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飯菜已經做好了。


    於奶奶見她這麽晚回來, 擔心的不得了。一直在家裏等著, 見她回來了才放心,“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去黑市那邊買了點東西。”許南南將剛剛從淘寶裏麵買的熏兔子肉拿出來。


    剛剛的事情, 她是不準備和兩老說的。那個董武已經廢了,沒必要再上門去找人家算賬。到時候反而是惹了一身騷。而且她也不想讓兩老再為她擔心受怕了。這事情, 她誰也不打算說。


    不止不打算說,還要製造不在場的證明。


    “奶, 送點給邱主任家吧, 之前李金花來家裏鬧, 也多虧了他說了好話的。”


    邱主任就是廠裏的車間主任,如今於爺爺以前住的房子現在就是分給他們家去了。


    於奶奶倒是沒舍不得。


    她和老於年齡大了, 以後兩個孩子還得讓人幫襯,多結一份善緣總是好的。於是切了一條兔子腿, 讓許南南自己送去。也算是混個臉熟。


    許南南立馬用紙包起來,往邱主任家裏送。


    開門的是邱主任的媳婦,見到許南南來了, 還挺驚訝的。等許南南拿出兔子腿,邱主任的媳婦臉上立馬笑開了。


    “這咋好意思呢,這麽好的東西。”


    “都是街坊鄰居,那天多虧邱主任幫著說話呢,要不然咱們這老老小小的可不讓人給欺負了。這也是趕巧,剛去黑市想買點精細糧,給我爺奶補身子的, 正巧碰上了。要是平常,可沒這麽好的機會。”


    邱主任媳婦一擺手,“那可不,我上次去想買點雞蛋都沒碰上。下次你要是去黑市,咱一起去,家裏孩子也得hi精細糧了,我去了幾次都沒碰上。”


    “行啊,下次我要去就喊嬸一起去。”許南南笑著說了一句,又看著天色。“也不早了,我不打擾嬸啦,先回去了。”說著要走。


    “哎等等,咋能空手回去的。”邱主任媳婦忙攔著她,飛快的跑屋裏去拿了網兜著的幾個酸梨子,“老家那邊送來的,也不值當啥,拿回去熬水喝。”


    許南南也不客氣,滿臉感謝的拿了,“這可多謝嬸了。”


    “客氣啥,要吃還來,老家那邊山上有。”和一條兔腿比起來,這點野果子算啥呢。


    等許南南走了,邱主任媳婦和就進了屋裏,把兔腿掛了起來,幾個孩子眼睛都瞄著,恨不得現在就去啃一口。


    “等過幾天再吃。”邱主任媳婦道。


    又看著正在吃飯的邱主任,“我看老於這認了孫女也不虧,瞧瞧人家這孝順勁兒,還去黑市買精細糧給他們吃呢。誰家孫女也沒這麽孝順的。”


    邱主任道,“他們那一家子倒是都好,要不然李金花能盯著他們一家子?”


    “這就是人善被人欺。這李金花那混不吝的,早晚要有報應的。她那之前的兒媳婦都好啊,被他們給磋磨死了,廠裏的寡婦都不樂意嫁給他們家。現在還想盯著人家這麽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行了,這事情咱也別管了,管不了。”那種混不吝還隻能等老天爺來收了。


    許南南回到家裏,家裏才開始開飯。


    於奶奶把也割了兔肉蒸了吃。


    愣是把小滿吃得滿嘴流油。


    晚上許南南想著下午的事情,還是有些驚魂未定,睡都睡不安穩。不知道後麵的事態會如何發展。董武被人發現沒有。發現了之後會怎麽樣。


    想了半天,越想越頭疼,幹脆開始數羊。


    必須得睡,睡的越要,精神越好,才越安全。


    折騰到半夜終於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許南南還特意起來貼了一張麵膜。敷了敷眼睛。看著鏡子裏麵神清氣爽,精神抖擻的樣子,這才終於放了心了。


    和小滿一人兩個窩窩頭,一個雞蛋,路上邊走邊吃。


    路過小樹林的時候,她腳步加快,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走過去。


    等到了礦上的時候,許南南這才找到了一點安全感。和衛叔打了招呼,衛叔問了她投票的事情,“昨天許主任的媳婦也來找我了,我已經答應了。不看她的麵上,總要看許主任的麵上。畢竟也認識這麽多年啦。”坦白說,他和許建生這些年的關係還挺不錯的。許建生除了在對待親閨女這事情上麵有些糊塗,其他方麵倒是沒什麽能讓人挑錯的。


