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目標是誰


    26、東海省省政府,省裏要籌備組織一次省內各地級市經貿合作活動,孫守義這個海川市的代市長就被召集到省裏接連開了幾天會。在會議期間孫守義很難靜下心來,一直有人在撥打他的電話,孫守義心裏很清楚這是因為海川市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回去處理呢,心裏就很焦躁,就覺得這會議實在沒有必要開這麽久的,會議的很多內容實在是很空洞,務虛比務實的成分多。


    但是孫守義又不能離開會場,這一次籌備地級市經貿合作活動是省長鄧子峰提出來的,他必須表現出充分重視的樣子。這次會議的主旨是想要打破東海省的地級市經濟發展不均衡的局麵,讓地級市能夠相互合作,優勢互補,更好地進行資源配置,從而將東海省的經濟帶上一個新的台階。省長既然倡議這麽做,市長們除了熱烈響應之外,根本就不能有別的反應。


    會議期間,鄧子峰親自來主持了一次座談會,聽取各市長們對本市的經濟發展的匯報和對這一次合作的意見。鄧子峰聽得十分認真,不時還會做做筆記,記下市長們講的重點。


    令孫守義十分高興的是,鄧子峰幾次在座談中點名問他的看法,顯示出鄧子峰對他十分的器重,這讓他感覺臉上分外有光彩。在這些省級的大領導麵前,市長們都是想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的。


    另一個被鄧子峰點名詢問的則是齊東市的市長王雙河,鄧子峰對齊東市的經濟發展十分關心,還特別問起了齊東市現在籌建機場的情況。王雙河就此做了匯報,聽完匯報,鄧子峰就一再跟王雙河強調齊東市機場的建設的重要性,強調建設機場將會給齊東市經濟發展帶來很大的機遇,讓齊東市對外多了一條溝通的渠道,要求齊東市一定要把機場建設好,同時要保證齊東市機場的建設沒有任何的**問題。


    說到這裏,鄧子峰說,雙河同誌啊,省政府這邊將會對你們機場建設進行全麵的監督啊,我可希望你們你們能夠保質保量的降機場建設好,不要出任何的問題。


    座談會開完之後,就已經是晚飯時間了,鄧子峰就跟市長們一起在省政府食堂吃飯。在吃飯的時候,鄧子峰坐到了孫守義的旁邊,笑了笑說,守義同誌啊,你這個代市長現在感覺如何啊?


    孫守義苦笑了一下,說,怎麽說呢省長,現在忙的是一塌糊塗。您也知道的,我們市政府現在缺兩名副市長,尤其還是缺常務副市長,讓我這個市長真是感覺需要有三頭六臂才能忙得過來啊。


    鄧子峰笑了起來,說,你不要急躁,副市長很快就會給你配齊的。至於工作嗎,就更不能急躁了,你知道我做了這麽多年的工作總結出一條什麽經驗嗎?那就是工作是做不完的,這件工作剛做完,下一項的工作就已經在等著你了。所以工作要一項一項的去完成,最主要的是要把工作做好,千萬不能忙中出錯啊。


    鄧子峰雖然說的是很平淡,但是孫守義卻是覺得鄧子峰是在提醒他,在他這個代理市長還沒有轉正的時期,要他力爭把每一項的工作都做好,不要出任何的問題。特別是不能因為忙,就有什麽閃失。


    鄧子峰是在提醒他在這個時期他的著重點在什麽地方,工作可以押後暫時不去做,但是千萬有任何的閃失,因為這個時期有任何的閃失對他都可能是致命的。孫守義點了點頭,說,我明白的省長,我一定會兢兢業業做好每一項工作的。


    吃完晚飯之後,鄧子峰就離開了,由於會議還有一天才開完,孫守義並不能趕回海川去,就到了會議安排給他們的賓館房間休息。回到房間孫守義就準備洗澡睡覺。


    別看這種會議好像是隻坐在那裏說說話,好像很輕鬆一樣,但實際上枯坐在那裏一天是十分累人,還不如在市裏參加各項活動可以到處走動一下自在呢。孫守義剛剛把衣服脫下來,準備進衛生間洗澡,手機卻響了起來。


    孫守義拿起了手機看了看,是束濤的電話,心說這家夥應該知道他這幾天是在省政府這邊開會的,明知道他走不開,還打電話過來湊什麽熱鬧啊?孫守義就有些不太高興,這些商人不知道分寸就在這個地方,他們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纏住你,根本就不想他已經開了一天會了,身體實在是很累了。


    不滿歸不滿,孫守義還是接通了電話,目前他還需要利用束濤在海川市的影響力好讓他的代市長的代字順利的去掉。孫守義笑了笑說,束董啊,你真是讓我不得閑啊,我都來齊州開會了,你的電話還能追過來。


    束濤幹澀的笑了一下,說,市長啊,沒辦法的,有件事情必須要找你才行的。


    孫守義聽束濤的聲音有點怪異,稍微還有些顫抖,心中就十分的詫異。束濤已經在海川商界馳騁了幾十年了,可以說在海川商界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什麽事情讓他緊張到聲音都要顫抖了呢?


