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常委會上的高壓態勢


    【019】常委會上的高壓態勢


    彭長宜心裏一動,他怎麽知道了?這件事隻有他和王家棟知道,其餘誰都不知道,因為彭長宜也是在暗中秘密調查,他驚愕的看著江帆,腦子居然轉不過彎了。


    江帆對他的愕然一點都不吃驚,就說道:“長宜,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必須把你掌握的最真實的情況告訴我。”江帆的口氣聽上去很溫和,但卻有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既然他這樣問,想必是他已經知道了該知道的一切,就說道:“這個……我也在關注著。”他用了關注而不是調查。


    “嗯,我知道,我們的談話純屬弟兄之間,不參雜其它,我隻想知道的更直接一些。”


    彭長宜知道再不說就不好了。事實上,從深圳回來後,小洋樓的事的確有些進展。那個女人的確是北城區去世的張主任的愛人,小洋樓的確跟她有關。


    那天,陳樂給彭長宜打電話,說是下午下班後過來,讓彭長宜等他。彭長宜就想,陳樂找自己一般就是小洋樓的事,所以就直接說六點半在飯店見。他們約好了一家飯店後,彭長宜推掉了晚上所有的應酬,提前來到了飯店,點好菜,等著陳樂。陳樂也很快到了,彭長宜讓服務員給他上了一杯冰鎮紮啤,讓他先解解渴。


    陳樂喝了幾口啤酒後這才告訴了他掌握的一些情況。


    陳樂有個遠房表妹,嫁給了張主任一個內侄,有一天這個表妹聽說他在高爾夫小工地幹活,而且還是個小頭目,就特地找到他,跟他打聽了許多這排樓的事,比如什麽時候裝修完畢,什麽時候交工等等。陳樂就多了一個心眼,問她問這些幹嘛,她說是幫人打聽。陳樂便問是誰,她說是丈夫一個姑姑。由此陳樂便想到了那個總來工地的女人。後來才知道是張主任的家屬。


    江帆聽完後說道:“就這些?”


    “目前就這些。”


    江帆陷入了沉思,他說道:“你認為可能會涉及到什麽範圍?”


    “這個……”這個彭長宜的確不好說。


    江帆笑笑,點點頭,說道:“明白,長宜,密切關注這件事,隨時跟我溝通,能做到嗎?”


    彭長宜沒有理由拒絕,江帆並沒有強迫他什麽,而且話說的還很真誠,“您放心,我一直在關注著,有新的進展會及時跟您匯報。”


    江帆點點頭,想說什麽又收住了話頭,最後想了想說道:“長宜,光關注不行,必要的時候可以展開調查,這裏麵的話我不便說,因為許多對於我來說也是霧裏看花。”


    彭長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即便展開調查也是悄悄的,決不能用行政手段,因為名不正言不順。那麽也隻有利用陳樂這張牌了。看來,小洋樓不光引起王家棟的注意,江帆也對其表示了濃厚的興趣,那麽,這個小洋樓到底會牽出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呐?


    不過彭長宜相信這樣一句話:事非尋常既為妖。


    彭長宜感覺到的妖氣,在常委會上江帆實實在在的也感覺到了。


    今天的常委會有兩個議程,一個是安排部署下一階段精神文明建設情況、創建全省精神文明建設示範城的工作,二是加快城區改造步伐,爭取參加每年十月份的省新城杯大檢查。這兩項工作目前是揉在一起進行的,幾乎都是樊文良在講,然後就是江帆匯報了城區改造三個階段的進展情況。兩位主官說完,輪到大家發言也都是三言兩語表示堅決支持和服從,這本來就是沒有任何爭議的工作,會上再次強調也無非就是進一步統一思想。其實大家是急不可耐的想進入下一個議程,研究討論人事變動。


    常委會議室裏的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盡管常委們裝的極力鎮靜,但是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一次較大範圍的人事調整,下邊的每個幹部都和這裏在座的常委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每一次調幹部都會牽動這裏在座人的神經。一個幹部仕途的發展,往往和這個會議室裏的人多次關係運作的結果,有的時候還是交叉運作,任何一個環節跟不上,都會導致這名幹部的仕途有可能停滯不前。


    要說輕鬆,還是江帆顯得的相對輕鬆一些,盡管他貴為市長,但是他自認為還沒有到要和他們去盤子裏搶奪蛋糕的份兒,所以他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在本上寫著什麽。


    其實,在樊文良宣布今天常委會有兩個議題時,江帆就注意到張懷詫異的看了樊書記一眼,隨後就又看了王家棟一眼,然後拿去杯子,揭開杯蓋,想喝水,又蓋上了。


    在深圳,他秘密前去會見樊文良和王家棟,其實就是人事問題,江帆目前不想在人事這塊利益上和樊文良王家棟爭奪什麽,他必須保持低調和積極的態度。但是看到樊文良很有誠意的征求他意見的時候,他說:“我來亢州時間還不夠長,對幹部們的了解也不夠深入,人事問題我就不操心了,絕對服從市委的安排部署。”


    樊文良很高興江帆這個態度,說道:“如果這之前有人打過招呼或者透過話,在不違背大局的情況下,咱們都可以考慮,盡量滿意大家的心願。”


    江帆想了想說:“如果非要征求我的意見,那就調整一下政府辦公室。”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目前辦公室在配合工作上有些不和諧,出現了一些不該有的失誤,這些失誤很讓人匪夷所思,我有個提議,請樊書記和王部長考慮,調走蘇乾。”


    樊文良點點頭,說道:“誰來接任?”


