,隨便填上幾個abcd得了!你看大家都在答題,就咱倆什麽也不做,好像顯得有點傻比。”


    許灰嗤笑了一聲,一副教育式的口吻,侃侃而談:“你懂什麽?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你靠著瞎蒙把卷紙寫得再怎麽滿,也無法彌補你心中的空白。”


    “你覺得考試的時候什麽都不寫,什麽也不會,就像個傻比?其實你錯了,在監考老師的眼裏,我們不打小抄,反而是出淤泥而不染、不與人同流合汙的十佳少年!”


    “好像有點道理。”小喇叭點了點頭。


    “當然!”許灰神氣地說,“看監考老師望著你我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充滿了讚歎,即使他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依稀間,聽到了他在謳歌我們是最正直最誠實的勇士。”


    小喇叭再次點了點頭,意氣風發,又一次學著許灰那樣靠在身後的課桌上,雙臂環抱,一臉的怡然自得:“我們是最正直最誠實的勇士!”


    “傻比!”


    蘇七潔轉過頭,看了看許灰又看了看小喇叭,說了這兩個字。


    “我靠!”許灰氣得差點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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