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新書記下鄉突查


    【082】新書記下鄉突查


    老胡繼續說:


    “他頭走的那天晚上,到我這裏來了,我向他表示祝賀的時候,你猜他怎麽說,他說,老政委啊,官越當越大,心裏就越來越怕,唯恐不慎,跌了跟頭,你和那幾個孩子就沒人管了。(書純文字)”


    說到這裏,老胡的眼圈紅了……


    沒想到,冷峻強韌、有著高超政治智慧的樊文良,居然還有著這樣實在的使命感和這樣的柔情!彭長宜被他們的戰友情和他們的胸懷打動了,他雙手端起茶杯,恭恭敬敬的放在胡力麵前,說道:“胡師傅,原來對您多有不敬,您別見怪,我真沒想到我的旁邊還藏著一名功臣,照顧不周了。”


    “嗬嗬,不驕傲的說,在沒脫軍裝之前,我的確是功臣,在脫了軍裝之後,我就是一名罪臣,地地道道的罪臣。”


    “胡師傅,你在小彭心中是英雄,以後我再也不跟你開玩笑了。”


    “你別這樣啊,正是因為有了你的玩笑,我才覺得我是正常人,是一個開心的人。”


    彭長宜問道:“您跟他到那邊去做什麽?”


    “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幹休所,一個是少年勞教中心,我選擇了後者。我理解他,讓我去幹休所,將來也就是在那裏養老了,但我覺得早了點,我說如果對你沒有什麽影響的話,就讓我出來做事吧,這樣就被安排在少年勞教中心。”


    “嗯,這個工作很有意義,但是太操心了。”彭長宜說道。


    “我沒有孩子,所以很看不起少年勞教中心裏那些孩子的父母,人,有了後代那是很幸福的事,怎麽能不好好培養,讓他們走了歪路?我感到很可惜,所以就要求去那個地方。他到沒說什麽,小梅卻不幹了,堅決不同意我去那裏,還讓我去幹休所,據說,幹休所就是她給我找的地方,嗬嗬。”老胡很欣慰的笑了。


    彭長宜能夠感覺到,流淌在老胡和樊文良心中的那種默契、那種肝膽相照,就如同一股暖流,溫暖著孤獨的老胡,這可能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財富。


    老胡又說:“他和小梅晚上隻要散步就來我這裏,有一次他們來的時候,正趕上你帶人出去刨屍體,我就跟他說了你,他對你很賞識,說你是個有前途的年輕人。”


    “謝謝了。”彭長宜謙虛的說道。


    胡力又說道:“小沈那人不錯,你別太求全責備,我當年就是因為跟老婆吵架,老婆才離家出走,然後就發生了意外,都懷孕三個月了……唉,家和萬事興,國家是這樣,單位是這樣,自己的小家更是這樣,大丈夫千萬不能跟女人一般見識。”


    彭長宜說:“我怎麽聽著你像在交代後事?”


    “嗬嗬,隨你怎麽想,沈芳那天來單位找你,我把她叫到我屋,跟我呆了會,說起那個省報記者,我開導了她。”


    彭長宜一愣,這才想起有一天是因為葉桐和沈芳吵了起來,他怕鄰居聽見,就來單位睡了,原來她居然追到了單位?


    “年輕的時候有資本玩,有資本輕狂,但是注意別殃及到家庭,沒有家庭的男人是不完整的,我是這樣,你們市長也是這樣。”


    彭長宜又是一愣,敢情這個老胡什麽都知道啊?


    “過兩天我搭朱市長的車去關島,先過去看看,再跟回來。然後,我就真的要走了,你可別想我?”胡力說道。


    彭長宜的眼圈紅了,說道:“想,就想。”


    老胡笑了,說道:“第一天見你,就跟你小子有緣,我的故事從來都沒跟朱國慶說過,他隻知道我是樊文良安排過來的人,所以對我很照顧,我怕太顯眼,拒絕了他許多}”


    老胡喝幹了杯裏的水,彭長宜又給他倒上了一杯,說道:“老胡,你年歲也不忒大,該考慮著找個人了,要不我讓沈芳給你查對一個?”


    “嗬嗬,不用你操心了,實不相瞞,找好了。”老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你這老家……”他剛要說“老家夥”,想起剛跟老胡道了歉,自己又這麽不恭,就趕忙咽了回去,改口說道:“您老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啊?”


    胡力哈哈大笑,說道:“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我喜歡你這樣沒大沒小的,你一本正經了我就不舒服了。”


    “嘿嘿,給你找的是哪裏的人啊?”


    “也是一位老戰友的家屬,小梅前不久介紹的。”


    “老戰友的家屬?”


    “是啊,去年下半年,老戰友得了急病走了,留下她和一個上大學的女兒,還一個老母親,年後小梅就撮合這事,我一直沒撿茬,他們調走以後,我才同意接觸。”


    “哪兒的?”


    “關島下邊一個縣城的,我要去的這個勞教中心,就在那個縣城。”


    彭長宜不得不佩服樊書記行事的縝密和周到,他說:“那你的負擔不輕啊?”


