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鄔書記的甲魚湯


    【108】鄔書記的甲魚湯


    老顧的房間有個小電鍋,他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如果回來的晚,就會煮麵條或者方便麵,這次回家,老伴兒給他做了一罐辣醬和一罐炸醬,為的就是讓他晚上煮麵條時拌著吃。


    等老顧端了一個搪瓷盆進來的時候,彭長宜早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老顧放下麵條,走到他床邊,想叫醒他,又有些不忍心,不叫醒他,空著肚子又喝了那麽多的酒,有傷身體,正在猶豫時,就聽彭長宜說道:


    “方便麵來了。”


    老顧“噗嗤”一聲笑了,說道:“還以為你睡著了呢,原來還惦記著吃呢。”


    彭長宜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他雙腿盤在床上,老顧遞給他一本雜誌,說道:“燙,墊在腿上。”等彭長宜墊上後,老顧才把陶瓷盆端給他。彭長宜低頭一看,說道:“這不是方便麵呀?”


    老顧說:“是麵條,你嫂子做的炸醬。”


    彭長宜挑了一筷子,聞了聞,說道:“真香,沒想到還能吃到家裏麵的炸醬麵。”


    很快,一小搪瓷盆的麵條被他席卷一空,他把空盆遞給老顧後,揉著肚子說:“天哪,今天一天剛吃了一頓飽飯,真舒服!”


    老顧接過空盆後說道:“一大天,除去往肚子裏灌酒,就是早上那一個燒餅一碗豆腐腦,不傷身體才怪呢?”


    彭長宜抹了抹嘴說道:“嗬嗬,沒事,我年輕。”


    “你也不總是年輕啊,哎——”老顧心疼地歎了一口氣。


    彭長宜笑了,說道:“老顧,盡管喝多了,但晚上的酒比中午的酒喝著高興,痛快,過癮。”


    老顧坐在椅子上,說道:“是啊,周林怎麽變化這麽大啊,我看他跟那兩個女的捅捅摸摸的,有失領導的身份。”


    “是啊,對了老顧。”彭長宜突然想起什麽來問道:“吉政委的酒喝高了,他提前退場了,會不會有事啊?”


    老顧笑了,說道:“吉政委是我和小杜我們兩個把他架走的,在衛生隊輸液呢。”


    “啊?那我得去看看。”說著他就要下地。


    老顧說:“別去了,估計這會早輸完了,另外,基地主任也去了衛生隊,你呀,就裝不知道好了,嗬嗬,你把他們一二把手都喝進了診所。”


    彭長宜笑了,說道:“哪是我喝的,他們四五個人灌我一個,我中午又喝了那麽多,是他們欺負我身單力薄。”


    “嗬嗬,你不錯了,還喝出了兩眼機井呢。”老顧挪揄著他說道。


    “嗬嗬,可千萬別往出說,是人家部隊支持地方建設,關心老百姓疾苦,才這樣做的。”


    老顧十分佩服彭長宜這一點,就是喝多少酒,頭腦也是清醒的,不會說錯話。


    “你回去早點歇著去吧,我得睡會了,明天還得精神飽滿去朝見鄔大書記呢。”說著,就開始脫衣服睡覺。


    老顧端起陶瓷盆,說道:“晚上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說著,就走了,回身把門給他關好。


    第二天很早,彭長宜照例被山雀們的叫聲吵醒了,他伸了懶腰,爬起來,拉開了窗簾,就趴在窗台上看小鬆鼠。這幾隻小鬆鼠已經習慣每天這個時候有人在窗子裏麵看它們了,漸漸地膽子也就大了。彭長宜拿起窗台上的核桃,這是一個小戰士給他的,說是鬆鼠喜歡吃,開始,彭長宜還把殼砸裂丟到外麵的窗台,後來發現這是多此一舉,鬆鼠對付核桃等堅果根本就不是問題。


    他忽然放下核桃,想起包裏有一袋花生,這是他買花生米的時候,順便買了兩斤生花生,當時他就想鬆鼠也應該吃花生吧,想到這裏,他下了床,從沙發上打開旅行袋,從裏麵拿出那袋子生花生,抓了幾粒,回到窗台邊,站在床上,打開窗子,丟了幾粒花生在外麵的窗台上,然後就躲到了窗簾後麵觀看。(書純文字)


    開始,鬆鼠見窗子打開,不由得就都嚇跑了,後來發現窗子關上了,而且還發現了果實,就好奇地顫動著胡須,鼻子挨著樹幹,邊朝窗台走來邊不停地嗅著,終於,有一隻大膽的,來到窗台,用前爪勾住了一顆花生,嗅了半天,才就地坐下,規規矩矩地捧著就啃。又來了一隻,兩隻,幾棵花生米很快就被他們搶光了。更有一隻鬆鼠可樂,抓起一顆花生後,跳到了樹幹上,把身體居然倒吊在樹上,兩隻前爪才抱著花生啃!


