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正海似乎沒想到自己這一掌帶來了如此大的響聲,竟然被自己嚇了一跳,呆了呆,就看到蕭從容的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


    他還沒發火,蕭從容就先扯唇微微一笑,問道:“龔族長,你是不是有什麽高見要發表?”


    “我有他媽的高見……”


    龔正海破口大罵,才罵了一聲就被楊細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襟,他低頭,看到那幾個老學究都蹙了眉看著他,他也不管,瞪著蕭從容叫道:“蕭王妃,你是不是代表官府?如果是,你現在就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小兒你救是不救?如果你不能代表官府,你就給我滾出錦城,別在這冒充皇親國戚!”


    “哦……”蕭從容微笑著靠後,一手玩著筆,一邊眯了眼睛看著龔正海,她也不忙著回答,眼睛定定地盯著龔正海,唇角的笑越扯越大。


    龔正海被她盯得發毛,開始還毫不示弱地和她對視著,堅持了一會慢慢就頂不住了,覺得自己的背脊浸出了一層冷汗,連腳都發起了軟。他額頭的冷汗則開始流了出來,等掉下眉,掉進眼睛裏時,他才下意識地伸手一抹……


    幾乎同時,蕭從容的目光移開了,在心裏冷笑:開玩笑,這一招可是對罪大惡極的毒梟都有震懾作用的,你龔正海和毒梟比,算什麽東西!


    這一幕被房間裏的人都看在了眼裏,龔正海帶來的人都沒人敢笑話他,楊細暗暗心驚,不知道如果蕭從容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會不會和龔正海一樣狼狽!


    “龔族長……你這是聲討我了?”蕭從容微笑,似乎剛才散發出迫人氣勢的不是她。


    “不知道龔族長是代表你個人懷疑我代表官府的能力,還是代表你們錦城所有百姓呢?”


    “這有什麽區別?”龔正海惱羞成怒地罵道:“錦城明明是皇上賜給四皇子的封地,你隻不過是四皇子的棄妃,你憑什麽代表四皇子治理錦城?”


    “當然有區別,如果你是代表你個人,龔族長,我告訴你,你沒有權利質疑我!”


    蕭從容微笑,伸手一指那幾個學究:“如果你是代表錦城的百姓,你也沒有這個權利……因為他們不會同意的!”


    龔正海看看朱岷,有些啞然,沉默了一下惱羞成怒地擠出:“不管怎麽說,你掌管了朝廷的兵馬,你就要給我一個交代,這山賊你管不管?人你救不救?”


    “朝廷的兵馬?”蕭從容嗤笑:“龔族長,您太健忘了,前任縣衙的士兵們是怎麽跑完的,您在錦城比我呆的時間長,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朝廷就沒拿過銀子來發他們的俸祿,他們怎麽還能算朝廷的兵馬呢!現在他們吃的用的都是我姓蕭的供養的……你說他們算誰的兵馬?既然是我的人,我為什麽要讓他們白給你做事呢?”


    “你想訛詐!”龔正海倒抽一口冷氣,求助地看向楊細,他已經詞窮,沒想到蕭從容這麽難纏。


    蕭從容卻笑了:“訛詐?龔族長你糊塗了,我姓蕭的再窮也沒伸手和你要過一兩銀子啊,這訛詐從何談起呢?小心說話啊,這裏的人都是你們錦城的有名之士,別說出去讓人家笑話……”


    楊細接到了龔正海的求助,可是不好插嘴,蕭從容每一句話都暗有所指,他怕一不小心就掉進她的陷阱中,被她要挾著應下不平等條約……


    龔正海氣半天,指著她罵道:“你……你這是什麽態度?人命關天……你想草菅人命嗎?”


    蕭從容失笑:“人命關天?嗬嗬,龔族長,五萬兩銀子對你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事,為什麽你不爽快點交給魯中呢?我想,令公子在你眼中不會不值這五萬兩銀子吧!嗬嗬……朱先生,你們看看這人和人不能比吧?你們為了幾千兩銀子愁得要死,人家龔大族長可是拿出五萬兩銀子都不會心疼的!”


    朱岷他們有些鄙夷地看看龔正海,搖頭沒接話。


    一個跟龔正海來的鄉坤不滿地替龔正海說話:“三小姐,話不能這樣說啊!龔族長也是為了兒子能活命,逼於無奈才出此下策……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誰會不心疼!”


