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沒想到,這個王若瑩竟然如此大膽!


    隻是,王若彬沒有插手此事,那麽,到底他是縱容,還是持觀望的態度呢?


    無論如何,明山學院一行,她勢必要去。


    與月流木商量好了會合的時間地點,便先回府收拾了。


    “暖暖,你這剛回來就又要走?要不,還是先在家裏歇一歇吧。”


    宋清玥自然是最先心疼女兒,其次才能是自己心中認定的準女婿了。


    “娘親,月三哥待我如何,您是知道的。我不能讓他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之後,還要讓那些惡人逍遙法外!”


    “可明山學院,隻怕你去了,也未必能說得上話。”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雲暖如今的聲望可以說是如日中天。


    無論真假,總之,就是被人們傳得相當邪乎。


    原本之前,明山學院就有意拉她過去。


    如今她自己主動登門,總不至於連大門也進不去。


    再說了,同行的,還有月二哥呢。


    吃了東西,歇息一會兒之後,才想起來怎麽沒看到蘇白和奇然呢?


    “小姐,聽說是無情島那邊出了事,常離親自傳音給了公子,請公子務必幫忙。”


    雲暖點點頭,以他們雙方的交情,蘇白的確是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


    “若是他們兩人回來,就告訴他們我去了明山學院。”


    “又去做什麽?”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門外的一聲質問,明顯是心情不佳。


    雲暖剛抬起眼皮,果然就看到了蘇白一襲白衣地站在了她的麵前。


    “回來了?”


    “要去明山學院?”


    “嗯。”雲暖沒有多做解釋,在她看來,她與月流風之間的情分,壓根兒就是不需要多言的。


    可是蘇白不樂意了。


    “是因為月家的那個小子?”


    雲暖的嘴角一抽,怎麽感覺他說這個話的時候,好像是一把年紀在評價小輩一樣?


    “他之前在我們雲家大難之時,哪怕明知不敵,也要隻身前來相助,這份情誼,我是沒辦法還的。”


    雲暖定定地看著蘇白,頭微微仰著,哪怕明知道他不高興,也要把話說清楚。


    “蘇白,我心悅你,所以我能回報給月流風的,絕對不可能再是男女之情了。我欠他的,並非是一瓶藥,或者是一樣東西就能還清楚的。”


    蘇白的眸色暗了暗,他自然知道月流風對雲暖是什麽態度。


    他心裏也清楚,他的暖暖不會對月流風動心。


    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不希望看到他們兩個走地太近了。


    也不想看到雲暖為了那個男人而牽腸掛肚。


    可是正如雲暖所說,她欠了人家的。


    “好吧,你若想去便去。不過,明山書院可不是那麽好闖的。把奇然帶上吧。”


    雲暖咬了咬嘴唇,“那你呢?”


    蘇白輕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怎麽?希望我陪你一起去?”


    雲暖低頭不說話。


    “我這樣的身分,暫時不適合出現在那兒。這樣,我去玲瓏山莊等你,順便幫你盯著雲霆衛的訓練進度。”


    雲暖想想也是,人家逍遙公子的名頭一亮出來,那還有什麽戲可唱?


    再說了,她此行,就是想著將王若瑩這個主謀給廢了,是徹底地廢了的那一種!


    所以,對方對他們的態度越是不敬,倒是讓她越有出手教訓的理由了。


    “既然這樣,也別讓奇然跟著了。”


    “我讓他在暗處保護你,這總行了吧?”


    雲暖笑了笑,就知道他一定還是擔心自己的。


    “成,那就這樣吧。”


    蘇白看她做了決定,又有些不舍。


    這才剛回來,兩人才說了幾句話呢。


    一把將人抱住,緊緊地環著她的小蠻腰。


    “暖暖,記住,千萬不要再給我惹桃花了。就這麽幾枝,為師都不太方便打發掉呢。”


    雲暖吃吃地笑了,“我的桃花再多,也沒您老人家的多!”


