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照在馬路上,似乎要將其融化一般,車來車往在高溫下散發出嘈雜的聲音。


    在人行道旁邊一位模樣清秀的少年站在那裏,眼神渙散瞳孔擴大,像是一具沒有意識的屍體,來往人群有些怪異地看著這少年,不過並沒有人前去詢問。


    遠處一輛紅色轎車搖下了車窗,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淺藍色的襯衣讓她清秀中略帶著成熟,她看著路邊那呆著的少年,眼中盡是疑惑。


    “這不是楊誌嗎?他站在馬路邊幹什麽,難不成被太陽曬壞腦子了?”李秋芸有些嘀咕道。


    楊誌是她的同班同學,在學校裏麵屬於那種其貌不揚特別沒有存在感的人,她和楊誌這種人本來就沒有多少交集,不過今天學校放暑假他們商量著去天豪大酒店好好吃一頓,給這個學期做個結尾,這才想起腦海中有關他的事情。


    李秋芸本想上將他載去天豪大酒店的,她剛要動身卻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一群閨蜜,停下了邁出的腳步,她那群閨蜜一個個唯恐天下不亂,喜歡攀比調侃眼高於頂,要是自己跟楊誌從一輛車下來,自己還不得讓她們嘲諷死。


    想到這裏她加大了油門,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楊誌渙散的瞳孔慢慢地開始凝聚,精神也慢慢恢複過來,在那瞳孔凝結成一點的時候,突然以他身體為中心,一道憑空升起的大風向著周圍席卷過去。


    突然來的大風將那些措不及防的路人吹得東倒西歪,頓時街上響起一陣怒罵聲,幾個彪形大漢罵罵咧咧正要上前找楊誌算賬。


    楊誌終於回過神來,眼中也有了神采,然而當那些彪形大漢看見楊誌的那雙眼睛卻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


    霸道!淡漠!仿佛眾生在他的眼中隻是螻蟻一般,清澈明亮又如萬古不化的寒冰。


    那群彪形大漢看著這眼神,心裏生出一股寒意,不自覺退後兩步,有些灰溜溜地躲進人群中然後消失。


    “我這是回來了?”楊誌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景象,心裏有些難以置信。


    即使他已經成為仙帝,此刻那萬古不起波瀾的道心此刻也泛起了一陣漣漪。


    這是他青年的時候,那個即使他成為仙帝也不願回首的一段記憶,那段時間他留下了太多的遺憾,甚至可以說是悔恨,即使在成為仙帝後征戰中央大世界,那段記憶也時時影響著他的決策,沒想到現在他竟然回到了那個時刻。


    如今帶著仙帝的記憶重回年少,楊誌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中已經歸於平靜,在查探了自己的身體之後有些啞然。


    這具身體的資質對於修仙者來說太過平常,當年他在受到那些的陷害和打擊之下,絕望的從22層樓跳了下去,沒想到卻被路過地球的蒼玄仙人救起,從此走上了修仙的道路,現在看來蒼玄仙人為了自己的渣到不能再渣的天賦耗費了不少心血啊。


    不過現在他擁有仙帝的經曆,自身的天賦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他的短板,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崛起,這是他作為一介仙帝的自信。


    一想到這裏楊誌便想起了這一世的那些仇人,要不是他們自己會絕望地從22樓跳下去嗎?要不是他們自己的道心會有缺陷嗎?那道心的缺陷讓他每次修煉都要經曆一次心魔劫,如今能夠重新來過,楊誌又怎麽會放過他們?


    楊誌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使勁回憶了一下當年這個時候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麽,終於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在他的不遠處,一輛大卡車停在路邊,車上一位中年漢子,身材有些臃腫眉目含煞,從車駕駛座旁邊拿起一瓶白酒,掀開瓶蓋猛灌了幾口,眼中有些猩紅。


    “怪就怪你小子惹了不該惹的人,下輩子做人眼睛放亮點!”中年漢子在遠處盯著楊誌心裏默默道。


    中年人名叫張平,是一位大貨車司機,平日裏有喜歡賭博的不良嗜好,前天他在茶館賭錢的時候不知不覺便輸掉了多年積蓄,已經走火入魔的他竟然將家裏的房子也輸了出去,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一無所有。


    由於拿不出錢財付賭資,他被賭場一群人打得遍體鱗傷,那群混混甚至叫囂打斷他的四肢,就在他快絕望的時候,奇跡般的出現一人,那人幫他墊付了賭資作為代價就是幫他開車撞死一名中學生。


    張平別無選擇隻好答應。


    所以也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張平啟動了大卡車的發動機,神色有些猙獰的看著前麵穿著襯衫的楊誌。


