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冷傲雲的猜測並沒有錯,紅柳此刻就在一個書房中,一個布置得十分奢華的書房中,一個宗武陽在這幾天中悄然安置在登封城內的書房中。那麽,關於她的真實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當然,宗武陽此刻也在這個書房裏,而且正伏在案上潑墨揮毫,隻見他大筆揮墨,在書桌上一氣嗬成寫下“葉塵”兩字。


    提筆之後,又凝望了這兩字足有半刻鍾,這才抬頭看著站在一側的紅柳說:“這兩年來,辛苦你了。不過,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此次之事若成,我必記你一功。”


    此話靜思恐極,原來在兩年前,他就已經安排這個紅柳混入登封城內最大的青樓中,還將之捧成花魁。就好像早已經知道,冷傲雲昨天必定會經過登封城,也必定會在此下榻,更必定會一如往常的請城中最大青樓的花魁名妓照料自己起居。


    這是不是又表示,如今登封城內發生的一切,其實早在兩年前,宗武陽就開始布置,那麽這登封城內就實在無法計算他到底還有多少眼線了。


    而且要知道,在兩年前,天下四公子的名號才剛剛在江湖上嶄露頭角。由此可見,宗武陽的智謀確實不容小覷。這也就難怪葉塵會這般處處提防他,甚至還表示自己一輩子最不願意再見的人就是他。


    “謝少主,隻要是為了少主,紅柳願意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紅柳俯身謝道。


    就在這時,突然一隻灰白色的信鴿撲棱著翅膀,劃過黃昏的天空,落在了宗武陽書房的窗台上,並“咕咕咕”的叫喚了幾聲。


    也不用宗武陽吩咐,紅柳主動上前抓住信鴿,解下綁在它腳上的細短竹筒,撥開蠟封後,雙手捧著從中倒出來的被卷起來的紙條,低著頭遞向宗武陽。


    然而宗武陽並未伸手去接,隻是笑著對紅柳說:“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那麽拘束,怎麽此次見麵,居然變得這般見外?”


    “當年奴婢年幼無知,還請少主勿怪。”紅柳渾身一顫。她可一輩子都忘不掉,兩年前她之所以會被宗武陽派來在青樓中臥底的原因。


    隻因為一句玩笑話,自己身為女子的一生幾乎就此毀於一旦,可悲的是由於自己所有家人的身家性命全被掌握在血魔教手中,讓她心裏有恨有怒有怨有仇,卻唯獨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心。


    宗武陽搖搖頭說:“嗯,兩年的曆練果然讓你成熟多了。隻不過,我其實更喜歡當初那個能率真直言的你。”


    雖然他明明是笑著說的,可是,當聽到這話的時候,紅柳那單薄的身子,不由得渾身顫抖起來,連聲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停。”宗武陽轉而再次低頭看著桌上蒼勁有力的兩個字說:“其實,有了你送回來的消息,這信息根本已經沒有意義。”


    說完,他微微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麽,卻又說:“還是念吧。”


    “是。”紅柳輕應一聲,攤開紙條逐字念道:“曹世是假…”


    然而她才念了四個字,就被宗武陽直接打斷,輕哼一聲:“哼,果然如此。”說著,還同時揮手將手中的毛筆甩在了書桌上“葉塵”的兩字中間。


    當飽沾墨汁的筆尖落到桌麵上的一瞬間,潔白的紙上立刻渲染出一大片烏黑,而且這片烏黑還不斷擴大,最後更是直接吞噬了紙上原有的“葉塵”二字。


    “少主,那我們之後怎麽辦?”紅柳怯怯的問。


    “你立刻下去傳我令,讓我們現在這登封城內的所有人馬,不惜一切手段,把整個城給我嚴密監控起來,隻要一旦葉塵回到城裏,就要讓他插翅難逃。”宗武陽說:“同時,也安排人,把曹世就是葉塵的消息散播出去,讓那些還留在城裏的武林中人都去找他。”


    “是!”紅柳應了一聲,就匆匆退了下去。


    而也是從這一晚開始,登封城內的所有人,不僅僅是武林中人,都突然感覺到城裏本就已經十分緊張的氣氛,突然變得更加壓抑起來。


    時間猶如指間沙,短短兩天更是就在彈指一揮間。這天的天氣陰雨綿綿,空中的烏雲,壓得很低很低,感覺讓人都有點喘不上氣來。


    一輛卷著仆仆風塵的馬車,順著官道一路疾馳進了登封城內,且並不停歇,直衝城中最大最豪華的客棧。


    萬幸由於天氣惡劣,登封城街道上的人影稀稀拉拉,不然以馬車這般橫衝直撞的樣子,或許還真會因此撞死撞傷一大片人,鬧出不小的動靜。


    而現在唯一讓路人趕到好奇的是這輛飛馳而過的馬車上,趕車之人居然是個叫花子,一個身材矮小佝僂,臉色慘白的猶如癆病鬼一般的叫花子。


    不錯,這趕車之人正是當今丐幫最年輕的長老霍思人,也就是“活死人”。而馬車上的人,自然就是花無淚。


    活死人在把馬車在客棧前停穩後,並未立刻通知車內的花無淚下車,而是直奔客棧大堂。


    但就在他即將跨門的那一刻,一個店小二打扮的人卻迎了上來,一把拉住問:“喂,站住,你這叫花子怎麽這般不知好歹,這裏也是你能來的嗎?”


    然而,活死人似乎很急,隻見他邊不耐煩的推開店小二,邊沒好氣的說:“滾開,老子現在沒空理你。”說著,隨手丟給了他一大錠銀子,就直接衝進客棧內。


    看到自己手中足有十餘兩重的銀錠,店小二本滿是怒色的臉瞬間變成了諂媚,點頭哈腰的跟上去問:“這,這位大爺,您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既不打尖也不住店,我是來找人的。”活死人頭也不回的說:“小二,我問你,你們店裏天字一號房的客人現在在房裏嗎?”


    “在,在,那位客人已經兩天沒出門了。您老順著階梯上去,左手邊第一間便是天字一號房。要不還是小的帶您上去…”店小二點頭哈腰的說。


    “不必了,既然知道他在,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下來。”活死人揮揮手說,緊接著猛地扯開嗓子喊:“冷傲雲,你個木頭,故人前來,你居然也不出來迎接。”


    聲如洪鍾,震得整個客棧都簌簌發抖,撲棱下無數灰塵。


    而當他喊到第二聲時,冷傲雲終於出現在階梯口,冷漠的望著活死人說:“活死人,你又活得不耐煩了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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