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激蕩身心的美好


    【020】激蕩身心的美好


    彭長宜的非常之舉,此時也是無奈之舉,他來三源,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來的,就像卞之琳詩裏寫的那樣,被人輕輕一投,就投到了這個地方。《純文字首發》起初,他對三源沒有規劃,對自己也沒有規劃,但是,隨著自己對三源了解的越來越多,他也逐漸愛上了這裏,覺得在這裏有更廣闊的舞台,有著太多的工作需要做,他有時甚至慶幸鄔友福這幾年沒有做什麽事,他隻抓了礦山經濟,卻忽視了旅遊經濟,這就給他留下了很大的空間,讓他有了自己施展抱負的舞台。


    但是,三源的情況太過複雜,複雜的超乎他的想象,尤其是鄔友福在這裏主政多年,各種關係盤根錯節,甚至手眼通天,所以,短期內,他是不能在三源吹起春風的,隻能潤物細無聲,一點一點的滲透,慢慢地把自己融入到三源,滲透到三源的每根神經裏。


    盡管錦安高層希望他的到來能改變三源的一些政治局勢和麵貌,但是他並沒有燒三把火,處理完礦難事故後,他就不聲不響起來,把三源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以及風土民俗潛心研究了遍,才提依托自然資源,發展紅色旅遊的戰略思想。


    還好,由於他避開了礦山,安心抓旅遊建設,他的這個主體思路,得到了鄔友福的支持,以至於後來寫到了政府工作報告中,才有了三源旅遊總體規劃綠皮書,才有了訪問老革命以及現在正在進行的博物館建設和一係列的修路鋪橋等等舉動。


    這讓開始對彭長宜抱有很大希望又深深失望的人,多少又看到了一些彭長宜傳說中的風采,但是,人們看到的隻是一個幹事的縣長,並沒有看到他向邪惡勢力開戰的縣長,甚至有些人認為,他來三源就是幹事,就是要政績來了,並不想跟鄔友福公開對決,甚至鄔友福自己也這樣認為,彭長宜抓點政績很快就會走人。


    但是,事情遠沒像人們想象的那麽簡單,甚至都超出了彭長宜的預料,那就是大水衝出了三源原有的罪惡,這使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這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燃起了他的鬥誌,於是才有了彭三條,才有了和鄔友福權力集團的分歧。


    就像一個硬幣都有兩麵一樣,他和鄔友福產生了分歧,周圍卻迅速集攏起另外一股勢力,這股勢力始終在三源沒有公開抬頭過,甚至沒有見過天,彭三條出來後,讓這些人看到了希望,有的就公開支持彭長宜,包括眼前的齊祥、小龐,甚至羿楠、趙豐等人,似乎他就是高舉大旗的人。


    彭長宜深深知道,鄔友福集團是不容任何人冒犯的,會想盡一切辦法應對他,所以,他必須做到有禮有節,不能有半點的閃失,翟炳德把他叫去訓話,似乎向他明確了態度,但是他知道,自己盡管是杆槍,但也要當自己的槍,在什麽情況下拉栓,什麽情況不拉栓。所以,多方的形勢不容他掉以輕心,有些非常手段也是要用的。


    開始的時候,彭長宜的確像鄔友福想象的那樣,抓點政績就走人,因為這也是部長給他規劃的。說是政績,其實也是改變三源貧困落後麵貌的惠民政績,那個時候,他時常被自己心目中的新三源激勵著,鼓舞著,但是他知道不能急於求成,更不能光靠熱情和**做事,一個政治家如果隻靠**和熱情做事,那是要犯大錯誤的,他必須要講究策略。


    有人說,政治的全部智慧在於圓滑,在於它是藏著鋒芒的世故,在於保存實力積蓄力量。他開始也是這樣做的,隻是老天想進一步考驗他,加大了他履政的難度,並不想讓他當個太平官。麵對這方方麵麵複雜嚴峻的形勢,他必須要調動自己所有的智慧,精心謀劃,來應對一場即將到來的“白刃戰。”


