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坦誠帶來的恥辱


    【115】坦誠帶來的恥辱


    聽了丁一這話,彭長宜的心就是一緊,不禁有些心疼,真是一對癡心人!


    他說道:“傻丫頭,這就是你多想了,你怎麽會連累市長呢?不會的,絕對不會,官場上的事你不懂,任何一個地方新的領導班子配備,都不是一個原因那麽簡單,如果你都能找到背後的原因,那肯定就不該是這個原因。[`書小說`]別瞎想,這事和別人沒有關係,我猜應該和那個姓袁的女人有關係,肯定是市長不跟她妥協,她惱羞成怒告了市長的刁狀!”


    聽了他的話,丁一心裏好受了些,但是,既然袁小姶去告江帆的狀,肯定就會牽扯自己,自己仍然也脫不了幹係,想到這裏,她歎了一口氣,說道:“總之,還是會有我的原因的……”


    彭長宜說:“我說了,事情沒你說的那麽簡單,即便市長和別的女人有關係,但如果市長不堅持離婚,還跟袁小姶重歸於好,他可能也就當上了書記;即便市長和別的女人沒有關係,如果市長堅持離婚,他仍然當不上書記,這個道理你懂了嗎?所以,主要原因不是市長和什麽人有沒有關係的問題,而是市長和袁家的關係問題,別什麽事都往自己頭上攬。”


    “嗯,好吧。”


    彭長宜說的有道理,丁一能懂。


    彭長宜又說:“你參加會的時候,見市長的情緒怎麽樣?”


    聽他這樣一問,丁一的下來了,也許,隻有她才能看出江帆內心的痛苦和煩惱,外人是看不出什麽來的,他的言談舉止,仍然是謙謙君子的風度,絲毫看不出有什麽失落和不平衡,似乎他的心裏就從來都沒有過對書記這一位置的憧憬和向往,尤其是他在會上說:“請上級市委的領導放心,作為政府一把手,我保證全力配合好韓冰同誌的工作,緊密團結在市委周圍……”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丁一的心裏就一陣陣揪心般的難過。


    “小丁,你在聽嗎?”彭長宜見她不說話就問道。


    “是的,在聽,市長……他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很正常……”


    彭長宜聽出她的嗓音裏有了一絲哽咽,就說道:“好了,別瞎想了,我明後天就回去了,回去後我們再談。你休息吧。”


    “嗯。”丁一抹了一下眼角裏流出的淚,就說了一聲“再見”,就掛了電話了。


    彭長宜呼出了一口氣,他知道丁一在自責,而且是深深地自責,但是現在顧不上她,他立刻給江帆打了新手機號,果然,江帆接通了。他說道:


    “市長,兩電話都打不通,剛跟小丁要了你的新號碼。”


    江帆一聽是彭長宜,就說道:“我沒給你這個號碼嗎?”


    “嗬嗬,那天咱們都喝多了,您忘了給,我忘了要,就這樣了。”


    “哦,對,我想起來了。”江帆沉默了一會說道:“長宜,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聽說了,其實這也很正常……”


    “長宜。”江帆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長宜,你放心,我不是三歲的孩子,道理我懂,也想得開,你最了解我,從當代市長那天起,你就了解我,我的確夢想過能接任書記,也做了努力,但畢竟結果不是咱們自己能左右的,盡管我很失落,也有些不平衡,說真的,我還不是特別的在意。我在意的是有些事情的確很讓我忿忿不平,不過還好,他沒有讓孟客來這裏當書記,這已經是給了我天大的麵子了,我應該感謝他。”


    彭長宜知道江帆說的這個“他”,指的是翟炳德,他有些吃驚地問道:“孟客?”


    “對,孟客,原定是孟客,也是在最後一刻,他才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臨時換了韓冰。”


