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形狀存在的?沒人能說的清楚。或許像一株野蠻生長,一邊開枝散葉一邊腐敗枯萎的巨大藤蔓,又像一個錯綜分岔的無窮迷宮?每當我們麵臨選擇,時空都會產生分岔的萌芽,當你選擇了是,拋棄了否。那時空就會分解出兩種可能,一個世界裏你選擇了此,另一個時空裏你選擇了彼。這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有的世界傾覆焉存,有的世界欣欣向榮。一切既合理又矛盾的存在著。


    一道白光閃過,兩個天外來客穿過雲層頭發倒立著,放聲嘶吼大叫墜落。砰地一聲激起一片飛塵,天外來客跌落在一座樓頂的天台上。


    “噗噗噗”,手塚起身扶著自己的腰肢一臉痛苦的表情,吐出口中積累的塵土。


    陸吾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微微呻吟一動不動。


    “這是什麽地方?”,手塚拖著幾乎被摔散架了的身子骨走到天台邊四下張望,樓宇高聳入雲幾乎有一二百層之高。樓下是綿延不絕的樓宇鋪陳開來,一邊在天邊山腳下變得稀疏,一邊在一條寬闊的河岸停止。這是一座依山傍水陌生的城市。


    忽然一個人推開了門,緊緊握著拳頭,身子僵直怒氣衝衝的跑到了天台上。手塚見狀一臉懵逼,瞪大了眼睛,來的人竟然和陸吾長得一模一樣。


    手塚連忙轉身去看趴在地上的另一個陸吾,一樁怪異的事情發生了,趴在地上的陸吾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下半身竟然憑空不見了!


    “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我們既然穿對了?那個人是陸吾的前身!”,手塚身為幽靈旅舍的主人自然知道這些常識,還魂的人是不能和本尊相遇的,一旦相遇陰魂之身抵不過陽壽之身,就會變成透明人。直到本尊之身離開還魂人的視線,陰魂之身才可以重新出現。


    手塚連忙將地上的陸吾拖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陸吾不要出聲。手塚轉身去看另外一個陸吾時,陸吾已經返身爬上了天台邊緣,沿著天台邊緣的台階張開手臂緩緩的走動著。


    “這是要尋短見?”,手塚大驚失色,陸吾不是說他是死於謀殺嘛!


    “秋豆麻袋!陸吾,別...別...別衝動,有什麽不開心的咱們下來說話!”,手塚忽然開言想要製止陸吾,緩緩的向著陸吾身邊走去。


    陸吾不知身後有人,聽到聲音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幸好一把抓住了天台邊緣的避雷針,要不然真的就墜樓了。陸吾嚇得臉色慘白,“你...,你是什麽人?”。


    “我?我...我是你表哥!”,手塚隨口胡謅,腳下仍然緩緩的向著陸吾身邊移動。


    “表哥?”,陸吾本尊將信將疑,忽然激動的說道,“你放屁!我是一個孤兒連個親人都沒有,哪裏來的表哥?”。


    手塚一拍腦門,心中叫苦,心想自己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我...我真是你表哥,江西豐城人。”,覆水難收,早知如此還不如說自己是外星人,是天外來客呢,以這樣玄幻的解釋說不定陸吾還會相信呢。因為從穿越的那一刻開始手塚就不太相信陸吾的腦回路正常了。


    “江西老表?”,陸吾聞言竟然開心一笑,這二貨的腦回路果然清奇智商感人,這樣的信口一說都能讓人家給圓滿嘍!


    “欸,對嘍!就是這個表哥,所以表弟你在幹嘛呢?”,手塚連忙調動身上的肌肉露出一個勉強友善的微笑,轉移話題。


    陸吾本尊威嚴忽然顯得窘迫,眼神流露出深深的哀怨,“我...我,我來這裏想靜靜!”。


    “靜靜?靜靜好,話不多又溫柔。知道什麽時候說話,也知道什麽時候無須開口,隻要安靜的陪著你就好!她也不會纏著你問,你到底愛不愛她,究竟喜歡她哪一點!也不用你花太多的心思去討好她,你不開心的時候靜靜就會來陪你,你開心的時候把她拋之腦後她也不會埋怨你。靜靜是個好姑娘!”,手塚一臉認真的言道,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麽。


    “嗯!”,陸吾聞言竟然若有所思的應諾了一聲,這二貨不會真的想說他聽懂了吧!


    這兩個人是神經病吧?


