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皇帝駕崩,全國大喪。


    雲起跟楚陽娿雖是新婚,卻不得不分房別居。在搬入書房的第二天,楚家又傳來消息,說新婦楚陽娿之嫡母蕭氏,因先皇駕崩,傷感太過,鬱鬱而亡。


    原本應該三朝回門的楚陽娿,便不能按計劃回門。


    新婚未過半年,娘家有喪事,新媳婦是不能回家的,不然帶著熱孝回來,夫家十分忌諱。


    因此三朝回門那日,楚陽娿跟雲起到了安國府,卻沒有進去。隻站在安國府大門外頭,見了父親跟弟弟。加上宮裏聽說蕭氏暴亡,也派了人來,裏頭正忙成一團,雲起便帶著楚陽娿早早回了雲府。


    皇帝尚未安葬,朝廷百官以及宗室勳貴,都要進宮跪靈。女眷倒是不必,不過也隻能在家呆著閉門不出。


    楚陽娿是重孝,嫡母過世,到底她也不能表現得太開心,因此從安國府回來之後,便躲在屋子裏稱病,任何人也不見。


    大房跟跟二房那頭,對明月閣倒是關心的很,三不五時地說要來探望,都被嬤嬤請回去了。大太太跟二太太的人都被駁了麵子,很不高興。但此時到底是皇帝大喪,這裏又不是文山,於是兩邊不約而同都忍住了,至少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楚陽娿雖不能出門,但日子過得倒還逍遙,趁這個機會,也讓自己的人摸清雲府的情況,免得到時候一抓瞎什麽都不知道。


    雲家跟楚家暫時都還安穩。反而是在京城準備紮根的許家,正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許家五爺許詹在書房裏團團轉。


    大兒子許善喜也有些心驚膽戰。


    “父親,怎麽辦?咱們該怎麽辦?還是去跟老爺子說了吧,去求老爺子想想法子。”


    許家這些年來,一直不上不下的,跟雲家的綁定式聯姻,讓他們驕傲之餘,又十分不滿。


    雲家,許家,何家,三家雖說是姻親關係,但勢力最大的當然是雲家。雲家人名聲又大,外麵說開去,總說他許家與何家高攀。這還罷了,關鍵是每每兒女到了定親時,都是雲家子女挑選他們兩家的孩子,他們許家隻有被挑選,沒有發表意見的資格。就好比許詹當年,因愛慕雲家二房嫡小姐,低眉順眼地在雲家當了十年的壯勞力,結果等到定親,心上人直接定給了何家大少爺,成了他的大表嫂。


    許詹深恨,恨心上人瞧不上她,又恨雲家不替他做主。後來等他成了家,人也懂事了,才明白求人不如求己,要是說話作數的是他許家,雲家哪裏敢挑剔他?


    為了爭一口氣,許詹不顧家裏的反對,一意到了京城。這些年倒算有幾分功績,但想與雲家平起並肩,卻還差得遠。


    後來太子蕭翰敬一被廢黜,許詹腦子一轉,立刻投靠了肅王,準備撈一個從龍之功。


    投靠肅王,是他經過多方考察的結果,六皇子雖然有世家支持,可世家各有嫌隙,加上皇帝對世家又有忌諱,想要與宗室支持的肅王抗衡,除非強大的凝聚力不可。


    許詹對自己的選擇十分自信,甚至想好了就算有個萬一,讓六皇子得了位該如何應對。可誰也沒有想到,臨了成了太子的,卻是勢力地位都不如人的雍王。


    現在皇帝還未下葬,京城上下都在戴孝。可他知道,等到皇帝下葬,緊接著便是太子登基,太子登基之後,頭一件事,必定是鏟除異己。很不幸地,許家受他連累,肯定就在被鏟除之列了。


    許詹怕得要命,卻又不敢跟老爺子說實話。老爺子的脾氣他曉得,等知道自己做下的事,頭一件事不會是替他想法子,而是一刀宰了他再說,讓他去求老爺子,實在是不敢。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父子兩人都急得不行,許詹想來想去,還不如趕緊給自己準備棺材要緊。


    這時候許善喜突然想到什麽,跟父親說:“爹,我身邊有一丫鬟秦代語,很有幾分急智,不如叫她來,替咱們想想出路。”


    “丫鬟?”


    許詹感覺兒子太蠢,“一個丫鬟能有什麽法子。”


    “爹您有所不知,我這丫鬟當真是聰明得很,上回我給老爺子祝壽送禮的事兒,就是她辦的。讓我好出了一回風頭,連雲家那些表兄弟們都給比過去了,如何?”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實在沒有辦法,還不如司馬當做活馬醫,說不定有什麽辦法呢。


    許善喜見父親點頭了,趕緊去把丫鬟叫來。


    秦代語是許善喜身邊的一等丫鬟,十五六歲,生得十分秀美。除此之外,她的禮儀教養也很不錯,若不是曉得她是個丫鬟,那一舉一動,隻當是哪家嬌養的嫡小姐。


    聽許善喜說了許家的現況,秦代語想了想,道:“老爺跟大郎也不用著急,其實老爺您想一想,雍王殿下在一眾皇子當中十分不顯,可為何突然就被立了太子呢?這其中,難道沒有原因麽?”