    蕭從容點頭:“對,我說錯話了!在這和龔族長陪個不是,銀子和生命都同樣重要,失去了什麽都一樣的讓人傷心……隻是,龔族長……我想問一下,你自己養了護衛隊應該不愁沒人把令公子救出來吧?而且你一次兩次地給綁匪銀子!……那為什麽這次不痛快點也同樣給綁匪銀子而來找我呢?”


    “你不是代表官府嗎?百姓有難不找官府找誰?”那鄉坤生氣地幫腔,話衝口而出看到蕭從容有些狡黠的笑猛然覺得失言。可是已經收不回來……


    隻見蕭從容站了起來,“啪”地將手中的冊子摔在桌子上,冷冷一笑,說:“很好,你們承認我是官府,也承認是自己是百姓,那今天我就代表官府承諾,隻要是官府該做的事都會擔起責任來毫不推脫。那……你們敢承擔起你們的責任嗎?做個奉公守法的——良民?”


    那些鄉坤就沉默了,都把眼光往楊細身上和龔正海身上掃,這承諾意味著什麽,誰不清楚呢!


    蕭從容也不要他們回答,冷冷一笑說:“各位可以不表態,但有一點我想告訴你們,我這人耐性是很好的,初來錦城一直和大家相安無事,那是因為很喜歡錦城,要在這裏和大家呆很多年或者一輩子。大家給我麵子,那我也樂得和大家保持朋友間親切的友誼。大家要是不給麵子……那也是勉強不了的事……”


    她沉吟了片刻,讓眾人都去體會她“勉強不了”後麵又要做什麽,在龔正海臉色陰晴不定地猜想時,蕭從容意味深長地笑:“我很喜歡你們家族間奉行的一項原則……實力為上!……嗬嗬,各位平日難得到我們軍營轉轉,要不,就讓曛將軍帶各位轉轉,體驗一下我們的軍營生活,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在這用午膳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各位原諒!”


    蕭從容說完自然地走了出去,留下眾人麵麵相窺。有心想走的,看見龔正海和楊細都不動,也不敢動。


    朱岷打了個哈哈說:“龔族長楊族長,你們就跟曛將軍去轉轉吧,我們幾個常來,就不去湊這熱鬧了!”


    薑曛不動聲色地走到龔正海麵前一伸手:“龔族長楊族長,請……”


    楊細笑了笑,拉了發怔的龔正海,說:“去見識見識吧!”


    一群人往外走,朱岷輕咳了一聲,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幾位好好看啊!我看了可是很有感慨的,將門無犬女,說的真不錯啊!身為一個錦城百姓,我很感慨能有這樣一支隊伍維護錦城的和平,我希望這安寧能繼續維持下去……不動幹戈,這是大家小百姓都樂於見到的事吧!和為貴啊!”


    “是啊……是啊!和為貴……”其他幾個學究紛紛讚同地點頭。


    楊細和龔正海就沉著臉跟著薑曛走了出去,錦城的百姓都不願意見到內戰?難道朱岷在暗示他們不聽蕭從容的話這就是必然的結果?


    這算是威脅?兩人不以為然的冷笑在隨著薑曛轉過一圈軍營,看了那些在嚴格訓練的士兵後完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震撼和心悸……


    做生意的人誰沒有走南闖北過,楊細也算見過世麵的人,這一圈走下來,帶給他的震撼那是從所未有過的。禦林軍他見過,別國的精銳之師他也見過,如果要讓他拿所見過的隊伍和蕭從容的這支隊伍相比,那麽他會說四個字:無法可比!


    的確無法可比,就軍容還有軍紀來說都無法可比,更不要說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訓練,還有展示給他們看的搏擊……等等……


    楊細不願意承認這就是實力,畢竟他們都隻是很淺的‘眼見’而已,可是就這樣沒經證實的‘眼見’都讓他們心驚,自付自己烏龍組成的衛隊在人家手上能不能經得住打……


    而彼此相視,對方臉上的灰敗都讓他們清楚了剛才朱岷的暗示“和為貴”,還有蕭從容說的“勉強不了”後麵的餘音……


    難道就這樣被震懾住了,從此乖乖地做個良民,認真地交稅,聽憑官府的差遣?龔正海還是不甘心,錦城的商民可是都以他為馬首的,他倒了,還指望別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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