    陸吾好像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在樓頂的邊緣坐了下來,起初是朝著樓下的方向,或許是出於恐高陸吾看了一眼樓下臉色蒼白,嚇得連忙背過身來麵向了手塚,好像有些尷尬,陸吾開口找話聊,“表哥,你有沒有女朋友?”。


    “嗯?我?”,陸吾的問題讓手塚感到意外,“我...我以前的時候養了一條狗,我給它取名叫作靜靜。我們之間很恩愛,後來靜靜走丟了。我就再也沒有養過別的狗狗,因為他們說我活的就像一條狗,而且已經過了養狗的年紀!哈哈哈!“,說到這裏手塚竟有些苦澀的笑了。


    “哈哈哈!”陸吾本尊也跟著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掩蓋住了眼中的哀傷。


    “哈!”,陸吾忽然口中大喝兀的一下跳起來站在樓頂的邊緣,單手舉向空中,“談個女朋友,不如養條狗!”。


    “欸,你慢點!”,手塚被陸吾中二的舉動嚇了一跳,擔心他腳底一滑掉了下去。


    “陸吾,你幹嘛呢?”,忽然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齊肩的短發在風中淩亂,慌慌張張的跑到天台上對著陸吾大喊。


    “晴子?”,手塚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少女,脫口而出。


    “晴子,你怎麽來了?欸,欸,欸表哥你拉住我...“,陸吾看見晴子顯得很激動,這回腳下真的一滑,身體淩空,眼看著就要從樓上掉下去。


    手塚轉身連忙上前去抓住陸吾,慌忙中伸手,去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回聲呼喊,“我...滑...啦...”。手塚收回去拉扯陸吾的手卻發現手裏隻剩下一件陸吾的外套,真的滑了?


    “哇...,你是誰,你為什麽要這樣對陸吾?”,晴子一個箭步衝了上來附身向樓下望去。


    手塚心裏五味雜陳,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自己不會一穿過來就落得一個蓄意殺人的罪名吧!他明明什麽都沒做,他是要救陸吾的啊?


    晴子的眼睛瞬間就紅了,眼中淚光晃動,惡狠狠的盯著手塚。


    “晴子妹子,你被激動,你聽我說,事實和你看到的並不一樣,我是剛好路過的,正好撞見陸吾在這裏想靜靜。我和他進行了愉悅的交談,是的,很愉悅的交談!我和他講了靜靜是一個好姑娘,陸吾很認同我的觀點,我還告訴了他我養了一隻狗。陸吾後來看起來心情不錯,他跳起來很中二的站在那裏大喊大叫,然後這個時候你進來了,他就掉下去了。你能明白嗎?”,手塚徹底慌亂了,胡言亂語一邊巴拉巴拉的說不停一邊手舞足蹈的筆畫。


    晴子可能也覺得自己遇見了一個神經病,竟突然不哭了,愣愣傻傻的看著手塚。


    “你聽明白了是不?太好了,你聽明白了!這裏沒我的事情了,我可以走了!”,手塚以為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晴子姑娘真的相信了他,長出了一口氣隨時準備撤退。


    卻毫無防備,隻聽到“哇...“的一聲,晴子放聲大哭起來,晴子死死抓著手塚的胳膊,”你不能走,你殺死了陸吾。“。


    “我的媽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手塚被晴子的哭聲攪得心神不寧無計可施。


    晴子哭得梨花帶雨,死死抱著手塚的胳膊,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我...我...要報警!”。


    現在也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但願警察可以還自己一個公道。


    “嗨,晴子,表哥!”,陸吾竟又神奇的出現在了天台上,笑嘻嘻的衝著手塚傳遞眼神。


    “你...?你不是...。“,晴子聽到陸吾的聲音忽然站起身來,一副吃驚的望著眼前的陸吾又轉身去看看身後的樓底下。


    “斯國一!怎麽樣晴子,這是我剛剛發明的魔術,厲不厲害,牛不牛逼?嘻嘻!”,陸吾微笑著比劃出一個剪刀手,露出一副二傻子的表情。


    “魔術?”,晴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啊,魔術!表哥你來,這次輪到你跳了!”,陸吾壞笑著望向手塚。


    手塚臉上的表情瞬間石化了,剛剛出來打圓場解決危機的陸吾沒想到又給自己出了這樣一個難題,“我?我...”。


    “對啊,表哥你不是大神嗎,怎麽連個樓都不敢跳?”,陸吾眉毛一揚,把手塚拉到了天台邊緣,小聲說道,“這次你欠我的,我可不是跳樓死的。在晴子麵前跳樓死是很丟人事情好不好!”。