    江帆又想了想,說:“我的意思是讓曹南接任,再配備一名副主任,一正兩副。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具體怎麽安排還請市委最後定奪,無論怎樣,我都會以大局為重。這是我向組織表的態。”


    這是他對這次人事調整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他沒有給任何人說情,也沒有推薦任何人,更沒有分吃盤中的蛋糕,提出這個要求的本身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必須這樣安排。


    無論是樊文良還是王家棟,心裏都明白,政府辦公室是一個綜合協調的部門,具有“承上啟下、溝通內外、協調左右、聯係各方”的職能,是政府的智囊機構,是溝通上下的咽喉,是聯係左右的紐帶和傳遞信息的中樞,更是市長工作、決策的“外腦”,還是政府各項工作的聯絡部、後勤部、參謀部、作戰部,可想而知這個辦公室主任有多麽的重要。如果這個部門的主任,在配合市長工作中不得力甚至出現匪夷所思的問題其結果會是什麽樣?


    樊文良沒有理由不考慮一個市長的提議,王家棟更沒有理由了,他說道:“江市長說的比較婉轉,有些事我知道一些,蘇乾的確有些恃強怙寵,拉幫結派,一個辦公室弄的烏煙瘴氣,今天拉這個明天打那個,不匪夷所思就怪了。”


    “恃強怙寵?他怙誰的寵?誰寵他這麽幹也不行!”樊文良皺著眉說道,聲音不高,但很嚴厲。


    其實王家棟的方案中之所以沒有涉及到政府辦這一塊,估計也是得到了樊文良的暗示,故意留出這一塊征求江帆的意見。江帆自從當上代市長之後,姿態放的很低,這一點無論是樊文良還是王家棟都看的一清二楚。


    顯然,江帆不想做第二個周林,樊文良王家棟也不想再搞一次違背組織意圖的選舉,畢竟這種遊戲不能總玩,隻有在非常之道下玩一次,再玩一次的話就會把自己玩進去,樊文良目前絕對不能冒這個險。那麽剩下的就是合作,和江帆合作,帶有誠意的合作。


    自古就有將相鬥萬事成蹉跎,將相和萬事有奔頭的古訓。但是由於目前我國的現行體製和黨政分工的原則,黨政一把手鮮有合作愉快的,如果雙方都能顧全大局,求同存異,講究一些合作藝術,地方工作就會出現很不錯的局麵,如果誰都不服誰互相拆台,那這個地方的官場生態就可想而知了。


    此時的江帆,嘴角露出了一絲不被察覺的輕鬆笑意,他放下筆,掃了眾人一眼。張懷明顯表現出了不安,雙手不停的擺弄著茶杯。他今天換了一個新杯子,白瓷青花,上麵有二龍戲珠的圖案,他沒有喝杯裏的水,目光落在了杯子蓋上,但明顯看出他並不專心。範衛東一慣的深沉,眼睛哪兒也不看,直視著前麵的桌麵,似乎那桌麵上有上麵特殊的紋理吸引了他的目光。崔慈也是漫不經心的往本上寫著什麽,他知道無論是書記辦公會還是常委會,他的角色就是趨炎附和、搖旗呐喊,狄貴和卻是一副專心致誌認真聽講的表情。


    樊文良環視了一下所有的人,說道:“下麵進入下一個議題,研究幹部調整方案。今年幹部調整工作由於開發區的建立,比每年都顯的早一些,全年工作還沒有完成,無論如何都不能影響各項工作的開展,這就需要我們把工作做細做紮實。跟開發區一塊調整班子是我的意見,因為我不想全年都在這個問題上打算盤,那樣牽扯的精力會更大、更久,就會讓我們的幹部人心不穩,不能集中精力幹工作。我讓組織部拿了一個初步方案,上午在書記辦公會上討論了一下,今天拿到常委會上進一步研究討論。下麵請家棟部長向常委會匯報一下這個方案。”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氣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家棟麵前的檔案袋上,因為在調整幹部之前,常委知道自己的分量,早就該打招呼的打招呼,該做工作的做工作,但是最終結果還是王家棟文件袋裏的內容為準。


    隻見王家棟從容的從裏麵掏出一份文件,清了請嗓子,開始匯報。


    江帆注意到,當王家棟匯報到對政府辦的人事安排時,張懷拿杯子的手居然抖動了起來,他想克製自己,但是杯蓋還是滑落到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這響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於王家棟停止了匯報,不得不往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又接著往下匯報。(書純文字)


    他匯報了將近半個多小時,這次涉及的麵廣、人多也是這幾年沒有的。這半個小時,對於每一個參會者來說都是一種考驗和煎熬。因為王家棟每念到一個名字時,常委們的心都會跟著一動,然後就像細胞核裂變一樣,發生一連串的反應。可以說,幹部調整,都是在座的人又一次分割蛋糕的機會,份額大小,往往取決於你在亢州權力場中所處的位置和威信。


    縣鄉官場普遍存在著過度競爭的現象,因為縣鄉幹部是中國幹部群體中數量最多的一部分,位置少,等待上位的人員眾多。


    王家棟匯報完後,樊文良剛想說話,就見張懷雙手撐著桌子,似乎想站起,又坐下了,他看了一眼樊文良,樊文良平靜的說道:“張市長,你有話說?”