    “嗬嗬,太可愛了!”彭長宜開心地笑了。他又輕輕地開窗子,往窗台上放了幾粒,鬆鼠受到驚嚇就跳開了,等他關上窗子後,它們就又都回來了。彭長宜笑著跟它們說道:“咱們和平相處。”然後就披衣下地,走進了浴室。


    他洗了一個澡,微微紅腫的雙眼,還能看出昨晚醉酒的痕跡,刮了胡子,拿起手包,就下樓了。


    老顧早就等在餐廳,見他下來了說道:“你再不下來,我就上去叫你了。”


    彭長宜笑著說:“跟鬆鼠玩了會。”


    他的話把餐廳裏忙碌的小戰士逗笑了,那個小戰士說:“首長,上次給您的核桃還有嗎?”


    “還有兩個,我沒堅持喂它們,經常是讓它們飽一頓饑一頓的。”


    “那我再去給您拿幾個。”小戰士說著就要往裏走。


    彭長宜趕緊說:“不用,我從家裏拿來了生花生,它們更喜歡吃。”


    “嗬嗬,它們還是喜歡硬殼的,目的是磨牙。”


    “哦,那改天我告訴它們,讓它們在別處先磨牙,然後到我這裏吃美味。”


    “哈哈,您真有意思。”


    提前十分鍾,彭長宜照例來到鄔友福辦公室,鄔友福剛從裏間屋裏出來,滿麵紅光,頭發梳理的紋絲不亂。他跟彭長宜打過招呼後說道:“昨天中午沒少喝吧?”


    彭長宜一愣,心想他的情報也太快了,就笑了,說道:“是啊,我都出酒了。回來後快五點了,就直接奔了住處,嗨,結果,晚上又是一頓大酒,吐得我翻江倒海,現在還難受呐。”


    “哦?晚上在部隊喝的?”


    “是啊,不過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要不我也不喝那麽多的酒。”


    於是,他就把龍泉鄉幾個村吃水難的原因說了一下,又把海後基地答應給附近幾個村子打井的事跟他匯報了一下,鄔友福顯得很高興,說道:“好啊,太好了。這次他們終於肯出血了。”


    彭長宜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說,就說道:“不過他們有個條件,所有的打井費用他們出,不用我們管,但是從勘探到施工到出水,這一切過程不許地方參與。”


    鄔友福說:“不參與就不參與,隻要能吃上水就行。”他又習慣性地整了整頭上的假發。說道:“長宜,不錯,開局不錯,不管事大事小,辦成了一件事,很好,你也辛苦了。”


    彭長宜說:“不辛苦,隻要您坐鎮指揮我支持我,我工作起來就沒有顧慮,就隻顧往前給您衝。”


    彭長宜說著鄔友福喜歡聽的話,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有多低,因為從常理上來說,鄔友福比他大那麽多不說,他畢竟是班長,是盤踞了三源多年的地頭蛇、土皇上,在言語上、行為上,給他足夠的尊重,也是應該的,沒必要逞口舌之能、匹夫之勇,慢慢地適應三源的政治氣候,同流不合汙,順應不順從,隻有這樣,才能站穩腳跟,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負。周林、徐德強已經給他交了學費,他可不想做第二個“他們”。


    鄔友福笑了,說道:“長宜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人多麽不好合作呢,你來了這麽多天了,看出我有什麽難以相處的地方嗎?沒有吧,咱們同心同力,共同做好三源的事情,你下一步還有希望,我呢,估計就在這個地方退休了。所以我什麽追求都沒有了,唯一的追求就是希望三源的人民能一天比一天生活得好。”


    彭長宜說:“您的境界太高了,我要好好向您學習。”


    這時,秘書抱著一個保溫桶進來了,給他放在桌上,打開蓋子,從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一個藍花白瓷的小碗,用裏麵的一個小羹匙往碗裏舀了一碗湯,放到他的前麵,然後就出去了。


    鄔友福說:“你吃早飯了嗎?”


    彭長宜說:“吃了吃了。”


    “我有個習慣,早上吃不下別的,隻能喝碗清湯,多少年都改不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喝湯養生啊,不像我,早上油條,最毀胃的了。”


    彭長宜這樣說著,就想起小龐跟他說的“三大怪”其中的一怪就是“鄔書記的酒”,他說是鄔書記每天早上起來都喝一杯自己泡製的保健酒,但是這分明是一碗冒著熱氣的清湯啊。不過,隨著香味的擴散,彭長宜漸漸聞到,這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清湯,有著一股濃鬱的肉香味,但又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肉香味。


    這時,裏間的電話響了,鄔友福放下羹匙,就走進了裏麵去接電話去了。趁這功夫,彭長宜趕緊起身,打開保溫桶的蓋子,晃了晃,就發現這分明是甲魚湯,有龜甲骨還有小爪子,有枸杞和參片,難道,他十多年來,每天早上喝得都是這甲魚湯!難怪他比實際年齡顯得麵嫩,真會保養啊!


