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桐乃爽快地自報家門之後,r組master臉上難得地現出了一絲猶豫和遲疑——


    並不是所有參加者都像桐乃這樣沒心沒肺,至少r組的master和servant曾經約定過,包括已經結盟的caster在內,不要對外人透露真名。


    與servant的約定自然是要遵守的,不過……


    眼下這應該算是特殊情況。rider本人不知所蹤,如果想要重新和他匯合的話,肯定少不了需要saber組的幫助,再繼續藏頭露尾的話,恐怕對方難免心生芥蒂。


    “嗯,那你們也叫我彩加就好。”


    折中一下,r組master選擇和桐乃一樣,隻報出自己的名字。


    “彩加麽?”桐乃興致勃勃地重複了一遍,然後感慨道:“相當可愛的名字呢。”


    彩加本人訕訕地笑了一聲沒有接話,在原本自己所處的世界中,這就是一件讓他頗為煩惱的事情——


    體型外貌像女孩子這沒辦法選擇,但雙親給他起的名字,也有些微妙地容易讓人誤會性別……


    這就很令人頭疼了。


    雖然並不是太懂察言觀色,但saber也讀懂了現在的氛圍有些不對,於是拉著兩人切過了有關真名的話題。


    “說起來,彩加你有嚐試過聯絡rider嗎?”


    “聯絡?怎麽聯絡?”麵對saber猝然間冒出來的話語,彩加一頭霧水。


    被召喚的servant和master間存在著特殊的羈絆,但這羈絆本身並不用來當做通訊手段——


    光是心靈就能感應的話,那還要電話……啊,不是,那還要魔術幹什麽?


    除非——


    “我覺得你可以用令咒召喚一下。”桐乃突然神情無比認真地插了句話。


    顯然,之前saber苦口婆心的說教有了成效,最起碼她已經非常熟悉“當找不到servant的時候就可以用令咒召喚一下”這種級別的聖戰常識了。


    至於日後她會不會因此而胡亂浪費令咒,這種事情誰也無法預測,但是當下她的這個建議還是相當有價值的。


    saber也朝彩加點了點頭,鼓勵道:“所謂的令咒,不就是緊要關頭才動用的嗎?”


    倒不是saber組兩人合起火來騙他使用令咒,saber說現在已經是緊要關頭,確實不無道理。


    rider現在的狀況,說好聽點是不知所蹤,說更直白點的話,那就是生死未卜。


    令咒這玩意本身就是對servant的絕對命令權,而如果servant自身出了意外的話……


    那可就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令咒自然也沒有用了。


    所以,如果能以一劃令咒來換取有關rider的信息,自然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


    在saber組兩人的鼓勵下,隻是稍有猶疑的彩加很快就想通了此中關巧,自己用力,掙紮著坐起身來,然後將右臂伸到麵前。


    “rider,我以令咒命令你,現在立即出現在我身邊。”


    說完這句話,彩加緊緊地盯著手背上的令咒,但刻在手背上的魔術印記,卻是一動也未動。


    彩加的額頭上開始滲出點點汗珠,他用力地握緊了拳頭,加重語氣,將命令又重複了一遍,“不管你現在身在何方,隻要你有餘力的話,請立刻來我身邊!”


    氣氛依然安靜得可怕。


    本該出現的強大魔力波動未見蹤影,刻在彩加手背上的三劃令咒也依然整整齊齊的。


    彩加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手背許久,才抬起頭來,眼神空洞地看著saber組的兩人,“令咒……好像沒起作用呢。”


    說完了這句話,他就深深地低下了腦袋不再言語。


    目睹了全程的saber和桐乃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令咒是聖杯賦予master的,針對servant的絕對命令權,就算servant本身對魔力夠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抗拒令咒的約束,也根本不可能讓令咒本身失效。


    而現在彩加遇到的情況,隻有兩個原因能夠解釋——


    第一,聖杯本身出了問題,不再能夠賦予master龐大的魔力。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saber依然憑依著聖杯的魔力現界,之前桐乃使用令咒時也是毫無障礙,所以沒有道理認為是聖杯本身出了問題。


    第二,rider已經敗退了,令咒沒有了適用的客體,自然就會失效。


    彩加顯然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其實,自聖杯戰爭開始,大家被召喚到這個異世界以來總共也不過三五天的時間。


    就算有著聖杯選定的羈絆,各組master和servant之間也很難產生多麽深厚的情感。


    saber和桐乃已經算相處得不錯,但也隻能說友誼的苗頭才剛剛冒出。


    彩加和rider相處得如何沒有人知道,但單從他現在的表情和神態來看,多少還是不太能夠接受這個不幸的消息,顯得稍微有一些悲傷。


    也對,即使隻是唇亡齒寒的考慮,失去servant的master也不會一點兒都不會惋惜。


    “不如……再休息一會吧?”


    桐乃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雙手按到彩加的肩膀上。


    彩加垂著的腦袋微微動了動,然後在桐乃托扶下,慢慢地將身子平躺了下去,然後自己伸手拉過被子,把整個人都藏到了並不厚重的棉被裏。


    桐乃見狀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saber,然後用旁人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悄悄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夜晚,恐怕不太容易度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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