    “我願意有負擔的生活,那才是正常的人生,這家人都是本分人家,很好相處,我已經給小梅回話了,過兩天就讓朱國慶把我捎過去,跟她見個麵。”


    “原來認識嗎?”


    “見過,但是沒有正式見過麵。”


    “我要恭喜你,啥時結婚,我去喝喜酒。”


    “這個你就別想了,我們不可能大張旗鼓辦喜事的。”


    “嗯,明白。”彭長宜想了想說道:“胡師傅,你走的時候,我給你送行,請你到我家吃飯,我先提前預約。”


    “好。我走一定告訴你。”


    盡管老胡答應的很爽快,可是,真到了他走的那一天,他沒有告訴彭長宜,而是在一個星期天,趁機關幹部休息的時候走了。


    周一上班,彭長宜從傳達室經過的時候,看見老胡的門鎖著,他以為他出去吃早點了。到了樓上自己的辦公室,就見桌上有一封信,上麵是三個鋼筆字:彭主任。


    估計是有人把信塞進門縫,然後辦公室的人進來搞衛生的時候撿起放到桌上了。他打開暖水瓶,果然是新打的水。就打開這封信,一看就愣住了:


    年輕人:你看這封信我已經走了,辭職信周六下午我已經交到了政府辦公室,你什麽時候來關島,想著把這個月的工資給我捎過來,或者給我寄過來,我可是時刻都在等米下鍋啊。哈哈,沒給你告別的機會別怪我,這是我蓄謀已久的,我這人最怕的就是告別,有機會來玩,等我安頓好了跟你聯係。我屋的抽屜裏有包花生米,給你留的,我頭天買了兩包,帶走一包,以後你要是饞了就自己去買吧,想想你吃了我不少的花生米呢?老狐狸精(我喜歡你這麽稱呼我)。


    彭長宜看了好幾遍,心裏就生這個老狐狸精的氣,氣他沒有跟自己告別就走了。


    他把信折好,又塞進那個信封,便鎖進了自己的抽屜,站在窗前,望著那個傳達室,想著自己第一天上班時看到告狀的的人群,胡力不讓他管的情景,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傳達室的師傅不一般,還真個是有故事的人。想到他離開亢州,自己卻沒能送他一程,心裏就有些悵然若失,以後再值班,就沒人陪自己喝酒了。唉,你個老狐狸精,不聲不響的走了,不就是想讓我懷念你嗎?你怕告別,就別給別人告別的機會了?


    想起那包花生米,他就氣鼓鼓的下樓了,就見王湃專從政府辦公室出來,看見了他,叫了一聲:“彭主任。”


    彭長宜轉過身來,王主任遞給他一封信,說道:“門衛老胡辭職了,說是回老家,因為事出突然,沒有提前打招呼,表示很對不起領導,讓咱們另行找人。”


    彭長宜接過信,大致內容跟王主任說的一樣,就說:“他走時也給我留了一封信,跟財務室打聲招呼,把他工資結了吧。”


    “結什麽?這個月才過幾天?”


    彭長宜說:“幾天也得結呀。”


    “不給他結,辭職也不張羅提前說?這冷不丁的上哪兒找人去?”


    彭長宜心說,你巴不得有這個機會可以上自己的人,就說道:“找人不急,傳達室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現在都有值班,起不了什麽大作用,不得不要那麽個人就是了。老胡幹的不錯,跟財務說,這個月給他開滿支。”


    盡管王湃專心裏不服,但是,從朱國慶到彭長宜,他們都對這個看大門人的老頭很敬重,這個老胡應該是個有背景的人,就說道:“行,我這就跟財務去說,開了給他放哪兒呀?”


    “放我這兒。你把傳達室的門打開。”說著就往傳達室走去。


    等王湃專拿了鑰匙,打開傳達室的門時,傳達室早就收拾的幹幹淨淨,屬於老胡的私人物品他都拿走了,隻剩下文件櫃、光板床、寫字台。


    彭長宜拉開了一個抽屜,果然裏麵有一包用塑料袋包裹的嚴嚴密密的花生米。


    沒過兩天,傳達室就又來了一個人,是一個邋裏邋遢、穿衣服走路都不利落的老頭,打那以後,彭長宜一次都沒有進過這個傳達室。


    自從新的市委書記來了後,彭長宜最近發現任小亮異常精神,會也開得勤了,參加酒場的次數也多了,這天,他主動約上彭長宜和劉忠,來到兩個家屬院的建設工地,查看工程進展情況。


    為了搶工期,兩個家屬院已經正式進入施工階段,征地手續也是一邊施工一邊辦理,由於這兩塊地皮都是北城的邊角地塊,所辦的手續相對來說比較容易。


    這兩個工地由劉忠和政府辦主任王湃專負責,西城的樓房,承包給了一本市一個建築公司,北城的平房承包了另一家建築公司,盡管是獨門小院,但都是統一設計,格局也都是一樣,磚木結構,紅磚、藍瓦、雙簷、高脊,標準的三合院,北房五間,東西各三間配房。