    其實,陰謀和陽謀的最大區別就是你的出發點是什麽,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也就是說你代表的究竟是誰的利益?就連偉大領袖都說: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對於這句話,彭長宜始終都有自己的理解。政策層麵上的東西大家都懂,肯定是利國利民的,那麽為了實現這些利國利民的政策,有的時候在貫徹執行中也是需要一些策略和手段的,但是這些策略和手段絕對指的不是陰謀,彭長宜始終認為偉大領袖這句話是統領全局工作、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想想我們奪取政權的前前後後,無論是政治上的還是軍事上的,也隻有他老人家把策略運用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即便他老人家離開這麽久了,許多凝聚著他思想和智慧的話語,在今天,仍然具有指導作用,尤其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更是這樣。所以,彭長宜是非常崇拜這句話的。


    他看了一眼齊祥,齊祥也跟自己有同樣的自責之心,就苦笑了一笑,說道:“唉,滿肚子苦水跟誰說去啊?”


    齊祥說:“不能說,有些事一輩子都不能說。”


    “是啊,老齊,你方便的時候把這個紙條給刑警隊的褚小強。”


    齊祥立刻警覺起來,說道:“給他幹嘛?他可是褚文的兒子?”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知道他是褚文的兒子,你別忘了,當初許多進步青年都是叛離了家庭走上革命道路的。盡管這個比喻不準確,但是我們不能唯家庭論,出身論,成分論。”


    齊祥沒想到彭長宜居然給褚小強這麽高的評價,盡管他無法做到完全信任褚小強,但是他相信彭長宜,因為,彭長宜絕非等閑之輩,既然他都信任褚小強,自己也就沒有什麽理由不信任他了,聽了他的“三論”,齊祥笑了,說道:“難道此時您還這麽輕鬆、幽默,好,那封信也給他嗎?”


    “都給他吧。”彭長宜說道。


    “用說什麽嗎?”


    “不用,什麽都不用說,但是注意別在光天化日之下給他。”彭長宜依然是這樣的囑咐,的確,他可是不想什麽事都沒做就被人盯上,就被別人扼殺在搖籃中。


    “明白了。”


    到了整合這些資源和力量的時候了,彭長宜又說道:“另外,你抽時間給我約下李勇,我跟他私下談談。”


    “好的。”


    彭長宜看了一眼秘書放在桌子正中位置上的文件夾,他就拿了過來,看了起來。


    齊祥說道:“縣長,您晚上有安排嗎?”


    彭長宜發現齊祥還坐在沙發上,沒有走,就知道他還有事,就說道:“怎麽,你有事?”


    齊祥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有人想請您吃頓餃子,都跟我說了無數次了。”


    彭長宜抬起頭,笑了一下,說道:“誰呀?這麽神秘?”


    齊祥笑了笑說:“是老徐的家屬。”


    “哦?”彭長宜合上文件夾,說道:“為什麽?”


    齊祥說:“她托我轉告縣長,感謝您對他們一家的幫助和照顧,所以,晚上她想請您吃個便飯,正好今天他兒子也回家。”


    自從上次彭長宜跟齊祥說了要給徐德強妻子安排工作的事後,齊祥反複考慮給她安排到什麽單位合適,原先考慮過新華館,但是老徐的妻子都不太感興趣,最後,齊祥找到現在教育局的局長,也是自己的老同學,讓他幫忙安排一個既清閑,又不太沉悶的工作,老同學就想了想,說到縣一中圖書館館怎麽樣?齊祥感覺這個工作不錯,回來一跟老徐的妻子一說,她非常滿意,說,跟孩子們打交道好,不孤獨,有樂趣,這樣,她就順利上班了,而且校領導對這位前任縣長的妻子也比較尊重,她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這才有心情要請彭長宜吃飯。


    彭長宜發現,齊祥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有些閃爍,就笑了一下,說道:“徐嫂在那兒工作怎麽樣?”


    齊祥說:“我聽說她非常認真,也很開心,校領導和學生們對她反應很好。”


    彭長宜的臉上露出了笑紋,說道:“老齊啊,我們總算辦成一件事,了了一份心願了,謝謝你啊!”


    齊祥說:“謝我什麽呀?我也是打著您的旗號去做的,不然我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再說,我們辦成的可遠不止這一件事,您來了以後,旅遊總體規劃、修路鋪橋、建博物館……”


    “嗨嗨嗨,別到歌功頌德的時候呢,那都是咱們應該幹的,你把咱們應該幹的事也拿出來歌頌,臉紅不?”彭長宜打斷了齊祥的話說道。


    齊祥想了想,不解地說道:“照您這說法,我們幹什麽都是應該幹的,都是份內的事,怎麽總算辦成一件事了呢?”


