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韓庚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什麽?”


    胡姍姍輕蹙秀眉,說:“我在想,是不是以前我太慣著你了!”


    “你沒慣過我!”


    韓副局長皺起眉頭,很是苦惱:“你從來都沒給過我麵子,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胡姍姍理直氣壯地懟道:“說的好像你有多委屈,我曾經也溫柔過,是你不給我尊嚴!”


    “對,我是韓世美了,我是讓你大受委屈的人!”韓庚心情變得鬱悶起來。


    胡姍姍也不在意,依舊自顧自地說:“這些年,總會想起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女生,崇拜你,想依賴你!”


    韓庚笑了笑:“你有能力,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你已經不需要依賴任何人了!”


    “可我畢竟是個女人,沒有你那麽堅強!”


    胡姍姍歎了口氣,心酸地說:“你知道在市局裏,別人是怎麽說我的嗎?說我是狼毒花斷腸草,多牛逼的稱號啊,沒人敢娶的黃金聖鬥士,而我還是每次都要去參加同事的婚禮,當伴娘的心情你能理解嗎?”


    韓庚不說話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麽去安慰這個女人,傷人的,委婉的,決絕的話早已經說過了。


    他是沒有選擇的獨孤。


    可是,胡姍姍是有選擇的,隻是她不願選而已。


    這時,隻見胡姍姍把車子調轉了方向。


    韓庚忙問:“這是要去哪?”


    “高妙音護的老宅,你不想去看看嗎?”


    胡姍姍漫不經心地說著:“杜小曼作案周期已經到了,別忘了她是個藝術家,藝術家怎麽能容忍半途而廢的作品呢?她會回到作案地點,繼續完成她的作品,欣賞她的傑作,這是你教我的!”


    “藝術家都是瘋子,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來揣測!”


    “別忘了,我們也是瘋子!”胡姍姍說。


    近幾年來,在全國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的大潮流下,南滇縣也展開了各項改革,對一些老城區做了大刀闊斧的拆遷規劃。


    現在的怒川街到處都是空房,很多牆壁上都打著‘拆’的字樣。


    但是總有無聊的人,在‘拆’後麵加上兩個字‘你媽’。


    一座孤獨落敗的老宅,盡管它在黑暗中看起來仍然聲勢浩大,可歲月無聲牽走了它的年華,最後隻剩它還沉默地守護這個街區。


    房門被拆遷隊拆的麵目全非,院子裏的大槐樹顯得十分蒼涼,等待著被連根拔起的命運。


    ‘拆你全家’四個鮮紅的油漆大字歪歪扭扭地印在牆上,讓人生不起一點走進去的欲望。


    胡姍姍盯著院裏望了好一會,本來也是臨時起興,看到這番光景,也就打消了念頭。


    韓庚調侃了一句:“也許我們瘋的還不夠徹底!”


    胡姍姍意興闌珊地踩下油門,車子又緩緩開動,經過隔壁旗袍坊的時候,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還記得當年那件旗袍宰了韓副局長一千塊錢呢。


    那時候的一千塊錢,還是很值錢的。


    她心裏這樣想著,隻在不經意的一瞬間,似乎看到了門縫中有一隻眼睛在向外麵偷窺,目光陰冷凶狠。


    胡姍姍再去看時,房門依然緊閉,車子也已經走出一段距離,讓她不禁想起李春蘭那令人厭惡的笑容。


    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


    韓庚揉了揉太陽穴,這時開口說:“我知道有家燒雞店,算我給你接風了,很正宗,不過現在也真沒什麽吃的了,就去吃ji吧!”


    “好啊,但你能不能不帶那個‘吧’字!”


    胡姍姍回頭嗔了一眼,韓庚啞然。


    現在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馬路上相對平時比較擁堵,而且縣城裏還有很多柴油車,大車小輛五花八門,‘突突突突’地冒著黑煙,讓習慣城市交通管製的胡姍姍感覺很不爽,一路上不停地狂嗯喇叭。


    這種情況讓韓庚也很頭疼,好在自己有司機,看胡姍姍一副怒路症晚期暴躁的表現,就想勸退她:“咱們縣裏還處在半文明建設,各方麵條件跟市裏都沒法比,要不你就當來散心算了,還是回市裏當你組長吧!”


    胡姍姍不屑一笑:“我的青春和決定,都是無期典當,沒有贖回的可能!”


    這時一輛加長的勞斯萊斯從左側擠了過來,胡姍姍猛打方向盤向旁邊避讓,兩車險些發生碰擦。


    胡姍姍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開口便罵:“我日你媽喲,咋個開車的,信不信老子一槍噴死你個龜兒子!”


    “姍姍,注意素質!”


    這一連串的髒話聽得韓庚直皺眉,但隨即發現這是一個車隊,後麵還有兩輛九座的長安歐諾,全是桂州的開頭車牌。


    而前麵那輛勞斯萊斯即便是在市裏,也是難得一見的豪車,卻不知是哪位有錢大富豪,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姐夫……”


    隱約中,韓庚的腦子裏響起一個不真切的聲音,正心神恍惚間,隻聽胡姍姍忽然說:“對了,我給你買了套西裝,好歹也是個領導了,現在都流行便裝出門,別一天穿個警服好像沒錢買衣服似的,都丟縣局的臉啊!”


    韓庚一皺眉,歎氣說:“咱們別吃燒雞了,去吃海鮮吧!”


    胡姍姍知道他這是不想欠自己的,一頓海鮮吃下來正好把西裝的錢等價了,就拿話戳他:“你這人真挺沒勁的,至於算得那麽清楚嗎?以前你不是也送過我旗袍嗎?”


    “那都什麽時候的事了,再說那時情況不一樣,一來是辦案需要,二來是當做給你隨份子了!”


    “不過,那件旗袍做工還真不錯……”


    胡姍姍說著說著,不知想起了什麽,話鋒一轉:“你後來見過李春蘭嗎?”


    “沒有,我見她幹什麽!”


    韓庚哭笑不得地說:“你以為我賺多少工資啊?哪有錢天天給女人買旗袍!”


    胡姍姍總覺得自己剛才看見李春蘭了,搖了搖頭,也沒有過多糾結,隻是那種帶著仇恨的目光,總是在她腦海揮之不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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