    “哦。”彭長宜明白了江帆說給他“天大麵子”的含義了。


    孟客,原來是亢州市副市長,曾經是江帆的手下,因為張懷不服江帆,在人代會上暗地裏串通了幾個代表團,想選掉江帆,重演周林敗走亢州的一幕。在人代會推舉市長候選人期間,就有幾個代表團另外推舉了一個候選人,這個候選人就是和江帆站在一個陣營裏的副市長孟客,當時弄得孟客十分狼狽,那個時候他來亢州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不能不說張懷老謀深算,他玩的這手的確起到了一石二鳥的作用。即便孟客不能當選,也瓦解了江帆在政府的陣營。後來還是樊文良力挽狂瀾,給張懷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借用書法解字,敲山震虎,使張懷陣營裏的蘇乾兄弟臨時倒戈,又以病逝的北城區主任張良寫給市委的密信來威脅張懷,使張懷不但放棄了原有的打算,還變成了給江帆拉車的驢,以至後來發展到張懷比任何人都希望江帆能當上亢州的市長,為保證江帆順利當選,他四處做工作。後來,江帆順利當選為亢州市人民政府市長。但是作為亢州的上級部門錦安市委,考慮到孟客和江帆有過在人代會上“競爭”市長這個政治事件,怕他們以後合作出現縫隙,就及時地把孟客調走了,當時江帆還想不通,驅車去錦安找翟炳德,不同意孟客調走,當翟炳德告訴江帆,孟客是調清平市當市長的時候,江帆這才沒話說了。基於這些因素,如果上級真讓孟客回來當亢州市委書記,那就是對江帆極大的羞辱了。


    無需置疑,不管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江帆沒有上位,至少,翟炳德對江帆是失望的,如果從領導能力和工作水平層麵上考慮,應該找不出江帆有什麽毛病,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江帆早已經分局的老婆袁小姶!


    想到這裏,彭長宜小心地說道:“市長,是不是因為袁家……”


    “是啊,沒有第二個原因。”江帆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長宜,你什麽時候回來?”


    “這邊已經沒有什麽事了,我自己的事跑完了,本來我聽說後是在回三源的路上,想回去著,但是明天上午有一個機關聯誼會,這樣的話我明天下午才能回去。”


    “嗯,好,這樣,你回來咱們在細說,不過你放心,我想得開,也會配合好韓冰同誌的,這一點請你放心好了,別惦記著我。”江帆說道。


    彭長宜咧著嘴說:“市長,不讓我惦記是做不到的,不過我相信您,真的。”


    江帆心裏就一熱,他很激彭長宜的這份情誼,按說,彭長宜也是一縣之長了,也是堂堂的正處級幹部,跟他江帆一樣,但是他總是能從彭長宜那裏感到那樣兄弟情誼,他就說道:“長宜,你放心,這點黨性我還是有的。”


    “好,那回去見吧。”彭長宜說。


    “好,回來見。”說著,江帆就掛了電話。


    江帆這次沒能順利上位,是有著很深的原因的,但是無論這個原因多麽的複雜,就像彭長宜推測的那樣,隻有一個,就是他的妻子袁小姶。


    前幾天過小年,江帆接到了嶽父的電話,讓他回去,說是有些事情跟他商量商量。江帆也預感到,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到了。


    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也就是選擇的時刻。人,這一生中,麵臨不斷的選擇。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是如此。目標要選擇,方向要選擇,道路也要選擇,戰略要選擇,策略要選擇,一切都在不斷的選擇中進行著,正確的選擇從來都是最重要的,那麽,眼前他該怎樣選擇呢?但無論怎樣選擇,他都不會放棄初衷,而且他發現,他和袁小姶已經越走越遠了。


    他準備和袁父進行一次高難度的談話,也是最後一次談話,這種談話,看著是不事喧囂,但它嚐嚐比處理一個轟轟烈烈的場麵更有實質作用,一想到自己是在困境和希望並存中開拓道路,他的胸中就湧上來一種有力的衝動,既然逃不掉,既然躲不掉,那麽,就要勇敢地麵對。他願意檢驗自己應對艱難和複雜環境中的忍耐力和堅持力,他還想對自己進行一次高難度的救贖,他要用最坦率、最誠懇的方針打動嶽父,讓他理解自己,理解目前他和袁小姶的關係,理解目前自己麵臨著的一切,他希望嶽父能摒棄私情,不幹涉自己的政事,不給自己使絆子,不在翟炳德麵前授意什麽。他準備賭一次,因為他知道嶽父也是個有責任感、有原則性的黨的高級幹部,盡管離退,但覺悟還在。


    他回去後,家裏隻有嶽父母和保姆,袁小姶沒有在場,看來嶽父也想跟他好好談談,不希望袁小姶來攪局。


    江帆照例從手包裏掏出一個大紅包,塞到嶽母的手裏,這是每年春節他都會做的事情。嶽母依然的眼含淚接下了。


    江帆跟著嶽父來到了書房。嶽父要給他倒水,他趕忙起身先給嶽父的杯裏倒滿,然後才給自己的杯裏蓄滿水。


    嶽父先問道:“最近工作怎麽樣?”


    江帆摸不著他問這話的意思,就含糊地答道說:“還行吧,年底沒有什麽硬任務,就是瞎忙。”


    嶽父喝了一口水,單刀直入地說道:“小江,是不是最近小姶沒少給你添麻煩?”