    “我是說對老徐一家。”


    “對老徐一家您也盡了心,費了力,從他烈士稱號的追加,到眼下,如果沒有您堅持,恐怕到不了這種地步。”


    “那都是你們影響的我,是你們的功勞,從你們對老縣長的感情中我看出,你們都是有情有義的人,再說了,你們才是具體辦事的人,是跑腿的人,沒有你們的幫襯,我彭長宜是做不成事的,我和徐嫂都應該謝你們才對。”


    齊祥笑了,說道:“咱們這是幹嘛呢?互相客套起來了,您也別謙虛了,反正您今晚不去,我和小龐還有羿楠是吃不上這頓餃子的。”


    “羿楠?怎麽還有她?”彭長宜皺著眉問道。


    齊祥笑了,說道:“如果她不去,徐嫂一個人忙活不過來,尤其是包餃子這個活兒。”


    聽說有羿楠,彭長宜就有些猶豫了。


    齊祥看出了他的猶豫,就說:“羿楠那姑娘也沒什麽,就是有點衝,她現在跟徐嫂相處的不錯,經常去她那兒,給她解悶兒。”


    彭長宜心想,這個羿楠倒也磊落,就點點頭。


    齊祥又說:“您讓羿楠找高工的事,她也給您聯係好了,就等您的時間了。”


    “誰,高工?”


    “是啊,水利局退休的水利工程師,高文化。”


    彭長宜這才想去自己曾經跟羿楠說過想要了解那個廢水庫的事,就說:“那好啊,今晚就讓他也一塊來吧,我的確有許多問題想谘詢他。”


    齊祥說:“下來您在單找時間吧,今天徐嫂是請您。”


    “嗬嗬,也好。”


    齊祥高興地說道:“那我一會就給徐嫂打電話,告訴她。您可不能變了?”


    彭長宜感覺無論是齊祥還是小龐,都跟徐德強的感情很好,這從他們對徐德強家人的關心就能看得出來,但顯然齊祥更盡心一些。就說道:“不變,雷打不動。哎呀,好長時間沒有吃到家裏包的餃子了,還真饞了。”


    “老徐家的餃子很好吃,我們以前經常去吃。老徐和老娘走了以後,她想回老家著,但是三源沒有因為老徐不在而淡忘了他們,這一點讓她很感動,她在三源又有了新工作,就就不回去了,三源就是她的家了,她的丈夫和老人的骨灰都在三源,她也就在三源落腳了。”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嗯,如果他兒子回三源工作,咱們負責給他安排。”


    “嗯,那太好了,老徐對這個兒子也是給予厚望的。”


    說道這裏,齊祥說:“您不如把女兒交給她帶幾天。”


    “那還行,她也上班,不給她添亂。”彭長宜說。


    “我跟您說,她保證有足夠的愛心照顧她,那是個非常善良的女人。”齊祥讚賞道。


    “這不用你說,就衝她為了照顧老徐的母親而辭掉工作的事,我就知道她是一位善良的女性,隻是不想給她添麻煩。”彭長宜解釋道。


    齊祥又說:“沒事,她上班就是學校的圖書館,環境也不錯,上班我就讓小龐把娜娜送過去,下班咱們再接她。”


    “不用不用,湊合兩天就回家了。”


    “那您上班帶個孩子也不方便呀?”


    “嗬嗬,沒事,我有事就讓她在機關,你們誰方便照看一下就是了,對了,咱們去雲中山看下那條路的測量情況吧。”


    “上次您不是說去博物館工地嗎?”


    “行,那咱們就轉一圈。”


    “對了,您回來是不是還沒到東邊去呢?”齊祥提醒道。


    “嗯,沒去,不想去了。”


    “嗬嗬,還是去吧,有些習慣還是繼續保持的好。”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行,那我過去一下。”


    齊祥說:“那我就給旅遊局和交通局打電話,讓他們在現場等。”


    “好。”


    彭長宜說著站起身,走了出來,小龐的門敞開著,他推門進來,見娜娜正坐在小龐的位置上寫作業,小龐正在給她聽寫,彭長宜就說道:“娜娜,爸爸出去一小會,你跟叔叔在這裏等爸爸。”


    小龐就站了起來,彭長宜說:“我去趟東邊。”


    江帆出院了。


    他出院這天,正好是周五,為了慶賀他痊愈,晚上班裏聚餐。


    聚餐的事江帆事先不知道,他上午辦的出院手續,中午請的醫生和護士吃飯。小許和小金坐火車回亢州了,因為江帆明天用車,他想去錦安走一趟。


    江帆送走小許和小金後,躺在宿舍裏,江帆的確有些累,本來大夫讓他周一再出院,但是他一刻也躺不下去了,他準備利用這兩天休息時間,去錦安走一趟。


    想到這裏,他給丁一辦公室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出院了,問她回家嗎?