    彭長宜重新給他蓋好蓋子,坐回到原來的位置,打開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就聽鄔友福在裏麵小聲地溫柔地說道:“好了寶貝,我現在還有事……”不一會,就從裏麵出來了,他發現自己的門沒有關死,就說道:“我的小孫子,我昨晚沒回家,早上就給我打電話來了。”


    彭長宜笑了一下,從他的口氣中聽得出,剛才分明不是跟孫子在說話,就說道:“您真幸福,天倫之樂。”


    “嗬嗬。”鄔友福高興地笑了,臉上更加顯得有光韻,有神采。


    彭長宜站起身,說道:“你趕緊喝湯吧,我不打擾了,我還沒去我辦公室呢。”彭長宜特地強調了一下自己是直接到他這兒來的。


    鄔友福笑著站起來,他非常滿意彭長宜這樣做,就起身把他送到了門口。


    彭長宜剛才就讓老顧把車開回去了,自己從小門洞走了過去。他不知道徐德強為什麽不走這個門洞,是因為進這個門洞時要低下頭嗎?低頭怎麽了,低頭就能說明你向某種勢力屈服了嗎?不能。彭長宜忘記是看了誰寫的一篇回憶錄,說當年**赴重慶談判,他下了飛機,就看到許多被國民黨收買來的人高呼“蔣主席萬歲”,向**示威,向他示威。據說他當時急中生智,也跟著詼諧幽默地喊了一聲:蔣主席萬歲。喊了又怎麽樣,照樣把你趕到台灣去!在當時那個險象環生、步步驚心的時刻,喊了你萬歲,就能說明是屈服於你嗎?不能,隻能說是智者的權宜之計。既然是懷著誠意來談判,就要順應某種形勢,但在原則問題上絲毫不讓步,這才是政治的大智慧,而不去計較許多小節。


    他從門洞走出來時,就看見齊祥、小龐和老顧站在門口說話,看見他來了,小龐往前走了一步,接過他手裏的水杯和手包,齊祥就跟著彭長宜上了樓。


    來到辦公室後,齊祥坐下,說道:“您頭走時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順利嗎?”


    齊祥笑著說:“往出送錢還有不順利的?”


    說著,就從兜裏掏出一張清單,這上麵列著捐款的單位和數目。還有接受捐贈的單位和個人的簽字,紅手印等。


    原來,彭長宜頭走的時候,交給了齊祥一項秘密任務,那就是處理沈芳收的那些現金和禮物。


    這個問題的確難住了彭長宜,他之所以這麽久才處理這件事,實在是想不出好的辦法,所謂的好辦法就是既保全了送禮人的麵子,也不使自己被動,還要把送禮人對自己的怨恨和不解降到最低限度。


    他先後想過好幾個方案,開始想大義凜然地退還禮物,但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自己尚未站穩腳跟,就會和這裏的各種勢力結怨,也有些不近人情,做事要給自己留後路,也給別人留後路;後來又想把現金上繳財政,像在亢州時樊文良那樣,不公布送禮人的名字,但這樣仍然不好,因為他還不了解這裏的情況,更不了解鄔友福是怎麽對待送禮的,自己剛來就這樣做顯得有些另類不說,還有為自己樹碑立傳的嫌疑;他後來想以這些送禮人的名義捐出去,捐給學校或者是在礦難中失去親人的家屬,這樣做也不好,等於**了這些人,盡管保住了他們的臉麵,但是他們心理仍然會不痛快。


    通過上周下基層巡視這一圈後,他感到,三源的農村太窮了,兩大問題顯而易見,一個是山區的吃水問題,一個是教育問題,解決根本問題就是需要錢。他想了想,決定還是采用最後一種想法,因為沒有一種辦法是兩全其美的,就衝夜玫在梁崗的晚上,理直氣壯地問自己“回家著嗎”,就說明他們低估了自己,小瞧了自己。利用年底這個契機,以這些送禮人的名義,把收到的現金,捐給自己走過的幾個鄉鎮的學校,把收的那些營養品保健品什麽的捐給了縣城一個敬老院。在被捐贈者中,他臨時改變主意,沒有捐給一例與礦難有關的家庭,他不想涉及礦難這件事。


    在他走後的這幾天中,齊祥和小龐秘密地做了這件事。


    彭長宜說:“老齊,辛苦了,謝謝。”


    齊祥說:“彭縣長,您別這樣說,我很樂意去做這件事,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我的思想也得到了升華。”


    彭長宜趕緊擺手,說道:“老齊啊,別給我戴高帽子好不,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說真的,誰不愛錢呀?人活一輩子為了什麽?還不就是那一個字嗎?我沒有那麽高尚,真的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些東西不該要,要了不該要的東西我會心裏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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