    不過他和許南南關係也好,不想因為這事兒和孩子起隔閡,想提前說清楚。


    許南南道從衛叔的麵上就看出他的顧慮了,笑道,“衛叔,投票這事兒是自由的,這個沒啥。最近找我的人也多,我還在想著投給誰呢。”


    見許南南似乎沒不高興的意思,衛國兵也笑了,“你要是沒啥想投的人呢,我倒是能和你說個人,礦上的老劉,一大家子現在還擠在單間裏呢。兩口子都是老職工了,家裏幾個孩子,大的成年了,小的還在讀小學。一家子雖然過的苦,但是還挺和睦的。”


    “行,回頭我問問,要是沒別的合適的,我就投給這位老劉叔了。”


    兩人正說笑呢,就聽著外麵離礦上不遠處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許南南心裏一驚,麵上故作平靜,“出啥事了?”


    衛國兵看了一眼,“不知道,甭管,反正隻要不是咱礦上的事情就成了。”


    許南南點點頭,笑著道,“那我去上工了。”


    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大夥都來了,對麵柳大姐正在整理她那頭齊耳的短發。


    別好了發夾,見到許南南來了,邊喝著水,邊道,“可算來了,剛有個叫女職工來找你幾次了。我看八成也是為了投票的事情。”


    “誰啊?”許南南心裏暗自有了猜測。


    “上回好像還來過咱辦公室的,就是那個女技工學徒,叫吳什麽的?”


    “吳晴,”


    “對,就是她。反正來找你幾次了。還說你今天來這麽晚,是不是出來啥事了。你說,有這麽說話的嗎,一大早的不說好話。


    許南南邊整理自己的采購單,邊道,“剛在門口和衛叔聊天呢,說了投票的事情,要不然早就來了。你說的是她,我就不奇怪了。昨天下午就跑來找我哭,非要我給她投票。我當時沒同意。估摸著是還沒死心呢。甭管她怎麽樣,我都不會投給她的。上次房子被舉報的事情,柳大姐你還記得嗎?”


    柳大姐當然記得這事兒,當時許南南雖然還在礦委學習,到底也是他們采購科的人呢。自然也知道這事情。“咋了,還有內~幕?”


    “可不,我當時當她是朋友,帶她去我那屋裏玩。結果轉身就把我給賣了,把房子的事情給食堂的蔣麗麗說了,明知道蔣麗麗和我關係不好,還和人家說,這不是明擺著讓人家去舉報我嗎。後來我就不待見她了。覺得她這人挺陰的。”


    辦公室其他人聽到了,都像聽故事一樣的,覺得這事兒真是內~幕重重。


    小張道,“那你這次不給她投票,她不會又陰你吧。”


    “誰知道呢,反正我不會給她,我都定好投票的人了。”許南南一臉無所謂。


    “你想好投給誰了?”


    “聽衛叔說礦上的老劉家裏挺困難的,我到時看看是不是投給他。”


    “我也準備投給他。這人情債實在是擔不起,還是把票給真正需要的人吧。”柳大姐也是心有戚戚焉。


    兩人正說著話,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一看,是吳晴走進來了。


    “又來了。”柳大姐不耐的嘀咕一聲。對這種表麵老實巴交的,內裏黑不溜秋的姑娘真是喜歡不起來。


    許南南看著吳晴,一臉平靜。


    吳晴見到她了,卻像是見到鬼一樣的。嚇得退了一步,“南,南南,你怎麽來了?”


    許南南笑道,“今天又沒放假,我怎麽就不能來了?你這問題也特奇怪了。”


    “不是,昨天……”


    許南南挑眉,“昨天什麽?”


    “昨天……南南,咱出去說話好不好?”吳晴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真是煩死了。”許南南抱怨著站起來,起身走出去。


    到了外麵,吳晴看著許南南,上下的打量著,似乎想在她身上看出個窟窿來。


    許南南站著被她看,等她看了幾遍了,才問道,“你這是幹什麽呢,叫我出來也不說話,就這麽看來看去的。我還要去工作呢。”


    “不可能,你昨天明明被……”吳晴看著眼前似乎完好的沒任何問題的許南南,眼睛有些紅了,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拉許南南的衣服,似乎想檢查一下她身上有沒有什麽。


    許南南退後一步,“你這是幹什麽。”


    “我明明看見你被人……”吳晴說到一半,有些不敢相信。昨天她明明看到了許南南被一個男人拉倒小樹林了,那個男人那麽高,許南南肯定逃不掉的。


    當時她都差點回去喊人了,可走到礦門口,看著那些站崗的人,反而不想說了。許南南運氣一直這麽好,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所以這才懲罰她的。如果自己多管閑事了,會不會受到老天爺的懲罰。


