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順從


    5、從孫守義的辦公室回來,趙公複就打了電話給胡俊森,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想過了,要破解孫守義給他設下的圈套,關鍵的節點在胡俊森身上,胡俊森如果能夠同意把伊川集團貸款這件事情交給邵依玲來處理的話,這個麻煩就會迎刃而解的。


    而且就目前在海川市政府班子裏麵的人來說,胡俊森總是比邵依玲重要的一個人,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也更關鍵一些。如果實在無法兩全的話,趙公複是寧願開罪邵依玲,而不去開罪胡俊森的。


    胡俊森很快就過來了,趙公複笑著說,誒,胡副市長,我剛才在孫書記那裏聊了一下伊川集團貸款這件事情,我們兩個人都覺得雖然銀行給了我們六個月的債務重組時間,但是伊川集團的的債務重組將會是相當困難的,恐怕六個月的時間還是有可能不夠的,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盡快的啟動債務重組。


    胡俊森皺了一下眉頭,說,市長,這個我也知道,不過陸伊川遲遲不肯同意對冷鍍工廠項目啟動債務重組,他是業主,他不同意,我們也不好越俎代庖的。


    趙公複說,這就需要你去做說服他的工作了,我和孫書記都認為這件事情不能再等下去了,你盡快抽個時間去一趟香港,跟陸伊川麵談,說服他同意啟動債務重組。


    胡俊森說,可是我在跟電話當中跟他溝通的時候,他的態度是很堅決的,恐怕我去了香港也無濟於事的。


    趙公複看了胡俊森一眼,說,像這麽重要的事情在電話裏談是很難談的清楚的,我覺得還是你親自過去香港一趟比較好,當麵跟;陸伊川講明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說服他同意進行債務重組。


    胡俊森稍微遲疑了一下,他覺得就算是親自跑一趟香港,他也是沒有把握能夠說服陸伊川接受債務重組的,就不太願意浪費時間跑這一趟香港,便說道,可是市長,海川新城這邊還有很多事務需要我來處理,一時之間,我怕是很難抽出時間來去香港的。


    考慮到海川新城是胡俊森一手搞起來的,在他升任常務副市長的時候這一塊就並沒有交出來,依舊是由他在分管的。海川新城現在已經漸成規模,開始吸引著不少的科技企業入住,海川市新城的事務也就開始繁忙了起來。


    不過就算是再忙,也不至於抽不出時間跑一趟香港的,趙公複就知道胡俊森這是沒有信心能夠去說服陸伊川了,所以才會也沒有時間作為托詞。趙公複其實正是希望胡俊森能夠這麽說的,這樣子他也就好讓邵依玲出馬處理這件事情了。


    是這樣啊,趙公複說,可是伊川集團這件事情是不能再等的,胡副市長,你看這樣行不行,讓邵副市長替你去跑一趟香港。她在跟銀行溝通當中,已經了解了整個伊川集團貸款的事情,由她去做陸伊川的工作也是比較合適的。


    趙公複知道如果讓胡俊森把整件事情都交給邵依玲去處理,胡俊森恐怕是很難接受的,但是如果把事情分割出一部分來,胡俊森應該就沒那麽難接受了。這也算是一個不冒犯胡俊森的一個折中的辦法吧。


    胡俊森稍微沉吟了一下,他也是知道伊川集團貸款這件事情是需要盡快解決的一件事情的,既然他無法說服陸伊川,放手讓邵依玲來處理倒也未嚐不是一個辦法的。如果邵依玲到時候依然解決不了,趙公複這邊也就不好再來責怪他處理事情不力了。


    胡俊森笑了笑,說,這樣也好,由邵副市長這麽個大美女出麵,說不定能夠說服陸伊川那個老滑頭也難說的。


    趙公複見胡俊森同意了,心裏鬆了口氣,總算是化解了孫守義給他出的這個難題了。他笑了一下說,那行,既然你同意了,我回頭就找邵副市長談一下,讓她去香港跟陸伊川談一談。


    胡俊森就離開了趙公複的辦公室,趙公複就把邵依玲找了過來,把想讓她去香港做陸伊川的工作的事情跟邵依玲講了。


    邵依玲聽完稍微遲疑了一下,她心中對能不能說服陸伊川也是沒譜的,跑到陌生的城市去說服一個陌生的人,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在此之前胡俊森已經在陸伊川那裏碰了壁,她可不想興衝衝地跑去香港,結果卻碰了一鼻子灰回來。


    邵依玲看了一眼趙公複,說,市長,我去能行嗎?


