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風格外的冷呢。


    金發的男人恍惚的下了床,不在意的拂了把帶著濕意的發梢。他今天又夢見了那些該死的過去。


    歡愉的,悲慟的,以及難以釋懷的無法言喻的誓言。


    細碎的陽光穿過他張開的掌心,留下一圈又一圈淡淡的淺色光芒。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它,吉爾伽美什緩緩地站起了身。


    時間已經到了,她也應該也來了。


    僅僅是睜開眼的一瞬間,臥室的門已經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輕輕推開。


    沉默著不言語的王仰了仰頭,那原本停留在掌心的光猝不及防的躍上了淺金色的睫毛。


    懷著複雜情愫進來的小姑娘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她是了解吉爾伽美什的,所以盡管兩人間還存在一定的距離,她還是隱約覺察到了他淡淡的變化。


    吉爾伽美什他......周身的氣質似乎溫和了不少。


    注意到這一變化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了頭,印象中他一向是傲慢與暴虐的代名詞。


    這意味著什麽呢?


    吉爾伽美什是不會改變的吧......


    “王......你?”


    她怯懦的說了幾個字眼,還是將疑問和忐忑壓在了嗓眼中。


    “已經足夠了,有枝子。你已經將所有的真實向我展露,不


    必再對我畢恭畢敬。你是我獨一無二的存在,稱呼我為吉爾吧。”


    “歡迎回來,奧爾罕。”


    他轉過了身,淺笑的那刻,明亮溫暖的仿佛讓她暫時忘記了曾經的痛苦和忍耐。


    或許正是彼此的接近,讓吉爾伽美什愈加對她放縱起來,甚至願意為了她露出輕鬆的表情,令她感受到心尖淡淡的溫暖。


    “有枝子,我們已經很久沒這樣麵對麵的站著了。我一直想對你說句......可是你一直以那副假人的身軀存活,作為王的我怎麽能將屬於騎士的誇讚強加在一具毫無靈氣的軀體上。”


    在有枝子頗為迷茫的眼神中,金發的男人伸出了一隻手,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中,他輕輕的撫上了她柔軟的頭頂,狹長的眼帶著笑意眯成了一條縫。


    “本王褒獎你,烏魯克第一騎士奧爾罕,你為自己的誓言付出了所有。你的光輝足以媲美那些在我眼裏看來不值一提的神......我是來自蘇美爾的英雄王,你可願成為我的妻子呢?不是妃子,而是與王共同生死,共掌權勢的半身。”


    她愣住了,然而在未反應過來的一刻,掌心突然覆上了灼熱的溫度。


    原來是男人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帶著輕蔑的笑了起來。


    “聽說你們人類很喜歡這樣彼此相互依賴著,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隨時這樣做。有枝子......”


    小姑娘的臉紅的有些不太正常,她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吉爾伽美什,帶上了屬於自己的特殊溫柔。


    他很少有溫柔的時候,可是一旦認真起來,幾乎可以溺死她。


    說起來,她認識吉爾伽美什已經很長時間了,可是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完美的幾乎無可挑剔的男人即使麵對唯一的摯友恩奇都時,也未曾露出過這樣像是春風細雨般的溫柔舉動。


    實在摸不住他的想法,有枝子抿了抿唇,平靜的開了口。


    “王,你又在打什麽主意呢?”


    清脆軟濡的聲音,是他在英靈王座每天都在懷念的,可是此時此刻男人卻是連生氣都懶於做出了。


    他那雙暗沉的眼底在片刻的功夫內隱約拂過冷光,可是很快便凝結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沉鬱色彩。


    在她忐忑,以為又是一次責罵或訓斥時,卻聽見了男人的歎息聲。


    “你果然不記得了,我很久前就遇見過你,不是作為奧爾罕的你,而是有枝子的你。你很怕黑,我陪了你一夜。”


    [很久以前嗎?]


    她腦海中隱約想起了一個熟悉的金色的人影,看不出模樣,但是很耀眼,他對她說了很多聽不懂的話,然而她隻聽見了三個字:活下去......


    那是吉爾伽美什......幼年的她曾經以為是迷路的精靈大哥哥,因為盡管他看起來很冷漠,可是卻很關心她,那個隻有她一個人的夜晚,他一直在守著她。


    她垂了垂眸,驀地開了口。


    “不離開?”


    男人挑了挑眉,側臉柔和。


    “直到你睡著為止都不走。”


    [這的確是很久前那個精靈一樣的大哥哥和她的對話,吉爾伽美什他......]