    丁一興奮地說:“你出院了,完全好了嗎?”


    “是啊,完全好了。”


    “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


    “嗬嗬,我不信,即便不燒你也恢複不過來的。”


    “嗯,有點,慢慢恢複吧,醫院那個地方隻是看病,不能養病。你回家嗎?”


    丁一說道:“回,我和哥哥一塊回,哥哥晚上來接我。”


    “哦,那就好。”


    丁一似乎聽出了他的失落,就趕忙說:“我連續三周不回了,爸爸急了。”


    “嗬嗬,當然了,他想女兒了。”


    “但願他是想我。”丁一的口氣裏有些擔憂。


    “難道還有什麽別的嗎?”江帆也有些擔憂。


    “嗬嗬,沒有,隻不過我現在有點怕回家了。”


    聽了她這話,江帆心裏很不是滋味,他非常清楚丁一為什麽怕回家,就寬慰道:“嗬嗬,不用怕,天下父母都是疼自己兒女的,放心,你爸爸不會難為你。”


    “嗯,我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明天去錦安,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我不回亢州了。”


    “哦。”丁一明白了,他說的“特別的事”,肯定包括見自己,就猶豫地說:“我……已經跟哥哥說好了回家,說不定他已經在接我的路上了。”


    “嗯,寶貝,你回你的,我明天去錦安有事。”


    “你怎麽去?”


    “小許把車給我放下了,我自己開車。”


    “你行嗎?”


    “嗬嗬,沒事,沒有那麽嚴重。”


    丁一想了想又說道:“那你從錦安回來後,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也可以來閬諸繞一下吧?”


    江帆的心“騰”地跳了一下,心底裏立刻就有了一種異樣的衝動和渴望,這種衝動和渴望也立刻激蕩了他的全身心,腦海裏,就有了一種美好的向往,但是他嘴裏說出的話卻是非常平靜:“看情況吧,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左右時間呢?”


    “嗯,我隻是心血來潮,你千萬別刻意為之。”丁一唯恐因為自己這句話,耽誤了他的事,就囑咐道。


    “好的,寶貝,我知道。”她的善解人意總是讓他心疼。


    說道這裏,丁一認為他該掛電話了,因為他是打到自己辦公室的電話,但是他沒有掛,似乎他還想說什麽,她就說道:“怎麽了?”


    江帆笑笑,說道:“嗬嗬,沒怎麽,我聽你說話呐。”


    “哦。”


    “我把小許安排了,讓他去公安局,有可能去看守所,在我找到合適的司機前,他屬於借用。”


    “嗬嗬,是什麽職務,副所長嗎?”


    江帆笑了,說道:“嗬嗬,你真聰明。”


    丁一調皮地說道:“嗬嗬,以後我在見著他,是不是就該叫他許所長了。”


    “但眼下還不是。”


    “早晚都會是的。”


    “是的。寶貝,你是不是鐵定要回閬諸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呢?目前想回也回不去呀,等過了一段我在考慮吧。”


    “嗯。”江帆知道她在等自己,就說:“有機會就回吧,要不我給你找找關係?”


    “不行,千萬不行!”丁一趕快說道,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連累江帆,何況袁小姶挖空心思在尋找江帆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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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一個背景資深而且有魅力的官員,對工作真誠對百姓真誠,上任伊始,就進行了一場整頓工作作風、提高辦事效率的活動,得到了百姓和企業界人士的好評。緊接著又在農村搞了一場革除生活陋習的文明生態建設,深受百姓的愛戴和當地幹部的追捧。


    一次堵車,使他和美麗恬靜的記者邂逅,她留下譴責他的小紙條,二人結下風波情緣,開始了一段引發整個官場巨大變故的荊棘鳥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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