    蘇白臉色一僵,鬆開她,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嫌棄我了?”


    雲暖微怔,不明白他又發什麽神經?


    “你剛剛說我老了!”


    蘇白的臉色微黑,而且還帶著幾分的委屈。


    “嗬嗬,我哪有?我這是尊敬你!”


    說完,雲暖的眼珠子轉了轉,“話說,師父你的容貌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二十幾歲,不過您在這天聖成名的時間可是著實不短了。實話告訴我,你到底用了什麽靈丹妙藥,可以青春永駐呀?”


    雲暖說著,還抬手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


    嘖嘖,真的是滑滑嫰嫰的,哪像是一臉男人該有的臉?


    蘇白徹底黑臉,“暖暖!”


    聽到他的低斥,雲暖不急反倒是笑得更得意了。


    “話說,您總不至於是七老八十的了吧?若是這樣的話,那您可真就是老牛吃嫰草了。我可是吃了大虧了!”


    “閉嘴!”


    蘇白被她給說地快要發狂了。


    可是偏偏懷裏這個人兒是他寵了五年的寶貝,哪裏真舍得重聲嗬斥她?


    “被我說中心事了?那不行,我看我還是不要想著跟你好了。萬一哪天你歸天了,我才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豈不是虧大發了?”


    蘇白忍無可忍,直接就堵上了她的嘴。


    唇齒相依,難分難舍。


    直到雲暖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對方才鬆開了她。


    雲暖帶著嗔怪的表情瞪了他一眼,“你給我等著!”


    蘇白的心情大好,笑得眉眼彎彎,“好呀,我等著。”


    雲暖哼了一聲,立馬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這才帶著小五走了。


    “對了,把雪蒼帶著吧,至於那隻大貓,留下來我正好用它去訓練那幫雲霆衛。”


    雲暖直接回了一句,“要你管!”


    氣歸氣,雲暖還是很聽話地把雪蒼給帶走了。


    這比那猛虎還高了一頭的雪豹,也的確是相當地駭人了。


    為了避免一些麻煩,雲暖直接帶著雪蒼上了馬車。


    畢竟,她的體力不濟,再加上又不喜歡騎馬,所以,坐馬車自然是最佳選擇。


    月流木一路上倒是都很好脾氣。


    不過,在隻要是一提到了王若瑩和王若周時,也忍不住氣得牙癢癢。


    雲暖看到他的樣子,倒是會心一笑。


    看來,月家的人,也跟她一樣,都愛護短!


    雲暖原本對那個王若瑩就沒有什麽好感。


    現在得知竟然是她竟然敢對月流風出手,自然就更不打算輕饒了她。


    隻是這件事情,總覺得背後好像是有那位二王子的影子。


    這一次祝蛟並沒有參與進來,還是讓雲暖有些意外的。


    她雖然沒有直接跟他接觸過。


    可是那個祝蛟一看就是那種十分精明,很懂得獨善其身的人。


    兩人出了城之後,月流木收到了師弟的傳音。


    “出什麽事了?”


    “學院的幾位長老竟然商議著要將那幾個罪魁禍首給放了。”


    雲暖驚詫,“為何?”


    月流風可是月家的三公子,明山學院的那些長老們是瘋了不成?


    “那個王若瑩也要放了?”


    “正是。”


    “可知道為什麽?”


    月流木搖頭,“暖暖妹妹,我們行進的速度,隻怕要快一些了。”


    雲暖點頭,二人棄了馬車,直奔明山學院。


    明山學院,顧名思議,其實就是建在了明山上。


    整座明山,都歸明山學院所有。


    雲暖隨月流木一路直接進通過山門之後,進了學院。


    “月師兄回來了。”


    早有人等在了門口,“月師兄,現在學院的幾位長老和師長都在議事堂。”


    “王若瑩等人呢?”