    江帆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嶽父也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顯然,他隻是想向江帆表明一下做家長的態度,既然給女兒的行為定義為“添麻煩”,這就足夠了,因為這樣已經將袁小姶的行為否定了。嶽父跳過這個問題說道:


    “你的事小翟都跟我做了匯報。我原本對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而且你也有從政的天賦,不瞞你說,我的確給小翟打了招呼,讓他在這方麵多提攜你,他似乎也有意這麽做。”


    不知為什麽,江帆聽到這裏沒有感覺多大的欣喜,反而有一種陰冷般的感覺。


    嶽父又說:“小江,我知道你和小姶目前的關係很緊張,但是,別怪我護她的短,人啊,護犢子是天性,這次叫你回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也很想知道你是怎麽打算的,今天家裏沒外人,就咱們爺倆,你也不妨跟我說說真心話,我們開誠布公,你也給我最後交個底。”


    與其說是交底,不如說是彼此的最後攤牌!對此,江帆有心理準備,因為自己無論是否能順利晉升市委書記,這個程序都是要走的。聽了嶽父毫不掩飾的話,江帆就更加斷定自己的命運此時是攥在他的手裏的,他也明白了他們不是在談心,而是在談條件,盡管有一種被要挾的感覺,但是他決定像來時想的那樣,真誠地和他談,最最後的努力,他相信盡管嶽父聲稱自己護犢子,但是總歸是要講理的吧,他敢於承認自己的護犢子,那麽就說明他也會敢於正視自己女兒和他之間的問題。


    政治的藝術,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談話談判的藝術,盡管他們進行的是一場看似家庭的談話,但是卻和江帆的政治生命密切相關。江帆要用最坦誠的方針,打動嶽父,從而使嶽父能最大限度地理解他,寬容他。


    於是,他講了許多披肝瀝膽的話,講了他和袁小姶之間出現的問題,講了袁小姶為了尤增全到自己辦公室去要工程、去無休止的鬧,還講了他們夫妻這麽多年來其實一直再沒有夫妻關係之事,他還講了許多許多,當然,他也坦承了自己的不足,坦承了自己把她們娘倆丟下而遠赴中東國家去積累自己政治資本的野心,更坦承了目前自己對市委書記這個位置的渴望。


    不能不說他跟嶽父說的這番話很坦城,坦誠得他都被自己感動了。


    是啊,坦誠,往往是最有力的方針,也是最容易消除人與人之間的堅冰,從而達到互相理解並且能夠和睦相處的最有效的辦法,但是,有的時候,坦誠,又常常是最幼稚的舉動,因為,誰最先捧出了坦誠,誰就跟對方亮了底,如果對方也以坦誠相待的話,那麽結果就會是皆大歡喜,如果對方是另有目的,那麽最先捧出坦誠的那個人,最後都會為自己的幼稚感到恥辱。


    江帆真真切切地感到了這一點。


    他跟嶽父的談話沒有創造奇跡,盡管他掏了心窩子,但是嶽父並沒有被打動。當嶽父黑著臉問道:“看在我的老臉上,你給我說一句實話,你跟小姶還有可能嗎?”


    江帆知道他這話說得很重,但是沒有辦法,麵臨最後的抉擇,他看著嶽父,真誠地說道:“我之所以跟您講了那麽多,就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嶽父仍然不死心,似乎在給他一次最後的機會,說道:“這麽說,你們倆真的沒有可能了,而且連我也不顧忌了?”


    嶽父的臉鐵青,他直視著江帆,似乎內心裏有著很大的憤怒。


    此時的江帆也豁出去了,他不打算妥協,就堅定的說道:“爸爸,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您就給我們雙方自由吧。”


    嶽父的手有些顫抖,嘴唇也開始顫抖,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望和憤怒,他站了起來,在屋裏來回踱著腳步,最後站住,逼視著江帆說道:“如果我求你呢?”


    江帆為難了,他豈能不知道自己做出這最後決定的影響?但是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拖泥帶水了,如果自己讓步了,書記是穩拿把攥,如果自己拒絕了,有可能書記的位置就跟自己失之交臂,但是,這幾年自己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再次說道:“爸,不是求不求的事,是我們根本就沒有這種可能了,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了……”


    他還想說什麽,被嶽父的手勢擋了回去,嶽父抬了一下頭,說道:“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江帆站了起來,他想跟嶽父再說點什麽,但是嶽父把臉轉了過去,隻給了他一個後背,他拿起杯,衝著嶽父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就走了出去,剛要出門,就聽裏麵的書房裏傳出“啪”的一聲,隨後,就是玻璃杯破碎的聲音。


    他的心就是一震,隨後,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出了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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