    張懷趕緊搖搖頭說“沒有,沒有。”他鎮定了下來,不冷靜可是大忌,他有些恨自己,怎麽顯得這麽毛糙了。要知道自己也是身經百戰的老手了?但是拿掉蘇乾,而且安排到政協一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盡管是平調,但是誰都知道這是降職使用,而且他一直罩著的那幾名鄉鎮幹部和市直的幹部,這次在調整中都沒有令他滿意的結果,細細算來,這次分食蛋糕,他得到的份額最小,最不起眼,連一般的常委都不如。他不由的看了江帆一眼,就見江帆若無其事的在本上記著什麽,他首先想到是江帆作祟!


    樊文良不再理他,而是看著眾人說道:“組織部拿出了意見,這也是上午討論修改後的方案,大家談談看法吧。”


    沒有人說話,江帆端起杯,很悠然的喝起了水,他不說話,就證明他對組織部的方案是滿意的,至少沒有不同的意見。常委們的目光就都盯住了狄貴和,即便狄貴和不說話,人們也會知道他的態度。


    果然,狄貴和說道:“總體方案我完全同意。”


    崔慈也說,“這個方案我完全同意。”人們又把目光投向了張懷。


    張懷再不說的話估計就沒有機會說了,他極力保持著鎮靜,說道:“總體方案我也同意,但在個別人選上,我個人有些不同的意見。”說到這兒,他瞧了瞧樊文良,樊文良顯得很沉靜,似乎張懷的跟他無關,在翻看著筆記本。張懷接著說:“我對政府辦公室主任安排上有些想法,請樊書記考慮。”


    “接著說。”樊書記說道,他並沒有抬頭。


    張懷肯定要說下去,“我們都知道,政府辦公室主任是個不好幹而且很累的差事,這個職位的人選要懂人情世故,要有左右逢源、八麵玲瓏的能力,要精幹而且還要會來事,還要精通各個科室和官場中的一切潛規則,能量要大,酒量更要大,但是顯然曹南的性格不合適。”


    “哦,你看誰合適?”樊文良抬頭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看,我看還是蘇乾合適,他具備多方麵的素質。”張懷心一橫說道。


    “什麽素質?就是左右逢源、八麵玲瓏?就是精通官場的一切潛規則,能量大、肚量大、酒量大?”說道這裏,樊文良加重了語氣,“我們選的是能夠為黨工作,為領導決策把脈甚至是出謀劃策的幹部,不是見風使舵的社交家活動家,更不是酒桶!”


    樊文良這幾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震驚了。他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麽直接的批評過一個幹部,甚至是班子中的常委,還是政府常務副市長!江帆也愣了,隨後心裏一陣竊喜,的確該給這個人點顏色了,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總盯著別人**底下的位置,這個位置盯的久了,就認為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人選,一旦別人坐在那個位置上了,就會心理不平衡,就會生出嫉妒。唉,總認為自己是金子的人,就總有被埋沒的痛苦啊!


    江帆在那兒優哉遊哉了,張懷卻輕鬆不起來了,他聽了樊文良的話後也驚訝不已。這幾句話的確太重了,壓的他幾乎亂了方寸,把杯蓋拿下又蓋上,手微微顫抖。半天他才反駁道:“我隻是提了不同的意見,您至於這麽激動嗎?事先不是沒有思想準備嗎?提前也不知道要這樣調整不是?”


    “你問問,在座的事先誰知道,就因為事先不知道才拿到會上討論。”樊文良步步緊逼。


    “那也要事先跟我打聲招呼啊——”蘇乾聲音不大。


    “不對吧?你犯了一個組織常識錯誤,政府辦是市長分管的範疇。”樊文良絲毫不客氣的說道,一點都不打算給張懷留麵子。


    “但是,但是……分明是有人借機整人……”張懷終於梗著脖子說出這麽一句最想說最不該說的話。


    “整人?整什麽人?什麽叫整人?如果動一個幹部就是整人的話,那我天天都在整人,我幹的就是整人的事兒。不要動不動就扣大帽子,我們都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都知道帽子給國家帶來的深重災難。在這裏我說一句題外話,我看我們應該加強民主生活會的學習,純潔我們的思想,純潔我們的交際圈子。”