    趙公複笑了一下,說,我知道想要說服陸伊川是有些困難的,但是現在這件事情是急需要解決的,你就去試一下好了,就是做不通這個工作,市裏麵也不會怪你的。


    邵依玲說,那好,我就去試一試吧。


    邵依玲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琢磨要怎麽去做陸伊川的工作了。這是不同於說服幾大銀行行長的,幾大銀行的行長雖然也對伊川集團貸款負有直接的責任,但是這件事情並不關係到他們的根本,他們對此就有很大的餘地。


    但是對陸伊川來說,這卻是關係到他根本利益的,如果他接受重組,伊川集團馬上就必須要承擔慘重的損失,這可是陸伊川無法承受的。


    因此要說服陸伊川是有很大的難度的,不過邵依玲卻並不甘心就此認輸,她還是希望能夠完成趙公複交給她的這個任務的。


    不過想來想去,她都沒想出一個能夠讓她此次香港之行能夠順利完成任務的辦法,無奈之下,她就把電話打給了鄧子峰。鄧子峰曾經是東海省的省長,現在又是司法部長,也許他在香港有一定的影響力,能夠幫助她解決這個難題呢。


    鄧子峰聽完邵依玲想要找他辦的事情之後,就笑了笑說,你放著身邊現成的菩薩不去拜,找我幹什麽啊?


    邵依玲遲疑了一下,說,鄧叔,您是說傅華?


    鄧子峰笑了笑說,是啊,他在香港是有很多可用的關係的,你找找他,我想他會幫你把這個問題給解決掉的。


    邵依玲就把電話打給了傅華,笑著說,師兄,救命啊?


    傅華笑了,說,邵副市長,您這上來就喊救命,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啊?


    邵依玲笑了笑說,趙市長讓我去香港說服陸伊川接受債務重組,我現在心中一點把握沒有,所以隻好找你救命了。


    傅華笑了,說,您沒把握我就有把握了?我跟陸伊川又不是很熟,我也沒辦法說服他接受債務重組的。


    邵依玲說,師兄啊,你怎麽能這樣呢,你這可是見死不救啊。


    傅華笑了,說,什麽見死不救,我沒能力救您好不好?這本來不是您負責的事情,你跟趙市長推掉就好了。


    邵依玲說,可是我已經答應趙市長了。


    傅華說,答應了也好辦,您就跑一趟香港,事情辦得成的話更好,辦不成的話您就回來跟趙市長說沒辦成就行了啊。


    喂,師兄,邵依玲有些不滿意了,她說道,你這是什麽態度啊,你可別忘了,你也是海川市的一份子,這件事情你不能置身事外的。


    傅華笑了,說,我不是要置身事外,而是我確實沒這個能力幫您解決這個問題啊,您不會以為我是萬能的吧?


    誒,師兄,你這麽說可就有點不誠實了,邵依玲說,我剛才跟鄧叔通過電話,他說你在香港是有很多關係的,足可以幫我解決這件事情的。


    傅華說,我說您怎麽非要找我不可啊,原來是鄧叔在背後嘀咕的。是,我是在香港認識一些朋友,不過我這些朋友可沒有能夠命令陸伊川要怎麽做的能力的。而且我這些朋友背景複雜,讓他們出麵的話,說不定不但不能勸服陸伊川,反而會讓陸伊川對海川市有更深的誤解的。


    邵依玲遲疑了一下,說,那你也是在香港有朋友的,總比我這個從來沒去過香港的好吧?你就陪我走一趟吧,到了香港之後,我們再隨機應變好了。


    傅華並不想陪邵依玲走這一趟的,就說,何必非要拖上我呢,明知道沒用的。


    邵依玲說,沒用我也要拖上你,就算拉著你給我墊背好了。幹脆回頭我就跟趙市長建議,讓他把你從駐京辦那邊抽調回海川,幫市裏麵全麵解決伊川集團貸款這個難題。


    傅華說,那可不行,我現在北京這邊還有一大攤子事情要處理呢,根本就不可能抽身回海川的。


    邵依玲笑了笑說,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你別光想著在北京賺錢,卻對海川市政府這邊的事情不聞不問。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誒,邵副市長,您可是領導誒,別這麽不講理行不行啊?


