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這一次的徐州之行,似乎是注定了事態頻發,楚域跟楚陽娿的回京之路並不順利。


    處置了行凶作惡的黑狼部落,楚家算是立了一大功,而楚域跟楚陽娿回京時,走到早已沒有人煙的慶元縣內,就跟世家聯合平亂的世家軍相遇了。


    這麽長的時間,這麽慢的速度,楚陽娿不有生出一股悲涼之感。


    死了這麽多人,在他們眼裏,還不如自家少爺中午沒吃上粉蒸香藕來的重要。


    好在聖上欽點楚家為一軍之帥,之前楚朝陽兄弟兩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由楚玄陽跟楚洛陽接手了,情況就有了好轉的跡象。


    不過楚玄陽跟楚洛陽隻指揮過自家私兵,這樣結構複雜的聯合軍,他們還是頭一次碰到。楚域有些不放心,所以準備停留一段時間,幫他們隻鎮鎮場。


    於是縣丞家的宅子被讓出來給楚域跟楚陽娿住。


    父親每天天不亮就往外跑,楚陽娿不太想出門,每天就在家裏畫畫打發時間。


    慶元縣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她不想出去看那條再沒有居民的街道。


    裴炆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楚陽娿時不時讓做點糕點讓人送過去,兩人相處得還算愉快。然後楚陽娿怎麽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又見到雲起。


    那天她正在廚房裏準備煲湯,剛挽起袖子,就看到一個人從門外進來。


    雲起存在感太強,楚陽娿當場就愣了愣,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不是走了嗎?”


    “又回來了。”男人笑了笑,說完環顧四周,看到她放在案板上的雞肉,問:“是要把這個剁碎麽?”


    楚陽娿:“……”這人跟廚房一點都不搭,他還表現的那麽從容,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自插雙目。


    楚陽娿幹脆放下勺子褪下衣袖,問:“你千裏迢迢來找我,不會是為了幫我做菜的吧?”


    “也不算。”男人說:“來討論幫你做菜之前的事。”


    楚陽娿:“……”


    幾天不見,這畫風變得太厲害了。楚陽娿清了清嗓子,說:“雲將軍,我可能不得不提醒你,你本人其實並不適合講笑話。”


    “不是開玩笑,我聽說裴家想跟你提親,所以才急急忙忙趕過來見你。”


    “多謝關心,但這跟你沒有什麽關係了已經。”


    “怎麽會?你是我的妻子。”


    “容我提醒,是前妻。”


    “好,前妻。”雲起放下菜刀,跟楚陽娿麵對麵,然後認真地說:“但是前妻也能複婚。”


    楚陽娿被他嚇了一跳。


    之前雲起也不承認她跟他和離的事實,現在他說出複婚的話,就說明他在對楚陽娿讓步了,之所以讓步,是真的沒有打算放她各自婚嫁。


    然而覆水難收,她既然已經離婚了,就不會再掉轉頭回雲家。所以愣了愣之後,楚陽娿也同樣認真地告訴她:“過去了就過去了,再執著也沒有意義。而且世上名門淑女又那麽多,你想找到一個更好的,是很容易的事。”


    “但她們不是你。”雲起聲音有一些飄,他說:“我們和好吧。”


    楚陽娿沒有說話。


    那人低著頭,用少有的卑微語氣,道:“我保證,永遠都不會再冷落你。你想知道害你的人是誰,我不會再隱瞞。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你想要什麽都會送給你,隻要你跟我在一起。”


    楚陽娿抬起頭,眼波微動,她終於忍不住問:“你……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雲起剛要回答,她卻突然又製止了他。有那麽一瞬間才,楚陽娿差點就被影響了,但她還是告訴他說:“不,你不用回答,因為不管什麽原因,都沒有意義。我不會跟你複婚,這件事沒有辦法改變。今天你來,說的這些話,我很感動,我也隻能說聲謝謝,但也僅此而已。請你回去吧,我們之間,最好不要再有瓜葛了。”


    “要怎麽做?”


    “什麽?”