    算了,不管了。反正許南南都得到那麽多了,失去一些又咋樣。憑啥什麽好的都被她得了。


    過了這次,以後許南南連她都比不上了。


    她一晚上沒睡,就等著早上看情況。


    看到許南南一直沒來,她又害怕,又激動。以為昨天那事兒真的成了。


    沒想到,許南南竟然來了。


    她這樣子看著一點事兒都沒有啊。


    咋可能呢。


    許南南看著她臉色變了幾番,嘴角勾了勾,冷笑了一下。昨天她被拉到小樹林的時候,就看到吳晴了。那時候她也顧不上吳晴的恩怨了,以為她會救自己。畢竟這麽大的事情,換做是她,就算被拉緊小樹林的是老許家人,她都會幫一把。不能冒險,去喊人也是行的。這是做人的基本良心。見死不救,和畜生有什麽區別。


    可吳晴倒是讓她好好的見識了一番。還真的有人見死不救,她跑了。不是去喊人,是真的跑了。


    而且看她剛剛的反應,估摸著還是巴不得自己被人咋樣了。


    許南南從來沒想過報複別人,向來是被人惹到她,她才會還手自保。在這個還不算太平的時代,誰不想明哲保身,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可這次吳晴的舉動,著實讓她心裏恨上了。


    “看夠了嗎,我得走了。”說著轉身進辦公室。


    吳晴拉著她,“南南,投票的事兒,你能答應我不。你要是答應我了,我啥都不說。”


    “我聽不懂你說啥。”許南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甩開她的手進來辦公室裏。


    吳晴站在身後,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不可能,肯定有事,她是裝的。”她都親眼看到了,咋可能出錯呢。那個人那麽高,力氣肯定大,肯定會得手的。


    辦公室裏,柳大姐見許南南一臉不高興,問道,“又纏著你投票?”


    許南南無奈道,“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非得讓我投票。我憑啥聽她的啊,以為她自己是誰呢。剛還莫名其妙,說什麽隻要我答應她,她就啥也不說。都不知道在說什麽東西。”


    “估摸著想說你壞話。”


    “管她呢,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說得好。”小張鼓掌,“咱采購科的人不是好欺負的,咋能被一個女學徒給欺負啦。要她真的敢陰南南,咱就和她對著,看誰厲害。”


    許南南笑著感謝,“謝謝小張哥。”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啥事都不怕!


    一上午倒是挺太平的。倒是幾個來找許南南投票的,一聽許南南說有決定了,也就回去了。畢竟和人家小姑娘也沒啥交情,人家不投就不投唄。


    快到中午的時候,肖科長回來了,臉上還有點兒嚴肅。


    “女同誌們最近注意點,晚上早點回家。這兩天看著不大太平。”肖科長道。


    聽到這話,辦公室其他人都來了精神,柳大姐道,“咋不太平了?”


    “今早有個工人發現了小樹林裏麵躺著個人,好家夥,雙腿都斷了,你們說嚇不嚇人。剛公安局給送到縣醫院去了,還來找咱們調查,看看礦上有沒有人知道這事兒,我剛就是在礦長辦公室聽這事情呢。”


    自從建國後,治安一向不錯,這南江縣還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幾個人聽著都有點兒發怵。


    柳大姐找許南南嘀咕著,“以後早點回家去。太嚇人了。”


    許南南一副心有戚戚。連連點頭。


    這樣的事情在南江來說,還是大事。離礦上也不遠,消息傳到礦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大家都在猜測是誰幹的,還編著各種陰謀論。其中猜測最多的可能是,大家覺得這是特務幹的。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啊。這是想引起混亂,讓老百姓亂起來呢。


    許南南在食堂裏聽著,感慨這些人不去寫諜戰劇本,實在太可惜了。


    吃飯的時候,李偉明一直盯著朱芳,吃完了之後,鄭重道,“以後每天下班,我送你回去。”


    “咳咳咳咳,”朱芳嗆的直咳嗦,“有必要嗎,我住宿舍,都不用出礦上。”


    “有備無患。”李偉明一臉認真。


    許南南被這一對給亮瞎眼了,直擺手,“你們兩位就別互相客氣了。”


    朱芳鼓了李偉明一眼,看著許南南,“我還真不用送,倒是你,回去的時候可真要注意了。”


    “以後我和大隊伍一起走,沒事的。要相信咱公安同誌。”


    “公安同誌要是管事,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朱芳嘀咕道。


    不管咋樣,這事情在礦上鬧的沸沸揚揚的。下午下工,許多女工結伴而行。許南南也跟著柳大姐結伴一起走。反正到了縣城大道上就不擔心了。


    回到家裏,於奶奶正在做飯,見許南南回來了,拉著她道,“董武出事啦!”


