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小心翼翼地用手撫摸著手中的金鐲子,真如他所說的一般:我放在手心裏怕弄丟了,放在懷裏又怕把她捂得太熱,放荷包裏又怕悶著她,怎麽弄都覺得會讓她不舒服。


    隻見金燦從腰間掏出一張帕子,小心地擦著手鐲上沾著的泥土,口中低低喃喃地說著,“對不起啊,姚瑤,是我金燦來遲了,不要怕,我現在就帶你回家,我們明天就成親。”


    “喂,金燦……”江語白於心不忍地看著金燦,再怎麽說也是人鬼殊途,注定是沒有好結果的,再執著也是同一個結果。


    金燦沒有理會江語白,繼續低低對著手鐲講著情話,“姚瑤……姚瑤……姚瑤,你為什麽不理我了,為什麽不應應我。”


    金燦拿著手鐲撲通一聲跪下,爬著撲向獨孤狸,抓著獨孤狸的腳,急急地吼道,“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求你救救我的姚瑤吧,救救她吧。”


    獨孤狸無動於衷地看著金燦,並沒有回應,江語白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又怎麽會不懂。金燦慢慢地匍匐在地,頭抵著的獨孤狸的腳,眼淚緩緩地滴進土中,而人卻好像失了理智似的緊緊地抓著獨孤狸的腳用力地晃著,“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阻著我們在一起,為什麽你要置姚瑤於死地,為什麽,你說啊,你說啊,你為什麽不應我。”


    “金燦,你冷靜點,不要這樣……”


    江語白於心不忍地蹲下碰了碰金燦,怎麽知他不領情,一轉身就惡狠狠地看著江語白,“你不要碰我,你們都想著姚瑤死,你們……”


    “逆子,你這逆子,終究還是被你尋到這裏來了。”


    身材圓滾滾,氣喘噓噓的金老爺竟緩緩地出現在山中,肯定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了。


    “阿爹?”金燦抬起頭看向金老爺,眼中帶著懼意,緩緩地向元玨的方向靠了靠。


    “逆子,你還會叫我阿爹,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金老爺胖乎乎的手一把扇向金燦,把金燦的頭打歪到一邊,他那沒有血色的臉慢慢地浮起淡淡的紅色。金燦不可置信地捂著被打紅的臉看向金老爺。


    “阿爹,你竟然打我,你以前不會……”


    “打你又怎樣,我打你隻是想讓你清醒過來,你的姚瑤早已被妖怪吃得一幹二淨了,不要在癡人說夢了。你瞧瞧你現在像什麽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才弱冠之年卻活得像個將死之人,白發蒼蒼,滿臉的皺紋。別忘了,除了姚瑤,家中還有老爹在……”


    江語白看著老淚縱橫的金老爺,竟被他的話所感動了,自己的父親可從未跟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愛你,但我更愛姚瑤,沒了姚瑤我也不想活了。”


    金燦手中緊緊地抓著金鐲子,步步退後。


    “逆子,你……你過來,不要再退了……”


    金老爺緊張地呼叫著,金燦的腳已經有一半踏出懸崖邊,整個身子晃動著,仿佛就要掉下山。


    “既然你不同意我和姚瑤在一起,倒不如現在就死了去。”


    “你回來,快回來,隻要你回來,阿爹什麽都答應你。”金老爺說著,緩緩地走向金燦,伸手想把金燦拉近自己。


    “真的嗎?”金燦將信將疑地看向金老爺,身子還是往後退了退,“不,你騙我的。我再也不信你了,前日你說要為我和姚瑤舉行婚禮,結果你卻派人把姚瑤給埋了,我再也不要信你了。”


    “你……過來!”金老爺被金燦質問得啞口無言,抬手輕輕地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虧他叱吒商場這麽多年,帶著晟城發家致富,妻子早亡隻得一子卻把他給慣壞了,為了一個女子要生要死的。


    “阿爹,永別了。”


    金燦說完整個人往後一倒,竟要求死,離金燦最近的元玨反手一抓竟抓住了金燦的一隻腳。


    “放手啊,”金燦整個懸空著,拚命地甩動著想掙紮開元玨的手。


    元玨抬手用力一甩,竟生生把金燦給甩上懸崖邊上。


    “把少爺帶回家。”金老爺見金燦已經平安被獲救,吩咐家丁想把金燦綁回家。


    “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家的。”


    金燦轉身就想往山路的另一邊跑,腳上踩著石子一滑,整個人又往懸崖邊跌下,最近他的江語白急忙伸手抓向他,怎知兩個人重量太大,金燦腳下踩崩了一塊,兩人齊齊往懸崖邊掉下山。


    “江語白!”急急抓向江語白的元玨卻兩手空空,無助地向空氣抓了抓。


    “你們幾個立刻給我下山尋找少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金老爺冷哼了一聲,並沒找獨孤狸與元玨二人算賬,急急地邁著步子像個皮球一樣往山路滾去,準確點來說是向山下走去。


    “元玨走吧,我們也去尋江語白,這丫頭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更何況她的身上帶著冰玄古琴。”


    聽到冰玄古琴四字,元玨眼前一亮,這冰玄古琴極為護住,如今江語白應是冰玄古琴的主人了……


    正如獨孤狸所說,江語白被金燦拖著跌落懸崖,並沒想象中的疼痛感,而自己竟懸浮在空中,渾身周圍泛著淡淡的藍色光芒,連死死拽著江語白的金燦也能懸浮著沒有掉落。


    過了好一會,江語白發現自己還是懸浮在原地,沒有移動半步,也沒有上升回到山上,也不明白這到底是誰施的法術。


    太陽漸漸下山了,山的周圍慢慢地開始變暗了,這時的江語白有點急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自己就那麽一直被藍光包圍著,緊抓著金燦的手也不覺得累,就是被金燦緊緊抓著有點疼,但兩個人就這麽被懸在半空中也不是個事啊。


    “喂,江姑娘,你倒是動一動啊。這樣懸著也不是個法啊?”


    “憑什麽叫我動啊,我也害怕啊。但是就是一直懸著,我有什麽辦法啊。”


    江語白或許沒能看清,但是被懸掛在底下的金燦卻看得清清楚楚,那股藍光是從江語白的胸口發出的。


    “你倒是動一動啊,那股藍光是從你的胸口發出的。你再不動,我倆都要餓死在這深山中了。”


    “可是我要怎麽動啊?我也不知道啊。”江語白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佩戴著古箏狀的玉佩果然發出陣陣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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