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嗎?回想自己從一無所知的天真大小姐逐漸蛻變為可以獨當一麵的騎士,其中也經曆了不少不為人知的齟齬事。因為自己的愚蠢和怯懦,害的不少其他世界的人因為不明的愛意陷入兩難的境地。這樣的她,應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稱之為惡了吧。


    這樣想著的她,望著吉爾伽美什飽含惡意和審視的赤眸,竟也生不出半點畏懼和茫然。於是無懼的少女騎士揚起了明媚美麗的臉,溢滿盈盈笑意的眼毫無抵觸的對上金發的王。


    “我膽敢與神明較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屬於善營。這樣的我,已經足以是惡。隻要達成夙願,無論烈火燎原,誅心之痛,身為騎士的我已無所畏懼。更何況王當初膽敢與諸神抗爭,我身為您的臣子,自當首當其衝。”


    夜間的風輕輕吹起了少女細碎的發絲,她堅毅的神情清晰可見。就算傲慢任性如英雄王,也不禁生出幾分震撼來。


    那個夜晚她也是這樣,義正言辭的說著讓他頗為感動的忠心言語,卻又在處處抵抗他賜下的好意,讓他禁不住生出懷疑之心。畢竟當初他帶她回王宮不僅是為了取樂,更是觀測她那奇詭的身世。明明身著奴仆服飾,卻擁有他父親盧伽爾班達的刺青刻印。


    吉爾伽美什心中雖是疑慮和情動交纏,但此時此刻也不是追問的時機,他按捺住心中的想法,豔麗的眉眼如死水般平靜。


    “既然如此,那即便你是人偶之身,也能為聖杯選中了。”


    話語剛落,那纖細秀美的宛若神造物般的少女便因疼痛緊緊皺緊了眉,一個紅色的複雜的咒文不知何時覆上了她白皙的手背。


    她因為驚懼張大了眼,斟酌疑惑的視線隨之投向了嘴角擒笑的王。而他隻是露出了稍顯愉悅期待的神情。


    “綺禮那家夥已經得手了。他成為令咒的偽r可以繼續和衛宮切嗣周旋,而你才是我的魔力以及令咒的承擔者。自此之後,你的命運寄托於我吉爾伽美什身上,生死共存。騎士,這是我最後的賭注了。”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禦主契約那麽簡單,而是死咒。這位王向騎士隱瞞了一些事實,他已經付出了武器庫的根源,至此全身隻剩所係的靈魂。現如今將自身性命和這個人類女孩牽絆在一起,說不清是溫柔還是殘酷。但有一點毫無置疑,那就是他的確是愛上了這位少女,即使死亡,也要拉上她的性命。


    她慢慢攥緊了雙拳,猛地抱住了王的腰。淚水似斷線的風箏般無聲的浸濕了他的衣料。她並不是無動於衷的磐石,除卻待她如親人的澤田先生以及田中,吉爾伽美什是憑她自己的努力獲得愛意和尊重的男人。這份初戀的悸動和無法言語的感激,使她隻能憑借自己的衝動緊緊擁住了王結實的身軀。而眼前金發的王者也寬容的低下了頭,看不出情緒的回擁了她。


    “不必擔心,這場勝利我會將聖杯作為賜福給予你,這是王的承諾。”


    “絕對不能死,吉爾伽美什。否則我會叛變。”


    難得任性大逆不道的言語,卻透露出少見的嬌嗔和依戀。所以吉爾伽美什也沒有惱怒,隻是愉悅的揚起了張揚妍麗的臉,頗為作弄的捏住了她軟軟的腮幫子,眼帶調笑。


    “手感果然不錯。應該死的是那群不三不四的雜種,你不必擔心。如果沒有猜錯,那個可笑的騎士王也應該打敗那隻狂犬了。自此戰場上隻剩下本王,他以及一隻窺視你美貌的小老鼠。”


    老鼠?她掙紮著想將自己通紅的臉從他的魔爪中解脫,然而力氣始終不敵天生神力的吉爾伽美什。戲弄夠的王頗為留戀的撚了撚指尖細膩的感覺,收回了雙手。


    有枝子小心的摸了摸紅紅的臉頰,氤氳著霧氣的眸子帶著疑惑看向了心情著實不錯的archer。


    “王,那個小老鼠不會指的是澤田先生吧。請您不要傷及他的性命,他是撫養我長大的恩人,即使穿越時空縮小了年齡,但本質並未改變。請您看在我的麵上,給予他應有的權力。”


    “是嗎?撫養長大,恩人?或許要不了多久,本王也能一睹你原世界的風采。”


    吉爾伽美什不在意的笑了,他聽取了有枝子的諫言。其實從另一方麵來說,他一開始的決戰對手便不是那個澤田綱吉,而是空有夢想的saber。所以這次的點頭答應,不僅是應下了她的情,更是了解到了一點那個世界的情況。


    本來隻是求情的少女在吉爾伽美什答話的霎那,因為他的言中之意暗了暗眸子。


    “王,我們難道能立刻回到原世界嗎?聖杯隻能許一次願,而我的目的隻是為了擺脫恩基一人。”


