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著那文件裏的一張照片。


    那個素來慈祥溫柔的父親,堂堂艾珊國國主的父親,竟然,竟然……會那樣躺在四五個chi身luo體的女子懷裏,一臉的醉生夢死!


    而更讓她晴天霹靂的是,這女子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母親!艾珊國的國母!


    “你騙人!”


    艾麗莎一把將文件,朝郎鏡惡狠狠地砸去,“我殺了你,你這個騙子!!!”


    ……


    遲小魚被老陳直接從總裁專用電梯帶到了頂樓。


    才出電梯。


    就聽到前麵一陣鬼哭狼嚎。


    好幾個警員從另一個電梯裏跑出來,衝了過去。


    老陳一臉納悶。


    二級助理王闊一扭頭,看到他,笑眯眯地問,“陳叔,來找郎總?他現在有點忙哦!”


    視線在遲小魚身上停了停,也沒在意。


    老陳點點頭,朝裏看了一眼,“誰在裏頭啊?”


    王闊神秘兮兮地低聲道,“還不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公主?


    遲小魚豎起耳朵——她還沒見過活的公主呢。


    老陳一臉了然地點頭,“艾珊國的那位艾麗莎公主?”


    王闊癟嘴點頭,指了指總裁辦公室,“艾珊國這回的合作是妥妥地泡湯了,這位公主就發了瘋,剛剛還拿文件砸老板呢!嘖嘖。”


    遲小魚眉眼微動。


    老陳已經問道,“傷著郎總了麽?”


    王闊攤手,“我沒走近,沒看著。大約趙哥看到了,他從剛剛就一直在裏頭呢。”


    老陳一臉擔心,看了眼旁邊的遲小魚,猶豫,“遲大師,要不我先送您回……”


    話沒說完,總裁辦公室門打開。


    兩個警員拖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孩兒走出來。


    遲小魚打眼一看,先是一愣,隨後,視線在她頭頂上微微一凝,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趙崢和另一個五十多歲棕色頭發很有風度的老者走出來。


    客客氣氣地笑道,“迪倫先生,這次的事情,郎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該如何處理,您應該自知分寸吧?”


    言語中警告明顯。


    老者一臉尷尬地點頭,又說了幾句,轉身告辭。


    被拖走的女孩兒,還在電梯口大呼小叫,“郎鏡,你這個騙子!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被塞進電梯。


    趙崢一臉不屑地撇撇嘴,一轉身,見著不遠處的遲小魚。


    先是一愣,隨後忽而熱情萬分地迎過來,“遲大師。”


    他聲音不低,幾個助理齊齊抬頭,整齊劃一地看向那個安靜秀氣像個學生的小姑娘。


    大師?


    遲小魚朝他笑了笑,“我來的不巧,郎總似乎在忙?”


    趙崢倆連忙搖頭,“不忙不忙,您來了,什麽事都不忙。您這邊走?我帶您過去。”


    幾個助理從沒見過趙崢對誰這麽客氣過,表情一致的錯愕驚訝一臉八卦。


    尤其王闊,瞪大眼,剛想去攔老陳問個究竟,一扭頭,已經沒影了!


    一臉遺憾,隻能眼巴巴看著那小女孩兒,被趙崢小心萬分地送進辦公室,然後又見他一臉笑意地坐回來。


    明明剛剛那個公主都快把這位第一總裁助理給氣炸了。


    這一瞬的功夫,居然心情這麽好?


    幾個助理默契地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一起,撲到趙崢辦公桌前。


    趙崢剛坐下,一抬頭,被唬了一跳。


    瞪眼,“滾滾滾,老板的事也敢八卦,都不想幹了是吧?工作!”


    幾人不動。


    畢竟這幾人是真的對郎鏡忠誠不二,能生死與共的。其中王闊還有另一人,連命都是郎鏡給的!


    這幾人也是少數知道郎鏡命格的人。


    對他的事,關心得比自己還甚。


    趙崢見他們這麽盯著自己,嘴角抽了抽,瞄了眼總裁辦公室,咳嗽一聲,“不許說是我透露的啊……”


    幾人一起探頭,瞪大眼。


    ……


    辦公室內。


    郎鏡正低頭用酒精棉擦著胳膊上剛剛抵擋文件的擦傷,就聽到身旁有人靠近。


    “送走了?文件的內容不要透露出去,讓警方那邊低調處理。”


    卻沒有聽到趙崢的回答。


    一轉臉,就見那個女孩兒,稍稍歪著頭,俏生生地立在辦公桌對麵。


    見他看過去,還笑了一下,有些俏皮,“受傷啦?”


    郎鏡拿著酒精球的手就頓住了。


    那點原本根本微不足道的刺痛,忽然變得敏感起來。


    被小女孩兒這樣看著,好像心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砰’地一下,破土而出。


    郎鏡頓了一秒,錯開視線,垂眸,將酒精球放下,“不過是小擦碰,大師……怎麽過來了?”


    這回倒輪到遲小魚愣了下,“你之前,不是說有事還要跟我商量麽?”然後又抿唇淺淺一笑,“順便過來謝你。”


    郎鏡這才想起之前的那個借口,沒想到這小女孩居然當真了。


    是重視自己?還是事事認真?


    再次抬眼,看對麵的女孩兒,默了不過數秒,然後像是無意地笑問,“我其實一直有件事,心裏有些疑惑,想請大師指明。”


    遲小魚瞄到他手上不過簡單處理下的傷口,眨了眨眼,點頭,“嗯,你說。”


    郎鏡含笑,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站到遲小魚跟前,對上她慢慢抬起,從下往上看向自己的視線。


    慢而緩重地問:“那天去北城,你是不是明知自己不能去,卻……”頓了下,“還是為了救我,走了那一趟?”


    所以才會受傷?


    所以,那個奇怪的小店裏,奇怪的年輕人,才會說她,不宜北行,偏多管閑事?


    遲小魚倒是沒想到他會還記掛著這麽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被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盯得後背發熱,有些慌亂地避開眼,摸著鼻子笑了笑。


    往旁邊躲開些,“都什麽時候的事了,你還……”


    抬起的手腕卻被抓住。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炙熱的觸感,幾乎都要燙到了遲小魚。


    連她的心頭,都猛地一麻!


    她下意識抽手,卻發現郎鏡的力氣非常大。


    微微瞪眼,朝他看去。


    再次與那雙濃墨星辰般的眼睛對上,腦子‘嗡’地一下。


    “不僅那次,還有前一晚在那紙人鬼嫁跟前,大師都未曾有過一次遲疑,幾次對郎鏡舍命相救。”郎鏡垂眸,緩緩地開口。


    “對你來說,這些也許不算什麽。可對於郎某來說,卻是連番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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