    “這……的確是有原因,我們也打探過,可是實在打探不出是誰在背後作怪。”


    雍王剛被立為太子那會兒,他們很擔心,但也不像現在這般著急。畢竟太子不是皇帝,前頭都廢了兩個了,誰曉得雍王能在太子之位上麵坐幾天。


    肅王雄才大略,他們相信假以時日,必定能奪回太子之位。


    誰曉得皇上這回沒撐下去,就這麽去了呢。


    等喪事一過,太子登基,下麵必然有一番爭鬥。原本支持肅王的宗親,有不少在雍王被立為太子之後就倒戈了。肅王勢力受損,許詹擔心的是,肅王會拿他們這些出自世家的支持者當筏子,給太子和六皇子一起下黑手。


    太子跟六皇子能受多大的衝擊不得而知,但許家,必定會連渣渣都不剩。


    許詹還年輕的很,他可不想死。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跟雍王的支持者求情?”


    秦代語笑了笑,說:“老爺何不想一想,太子是何時開始被看重的?”


    “這……”


    “難道不是雲家七郎進京之後麽?”


    許詹跟許善喜具是一驚:“你的意思是?”


    “沒錯。”秦代語直言不諱:“雍王之所以能入主東宮,完全是雲家一手捧起來,不過那雲起十分了得,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根本無人知曉。所以眾人至今以為太子背後沒有勢力,隻是皇上的平衡之策,實際上雲家出力不少,不過是不願讓人槍打出頭鳥而已。”


    許詹與許善喜恍然大悟,可是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秦代語說:“現如今太子將要登基,雲家必定權傾朝野。許家與雲家世代聯姻,要是許家被牽連,雲家名譽必定受損。因此太子跟雲家家主,必定會保住許家,隻可惜……”


    “隻可惜什麽,你快說呀!”許善喜急忙催促。


    秦代語說:“隻可惜咱們五房,可是連著兩代沒有跟雲家結親了。”


    許詹心中一抖,立刻做了決定:“喜兒,去把你姐姐叫來。”


    楚陽娿裝病裝了半個月,等到皇帝入皇陵,宮裏開始準備登基大典,她才說身子好了,不再閉門不出。


    雲起這些日子也一直在忙,等皇上入葬之後,才終於不再出門了。


    楚陽娿的嫁妝早已清點入庫,接下來應該整頓家務,不過在此之前,楚陽娿得先跟雲起談談。


    雖然已經成婚,但雲起根本就沒成家了的覺悟,除了吃飯之外,他跟楚陽娿見麵的時間少的可憐。


    現在的他沒有功名,也沒當官,經常出門,楚陽娿都不曉得他在忙什麽。


    不過在家時,他永遠隻有一件之情幹,那就是讀書讀書再讀書。


    一個上進用功的人,誰都喜歡,不過楚陽娿覺得,如果一直這麽下去,自己這個當媳婦的,恐怕就得給炮灰了。所以她決定,找出各種借口,都要到他麵前刷存在感。


    找自己老公說話,楚陽娿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她直接去了書房,在雲起對麵坐下來。


    雲起看書看的認真,楚陽娿也不打擾他,幹脆就盯著他的臉看。


    雲起這人很鎮定,被這麽盯著瞧,也不覺得尷尬。不過做為丈夫,到底要照顧到妻子的心情。不久之後,男人終於放下手裏的書卷,跟楚陽娿說話。


    “你一直盯著我看,看出什麽了?”


    “瞧見一個大美人,多看一會養眼。”


    雲起才發現自己是被自己這小妻子調戲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小到大誇他的人不少,但女人們都內斂,到真沒哪個這般明目張膽地說他好看。


    而且,對方還是個……好吧,盡管楚陽娿已經跟他成親,但她才十五歲,比自己整整小了五歲半。


    見雲起沒說話,楚陽娿知道自己太直接了,她斂了笑意,趕緊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意。


    “我這會找你,是有事情要問你。”


    “你說。”


    楚陽娿正色道:“母親突然亡故,我一時間傷心過度,病了這些日子。所以這家裏的情況,我也一直不曾過問。前些日子我好了一些,大嫂跟二嫂她們便來,說要把庫房鑰匙給我,讓我管家。可我想著,我到底是新進門的媳婦,這家裏的事,還弄不清楚,要是當真接了鑰匙,不定惹出多少禍事,這才來跟你商量。”


    “管家的事,暫時還是算了。”


    “哦?”楚陽娿卻在想,這人怕她沒那個能耐?