    在平房工地,任小亮跟彭長宜說:“長宜,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我是一回到咱們住的那排小平房,就心裏發堵。架,不敢吵,愛,不敢做,低矮潮濕,連個衝涼的地方都沒有,別扭死了。”


    彭長宜笑笑,說道:“是啊,好在我比你方便一些。”


    “是啊,你在緊裏麵,還可以搭個小涼棚,最起碼晚上可以衝涼。我們就受罪了。別說沒地方衝涼,天天聞油煙味,我真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你催緊點,爭取頭春節咱們都搬過來。”


    彭長宜想到了高爾夫旁邊的小洋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任小亮今年早就應該住進小洋樓了,肯定是張懷覺得事情不好,所以他們誰都不敢貿然住進去了。想著環境那麽優美的小洋樓,卻不能入住,還要在低矮潮濕的小平房裏受罪,擱誰心裏都堵得慌,這就難怪任小亮緊盯著工期了,的確如他所說,恨不得立刻搬進去。


    沈芳的心情也和任小亮接近,因為每個黨委成員手中都有一份家屬院的圖紙,沈芳沒事就端詳著圖紙,在心裏勾畫著未來新家的模樣,見他進家也沒有那麽多抱怨了,話題總是離不開新家裝修。


    彭長宜覺得女人也有可愛的時候,就是比較好哄,隻要滿足她對物質占用的喜悅就行,讓她有足夠的優越感,她就不會再嘮叨誰家買了熱水器,誰家買了空調了。


    他們剛從平房工地來到西關的樓房工地時,王湃專就接到了傳呼,他趕緊跑過來,緊張的說道:“鍾書記來了,你們快點回去吧。”


    話還沒說完,任小亮包裏的電話就響了,他接通後剛喂了一聲,馬上說道:“鍾書記?您好,我們在家屬樓工地,對,還有彭主任和劉書記,都在,對。嘿嘿,今天下午覺得沒有什麽事,我們就一塊出來了,以後注意,一定要留下一個看家,我們馬上回去,什麽?您過來呀,哎呀這工地到處都是土……好好好,我們等您。”


    掛了電話後,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說道:“鍾書記,馬上過來,操蛋,不相信咱們在工地。”


    彭長宜笑笑,說了一句:“突然襲擊。”


    鍾鳴義自從上任後,開了一次中層見麵會後,接下來就是馬不停蹄的到各個單位調研,與其說是調研,不如說是檢查紀律。而且都是即興而為,根本不提前通知基層,司機不把車開到大門口都不知道去哪兒。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如果單位主要領導不在的話,他的火氣就衝天,就會大發雷霆。上次在中層見麵會上他就說:“我在經濟落後的縣呆了十多年,早就聽說亢州幹部素質高,工作作風和思想作風過硬,那個時候就想帶著我們的幹部,到你們亢州學習取經,但是你們樊書記一直不同意。今天我能到亢州工作,真是幸運,不過我強調一點,我會不定期的到各個單位走走、轉轉,我今天在這兒先聲明,我不會跟你們任何一個單位打招呼,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們的作風到底硬在什麽地方……”


    當時許多幹部都對他這一番開場白有微詞,寇京海私下就跟彭長宜說:怎麽剛走了個周林,又來個‘周林二世’?什麽‘你們你們’的,聽著真**的別扭。


    前幾天,據說鍾書記突然去了距離市區比較遠的白馬鄉,也就是蘇凡所在的鄉,恰巧那天鄉黨委書記跟市裏請了事假,鍾鳴義覺得,鄉黨委書記不在,鄉長應該在吧?車子都駛進了鄉機關大院,鍾鳴義都下車了,還不見一個幹部的人影。


    鍾鳴義的秘書就緊跑兩步,趕到政府辦公室,看見裏麵有兩個值班的人在看電視,他進來就說:“你們鄉長呢,鍾書記來了。”


    這兩個值班的人不認識他,因為他原來在市委信息科,鍾鳴義來了後才被鍾鳴義選中,當了市委,其中一個人說:“你誰呀?”


    秘書說:“我是市委的,鍾。”


    那兩個人無需在驗證什麽了,因為鍾鳴義已經掀簾進來了,他們在電視上、報紙上都見過這張麵孔。


    他們慌了,趕緊起身,跟鍾書記打招呼,給他讓坐。


    鍾鳴義看一眼正在開著的電視,說道:“讓你們鄉長即刻過來見我。”


    其中一個小夥子趕忙關了電視,另一個小夥子說道:“鄉長下村了。”


    “下到哪個村了,跟他聯係!”


    其中一個人立刻拿起電話,就要呼鄉長蘇凡。


    鍾鳴義說:“你隻需說有急事,別的不要說。”


    那個小夥子的手就有些哆嗦了,按照鍾書記的指示,給蘇凡呼機留了言。


    (臭臭蛋蛋說她的評不顯,許多親們的評都不顯,現在,就連我的讀書號也不顯了,另行注冊別的號仍然不顯,可能,是我的人品太差...我都呼籲了好長時間了,不知為什麽網站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親們,如果有評,記著發給我。好心疼那些被吞掉的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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