    樊文良態度相當嚴肅,嚴肅的近乎冷峻,和他平時不溫不火有了很大區別。聽樊書記說要加強民主生活的學習,張懷就不再說話了,汗也隨之下來了,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了。


    本來範衛東想為任小亮爭取北城區書記一職,因為朱國慶調走後,隻說暫時由任小亮主持黨委全麵工作,並沒有明確書記人選。這是所有黨委一把手唯一空缺的一個地方,也向來是備受矚目的地方。這個位置空著的確耐人尋味,也就給了人們無限的想象。但見樊書記以一種高壓態勢對待張懷,範衛東就沒敢言聲了,估計他一說話樊書記也會是這個態度對待自己。算了,今天書記臉色不對,還是別觸黴頭了,隻要北城書記職位空一天,任小亮的機會就存在一天。再有,在這次調整中,範衛東的手下一下就出去了三個人,一個正科兩個副科,還不算新提起來的後備力量,他也應該滿足了。


    無論如何,這次都給張懷上了一課,讓他真正了解了江帆,盡管江帆平時低調做人,這也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君子和而不同,群而不黨,但並非矜而不爭!


    張懷今天的確是亂了方寸,這主要是每次幹部調整之前,他都能聽到一些消息,但是這次這麽大的動靜,他居然什麽消息都沒得到,而且上來就辦了蘇乾,所以他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要知道,他的許多事都是蘇乾辦理的,而且自己也曾經私下許過願的,還說要幫助他再進一步呢,不但這步進不了,反而把他調離出政府辦,去了一個百屁不響的地方當主任!唉,還不知怎麽跟蘇乾交代呢?


    一個開發區,三個城區辦事處,19個鄉鎮,除去北城暫時由主任代理外,其餘都配備齊全。對於方莉出任南城區主任,人們都有一些想法,誰都知道方莉跟王家棟的關係,盡管有些不符,但是沒人再提出異議,否則就跟張懷的下場一樣了。


    樊文良見大家都不發言了就說道:“希望大家暢所欲言,別被我剛才的態度嚇住,這次幹部調整關係到亢州的未來,大家要把所思所想都說出來,不要心存疑念。”他見大家都不說,就又說道:“關於北城區書記一職,可能同誌會有疑慮,為什麽出現了空缺,我說明一下,考慮到眼下沒有適合的人選,先空缺一段時間,我們不能把考慮不成熟的人選放在這個地方。大家也可以私下琢磨琢磨,有合適的人選隨時跟我或者家棟部長建議。這也體現了我們的組織原則,成熟一個考慮一個,人事上的事,很多時候就跟影視劇一樣,是個遺憾的藝術,不可能做到方方麵麵的人都滿意,也不可能每個班子的組合都是盡善盡美,這就需要大家獻計獻策,共同完善我們的組織工作。”


    人大主任孫玉龍這時說道:“我看不行就把呂華放到北城吧,年輕有為而且又是我們比較了解的幹部。”


    呂華,是樊,在這次調整中就任南城區黨委書記。


    “不行,他不熟悉經濟工作,北城是亢州經濟中心,這裏的書記一定要懂經濟才行。這個人選我們下來再議,任何一項工作都不可能一步到位,何況是人事工作。”幾句話就駁回了孫玉龍的建議。


    孫玉龍的馬屁沒拍好,拍到馬腿上了。


    範衛東和往常一樣,依然在找王家棟的毛病,他說道:“總體方案我完全擁護,就是方莉去南城當政府一把手是不是弱一些,**誌又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我的意見是不是到一個規模小一點的鄉先鍛煉兩年再往上調,那樣是不是要穩妥一些。”


    王家棟沒言語,範衛東如果不出來質疑那就不是範衛東了。


    樊文良說道:“方莉也是正科,出任南城主任屬於平調,再有,上麵三令五申強調要加強基層女幹部的比例,南城相對於北城和東城來說,規模本來就小了許多,另外把她安排到南城也有照顧**誌的意思,放到偏遠鄉鎮有些不方便之處。”


    樊文良這樣說,範衛東就是有充足的理由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他恨恨的看了一眼王家棟,心想這老小子用的什麽招兒,把書記迷惑成這樣,居然看不出他的私心。


    會議最終順利通過了組織部的方案。會上,樊文良又強調了一點:由於這次調整麵廣,涉及人多,不再搞組織談話,集中開會,集中宣布,並且即刻到任,不服從組織決定者就地免職,回組織部報道。


    就像一場醞釀許久的暴風雨一樣,在掀起波瀾後,又迅速歸於平靜。


    每次幹部調整,都像廚師做菜,再有經驗的烹飪高手,也烹飪不出讓大家都滿意的飯菜來。這次幹部調整一樣,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次反響最大的還是範衛東在會上提到的方莉,另外一個就是黃金。黃金這次回城任建設局局長,盡管這個位置沒有黨委書記那麽顯赫,但卻是個肥缺,早就有人盯上了這個位置,因為前任局長徐保國年齡到限,他本來四處活動想再幹一屆,但是市委不同意,你占著這個位置,就會有許多人在仕途升遷過程中受阻,除非你有特殊貢獻,顯然徐保國沒有,這幾年建設局工作平平不說,而且接二連三出現黑勞工的事,被人舉報,弄的亢州很被動,無論如何這個位置他是不能呆了。


    再一個就是柳泉,柳泉似乎橫空出世一樣,許多人都不知道亢州還有這麽一個人,都認為她得到了王家棟特殊的“恩惠”,不然不會坐到北城副主任的位置上,甚至有人說是王家棟培養的第三個穀卓。隻有知情者和當事人知道王家棟是多麽的冤枉!