    雲起並不點破,隻說了一句:“進京這些日子,大嫂付出良多。”


    楚陽娿立刻明白了其中含義。


    雲家祖宅在文山,京城府邸,並不常住。


    這次雲起進了京城,娶了安國府嫡女,又準備科考,顯然是要在京中駐紮的意思。


    大房聞風而動,趁著他結親的機會,立刻也跟了過來。原本京中宅子,隻是他個人居住,但現在大房二房都來了人,他也不好說什麽。


    京城此處達官貴人遍地都是,京中貴女,也是各有圈子。此處會集全國文人才俊,也是潮流最先鋒處。


    大何氏在京中待一段日子,還是要回文山的。但她媳婦小許氏管著家,掌握著一家上下的花用。要說能當家了,小許氏是求之不得,可要知道,就算她在京中管了家,大何氏也是不準備給她調份例的。然而按照文山原先的份例,在京城花費起來,可謂是如泥入水,連個水花都漂不起來。須知雲家各房都有份例,但是文山的花費,跟京城卻是天差地別。


    小許氏糾結了許久,原也舍不得放開管家權,然而支撐了這些日子以來,她發現自己實在是受不住了。


    因雲起成親,迎娶安國府嫡小姐,老爺子給的預算可超過了前頭所有的兄弟。


    也是這一回,讓大何氏開了眼界,突然也跟著京中貴人那般講究起來。


    雲家也是高門大族,各個方麵,實際上並不比旁的家族差。


    可要曉得,雲家祖宅在文山,文山附近幾個省份,隻有雲家一個大族。加上文山離京城較遠,追趕起流行來,總要遲那麽一些,哪裏比得上貴人紮堆的天子腳下。


    再加上,雲家總是跟同樣的家族聯姻,使得長輩在她們的婚事上,都不太看重。


    何家跟許家,都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家族,也從來都是依附著雲家的。女兒出嫁,給起嫁妝,也不是說故意吝嗇,而是能拿出來的也有限。


    再一個,明知親家不會虧待女兒,這嫁妝多寡,也就不那麽講究了。因為嫁來嫁去,都是自家人,沒得攀比。


    就好比大何氏,早年跟老大雲培東成親時,因婆婆正是自己的親姑姑,所以這嫁妝,根本就隻帶了兩個箱子。


    夫家不在乎媳婦嫁妝多少,婆家也不怕女兒嫁妝少了會受委屈,於是一來二去,就更不在意了。


    這一不在意,就使得雲家的媳婦的嫁妝越來越少。嫁妝少雲家並不看輕,但是,她自己在夫家就沒有什麽話語權了。


    雲家各個如此,小許氏的嫁妝相比起其他妯娌還算多的,可拿到京城,那就少得可憐。


    當看到楚陽娿進門,這麽近的距離,硬是抬了五天五夜的嫁妝時,大何氏大許氏婆媳幾人,簡直眼紅了眼。


    小許氏原本想要抓著管家權,可在用自己的私房補貼了一個月之後,也心虛氣短了。


    這才火急火燎地找楚陽娿,想要她接過這個燙手的山芋。


    並不是小許氏不夠聰明,而是小許氏嫁入雲家許多年,對婆婆以及娘家的性子太過了解。


    她知道,一擔自己管了家,而婆婆回了文山,那麽她將不得不另外分出一隊人馬來,每天專門往文山運東西。而娘家母親甚至嫁入何家的姐妹,也會寄信來要見世麵,並且她們不會給她一兩銀子錢。


    倒不是她們臉皮厚,而是因為三家太過親近,算來算去都是自己家人,根本扯不清。加上雲家的規矩,管家的人,手裏直接捏著賬房和庫房的鑰匙。然而她在京城管家卻不同,雲家在京城的產業有限,大部分花用,還得從文山份例來。可是那邊管著家的大何氏,是不會那麽大方的。


    楚陽娿明白了其中緣由,倒不在乎補貼那麽幾個銀子,她隻是有些好奇:“那如果我管了家,你說你大伯娘她們,會不會回了文山之後,也日日寫信來跟我要吃的用的好玩的?”


