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丫鬟講述到這,大長老黑著一張臉不說話,而葉塵這悵然若失的說:“然而,你並未遵照葉琳琅的吩咐,將信件送去給我,而是中途打開偷看,甚至還將之送去給了葉滿堂。”


    “是的。”陪讀丫鬟弱弱的回答:“奴婢是想如果能以此警醒滿堂,且又不必讓少主知道,豈不更好?”


    “哎,你的想法其實不錯,隻可惜卻適得其反。”葉塵長歎一聲。


    轉而說:“以我的推測,葉滿堂在看到這封信後,非但沒有反思己過,更沒有感激自己兄長對自己的良苦用心,而是怕葉琳琅會把這件事告知別人,導致自己受罰。於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索性想到了毒殺自己親兄長,再嫁禍於我的毒計。”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除了大長老依然黑著一張臉不說話,二長老搖頭惋惜長歎,五長老一臉尷尬苦笑,其餘諸位長老也盡皆竊竊私語的議論紛紛。


    唯有葉塵默默上前,攙扶起了還跪坐在地上的陪讀丫鬟,輕聲說:“起來吧,地上涼,長跪於你腹中孩兒不好。”


    “少,少主,您是如何知道奴婢已經有孕在身?”丫鬟一邊緩緩起身,一邊帶著羞怯的問。此刻她的情緒已經平穩很多,也已經認定,能救自己和葉滿堂的隻有眼前這個一直有所耳聞,卻從未謀麵過的玄霄宮少主。


    葉塵將她扶正站穩後,笑著低聲回答:“你腳步虛浮,氣息短促,小腹微微隆起,雖說你竭力掩飾,讓人不易發現。但適才跪伏等之時,你總是有意無意的保護著肚子。我雖不會歧黃之術,更不懂你們女子的月例醫理,但我同樣也不是蠢蛋,還是明白一些人之常情的。試想,一個年輕女子,會有你這般表現,除了是因為腹中有比自己生命還珍貴的孩子外,還有別的可能嗎?”


    見到丫鬟似乎還欲言又止,葉塵猜測到她想問什麽,於是緊接著又說:“其次,我之所以肯定孩子並非是葉琳琅的,而是葉滿堂的,也是從你種種反常的表現推測出來的。”


    最後,見到丫鬟好似已經理解了,葉塵卻話鋒一轉:“唯一讓我不解的是,葉滿堂應該還隻是個才滿十五歲的半大少年,而你的身份,雖說是葉琳琅書房的陪讀丫鬟,但其實說白了也是他的侍妾。你和葉滿堂之間說是主仆,更應該說是叔嫂關係,怎麽會?……哎,實在荒唐。”


    “少主,您有所不知,奴婢也知道這件事很不該,可是,有些事,有些感情,一旦產生了,根本不受我們自己控製。”丫鬟弱弱的回答。


    這是,自從明白事情真相後,一直黑著臉不開聲的大長老,麵對著周圍越來越多的竊竊私語聲,似乎終於忍無可忍,怒吼一聲:“夠了!”


    其聲如雷震,讓整個書房都仿佛震動了一下,也打斷了所有人的話語,讓全場霎時間恢複了寂靜。


    隻見他吼完之後,背負著雙手在原地踱了兩步,又猛然轉而望向陪讀丫鬟,怒瞪著她說:“你說你將信交給了滿堂,那信現在何在?”


    “滿堂他…”丫鬟膽怯的說。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長老怒喝打斷:“放肆,滿堂也是你喊的?”


    見到丫鬟被嚇得不敢再說話,葉塵猛然意識到大長老的意圖,邪笑一聲開口:“大長老,你這威風又是展現給誰看?她與葉滿堂的關係,雖未言明,但也不言而喻。她直呼滿堂,再合適不過。”


    “一派胡言,也不知她是和哪個野男人苟合,懷了野種。居然還妄圖攀龍附鳳,說是滿堂的孩子,真是不知羞恥。”大長老駁斥說:“少主,此女滿嘴謊言,不可輕信。我看,此事對半也確實是她幹下。”


    “大長老,我隻你愛孫心切,可我問你,她為何要幹下這事?殺了葉琳琅,與她有什麽好處?”葉塵無奈搖頭說。


    “她,她…”大長老語塞,猶如一匹苦覓不著食物的餓狼,在那不斷來回轉圈。突然,他神色一臉,再次望向葉塵說:“就是因為她肚子裏的野種,她怕琳琅發現,所以就…”


    “大長老!”實在聽不下去了的葉塵,也是怒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緊接著急喘了幾口氣,平複了情緒後,才又開口:“大長老,你愛孫情切,想為他脫罪,我不怪你。隻是,這件事的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你我都已心知肚明,何必還昧著良心說出這等話?她腹中的孩兒,你現在口口聲聲喊著的野種,你其實很清楚,確確實實是你的子孫,你於心何忍?”


    被葉塵一通嗬斥,大長老雖然氣急,卻也無言反駁。同時,見到周圍眾長老望來的眼神,他也知道,已經真相大白的現在,再想要顛倒是非,顯然是絕不可能。隻是心裏後悔,當時丫鬟竭力承擔,甘願赴死的時候,自己為何沒有當機立斷。


    這時,他突然想起葉塵在來葉琳琅書房的途中,就曾提醒過自己要有心理準備。他當時還不解,現在回想起來,不由得悚然動容。因為,這表示,葉塵其實在還未到書房現場查看前,單隻是聽了他的講述,居然就已經猜到凶手的身份。


    最後,葉塵見大長老終於也逐漸冷靜下來,於是低沉的說:“大長老,這件事演變至今,你該知道其嚴重性。葉滿堂所犯之事,無論哪一條,若按玄霄宮宮規處置,都其罪當誅。”


    “哎,孽子無情,其罪難恕,隻是還望少主念在老朽已經年邁,實在進不去一日之間,痛失兩個愛孫,法外施恩。”大長老長歎一聲,悲痛的說。


    說著,還居然雙膝一軟,要緩緩向葉塵跪倒下去。


    還好葉塵眼疾手快,趕緊扶住,同時說:“大長老,使不得,葉塵擔不起這等大禮。”


    緊接著又表示:“萬幸家母不再宮中,我便擅作主張,越俎代庖,宣判此事。我不計較葉滿堂意圖嫁禍之罪,將這件事判定為大長老的家事,一切處置皆由大長老自己做主。”


    “謝少主!”大長老知道,這是葉塵有心饒葉滿堂一命,真心的道謝說。


    “不必了。還望日後大長老好好管教葉滿堂,此子生性涼薄無情,若再不加約束,他日必闖下滔天大禍,到時誰也救不了他。”葉塵擺擺手說:“還有,切莫虧待了這丫鬟,她此次的所作所為,盡皆是出於對葉滿堂的一片真心,當好好珍惜。”


    說完,最後對著眾長老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葉琳琅年輕有為,卻不幸因急症英年早逝,舉宮同悲!”


    “少主厚德,舉宮同悲!”眾人齊聲呼喝。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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