    孫守義問道,出了什麽事情了嗎,束董?


    束濤說,您現在在哪裏,說話方便嗎?


    孫守義心中越發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不然的話束濤也不會問他說話方不方便。他說,我在賓館房間呢,說話還方便,什麽事情啊?


    束濤遲疑了一下,說,這件事情電話裏說不方便,市長,您能不能出來一下,我們見個麵。我現在也在齊州。


    孫守義越發有點納悶了,就說,究竟什麽事情啊?這麽神神秘秘的。


    束濤說,您就出來一下嘛,有些話必須要當麵跟您說才行。告訴我您的賓館的名字,我馬上去接你。


    孫守義雖然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是他也不好不留情麵的拒絕束濤,隻好說了賓館的名字。過了十幾分鍾之後,束濤再次打進電話來,說他的車已經在賓館的門口了,讓孫守義出去。


    孫守義就去了賓館的門口,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衝著他按了一下喇叭,孫守義走過去就看到束濤坐在後座上,他就上了車。坐上車之後,孫守義就問束濤,束董,你究竟在搞什麽鬼啊?


    束濤苦笑了一下,說,我這也是情非得已。陳鵬來齊州了,想要見見您。


    孫守義越發納悶了,他說,陳鵬來齊州幹什麽啊?難道海平區出了什麽事情了?再說他要見我,直接跟我打電話不就行了?怎麽還用找你來這麽麻煩?


    束濤苦笑了一下,說,他現在怎麽敢直接打電話給您啊?


    孫守義說,為什麽啊?他是我的下屬,直接打電話給我有什麽問題啊?


    束濤說,這件事情一句話兩句話解釋不清楚,您還是等一會跟他見了麵聽他說吧。


    車子就將孫守義拉到了一間比較偏僻的茶館,孫守義跟著束濤進了茶館的雅間,就看到了滿臉焦躁神色的陳鵬。陳鵬看到孫守義就給孫守義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孫守義趕忙去拉他,說,你這是幹嘛啊老陳,趕緊給我起來。


    陳鵬卻不起來,而是拉住孫守義的胳膊說,市長,這一次您一定要救我啊?


    孫守義愣住了,說,救你,你出了什麽事情了?


    陳鵬說,您還不知道啊?看來他們這一次真是衝著您來的啊。


    孫守義說,什麽跟什麽啊?什麽就是衝著我來的,老陳啊,你給我站起來,什麽事情給我說清楚最新章節邪禦天嬌。


    陳鵬就站了起來,說,市長,您說像我這一層級的幹部,組織上如果要對我采取什麽措施的話,您是不是應該知道?


    孫守義愣住了,陳鵬任職的海平區是一個縣處級的單位,對這一層級的幹部采取措施是需要海川市委作出決定的,而他作為海川市市委的副書記,應該對此事先事先就知道的。但是他到現在為止,絲毫沒聽說過有關這方麵的消息。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搞陳鵬可能就是衝著他孫守義來的了,要不然為什麽還要避開他呢?


    孫守義心中就有點後悔來跟陳鵬見麵了,這倒不是說他跟陳鵬真的有什麽瓜葛,而是在這個敏感時期,他跟陳鵬見麵,傳出去一定是會讓人覺得他跟陳鵬之間有什麽不當的往來的。但這個時候他也無法轉身就離開,那樣子顯得太絕情了,會寒了跟他的人的心的。


    不過孫守義自問他並沒有什麽問題可被人查的,心情很快就鎮靜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既然已經無法退出去了,還是先搞清楚狀況再說。他看著陳鵬說,老陳啊,誰跟你說組織上要對你采取措施了?