    有枝子走近了幾步,臉上有了不一樣的色彩,恍若是重逢後的欣喜,又像是對吉爾伽美什的審視。


    “你是王,對於我來說有著不一般的意義,可是現在我還不清楚是否能夠接受你的願望。請給我一點時間,吉爾,我不會讓你失望。”


    相比較之前望向他的尊敬目光,她明顯有了改變。


    世人常喜歡那種純潔幹淨並且無暇的事物,可是吉爾伽美什並不拒絕黑暗的一麵。他更喜歡有枝子展露她驕縱膽小的姿態,這樣才能稱之為真實。


    “你除了本王難道還在期待著誰嗎?”


    帶著與往常並無差別的傲慢,他毫不猶豫的預測了她的未來。


    或許她還在期待那個澤田綱吉吧,可惜......


    望著金發男人奇怪的笑,有枝子奇怪的晃了晃腦袋。


    “你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為一個蠢貨感到悲哀而已。”


    ***


    清晨的風很冷,十四歲的澤田綱吉醒來時正一臉茫然的坐在屬於十年後自己的棺材中。


    周圍是純淨美麗的白色百合花,熟悉而陌生的獄寺單跪在棺材前,臉上還殘存著淚水和愧疚悔恨的複雜情緒。


    “你是十年前的十代目吧。”


    銀發的沉穩男子完全不同於少年時代的暴躁,他先是同懷念的眼神深深看了棕發少年一眼,既而緩緩從袋中掏出了一封信件以及類似小盒子的物品。


    他說了很多關於十年後的事情,但是在剛想提及一個少女的姓名時,十年前的獄寺取代了他。


    所幸遇見了十年後的山本武,由他給獄寺交代十年後的事,澤田綱吉緩緩打開了手中的信件。


    這是來自十年後的自己的信,一想到這點,他有些緊張的攥緊了信紙的邊角。腦中突然回想起了那段不慎被召喚到聖杯戰爭的日子,以及和那個名為藤原有枝子的女孩邂逅的時光。


    抱著躍躍欲試的態度打開了信件,可是在望見隱藏在字裏行間的深意時,尚顯青澀的少年還是暗下了眸子。


    [十年前的我,請你一定要從密魯菲歐的手中幫我奪回藤原有枝子。因為你會在不久的未來遇見她,這個無比討人歡喜的小姑娘,或許是我們兩人最為正確的選擇。]


    [我很喜歡她,但是卻不能說出口,你明白的吧,無論掩飾得再好,我們身上屬於黑手黨的血跡和惡不能消除。我想保護她,我想她安然無恙的生活下去,像個平常的小姑娘,就像我一直向往的生活那樣]


    [我在多年前收養了她,可是卻又怕自己隨時死去,所以在某一天知曉喜愛她的那刻,我開始每天寫一封信,每一封都是留給她的。我怕有一天我死去她會難過,所以積累下盡可能多的信件,每一天一封,讓她以為我還活在某一個角落。]


    [十年前的我,請你像愛護家人一樣對待這個對於可能有些陌生的女孩。盡管有很多話想與你訴說,可是或許讓你留有期待對兩個人都好。我已經沒法再等待下去了,而你擁有無限的可能,平行時空最有可能性的我啊,請珍惜未來的每一天,你會獲得屬於自己最好的小姑娘。]


    後麵還有很多內容,他已經不想讀下去了。因為信紙上那些溫暖的,繾綣的,深刻的,依戀的情感和故事他都未經曆過,而且,他其實早就認識藤原有枝子這個人。


    莫名的,他有些嫉妒十年後的自己。


    原來她口下的叔叔就是十年後的自己嗎......


    他愣怔的望向了霧蒙蒙的天空,前方的獄寺和山本開始呼喚他。


    擁有棕色柔軟發絲的少年苦笑了下,將信紙放入袖中。快步追上了兩人的腳步。


    看來十年後的確是改變了很多,無論是街道還是人。


    追隨著山本來到了曾經的一條道路,因為密魯菲歐追捕的原因,他和獄寺等人暫時分開了。


    他還不會使用匣兵器,麵對其實並不如他的敵人,被逼的節節敗退。


    終於在他們因為暫時的領先而輕敵大意時,他逃至了暗處的一個拐角胡同,氣息不穩的半躺下來,神色懨懨。


    “你還好嗎?”


    眼前出現了漂亮的黑色,是他不認識的人。可是他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她。


    “別管我......你快離開吧。”


    那個纖細的人影望著他無奈的笑了笑,半蹲下了身子,純粹的眸直直的注視著他,溫暖而明媚。


    “可是既然叫我離開,你的眼神為什麽還要一直盯著我......澤田先生。”


    “你是!”


    黑發的小姑娘扶起了他,用幹淨的紙巾抹掉了他額角的汗水,神色溫柔。


    “或許你對一個金發的名為奧爾罕的英靈不陌生,我們在聖杯戰爭時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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