    “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回來?”雲起唇邊噙著一點若有似無的微笑,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以前是我對你不好,但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喜歡你,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


    聽見他說喜歡,楚陽娿心猛地跳了一下。不過她還是搖搖頭,輕笑道:“什麽樣的喜歡,都不會永遠不變的。我不知道你當初跟我成親是為了什麽,但是那已經過去了。雲起,我已經要跟裴家定親了。”


    “哈!你說你的喜歡,也會變?”男人突然笑起來,不過楚陽娿明顯感到,他笑,是因為他生氣了。“昨天喜歡這個,明天又喜歡那麽?你可真是善變。”


    他生氣,楚陽娿也不高興了。男人就是這樣,他們就是認為女人要圍著他們轉才是對的。


    所以在雲起滲人的目光中,她咬了咬牙,說:“那有如何,難道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就要搭上一輩子嗎?誰規定的!”


    “可是我改了。”


    “可是你晚了!”


    雲起終於沒有再說話。


    他靜靜地看著楚陽娿,很長時間。


    就在楚陽娿想要扔下他自己從廚房出去,才聽他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該跟你生氣,是我不對,官官你不要跟我生氣。”


    楚陽娿被他突如其來的示弱弄得無言以對。


    這個時候男人又說:“我從來沒有試著跟喜歡的人相處,現在才開始學,你要原諒我一點。現在你生我的氣也沒有關係,我等你消氣。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準備我們的婚禮,雖然是複婚,但是這次我決定還是辦的風風光光……”


    “你在胡說什麽?”楚陽娿就瘋了:“我說過了,我跟你不可能了,我已經要跟裴家定親了,難道你聽不懂我的話?”


    “跟裴家定親?那是不可能的,官官,你怎麽這麽天真,你真的以為,有人敢娶我雲起的妻子?”


    “你……”


    “再見官兒,我不能繼續跟你說話了,我怕我又說什麽讓你生氣的話,所以我先走了。”男人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臉頰,真的轉身離開了。


    自己說了半天,結果被人當成耳旁風,這種感覺實在難受,楚陽娿氣得把胡蘿卜剁得砰砰響。


    楚陽娿因為雲起一點都不尊重自己而生氣。另一邊,雲起也不遑多讓。


    在楚陽娿麵前,他還是那副溫柔樣子,甚至還會低頭示弱,但一從廚房出來,就立刻沉了臉。


    “裴家?哼,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嫁給一個死人。”


    裴炆,一個四品文官的二公子,沒有家族庇佑,自己能力平凡,想要讓他無聲無息地死掉,對雲起來說,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雲起甚至打算好了,讓裴炆連京城都回不了。


    不過在他發難之前,雪雁又送來了新的消息。


    裴家跟楚家結親,並不是看上去那麽單純,裴炆身後,另有其人。


    “楚天陽?你確定?”雲起皺眉,他對安國府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甚至連楚天陽當初為什麽離開家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隻是他沒有想到,那個人從來沒有死過心,現在居然又回來了。


    雪雁說道:“要不是發覺那位楚佩陽形跡可疑,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是楚天陽回來了。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是楚天陽了。他換名改性,成了裴炆的哥哥裴碩。”


    裴碩是裴家大公子的名字,但裴家長子不過五歲就夭亡了。裴家夫婦心痛兒子早亡,一直不願他被人遺忘,不僅僅剩的兒子一直被稱為二公子,就是搬來京城,也準備著大公子的居所宅院。不過現如今,裴碩的身份被楚天陽站領。


    “陽回京時,楚家基本上所有的嫡女都已經出嫁了。隻有夫人跟您鬧和離,所以他一開始,就是朝著夫人來的。楚天陽此人心狠手辣,他必然不會留裴炆活太久,如果屬下猜測的沒有錯,隻要裴家跟楚家真是訂婚,不久之後,裴炆便會病亡,那時裴家必然會提出讓長子代娶。當然,以楚域的性格,絕對會讓女兒那樣出嫁,因此屬下猜測,楚天陽必定留有後手,讓楚域不得不嫁女兒,甚至讓她根本無暇顧及夫人的親事。”


    這個消息果然出人預料。


    雲起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麵,沉吟半晌,道:“既然是一顆必死的棋子,那就不用我來動手了。”


    “您的意思是?”