    和每次完成幹部調整工作一樣,樊文良和王家棟輕鬆了許多,尤其是王家棟覺得又卸掉了一個沉重包袱,就像又一次走完二萬五千裏長征的感覺一樣,忽然清閑了。頭調整時,他是最不清閑的,一個幹部調整方案,往往耗去他好多的精力,因為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關係,別人羨慕他有這樣的權力,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個差事隱藏著怎樣的凶險。一旦完成了這項工作,他就會有幾天特別清閑的日子,因為這幾天沒人找他,下邊的人都在忙著交接誇官和接迎送往,會亂上一段時間,這是每次調整都會出現的局麵。


    這天,趙秘書來到王家棟辦公室,說是書記找他。王家棟趕忙掐滅了煙,使勁漱漱口,吐掉後擦了擦嘴,這才走進了樊文良的辦公室。樊文良笑著說道:“這兩天沒人堵在你**後麵了,也沒人請部長吃飯了吧,是不是很閑?”


    “嗬嗬,這就對了,但是下邊不閑。”


    “走,今天我請你,誰讓你勞苦功高。”


    “嗬嗬,您請我?我怎麽聽著瘮得慌啊?”王家棟故意縮了一下脖子說道。


    “你以為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不是。咱倆找個地方去泡溫泉,梅大夫去錦安會診去了,我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嗬嗬,要不我找個人陪您?”王家棟聲音裏有些曖昧。


    “得嘞,別找事了。”說著,就往出走。


    王家棟說道:“就咱們倆人?”


    “又不是打狼,要那麽多人幹嘛?”


    “得找個人伺候咱們呀?”


    “有趙秘書和司機還不夠嗎?你是不是想叫彭長宜?”


    “說真的,你那個秘書就的給我使都不夠格,我是真看不上。”


    “我的秘書伺候你都不夠格,那你就叫夠格的吧。”


    王家棟就知道樊文良不會反對,自己就率先走了出去,王家棟注意到他並沒有叫趙秘書。於是他趕快給彭長宜打了電話,說道:“你小子在幹嘛?”


    最近,王家棟一直是用這口氣跟彭長宜說話。彭長宜笑了,說道:“我剛剛從拆遷現場回來,您有什麽指示。”


    “彭大書記夠忙的,你的願望我都給你達到了,弄的大家都以為那個柳泉是我什麽人,你小子讓我背黑鍋了。”


    彭長宜趕緊捂住了話筒,他看了一眼辦公桌對麵坐著的女人,說道:“柳主任,就這樣吧,我現在有點事。”


    對麵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柳泉。


    柳泉盡管這次隻是被提了一個副科,但引起的轟動卻不小。因為以前科技副鄉長盡管當副科使用,但卻是不在編製的,說白了隻是一個虛名而已,這次任了實職並且正式納入組織部幹部序列,恐怕無論是她還是馬登科,想都沒想過的結果,在這次幹部調整大喜過望的人中就有柳泉。她已經來彭長宜辦公室三次了,要求請他吃飯。彭長宜知道,盡管是自己出麵跟部長說的這事,柳泉也是做了一些功課的,所以一再說:“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今天看起來請彭長宜又要泡湯,柳泉站起,脆聲說道:“那好,改天我在來請彭書記,您忙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這才把手從話筒上拿下,說道:“老爺子,您說話也不注意點,知道剛出去的人是誰嗎?”


    “那個姓柳的人?我告訴你,你可給我注意,別整出什麽花邊新聞來,到時你吃不了兜著走!”


    “怎麽會哪,我怎麽敢碰她?”彭長宜委屈的說道。


    “好了,限你三分鍾趕到市委門口,我和一把出去。”王家棟說著,習慣的往下望了一眼,看見了高鐵燕跟在樊書記的後麵,正在往車裏走去,他一看趕忙說道:“你別來了,估計我今天要充當你的差事了。”說著,放下電話一路小跑就出了門。


    既然高鐵燕跟了出去,那麽再叫彭長宜就不合適了,王家棟和樊文良關係再密切,也要給領導注意形象的。


    當他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蘇乾往外搬東西,旁邊沒有任何人幫他忙,隻有曹南在給他張羅著叫車。


    蘇乾見王家棟下來,老遠就點頭哈腰的打招呼,王家棟站住說道:“老曹,咱們辦公室沒人了嗎?叫人幫著蘇主任搬一下。”