    “大約會跟大哥大嫂提。”


    然後小許氏就會跑來給她哭窮。


    不過花錢而已,楚陽娿白起指頭算了算,怎麽都是接過管家權比較劃得來呀,不明白為什麽雲起不讓她管家。


    這段日子,楚陽娿雖然在屋子裏頭裝病,可府裏上下的情況,她多少還是摸清了個大概。


    現在雲府居住的,是很多年的老宅,宅子不夠大,老爺子的意思,準備等過來今年,就要準備擴建。


    而現在,雲府內的情況是,有一部分雲起的人,一部分老爺子的人,一部分大房二房安來的人。還有一些看不出來,楚陽娿猜,可能是老太太仆氏的人。加上楚陽娿自己帶來的,還真是五花八門。


    她現在初來乍到,又有老爺子鎮著,不好有什麽太大的舉動,但要是自己當了家,把這些人弄得規規矩矩,就容易的很了。


    就算會補貼一些銀子,但跟得到一個相對單純的生活環境來說,卻算不得什麽。


    雲起當然明白楚陽娿的想法。


    他歎口氣,告訴她說:“雲家的情況,想來你也知道,按照族中打算,是要讓我繼承家業,成為家主,可是大伯跟大哥那邊,難免心中不服。”


    嫡長子繼承家業,這是多年來的規矩。對於大房來說,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夕之間,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心裏會怎麽想,簡直不言而喻。


    可是,族中長輩,在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才對。


    “大房心中不服,的確在所難免,但是族中既然做下這個決定,就更應該幫你立威才對呀。”


    雲起搖頭輕笑:“老爺子並不這麽想。”


    一時之間,楚陽娿真的想問一句:你真的確定老爺子準備讓你當家主?


    不過她是媳婦,還是孫媳婦,跟雲起才成親沒幾天,這話怎麽也不該讓她說出口。


    楚陽娿把話咽了回去,暗道雲家族老決定讓雲起當家主,但又讓他事事隱忍避讓大房,嚴禁他在家中樹立威望,這哪裏是在培養家主,這分明是想要造個傀儡嘛!


    楚陽娿覺得她跟雲起的處境有些危險。


    可是,雲起不可能不明白這些,那麽他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楚陽娿盯了他看了一會,發現男人根本就沒有說心裏話的意思。她想他現在還信不過自己也情有可原,心中雖有失望,去不準備繼續糾纏。


    於是她說:“那如果大嫂再來問我,我就說我初來乍到,沒管過事,回絕她就是了。”


    雲點頭:“管家雖有好處,但到底辛苦,你還小,過的輕鬆些比較好。”


    雲起既然不讓她多管閑事,那她不管就是了。


    第二天,楚陽娿正準備吧明月閣的所有下人叫到跟前來問話,小許氏又來找她了。楚陽娿隻好先應付她,委婉地表達了自己還沒學過管家的意思。


    小許氏到不顯得失望,她反而笑了笑說:“原就是我的不對,管家做主呢,本該是我的差事。我這是一時憊懶,才打上了弟妹的主意,哎!還望你不要生我的氣才好。”


    “哪裏,嫂子才是一片好心,知道我不會管家,想讓我練練手呢,隻是我到底膽小,不敢坐大。”


    “什麽叫不敢,你可是堂堂安國府的嫡小姐,往後再在我麵前這話,我便當你是笑話我了。”


    楚陽娿:“……”


    “好了,我那兒還有事了,先回去了,弟妹你先忙著。”


    “大嫂慢走。”


    楚陽娿送走了小許氏,又才擺起了桌案,將明月閣伺候的人全部集合起來,一一登記造冊。


    這些被挑選來的,個個都是人精,在沒有摸清楚陽娿的底線之前,都聽話得很,自己的情況,都交代得大方。


    楚陽娿當然不會輕信,反正之後會去調查,查清有人作假,直接處置就行。她不管家,但管管明月閣總是不差的。


    登記完傭人之後,楚陽娿又開始查賬本,小一圈的賬本查下來,發現自己這邊的人數,跟月例發放的人數對不上號。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原先明月閣的管事姓丁,被楚陽娿叫過來一問,才知道好幾個丫頭被調到其他院子裏伺候去了。


    “這事兒你們七少爺知道不知道?”


    “七少爺不管後宅的事兒,並不清楚。”


    楚陽娿想了想,暗中把名字記下來。


    既然是明月閣的丫鬟,那賣身契必然在雲起手裏。這還好了,天然的釘子,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派上用場。


    “你下去吧。”


    “是。”


    丁管事臨走前,又偷偷瞧了楚陽娿一眼,這位新進門的夫人瞧著靈秀溫婉,氣勢娿足得很。光她身後那十二個大丫鬟並三十六個小丫鬟往那一站,都讓人忍不住掂量掂量。


    這可是安國府的嫡千金,不是何家跟許家出來的姑娘。


    可是老爺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若有心提拔七少爺,為何在族中處處打壓,若是無心,為何要為他娶下這麽一位大有來頭的夫人,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這種事,想來七爺心中有數,用不著他操心。


    丁管事搖搖頭走了。


    楚陽娿帶著四名丫鬟對賬本,對了一天也沒對完。


    第二天準備繼續,管事突然來告訴她,說家裏來了客人,大太太那邊有請。


    “是什麽人來拜訪?”出樣問。


    丁管事支支吾吾,好半晌才說:“是……許家那位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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