    “楚天陽聰明絕頂,心思卻隻在楚家女兒身上。不過可惜,他不該打我的人的主意。”男人輕笑道:“不過現在官官鐵了心要跟裴家定親,不如就讓她去吧。小孩子任性,要吃吃苦頭才懂事。我們不但不能阻撓,還要幫他們盡早把親事定下來。”


    “是,屬下這就去辦。”


    “這件事就讓藏風去做吧,你的任務,是保護她的安全。苦頭是要吃,但不能吃過頭。”


    “是,屬下明白。”


    雲起悄悄地來,又默默地走了。


    他離開時說的那些話,讓楚陽娿以為他會忍不住做些什麽,然而直到他們離開慶元縣,也沒有發生任何事。連父親,也沒有再跟她說什麽。


    反而是清雨比較奇怪,她說:“姑娘,我實在不知道您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


    “當然是姑爺呀。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姑爺以前冷落了姑娘,但現在他已經變了,姑娘為何不原諒他呢?”


    “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楚陽娿笑笑:“再說,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我要是轉頭又回了雲家,不曉得要怎麽被人笑話呢。”


    “姑娘這想法不對。”清雨說:“好馬雖然不吃回頭草,可那馬呀,它是得天天吃草的,姑娘卻不能天天嫁人。嫁來嫁去,也隻能加一個。就好比一生隻能吃一棵草的馬,既然隻能吃一顆,那吃到的是好草才重要。回不回頭,倒不重要了。”


    楚陽娿詫異:“照你說來,雲起是一顆頂好的草了?”


    “算不得頂好吧,但總要比裴炆那顆新草要好得多。首先他本事不及雲將軍,雲將軍幾年前就開始征戰沙場,又是雲家既定族長,哪裏是一個低門小戶的裴家二公子能夠比的?再看模樣,裴公子雖也是青年才俊,可與雲將軍比起來,真真就是蹄前野草,碰上芝蘭玉樹,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了。”


    楚陽娿聽完輕笑:“你說的的確有理,不過芝蘭玉樹再好,也隻能遠觀不可褻玩,還是草好,鬱鬱蔥蔥,就是一片草原。”


    “姑娘看來心意已決了。”


    “婚姻大事,哪能出爾反爾。”


    清雨道:“隻要姑娘喜歡就好。”


    “自然喜歡的。”裴炆是個很單純的人,楚陽娿挺喜歡他這個人。而且他對自己也很有好感,所以她相信,結婚之後,她肯定能慢慢愛上他。


    回了京城,兩家的親事很快定了下來。不僅如此,由於楚陽娿跟裴炆年紀都不小了,一個二十一歲,一個二十。在這個年代,可是鐵鐵的老姑娘老小子了,別的同齡人,孩子都生好幾個了。


    所以楚家跟裴家一商量,幹脆就把親事定在了年底。雖然略顯倉促,但楚陽娿是結過一次婚的,嫁妝什麽都是封好的,隻需原封不動帶過去就行。


    就在楚家忙著準備嫁女兒的這段時間,南邊的消息也源源不斷傳了回來。


    雲起悄悄離開了京城,回到萬州紮根了。


    肅王戰場受了傷,原本是大喜事一件,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外頭卻又突然出了一個隱太子。


    據說這位隱太子的身份,最先是從滄源傳出來的。他是哀帝長子的嫡子,一直流落在外,要不是天下大亂,根本就沒有人想起他來。


    哀帝登基之前,曾與原配生下四個兒子。後來在太子之位的爭奪中,哀帝受兄弟牽連,妻子跟兒子們都被謀殺。


    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兒子們全都死光了,誰也沒有想到,長子能夠金蟬脫殼逃到外麵,還保住了一個小兒子。


    根據宗法廟規,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不管是身份還是血統,可都比現在坐在皇位上的蕭翰德與流落在外的肅王等人要尊貴的多,人家可是嫡子嫡孫。


    皇帝聞訊大怒,可光是這樣還罷了,關鍵是這流落在外的滄海遺珠手裏,居然抓著不知為什麽會在他那裏的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那可是王國正統的象征。自從上次宮亂之後,玉璽就不知所蹤,現在皇帝用的,都是悄悄任命偽造的玉璽。誰能想到那安放於皇宮的玉璽,居然能落到千裏之外的隱太子手裏。難道是天意難為?