    “目前還被關在刑堂。”


    “好,你帶人去那邊守著,但凡是發現有要放人的跡象,立馬傳音給我。”


    “是,師兄。”


    雲暖挑眉,看來,這位小公子倒是個信得過的。


    “你要跟我一起去?”


    “當然!我雲暖來此,就是為了給三哥討回一個公道的。”


    月流木點頭,兩人並肩去了議事堂。


    “啟稟院長,月流木和一位小姐一起在外麵請求召見。”


    明山學院的院長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捋了捋胡子,“既是月家人,讓他們進來吧。”


    “是,院長。”


    事情總要得到解決。


    而現在王家的態度也不錯,幾位師長們,也相信月流木一定不會拒絕這樣的講和條件的。


    “參見院長,見過師父,參見幾位前輩。”


    月流木話落,坐在左側上首位置的大長老站了起來,“流木回來了。流風的情形如何了?”


    “回師父,三弟目前已經得了良藥,假以時日,便可痊愈。隻是這一次突然被人偷襲,且打成重任,家父聽聞之後,十分震怒。原本是要親自來學院討要說法的。被徒兒和雲妹妹勸住之後,才答應暫且將此事交由我們來處理。”


    月流木的話音一落,眾人的表情各異。


    誰也不傻,月流木話中有話,大概都能聽得出來。


    而大長老則是將視線放到了雲暖的身上,“這位便是雲小姐吧?”


    “晚輩正是。”


    雲暖不卑不亢地應了一聲,隨後仍然十分淡然地站在那裏。


    眾人看到她出聲,不由得全都將她打量了一遍。


    這些日子在王都被捧上了天的,就是這一位了?


    可是分明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半分的內力波動呀。


    一個沒有內力氣息的人,怎麽可能打敗一個半聖強者?


    開什麽玩笑?


    一時間,眾人對於雲暖持各色的態度。


    有人覺得還需觀望,有人則是覺得,傳言果然誤人!


    對於他們的心思,雲暖無心理會。


    “既然月二哥已經表明了來意,院長是不是可以將那幾個傷人的禍首交由我們來處置?”


    眾人頓時色變。


    大長老的眸光閃了閃,看到雲暖一臉淡定之後,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這位雲小姐,我們承認月流風是被人在這明山學院打傷的,也正是因為是在這裏受的傷,所以,這件事情,我們學院自然是會給月家一個交待的。”


    說話的是一位中年女子,神色倨傲,似乎是極看不上雲暖這樣的小輩。


    “這位前輩,給月家一個交待?你確定,你們能給得起嗎?”


    中年女子頓時色變,“小輩狂妄!”


    院長抬了抬手,“素蓮,坐下!”


    被喚了名字的中年女子哼了一聲,轉頭不再看向雲暖。


    “是這樣,此事的來龍去脈,我們也已經查清楚了。事情的確是王若瑩和王若周二人謀劃實行的。隻是,王家已經提出了賠償條件,不如,你們還是先坐下來聽一聽?”


    剛說完,王若彬便帶著王家的一位長輩來了。


    來人是王若瑩的親生父親,王聞。


    分別見過之後,王聞便一臉愧色道,“都是小女無狀,得罪了月三公子。此事是我王家理虧,還請兩位見諒。”


    月流木和雲暖都不曾吭聲,這倒讓是王聞覺得無比尷尬。


    “我們王家願意拿出我們的幾本武學秘笈以作賠償,不知月二公子意下如何?”


    月流木冷笑,“好呀,等回頭我將王家的幾位公子都打殘之後,再分別給你們送幾本兒武學去,如何?”


    這話說地絲毫不給麵子。


    王聞略惱。


    王若彬無奈,接收到了這位叔叔的暗示,總得說點兒什麽。


    “月師兄誤會了。家叔所說的武學秘笈,是真正的上乘武功,是我們王家的輕功絕學飛影。”


    雲暖撲哧一樂。


    王若彬側目看過去,總覺得這位女子瞧著有幾分麵善。


    那個素蓮聽了,頓時皺眉,“小輩果然是不懂禮數。”


    雲暖清了清嗓子。


    “院長是否也覺得,他們的誠意不菲?”