    陳鵬緊皺著眉頭說,今天下午我離開了海平區在外麵辦事情,市紀委的陳昌榮書記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是有事情要跟我商量,讓我去紀委一趟,我一聽就知道壞事了,我跟陳昌榮雖然都姓陳,但是卻沒什麽私交,他能有什麽事情跟我商量啊?一定是要對我采取措施了。


    孫守義倒是知道紀委對幹部采取雙規措施的做法,通常他們就會裝作若無其事的讓要別采取措施的幹部去紀委一趟,那口氣好像就是談點小事而已,但實際上去了你就無法從紀委離開了。


    陳鵬為此這麽緊張也是很正常的反應,孫守義早就從他願意出麵做他和束濤的和事老這一點上就看出他並不是一個廉潔的幹部。一個幹部如果不是跟商人往來甚密,又怎麽會出麵做這種和事老呢?而從束濤做事的手法上看,這種私交甚密肯定是建立在利益交換的基礎之上的。


    孫守義腦子飛速的轉動著,眼前關鍵的問題已經不是要對陳鵬采取措施有沒有通知他了,那些都是枝節上的問題,無足輕重,頂多讓他心裏不舒服一些而已。


    眼前的關鍵問題也不是陳鵬的問題究竟有都嚴重,不管有多嚴重,孫守義自問跟他都是沒什麽關係的。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孫守義有點拿不準要怎麽處理眼前的陳鵬了,如果真是組織上要對陳鵬采取什麽措施的話,他根本就是無法救陳鵬的。現在他是要將陳鵬交給有關部門,還是裝作不知道放陳鵬離開呢?


    畢竟曾經是同僚一場,而且關係處的還不錯,要將陳鵬親手交給相關部門,孫守義總有些不仗義的感覺,特別是陳鵬本身來找他還是向他求救的。但是裝作不知道放走陳鵬吧,陳鵬如果被抓到,他放走陳鵬的舉動就會暴露,那他也就必然會被牽連上的。


    孫守義沒好氣的白了束濤一眼,心說你也算是商場上打拚幾十年的老油條了,你這樣子把陳鵬帶到我麵前,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想了一會兒,孫守義覺得他是不能放走陳鵬的,眼前最佳的方案就是勸說陳鵬回去自首了。


    孫守義看了看陳鵬,苦笑著說,老陳啊,你也是在這個官場上打拚多年的人了,你不會還幻想我能幫你把這件事情給擺平吧?


    孫守義這麽一說,等於說孫守義是不準備幫忙的,陳鵬的臉色就顯得越發的灰暗,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的說,市長,您可要明白,他們這一次不是針對我,可是針對您來的。


    孫守義搖了搖頭,說,老陳啊,這種話你再講下去就沒什麽意思了,針對我來的,我有什麽可被他們針對的啊?


    陳鵬冷笑了一聲,說,市長,您可別以為自己潔身自好,就不會被人整治了,官場如戰場,人家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你不去整治人家,人家一樣不會放過你的。


    孫守義說,老陳啊,我們不要去討論這些沒用的了,什麽官場如戰場的,眼前討論這個沒有用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陳鵬瞅了孫守義一眼,說,怎麽辦,您說我該怎麽辦?


    孫守義並沒有回避陳鵬的眼神,而是直視著陳鵬,說,叫我說既然陳昌榮書記叫你去紀委談談,你就老老實實的去吧,難道說你還有別的路可走嗎?你想逃嗎?你往哪裏逃啊?恐怕你真的逃了,天下雖然大,但是很難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陳鵬苦笑著歎了口氣,說,市長啊,您說的也是,我能逃向哪裏啊?


    孫守義說,叫我說,你也別去想別的了,現在就給我趕緊回海川,明天一早就去見陳昌榮,看看陳昌榮找你究竟是什麽事情,如果真是那方麵的事情,該老實交代的趕緊老實交代,起碼還能換了個自首的好態度不是嗎?


    陳鵬看了看孫守義,欲說還休,雖然他知道孫守義說的是有道理的,但是真要他把自己送進監獄裏去,這個決心還是很難下的。


    孫守義看陳鵬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心,其實陳鵬出問題也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問題,與現在這個社會大環境也是有著很大的關聯的。一方麵這個社會讓官員們掌握了極大的社會資源分配權,但是相應的監督製約措施卻很少,你要想去靠官員的自覺讓他們拒腐蝕永不貪,幾乎是在緣木求魚。人的天性就是貪婪的。


    另一方麵,像束濤這種毫無商業倫理的商人在商界當道,他們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自然會對社會資源分配權的官員們用盡一切手段去收買。兩個方麵一配合,官員和商人們各取所需,就讓現在社會整體的風氣變得壞了。


    孫守義瞅了束濤一眼,說,束董啊,你是聰明人,知道事情的後果會是如何。你勸勸老陳吧。


    束濤看了看孫守義,又看了看陳鵬,然後說,老陳啊,我想了想,覺得市長說的也挺有道理的。現在關鍵是你也不知道陳昌榮找你究竟是什麽事情,如果他找你的不是要對你采取措施呢?那你如果跑了,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嚇死,你說是吧?