    曹南趕忙說道:“我來,我來。”說著就將蘇乾放在地上的大紙箱搬了出去。


    蘇乾在辦公室拉幫結派,弄的好多人怨聲載道,辦公室換了曹南,許多人早就倒戈過來了,這會兒不可能有其他人出來幫忙。人就是這樣,如果蘇乾不是去政協,而是去了一個顯赫的位置,這些人肯定又是另外一個態度。王家棟不由的搖搖頭,感歎世態炎涼。


    蘇乾參加集體人事會議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跟曹南交接完後,他敲開了江帆的門。江帆很客氣的請他坐,他沒有坐,而是說道:“市長,對於這次組織對我的安排我什麽都不說了,我也的確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市長念在我們共同工作的份上,對我弟弟蘇凡多加關照。”


    江帆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沮喪和無奈的憂傷,頭發更稀鬆了,白發也沒有染,一下子顯的老了很多,更主要的還是精神上的失敗。就說道:“老蘇,放心,我會的。”


    一句“老蘇”的稱謂,結束了政府辦“蘇主任”的時代,蘇乾心裏有些悲涼,但又是很無奈,如果他不保持沉默,而是和江帆對立的話,也就是和市委對立,那麽他不但得不到好果子吃,還會殃及到弟弟的前途,這次弟弟在調整中,顯然是受了他的影響,不但沒有進步,還被平調到一個離家很遠的鄉鎮任鄉長,本來這次是準備爭取弄個書記當的。


    權力有的時候是個魔杖,如果從來沒有得到過到也罷了,如果有了再失去的話,無疑是致命的一擊,即使你是一個精神強大的人,也難免內心受傷。


    蘇乾轉身走了出去,江帆不由的有些感慨:許多時候,我們都老的太快,而聰明的卻太遲!


    江帆感到,這次的人事調整王家棟的痕跡比較大,除去幾個鄉鎮黨委書記外,他敢說其餘的都是王家棟的主意。無論樊文良再怎麽信任王家棟,他也是斷不可以忽視一把手的選派的,從政治因素來看,鄉鎮黨委書記是一方大員地方諸侯,決定著幾萬人的穩定和發展問題,因此,在全市的位置是舉足輕重的。市裏往往把那些政績好、能力強、經驗豐富、閱曆全麵的幹部放在黨委書記位置上,在選人時是非常嚴肅和慎重的。做為鄉一級黨政一把手,是“上麵千條線,下麵一根針”,能力必須全麵。這些是隻負責一個部門領域裏的縣直單位一把手無法比擬的,也就是說,縣直部門往往是線上的工作,比較專門單一,在全縣政治格局中的地位遠不如鄉鎮重要,其一把手的權力和資源也比不上鄉鎮黨委書記。所以,每次在調整的時候,鄉鎮級黨委書記的人選是不容兒戲和掉以輕心的。


    蘇乾的弟弟蘇凡,本來是卯足勁想在鄉長這個位置上晉升一步的,可這次沒進一步不說,反而被平調到一個經濟條件不太好的鄉,這裏麵就很有意味,如果你蘇乾繼續鬧的話,不但自身不保,興許弟弟都會得不到晉升,要知道一個人有效的政治生命就那麽幾年,耽誤了這一步就有可能步步趕不上了,作為蘇乾來說,反思和保持沉默,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


    江帆越來越感到,樊王聯盟的確存在!種種跡象和得到的消息表明,樊文良在運作自己的下一步,那麽這次班子調整也是他留給王家棟的最後一份禮物。一個具有高超政治智慧的領導人,在頭離去的時候,都會把身後的事夯實,以免離去後被人清算,或者“人走茶涼”。茶涼還有情可原,隻要有人不往他的茶杯倒髒水就行了,如果他留下的茶杯還能繼續起到作用那就再好不過了。


    每一個領導離去都會給自己留後路的,這個後路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提起一大批自己的人,選自己最信任的人放到關健部位,以使日後這個地方還能保持一段相對穩定的時間。這也是樊文良注重跟江帆保持一個輕鬆友好合作關係的用意所在。


    想到這裏,江帆笑了笑,不知為什麽他會感到樊文良在運作自己的下一步?就跟他有天在周林落選的前幾天晚上嗅到三樓的煙味一樣,可能這種敏感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他本身具有的憂患意識使然。


    其實,江帆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主觀臆想,他從前些日子樊文良發表在省報一篇理論文章中看出的端倪。憑樊文良,如果為了保持在亢州的位置,他是用不著用這種手段的,用這種辦法的人隻是為了出位。如果不為了出位根本不用這種形而上的東西,盡管這種形而上的東西隻是跟鳥兒身上漂亮的羽毛一樣,吸引眼球,但是在幹部晉升過程中也的確是一個條件。他仔細研讀了那篇文章,寫的的確很有水平,不但結合了亢州實際,而且和省委的精神很契合,這篇文章就是放在全省範圍內推廣也是極有價值的。江帆可能會想到樊文良這篇文章有高手潤筆,但是絕對想不到這篇文章跟彭長宜有什麽關係。江帆看了好幾遍,看來,自己也該抽時間去趟錦安了,有的時候往上跑不是為了升遷,及時跟領導保持溝通、掌握一些信息也是必要的。