    什麽,邵依玲叫了起來,你竟然敢說我不講理。那行,我就索性不講理給你看看好了,我馬上就打電話給趙市長,說抽調你回海川市幫忙的事情,你就等著接市裏麵讓你回海川市的通知吧。


    傅華還真是擔心邵依玲去跟趙公複要求將他抽調回海川市的,北京這邊熙海投資的項目現在正如火如荼的建設著,金牛證券還沒有找到一個撐得起來的領導者,徐悅朋董某某李凱中這些人還在暗處窺視著,這個時候他哪敢長時間的離開北京啊?


    傅華說,好了好了,您別去找趙市長了,我想辦法幫您說服陸伊川就是了。


    邵依玲笑了,說,怎麽你又有辦法說服陸伊川了?


    傅華心中就有些不太高興了,他願意給邵依玲提供一些意見,完全是看在鄧子峰和蘇南的麵子上,並沒有想從邵依玲這邊得到些什麽的。但是邵依玲卻把這個當成了他的一種義務了,這就讓他有些反感了。


    傅華苦笑著說,我現在也沒有什麽確切的好辦法能夠說服陸伊川的,但是您非要趕鴨子上架,我沒辦法也得想辦法試一下的。不過邵副市長,這是我最後一次幫您了,再遇到什麽事情您就別再打我什麽主意了。


    邵依玲愣了一下,他感覺到了傅華的不高興,便說,誒,師兄啊,你生我的氣了?


    傅華有些冷淡的笑了一下,說,沒有了,隻不過我這個人不是萬能的,不可能什麽事情都能幫上忙的。


    邵依玲就有些尷尬了,她幹笑了一下說,師兄啊,我剛才隻是跟你開玩笑了的,並沒有真的想要趙市長把你抽調回來的意思了。其實你就是不幫我解決陸伊川這件事情,我也是不會怪你的。


    傅華心說,本來你就不應該怪我的,這又不是我該做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怪我,你是不是以為長得漂亮,這天下的男人都該什麽事情都為你服務啊?起碼在我這裏,你這一套是行不通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邵副市長,您剛才這句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我不跟您去香港也行啊?


    這個嘛,邵依玲遲疑了一下,她知道如果傅華跟她一起去香港的話,她還是有很大可能說服陸伊川的,如果傅華不去的話,她這一趟香港恐怕必然是會無功而返的。


    邵依玲笑了一下,說,師兄啊,既然你有辦法幫我去說服陸伊川,那還是陪我跑一趟吧,你不去,我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傅華心裏暗自搖頭,心說這個邵依玲的功利心太重了,其實她如果說師兄你不願意去那就不去好了,他反而會覺得不好意思,說不定也就陪她去香港了。但是她卻怕他真的可能不去,因此還是堅持想要他去香港的。顯然在友情和利益之間,她是選擇了利益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既然您堅持要我去,那我就陪您走一趟就是了。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就不跟您聊了,行程安排好了您通知我一聲就好了。


    誒,師兄,邵依玲感覺到傅華依然是很不高興,就想解釋一下,沒想到傅華那邊說完話就直接掛了電話,這可有點把邵依玲給弄愣了,長這麽大,還沒有那個男人這樣子不給她麵子的,她心中就有點小惱火,心說你拽什麽拽,不就是求你辦了點事情嗎,至於甩臉色給我看嗎?


    不過時下邵依玲還必須要用到傅華的,因此她心中雖然不滿意,卻也隻能暫時把不滿意壓在心裏了。


    北京,李凱中的病房裏,李凱中正躺在病床上。經過治療,又吸了幾天氧之後,他的狀況基本算是穩定了下來。他就很想要出院,一方麵這個時候寧慧應該已經出院了,他原本是答應寧慧給她一筆錢作為補償的,現在他躺在醫院了,自然是無法去見寧慧把錢給她的。


    本來李凱中是想借給錢穩住寧慧,或者製造機會除掉寧慧的。但這個計劃無法實施,他就擔心寧慧會因此更加怨恨他,從而在去了美國之後想辦法報複他的。


    另一方麵,李凱中也急著想要查明白那天打電話給他,說知道他對段勇新做了什麽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人,她又是怎麽知道是他殺了段勇新的。


    李凱中這幾天一直因為這件事情而焦躁不安的,當時他接到這個電話之後,就因為恐懼突發了心髒病,然後就一直在醫院裏麵治療。他的家人因為擔心影響到他的病情,就把他的手機給收了起來。而他也因為身邊總是有人在陪護,也不方便把那個女人的電話給打過去。