    皇帝當然可以咬牙不認,可惜悠悠之口卻堵不了。


    流言蜚語從滄源傳播開來,一直到江南西北甚至京城。


    黎民百姓都在傳言,說難怪這些年皇帝接二連三的死,原來是真正的天子流落在外。沒有真龍天子坐守龍庭,可不就天下大亂了麽。


    連年的轉亂讓百姓苦不堪言,早已疲乏了的庶人黎民都希望早日平息戰亂,好回到家鄉過安穩的日子。


    所以他們聯合起來,要匡扶正統,送真龍天子回歸社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在這種風氣的影響之下,一股由期望安定和平的庶民組成的力量誕生了。


    眼看這股力量越來越大,那些在戰亂中受到波及的世家,也開始想要掌握這股力量。


    然而深處風口浪尖的隱太子,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有詔書,有璽印,卻沒有人能夠見到他的真麵目。


    有人認為隱太子不過是有人別有用心弄出來的障眼法,然而除了普通百姓之外,就連那些宗教教派,也開始打著隱太子的名號,開始招兵買馬。言稱隱太子隱世多年,長於平凡百姓之間,原本打算平凡終老,然而天子無德,天下戰亂久不平息,黎民百姓深受其害。太子親見百姓於戰亂中流離失所,於災病中垂死掙紮,於心不忍,終於決定為了天下黎明,平息戰亂。


    此言很得人心,一時之間,那從未現於人前的太子聲望,空前高漲。


    皇帝龍顏大怒,命令各部立刻驅散流民,鎮壓暴民。可惜皇命不出京城,他的聖旨,除了被供奉起來之久,幾乎就是一紙空文。


    不僅如此,還有那好事者拿出隱太子的詔書與皇帝聖旨比較,發現聖旨上麵的璽印與真正的璽印有所出入,根本不是真正的璽印。如此一來,原本還自持皇帝的文武官員,都開始犯嘀咕。


    時人多有迷信,認真一想起來,發覺果然自哀帝駕崩之後,無論哪位皇子都很難登上帝位,且就算登上帝位,也很快暴斃。


    如今這位的日子倒是久了一些,可他倒是安穩了,天下社稷,卻幹脆就亂套了。


    這讓人忍不住開始想外麵流傳的那些話來,難不成,上天當真在瞧著,要讓真龍天子歸位才能天下太平?


    京城內外,朝廷上下,到處人心惶惶。


    皇帝終於徹底向世家低頭,準備借助世家的力量,將事態穩定下來。


    然而世家各個精明,全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的主兒,皇帝手中的籌碼,卻是沒有多少了。


    更加嚴重的是,出自楚陽娿之手,由安國府獻上的雷炮圖,不知道為何,卻終是造不出能用的大炮。也就是說,事到如今,真正能上戰場的火炮,就隻有楚陽娿造出來的那十二尊。而這十二尊大炮,卻被扣在萬州,雲起死活不撒手。


    可是皇帝一早就懷疑玉璽失蹤之事與雲起有關,這才有了之前追殺之事。現在雲起已經遠在萬州,又有文山雲家(主要是隸屬雲家的仆灃人)人撐腰,皇帝根本對她無能為力。


    為爭取安國府的全力支持,皇帝甚至想要將楚陽娿接進宮中。


    但此事實在無法實行,隻因皇帝早已大婚,皇後本就是世家嫡女。以楚陽娿的身份,被接進皇宮,除非為後,否則就是封為貴妃,也是對她的侮辱。皇帝的妾聽著再好聽,那也是妾。


    更何況,楚家跟裴家已經定親,如果再粟狼人作亂,隱太子事出之前,他還能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予取予求。但如今時移世易,皇室處於弱勢,身為皇帝的他,也不敢同時開罪兩個世家(接安國府嫡女進宮,那就是在打現在皇後母族的臉)。