    “啥事啊?”許南南一臉疑惑。


    “還是在你們礦上附近出的事情,被人打斷了腿,丟到小樹林裏去了。”連命根子都被人給踩爛了。這種事情她就不好和沒出嫁的孫女說了。


    老太太說起這事情,一臉的唏噓。“這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人啊,還是不能幹壞事。”又想到許南南就在礦上工作,那個董武在礦上附近出事,擔心董武是去找許南南了,問道,“你後來看到董武沒?”


    許南南搖頭,“沒啊,我這陣子都很小心,也挺太平的。”


    於奶奶這才放心。


    晚上吃飯的時候,於爺爺從外麵看完熱鬧回來,也說起了這事兒。“李金花已經去公安局去了,說知道是誰害她兒子的。”


    於奶奶道,“就她家那樣,不害別人就不錯了,誰還會惦記害他們啊。”


    許南南點頭,這話真是一語中的。


    公安局裏,李金花又在裏麵大喊大叫。這次她底氣十足。自己的兒子出事了,找出凶手是公安局的職責。


    辦事的吳公安被吵得沒辦法了,這老阿姨之前還來鬧過,這才多久啊,又鬧了。


    “你這也沒證據,怎麽就能認定是人家一個女孩子害了你兒子。”旁邊的小公安無語道。


    這也是他們沒受理這個案子的原因。這李金花舉報的不是別人,而是上次被她兒子言語調戲過的礦上的女職工。人家那女工才十七歲呢,個頭也不高大,還是坐辦公室的文化人,咋能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打成這樣,也太不合常理了。


    李金花哭,“肯定是她,錯不了。我兒子就是去找她的,她在礦上,我兒子就在那附近出事了。不是她還能有誰啊。”


    甭管是誰害的,反正肯定和這個丫頭有關係。要不是為了她,她兒子也不會出事了。昨晚上兒子一晚上沒回來,她還以為是在外麵和這死丫頭咋樣呢,結果早上竟然就出了事情了。問他兒子咋回事,他也是閉著嘴什麽也不說,還讓她滾蛋。


    反正這丫頭脫不了關係,必須負責。


    要不然這斷腿的兒子,以後誰照顧啊。


    李金花想的挺好,可公安同誌不買賬。


    “我記得你兒子上次就是因為對人家耍流氓,這才被關了幾天的。出來之後又去找人家,這不是明知故犯嗎?你們還有沒有把法律看在眼裏,把公安部門放眼裏?”年紀稍大的吳公安一臉生氣的拍桌子。


    李金花被驚的也不敢哭了,“那我兒子這事情咋辦,我就知道是她。”反正死咬著就是了。


    吳公安嚴肅道,“該有的辦案流程,我們都會辦。到時候肯定會找這位女同誌問問。但是你這樣隨便的就告別人,是屬於誣告,是要承擔責任的。”


    李金花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小公安添油加醋,“這責任可不小,得坐牢吧。”


    “那可不。”吳公安點頭。


    李金花一聽,趕緊的擦了擦眼淚,“我兒子還在醫院,我得去看看。這事情還是得靠你們調查清楚啊。可千萬不要讓那些壞人逍遙法外。”


    說完就跑了。


    小公安道,“這什麽人啊,以為公安局是他們家開的呢。”


    “沒長教訓的人。不過她說的那事兒也算是一個線索,你明天不是要去礦上調查嗎,到時候順便問問。”


    外麵的事情鬧的再大,對於礦上的工人來說,都比不上分房子這件事情大。


    經過了礦委這邊的幾番篩選,終於確定了參與投票分房子的名單。


    名單貼道宣傳欄,讓工會和工人們進行監督,證明這次絕對的公平公開公正。


    名單上有名字的,自然是滿心的雀躍,甭管最後能不能分上,好歹這次還有點兒機會呢。哪怕這次沒分上,下次分到的幾率也更大。


    吳晴站在宣傳欄前麵看了一會兒,咬著唇離開。


    她和張亮沒領證,連參與分房子的資格都沒有。


    可如果之前許南南同意給她一票,她就能說服張亮和她領證,現在也許就有機會啦。


    錯過了這次,張亮媽還不知道啥時候會同意他們結婚。


    路過礦委的時候,小公安正坐在裏麵,穿著的一身製服格外的顯眼。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睡到半夜發現身體好多了,還是起來寫上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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