    好在那個女人的目的似乎並不是要揭發他的罪行,而是想要從他這裏謀取什麽好處的樣子,因為幾天過去了,好像也沒有什麽人向有關機關舉報他什麽的。因此李凱中倒還勉強能夠在病床上躺得住。


    不過躺在床上的李凱中腦海裏始終在思索究竟是誰給他打的這個電話。從這個情形上看,似乎這個電話與傅華是無關的,因為首先一點,傅華不是女人,二一點他看不出來傅華會想要從他這裏謀取到什麽好處,他覺得如果是傅華知道了他殺了段勇新的話,恐怕會直接向有關部門舉報他的,而非打電話給他了。


    那打這個電話給他這個女人,李凱中百思不得其解,就她所知有可能知道他和段勇新之間的關係的女人,隻有寧慧了。而寧慧目前來說,應該不會那這件事情來威脅他的。


    難道說女人是段勇新身邊的人?李凱中曾經全麵回想了一下殺掉段勇新那天的情形,他覺得如果真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的話,那就是他不清楚段勇新在跟他見麵之前,是跟什麽人在一起的,還有段勇新有沒有把跟他之間的一些事情告訴過別人。


    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李凱中這時才發現他以為毫無瑕疵的一次謀殺,卻原來是存在著諸多的漏洞的。想到這裏,李凱中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看著在醫院陪床的妻子說,我的手機在什麽地方,趕緊給我拿過來。


    妻子猶豫著說,醫生說不讓你用手機的。


    李凱中瞪了妻子一眼,說,我叫你拿過來你就拿過來。


    妻子一向是畏懼李凱中的,加上看李凱中的情形也穩定了下來,就去把手機給李凱中拿了來。李凱中開機,也不去理會這幾天打來的電話,隻是找到了那天那個女人打給他的電話,然後對妻子說,你出去一下,我打個電話。


    妻子離開了病房,李凱中就撥通了那個號碼,對方的手機居然沒關機,很快就接通了,李凱中心說這個女人可夠囂張的,居然還保留著這部電話,她也不怕被查到。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對方接通了,說,李凱中,你的病好了嗎?


    李凱中說,你知道我住院了?


    女人說,當然了,你昏倒的時候電話並沒有掛斷,我聽到了你的司機問你怎麽昏倒了的聲音。你這家夥也是夠奇怪的,殺人都不怕,怎麽會被我一句話就嚇昏了呢?


    你別瞎說,李凱中否認道,我可沒殺人。


    你沒殺人,女人冷笑了一聲,說,那那一晚他跟你見麵了之後,又去哪了?


    李凱中愣了一下,心說果然有人知道段勇新那一晚跟他見麵的事情。不過這李凱中是斷然不會承認的,他說,你別瞎誣賴人啊,我什麽時候跟段勇新見麵來著?我已經很多天沒見他了。


    你別在我麵前裝了好不好,女人有些煩躁的說,李凱中,你跟段勇新做的事情我可都是知道的,信不信我向有關部門舉報你啊?


    李凱中聽女人說他和段勇新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也知道秦宇升被殺的事情了。李凱中倒並沒有因此而緊張,反而有一種輕鬆了的感覺,這起碼讓他解開了那封寄給他的匿名信的謎團,肯定也是這個打電話給他的女人寄了那封信的。


    同時李凱中感覺輕鬆了,也是因為他可以確定那封匿名信和那通電話不是傅華安排的了。其實李凱中心中最為恐懼的是,就是匿名信和電話與傅華有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將是一場災難,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信心能夠對付得了傅華的。


    現在這個女人承認了是她做了這一切的,讓他免除了對傅華的擔心。而對付這個女人,李凱中還是覺得有勝算的,因為這個女人無非是想要敲詐他而已。如果他無法除掉這個女人,幹脆就給她一點好處,滿足她的要求就是了。


    這些年來,隨著地位的增長,李凱中在對付女人方麵可是越來越有自信了,寧慧也好,章丹麗也好,甚至於那個女王範的彭雪恩等等,被他玩過的女人雖然不夠百,但是幾十個總有了,哪一個不是被他玩的團團轉啊?


    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他掌握了這些女人的心理,別看她們一個個長得如花似玉,在人前都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但是其實她們的內心都是很貪婪的,都想著要從他身上得到好處。隻要抓住這一點,這些女人就是她的萬物,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那個彭雪恩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那一次他對她可謂是極盡淩辱,但是她還不是乖乖的順從了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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