    孫守義苦笑了一下,他沒想到束濤把他的意思解小說風頭再決定行止,這倒好像他在教陳鵬如何偷機一樣。他就橫了束濤一眼,說,束董啊,你跟老陳說的這都是什麽啊?你可別曲解我的意思啊?


    束濤笑了笑說,市長,我知道您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個人單方麵理解的。


    陳鵬內心之中也讓束濤說的燃起了一線希望,他看了看孫守義,說,市長,我不會曲解您的意思的,我馬上就趕回海川,明天我就去見陳昌榮書記。


    這樣子說倒好像真是他讓陳鵬回去看看風頭的了,孫守義心中明知道這是因為陳鵬還是心存幻想的,卻也不好苦口婆心的去勸人家自首,隻好不再說些什麽了。


    三人就離開了茶館,束濤開車送孫守義先回了賓館,孫守義下車的時候,束濤也跟著下了車,說要送孫守義進去,孫守義納悶的看了束濤一眼,剛想說沒必要,束濤卻衝著他眨了眨眼睛,孫守義就明白束濤是有話想跟他說的。


    孫守義就掉頭去看車上的陳鵬,陳鵬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根本就沒在意他們兩人在做什麽,他就沒在阻止束濤送他,而是自顧的往賓館裏走。進了賓館之後,束濤對孫守義說,市長,陳鵬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想帶他來的,但是他非要來,我也安撫不住他。您還是做好最壞的準備吧,我回去了,就不送你上去了。


    孫守義瞅了束濤一眼,心說這家夥真是狡猾啊,明明心中已經對陳鵬被紀委叫去談話的事情不抱幻想了,卻還用好話哄著陳鵬,讓陳鵬覺得還有一線生機。


    孫守義沒言語,徑直走進了電梯。而束濤則是轉身出了賓館,開著車返回海川去了。


    進了電梯的孫守義臉色陰沉的可怕,一方麵他生氣束濤沒有能阻止陳鵬從海川跑來找他,讓他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不得不選擇勸說陳鵬自首。雖然他已經盡量把話說得婉轉了,但這種讓人自首的活計是得罪人而不討好的,明天紀委如果把陳鵬雙規了,那陳鵬估計會恨死他的。


    另一方麵孫守義也在生氣為什麽紀委要對陳鵬采取措施,市委的金達方麵卻對他隻字未提,好像他這個市委副書記隻是聾子的耳朵擺設而已。金達和紀委方麵這麽搞,究竟是為什麽啊?難道真的像陳鵬所說的那樣子,目標不是陳鵬,而是他孫守義嗎?


    如果真是那樣子的話,金達就太可惡了。但是除了這一點,孫守義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市委想要動一個政府係統的人,怎麽說也該跟他這個代市長打聲招呼的,除非他們認為他這個市長也是牽涉其中的。


    幸好孫守義自認為在這一方麵他尚且堅守住了底線,他來海川之後,在這方麵一向是十分檢點的。他的嶽父還專門為他寫過一幅字,讓他掛在辦公室裏以作警醒,內容是很常見的一句古語,勿以惡小而為之。


    當是孫守義還納悶他嶽父為什麽僅僅寫了半句話,完整的意思應該是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他嶽父為此專門解釋了一番,告訴孫守義說,他做組織工作這麽多年,也算是見過行行色色的官員了,知道有不少的對黨和國家做出過卓越貢獻的人,卻往往因為一點小小的貪念而鑄成大錯,最終身敗名裂。官員做不做善事無關緊要,但千萬不能做惡事,尤其是不能貪汙受賄,否則必然會釀成大錯的。


    孫守義也誌不在財富方麵,他向往的是更高的權力,自然不肯為了一點小小的錢財,就搭上他目前看好的仕途了。有著這一點自信,孫守義也就不擔心他會受什麽牽連了。


    隻是金達這麽做讓他的心裏十分的不舒服,這一夜都沒能睡好覺,他開始感覺跟金達之間的和諧是越來越難以維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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