    這時,曹南進來了,他說:“張市長又病了。”


    “哦,病了不好,一天又得糟蹋一個蒸碗。”江帆幽默的說。


    曹南笑了。


    其實江帆知道張懷這段沒閑著,一周內錦安就去了兩次。他知道張懷的居心,果然,當江帆見到翟書記的時候,紮書記冷著臉說道:“怎麽搞的,這麽不低調,你現在的主要任務不是整人,是保持穩定。”


    翟書記一下子就給他定了性——整人。


    “再有,要注意跟單位**誌的關係,別走太近。”


    江帆有些無語,單位裏的**誌屈指可數,肯定不會把高鐵燕跟自己拴在一起,那麽也就是丁一了。


    丁一,他的心莫名的跳了一下,往他江帆頭扣屎盆子都行,唯獨不能沾上丁一,要知道,那是他心目中的小鹿,纖塵不染的白雪公主,他的心裏氣得牙疼。


    其實江帆想到丁一完全是自己心虛,張懷告他指的還真不是丁一,是姚靜。這是後話,容日後分解。


    翟炳德顯然不打算給他留客氣,說道:“家裏怎麽回事啊?一個領導幹部,要善於處理好家庭問題,現在就有人跟我反應你長期不回家。”


    這個情況,江帆開始就跟翟書記匯報過了,顯然是有人在這上麵要做文章,江帆有些氣憤,但又無可反駁什麽,隻能挺了挺胸脯,居然什麽都說不出了。他突然想起彭長宜給他講的一個被王家棟演繹的“三爺”的故事。這個王家棟版“三爺”的故事,恰恰說明了一道理,那就是官場上普遍存在的惡人先告狀!告狀,在某種程度上不光是為了打擊對手,有的時候也是跟領導溝通的一種手段和橋梁。江帆氣自己讓張懷搶了先,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又希望張懷能夠給他告狀,那樣他就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心跡。盡管某種程度上他江帆冒一些風險,有被“老九”先入為主的弊病,那也總比他跑來告同僚的狀強。況且“整人“這個問題,料他張懷還是任何人都說不出江帆什麽來,因為亢州的人事大權向來都不是市長能左右的,不然翟炳德就不是“注意和**誌交往”這麽模棱兩可的警告了。再有,顯然現在翟炳德還沒有對江帆產生什麽不好的印象,否則的話他就會是另外一種態度,不會有這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了。


    翟炳德見自己說了這麽多話江帆居然一句都不辯解,就鐵青著臉說道:“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我說的這些問題都存在?”


    江帆樂了,說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書記批評我,我能說什麽?”


    “什麽話?好像我說委屈你了?”


    “嗬嗬,委屈不委屈您隻要稍微調查那麽一小下就知道了。”江帆故作輕鬆的說道。


    “誰給你調查?有多少人屈死冤死!我可不希望給你收屍,否則對不起你……”翟炳德差點露餡,趕緊收住話頭,說道:“你現在不具備實戰經驗,這個非常時期一定要注重團結,別當了人家的槍使。”翟炳德語氣溫和下來。


    江帆到是沒注意到翟炳德話裏的異樣,他知道翟炳德說的“人家”指的是誰。於是說道“我會的。”


    翟炳德盯著他看了半天,說道:“小江,有些情況你不清楚,我隻想跟你說,家庭和事業如男人就跟鐵軌如火車一樣,缺一不可,尤其是官場中的男人。有些事別太較真,婚姻有的時候就得發暈發昏,暈暈昏昏一輩子就過去了,別太求全責備。”


    江帆從不認為妻子出軌是家務事,他始終認為這是原則問題,對於原則問題是不能有半點馬虎的,但是他嘴上卻說:“您的比喻太對了。”


    “嘴上說的好不行,還要付諸行動,等你過了這段非常時期,抽出一定的時間和精力把自己的事好好處理一下,夫妻之間的事說不清,感情上的事更說不清,別太求全責備。還要看大局,看大方向,男人有的時候挺**的不像男人的,所以,聰明的男人要善於為自己開路搭橋的。”


    那個時候,江帆還沒完全理解翟炳德今天這番話的真實含義,但是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不明白的,以後都會明白。


    張懷用了一個最原始最拙劣的抗議手段就是在全年工作進入關健時刻泡病假。


    由於市委和政府達成共識,借助全省精神文明建設活動的東風,亢州準備加入省新城杯的參評活動。目前,這次活動涉及到兩個大工程,一個是古街改造工程。古街在北城轄區內,這項工作由轄區完成。由於朱國慶調走,任小亮主持全麵工作,古街拆遷改造指揮部總指揮自然就落到了彭長宜的頭上,為此江帆單獨教練彭長宜,要他全麵負起責任,不負眾望,打好這一仗。這一仗打好了了,也是給江帆減壓。


    另一項任務就沒有這麽單純了,那就是城區形象建設工作。這項工作涉及到市區主幹道路麵翻修、沿街門店的改造和路兩邊人行道的綠化美化工程。由於這項工作和精神文明建設綁在了一起,在第三季度末必須完工,因為全省精神文明建設現場會要在這個階段召開,新城杯檢查驗收也是在國慶左右開始,所以工程進度就到了緊迫的時期。