    手塚站在天台上向下看了一眼,路上的行人如同忙碌的螞蟻大小,手塚不由得兩腿發軟想要掙脫。“這麽說,你...你剛才真的是個意外!”。


    “對,全是因為你!“,陸吾彎腰將手塚的腿抱住,準備把手塚掀下去。


    “這...這不...不合適吧!我...”,手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身子一輕,仿佛在半空中懸浮了一秒,無論他再怎麽掙脫,身子失重全力衝下。


    “陸吾,你確定你表哥沒事吧,他是不是再喊什麽?”,晴子緊張的問道。


    “能有什麽事兒!我表哥會飛!“,陸吾壞笑著言道。


    “飛?”,晴子覺得不可思議。


    “我老表是亞索,這會肯定在空中高呼麵對疾風吧。嘿嘿。”,陸吾幼稚的表情逗笑了晴子,自己卻忽然羞紅了臉靦腆的說道,“好了晴子,我有兩句話想要對你說,一句是謝謝,一句是對不起。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和親人一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已經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幸福!”。


    “你怎麽了陸吾?”,晴子不知道陸吾為什麽會這麽突兀的說這樣的話。


    “沒事,我就是有感而發,嘿嘿。走吧,我們!”,陸吾說完一笑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晴子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突然又想起來手塚,連忙問道,”你表哥呢?他不會真的有事兒吧“。


    “不會!都說了他會飛!咱們去樓下找他吧。”,陸吾轉身拉著晴子的手一起下樓。


    雖然手塚是幽靈旅舍的主人,按說他應該有一些法術。但誠如手塚所說他的法力有限,是真的有限!從幾百米的高空墜落,手塚幾乎用上了自己渾身的法術,仍舊跌跌撞撞的摔得鼻青臉腫。


    手塚從地上爬起來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狼狽起身,街道上十分平靜,有幾個小孩子哄笑著指著他說,“這個人剛剛摔了一個豬啃泥!哈哈哈!”。


    “小朋友,剛剛有沒有在樓上掉下來?”,手塚拉住一個正在嘲笑他的小朋友問道。


    小朋友手裏那隻一根棒棒糖,強忍著不敢笑,因為眼前這個家夥鼻青臉腫的樣子就像一個豬頭,小孩子點點頭!


    “那摔下來的人去哪了?”,手塚焦急的問道。


    小朋友實在是憋不住笑了,伸手指著他說,“就是你這個豬頭啊,哈哈哈!”。


    從樓上掉下來的陸吾本尊去哪裏了?手塚覺得這太匪夷所思了。


    “走吧,表哥!”,陸吾從大樓裏走了出來,看見手塚的狼狽相哭笑不得。


    “去,去哪裏?”,手塚問道。


    “回我家!”,陸吾忽然提高上門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單手指天!


    ”納尼?回...回你家,不是應該回我家嗎?晴子你也看到了心願也了了,我不應該是可以回家了嗎?“,手塚瞪大了眼睛問道。


    “不,我的心願還沒有完成呢!雖然隻有七天,可我要把這七天當做一輩子來度過,我還有很多心願未了,表哥你就當陪我在這裏度個假吧,嘿嘿!”,陸吾眼中得意的眼光一閃,壞笑著言道。


    “這...?”,手塚感覺自己被人涮了!連忙去追趕陸吾。


    陸吾忽然站住做了一個拔劍的姿勢,嘴裏大喊道,“麵對疾風吧!”。


    “拔劍吧,亞索!”,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青年才俊,同樣中二的對著陸吾大喊。


    兩個成年人就這樣幼稚的在大街上,嘴裏“biubiubiu”的為自己的招式配音,比劃著!


    這個年輕人就是昨天夜裏出現洛城的男子,池子!


    池子也看到了手塚,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絲警覺,連忙站直身子看著手塚。


    “綠水青山,咱們改日再回!”,陸吾忽然張開手帶著手塚急速離開,留下池子在風中淩亂。


    “陸吾,剛才那二傻子誰啊?”,手塚問道。


    “他是我的敵人,晴子的男朋友。不過你放心,就在剛才我已經用真氣封住了他的靜脈。哼!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打敗他了!”,陸吾一副認真的表情。


    手塚心中叫苦不迭,自己當初怎麽會答應陸吾這個二傻子的請求,欸,這次是上了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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