    然而就在這時楊誌竟然回過頭來,盯著卡車上的張平露出一個淡漠的笑容,那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屑。


    張平心裏一驚,難道這小子發現自己了?那是什麽眼神,為什麽感覺心裏涼涼的。


    楊誌終於記起來了,自己這個時候準備去天豪大酒店參加班級聚會,然而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卡車給撞得終生殘廢,而那位司機因為是酒後駕車僅僅是判了幾年而已。


    癱瘓的他慢慢進入了人生低穀,也是在那個時候一個女孩走進了他的內心,他自認為遇見了真愛,可是後來才發現這一切隻是別人給他下的套而已。


    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奪取自己母親的公司而已,他們在奪取了母親的公司之後站在楊誌的麵前得意地說出了一切,包括現在這場精心謀劃的車禍,包括他那位自以為是真愛的女子,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圈套而已。


    甚至得意忘形的他們在楊誌的麵前做出那種事情,兩人結束之後便離開了留下已經心死的楊誌,後來他從22樓跳了下去。


    這場車禍是他悲劇的起點,不過現在一切都將改變。


    楊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卡車上的張平看見楊誌那一抹笑容,臉上瞬間有些羞紅起來,那藐視的目光讓他感覺自己受了極大的侮辱。


    “找死!”


    他緊緊地抓著方向盤,一腳將刹車踩到底開著卡車朝著楊誌撞去。


    眼中盡是瘋狂的神色。


    李秋芸正想駕車離開,但是偶然一瞥卻看見一輛卡車發出一陣淒厲的油門聲,卡車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急速射了出去,而目標正是站在那裏沒有絲毫動作的楊誌。


    李秋芸看見這一幕張大了嘴巴,閉上眼睛發出一聲尖叫,腦海中出現楊誌被卡車撞得屍首分離的血淋淋的景象。


    然而等了許久卻沒有聽見卡車發生車禍的響聲,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瞪大了眼睛。


    卡車竟然硬生生地停在了楊誌的麵前,下麵的車輪還急速轉動著,與地麵的摩擦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不過即使這樣卡車停在楊誌的身前絲毫不能寸進。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然而當他們看見楊誌那隻抵在卡車車頭的手臂時,頓時一陣驚悚甚至腦袋也反應不過來。


    一隻手逼停了高速行駛的卡車?確定不是做夢?


    此刻的楊誌卻有些皺眉頭,自己逆轉時空回到年少,仙帝魂力本就所剩無多,此刻逼停這輛卡車腦海中的魂力幾乎沒剩多少。


    想到這裏即使他道心萬古無波,此刻也升起一陣憤怒,況且這司機在上一世撞斷了自己的雙腿,讓自己留下了終生殘疾,給自己悲慘的一聲起了個開端,自己如何能夠放過他?


    楊誌伸出空閑的那隻手,握成拳頭一拳砸碎了卡車的玻璃,將正在發呆的張平一把從駕駛室中抓了出來,然後一腳將卡車踢翻在地。


    眾人看見這誇張的一幕心底湧起濃濃的恐懼,有的四散逃竄。


    至於張平在被楊誌從駕駛室裏麵擰了出來後,整個人在他的手中瑟瑟發抖,恐懼席卷內心連自己褲襠被尿打濕都絲毫不曾發覺。


    楊誌目光平靜地看著張平,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然而楊誌越是這樣,張平身體就越顫抖得厲害。


    “小,,,小兄弟,這是一個誤會。”張平聲帶有些顫抖,饒是他喝了酒那些酒卻瞬間變成冷汗滲透出他的後背。


    此刻他已經將那人祖宗十八代全都罵了個遍,撞一個中學生?這他媽是中學生?中學生一手逼停大卡車?並且一腳將他踢翻?


    老子真是日了臨海全省的狗了!


    “我與你本無仇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楊誌說道,話語中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當年他作為仙帝攻打中央大世界,揮手一道敕令可以調動無數仙魔,大軍之下皆為塵土,所以他一句話說出來帶著無與倫比的霸氣。


    張平還沒有明白過來他這句話中的意思,楊誌已經鬆開了他的衣服將他放了下來,張平腿一軟頓時蹲坐在地上。


    其實在剛才楊誌將剩餘的魂力分出一部分注入到張平的身體中,那部分魂力會破壞張平體內的生機,足夠讓他下半輩子在床上躺一生。


    張平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楊誌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心裏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撿回一條命了,同時心裏一陣後怕。


    楊誌站在那裏,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一本金燦燦的神書,那正是他成為仙帝的最大底牌。


    無字仙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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