    由於這項工作是張懷主抓的,而且也是他分管的範疇,他這一病,就更加影響到了進度。在江帆第二次去他家探病回來後,他找到了樊文良,提出重新調整市長分工的事。樊文良表示支持和理解,因為是政府內部分工,他隻是說這項工作必須說到哪兒做到哪兒,不能拖了全市工作的後腿,更不能影響新城杯的檢查和驗收。


    第二天下午四點,江帆主持召開了市長辦公會,之前他讓曹南通知張懷,看他是否能參加市長辦公會,因為是例會,張懷當然不會來,他問曹南有什麽議題沒有?曹南說不知道,隻是市長讓他問問張市長能否出席。


    張懷沒有來,江帆在會上做出一個決定,鑒於目前工作到了緊迫關頭和副市長張懷的病情,決定重新調整分工,城建工作暫且由副市長孟客負責,等張懷同誌病好後另作調整。


    當張懷看到這份紅頭文件後就真的病了,而且住進了醫院,要知道張懷主要的經濟來源都在這一塊上,這種割心般的疼痛真實的打倒了張懷。


    張懷住進了醫院,彭長宜這天下班後,跟沈芳說:“咱們去她姥姥家看看去吧。”


    沈芳睜著一雙不大但很銳利的眼睛說道:“今天太陽從哪邊出來了,怎麽想起來去我家了?”


    彭長宜很反感她這種說話方式,即便是好話也是橫著從嘴裏出來的,陰陽怪氣的聽著不舒服。他時常想,沈芳開始是這麽說話的嗎?應該不是,不然自己怎麽從來都沒發現過,不知是她性情變了,還是自己變得挑剔了。但是今天他不想跟她吵架,就說:“我好長時間不去了,今天回來的早,有時間,願意去就去,不去的話我就去單位看書。”


    “你多忙呀,工作上不忙了看了還陪看大門的喝酒聊天?別說我們家了,就是我們娘倆在你心目中也沒有地位了。”


    彭長宜忍住,說道:“當著孩子少說這些沒用的。”


    “那好,以後你告訴我哪些有用哪些沒用,我照著背下來行不?”沈芳怨氣很大。


    彭長宜起身,拎起公文包就要往外走,沈芳一見急了,說道:“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彭長宜回過身,冷冷的看著她說:“要去的話現在就走。”


    沈芳見男人不高興了,就不敢再磨叨了,她知道如果再繼續磨叨下去,男人肯定會一走了之,然後半夜再回來。她現在越來越覺得男人不顧家了,盡管男人當了官,某種程度上家裏得到了一些實惠,但是她感覺自己和他的距離越來越大了,尤其是有人跟她說那個女記者跟彭長宜來往密切的時候,她就跟打翻了錯壇子一樣,天天上班後到領導屋裏找省報看,想搜集到一些她想知道的葉桐的信息,但她更多的時候隻是看到本報記者葉桐幾個字而已。她甚至多出了個毛病,就是總在半夜起來掏出彭長宜的呼機看。不知道彭長宜做了手腳還是真的沒那麽回事,她沒有再看到葉桐的信息。如果說男人對她和這個家有什麽二心她也不相信。從深圳回來,他不但買給了她首飾和衣服,還給她父母都帶回了禮物,女兒娜娜更不用說。但是根據她從單位姐妹們那裏學到的經驗就是嚴防死守,隻要抱定這個信念,即便男人有了外遇他也拿你沒有辦法。另外就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敲打是必須的是經常要進行的工作。


    來到沈芳家,沈芳的爸爸在裏屋看電視,媽媽在客廳裏看電視,邊看邊磕瓜子。看見他們三口進來後,就起身拉過娜娜,見娜娜不高興,就抱過她坐在自己腿上,說道:“娜娜怎麽不高興啊?誰惹你生氣了?”


    “他們倆。”娜娜突然伸出手指著爸爸跟媽媽說道。


    “哦,為什麽?”


    “總是吵架,煩死我了。”娜娜皺著眉撅著嘴小大人似的說道。


    沈芳的臉有些掛不住了,說道:“娜娜,不許胡說。”


    “我沒胡說,是真的,爸爸說來看姥姥,媽媽就跟爸爸吵起來了。”


    “是真的?”沈芳媽媽問道。


    沈芳趕緊說道:“沒有,鬧著玩著,他總是忙的一天到晚不著家,我就說了兩句。”


    媽媽嚴肅的看著女兒說道:“別這麽沒出息,他現在大小也是個領導,有自己分管的那一塊工作,怎麽可能成天守著你過日子?”


    “我知道,就是發了兩句牢騷。沒吵架。”沈芳說道。


    媽媽看了沈芳一眼,就衝裏屋喊道:“長宜,張市長住院了,你們北城的任小亮去看了,崔慈兩口子也去了。”


    (文檔出現問題,今天更晚了,對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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