    於是太後提議,由自己召見楚陽娿,若能讓楚陽娿對皇帝芳心暗許,自願入宮,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皇後生氣,也隻會恨楚家不知廉恥。楚家不甘心,也隻能由著女兒進宮為妃。以楚域對楚陽娿的寵愛,顯然隻會支持她。就算退一萬步,楚家當真對這個鬧騰的嫡女失望舍棄,但就憑楚陽娿一介女流能造出飛火雷炮來,這買賣也劃算。


    可惜太後算來算去,一切的基礎都建立在楚陽娿對皇帝一見傾心上。


    皇帝正值壯年,生的儀表堂堂,又是一國之君。若楚陽娿當真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說不定真就中招了。


    隻可惜,出樣是個一身潔癖的僑情鬼,察覺一根公共黃瓜想要招惹自己就惡心的不行。


    不是楚陽娿矯情過頭,而是這公共黃瓜生冷不忌,後宮人數雖不多,可是男女皆有呀。它可是一根熱愛攪屎的黃瓜。


    無論太後怎麽撮合,楚陽娿就是就是不接招,兩回之後,更是借著備嫁的由頭不進宮了。


    太後瞧她連自己的懿旨都敢違抗,氣得摔杯子,摔完之後,還得笑眯眯派人送禮物過去,這千辛萬苦當上的太後娘娘,也實在委屈。


    楚家察覺情況不對,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等楚陽娿一出嫁,就讓她跟裴炆去徐州或者金陵定居,等天下大定之後再回京。


    父親怎麽安排,楚陽娿都沒有意見。這些日子,她一直躲在屋裏繡嫁妝。


    跟她去徐州的丫鬟都死了,她身邊人手不夠,又得重新往上提幾個小丫頭。


    隻是這幾個丫頭用著還不順手,很多事都要楚陽娿親自過問。


    好在磨合一段時間之後,也就好了。


    眼看成親的日子將就在眼前,裴炆出現在楚家的頻率越來越高。


    一開始楚陽娿以為他是少年心性,忍不住想來見她。過了一段日子,她終於隱隱察覺,裴炆似有話要與她說。


    楚陽娿本來打算等他自己開口,誰知那人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最後直到離開也什麽都沒說出來。


    楚陽娿無奈,隻好自己親自問他,到底是有什麽想說或者想問的。


    裴炆不敢看她的眼睛,躊躇良久之後,終於咬牙問道:“楚姑娘你……真的願意同嫁於在下?”


    “你以為呢?”楚陽娿好笑:“難道我們定下來的親事,是開玩笑的不成?”


    “可是,可是你真的想好了沒有?”青年很是忐忑,他看著她,幾近哀求:“你要是後悔了,隨時可以退婚,裴家什麽都不會說,畢竟是我莽撞在先。”


    青年站在那裏,好似手腳都沒有地方可放了。


    楚陽娿看著好笑,調侃道:“公子這樣推脫,難道是因為突然反悔,厭惡官官是再嫁之人?”


    “不是!當然不是。”裴炆急道:“隻有在下配不上姑娘,那裏敢嫌棄姑娘。隻是……隻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複,姑娘你,千萬要慎重。”


    說道最後,青年眼圈都紅了,楚陽娿隻覺得心裏脹脹的,又酸又甜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等她吸一口氣再想說什麽,那人卻已經轉身跑掉了,餘下楚陽娿,看著他的背影好笑又感動。


    這人真是純真又善良,此次自己運氣不錯。


    可惜她到底高興的太早了,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歡喜的日子也就這麽幾日,更沒有想到,自以為聰明的她,根本就理解錯了裴炆那些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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