    “愚蠢,世界並非隻有一個聖杯。先前我在英靈座有所了解,你的世界應該還有另一個聖杯。以所在世界的聖杯許願回到你的原世界,取其基石和聖杯便能擊敗那個寄生蟲。”


    無可否認,這位王不僅有著無懈可擊的武力,更有匹敵戰力的無上智慧。畢竟他的少年時代以及遇見恩奇都之後的歲月確實是一位諸□□讚的賢明之王,他並不是傲慢大意,隻是不願付出那份認真。此時的吉爾伽美什竟然動了認真對戰之心,那麽這樣狀態的他,奪取聖杯自然不在話下。


    隻是他要和她一起去自己的原世界嗎?那時的她該如何介紹他的身份嗎?未婚夫嗎?恐怕成年的澤田先生會氣的把她帶回父母的墳頭吧。想到此處,她尷尬和羞澀交加,耳根處盡被染紅。


    “王,我實在虧欠你良多。到了我的世界後,我一定盡東道主之誼,將你奉為座上之賓。”


    “親密之人不必如此,不必多言,本王自有決策。有枝子,暫且回到寶庫中吧,你既要提供魔力,除非在我麵前,不必再顯出擬人化了。”


    或許是真的為了她著想,又或許是存了一分私心。吉爾伽美什竟用頗為溫和的聲音說出了寬解之語。


    自此,騎士和英雄王的坦誠交談告了一段落。


    而冬木市的另一端,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已經戰鬥多時。當有枝子一方和衛宮士郎同時趕往主站地時,saber已經解決了曾經為摯友的蘭斯洛特。麵對吉爾伽美什逐步逼近saber的腳步,衛宮士郎咬了咬牙,沒有阻止他。因為他是未來而來,所以知道衛宮切嗣的夢想一定是錯誤的,為了挽回悲劇,他必須不能阻擋吉爾伽美什。但他也不願主動和養父撕開臉麵,於是裝木頭人站在了一旁,主動放棄了機會。這樣詭異與眾不同的舉止,就連澤田綱吉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士郎,不用我幫忙嗎,你父親那好像?”


    “不用!r你很快也能回去了。不用插管任何一方的戰鬥。”


    橙紅色的少年皺了皺眉,緩緩伸出了手,他注視著手背上一條未使用的三個令咒,輕輕開了口。


    “r,我命令你忘記聖杯戰爭的所有記憶。”


    “我命令你安全度過這次殘酷的戰爭,自此不會牽扯進這種世界。”


    “最後一個令咒了,我命令你順利回到自己的世界。”


    這樣就足夠了,棕發的溫和少年本來就沒義務在這次戰爭中為了他這種人付出生命。他隻是個平凡的孩子,應該回到那個原本屬於他的世界。忘記聖杯戰爭的殘酷記憶,回想起過去溫暖人心的事情。


    衛宮士郎苦澀的笑了笑,看著眼前逐漸化為流光的英靈,嘴巴張了張。


    “很高興認識你,綱吉。”


    是的,所謂的命運,就由衛宮來背負吧。


    於此同時,吉爾伽美什幾乎使出了全力,saber在他的逼迫下幾乎不能握住手中的武器。


    “你就這麽點本事嗎?空話連篇的騎士王?這樣的你,根本不配本王使出全身的本事。也罷,為了王妃的心願,這場無趣的戰鬥就這樣早早結束吧。”


    俊眉秀目的saber因為憤怒猛地衝向了狂妄而笑的archer,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禁製在一瞬間解除。他是準備使出寶具所有的力量來對抗吉爾伽美什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眾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衛宮切嗣不知何時擺脫了言峰綺禮,他踉蹌著從遠處奔出,雙腿因為重心不穩狠狠的摔在了堅硬的地麵。這個過去不苟言笑,心如磐石的男人幾乎瞬間流出了悔恨的淚水。他死死的捶打著地麵,聲嘶力竭的朝saber喊道。


    “以令咒之名,saber!立即摧毀聖杯。”


    “你這個該死的雜種!”


    在衛宮士郎驚懼疑慮的目光中以及吉爾伽美什怒火中燒的視線下,saber無力悲慟的舉起了劍,那一夜彷佛可以染盡天際的光芒再次出現。


    已經太晚了,saber距離聖杯太近,而衛宮切嗣又使用了令咒。即使吉爾伽美什等人想要阻撓,也來不及了。


    曆史的悲劇再次重演,低沉的,充滿詛咒和怨恨的聲音響徹了天空。


    肮髒的無法用肉眼看清的黑泥席卷了整個戰場,它們洶湧著覆滅了在場所有的英靈。吉爾伽美什鎮靜的充滿厭惡的看著湧向他的此世之惡,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目光所及之處一片黑暗,四周焦灼宛如烈火,然而被黑泥包裹著的王沒有絲毫畏懼。


    從深處隱隱傳來喑啞可怖的聲音,帶著無解的疑惑和焦急。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為什麽作為此世之惡的我都無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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