    院長愣了一下,隨後還是點了點頭。


    “王家的輕功絕學,放眼武林,還是極有名氣的。而且,王家還會再送上其它的賠償若幹。依老夫看,的確是有誠意了。”


    其實,這時,月流木也聽明白了。


    王家拿出這個做賠償,隻怕,還有更多的好處給學院。


    不然,學院怎麽會如此地偏向於他們?


    果然是人人都打得好算盤。


    雲暖偏頭看著王若彬,“這位王公子,想必也是修習了王家的輕功絕學吧?”


    “正是。”


    此時,那個素蓮又立馬得意了起來。


    “我們若彬的輕功,放眼整個學院,可是沒人能比得上的。”


    雲暖挑眉,“看來,王公子也覺得自己的輕功很厲害了?”


    王若彬微窘,這話怎麽接?


    “恕我直言,就你們王家的那個所謂的飛影絕學,我們還真是瞧不上!”


    此話一出,眾人反應都猶為激烈。


    “我看你就是不知所謂!小小年紀,怕是與你說了你也不懂!”素蓮再次坐不住了,直接就站起來指著雲暖的鼻子說話。


    “放肆!”


    小五怒喝一聲,內力外露,直接就將那個素蓮逼得撲通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這一變故,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們小姐不是你們學院的弟子,休得用那種教訓小輩的口氣來對我們小姐說話!我們小姐心善性軟,不與你計較,那是她大度。我可沒有那麽好脾氣!”


    素蓮的臉色通紅,自然是覺得無比羞忿。


    她堂堂明山學院的師長,實力竟然還不及人家身邊的一個女仆!


    小五露的這一手,倒是真的將在場眾人都給震住了。


    很明顯,這姑娘的年紀與雲暖差不多,卻是武尊巔峰的實力。


    這絕對就是一天才中的天才呀!


    連院長看她的眼神裏,都是帶著幾分的亮閃閃的。


    “小五,既然人家不服氣,那你就跟這位王公子比一比輕功,看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是,小姐。”


    小五說完,下巴微揚,一臉不屑道,“這位王公子請吧。”


    王若彬被逼到這一步,隻能先看了自家叔叔一眼。


    無奈,比吧!


    其實,比地很簡單。


    正巧這外麵有一株海棠樹,比的就是這二人同時從議事堂內出去,看誰能先摘一朵海棠花進來。


    “開始!”


    大長老一聲令下,便覺得眼前一花。


    王若彬的輕功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


    可是沒想到,這個小五的動作,明顯更快!


    幾乎就是兩息之間,小五便出現在了議事堂內,兩手上,各拿了兩朵海棠花。


    而她站穩之後,花也亮出來了。王若彬才手拿一朵海棠花出現在了議事堂內。


    這下子,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他們原本以為王家願意獻出王家的絕學來保下王若瑩和王若周,絕對是有誠意的。


    月家看在了武學秘笈的麵子上,也一定會饒過他們一命。


    沒想到,人家竟然壓根兒就不屑!


    王聞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哪能想到,王家人一直自以為傲的輕功,竟然敗在了別人手上,而且還敗得如此沒有麵子。


    “若是王前輩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再與小五比一次。”


    雲暖一開口,直接就將王聞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


    他原本就是想說,二人的實力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王若彬會輸,也是理所當然的。


    哪成想,人家直接就提出來,你可以自己上!


    王聞倒是想上,可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年歲,什麽身分,跟一個小丫頭比?


    別說輸了,就算是贏了,那麵子上就能好看了?


    丟不丟人!


    如此一來,眾人對於先前商議出來的結果,自然也就直接推翻了。


    人家明顯有更好的,哪裏看得上王家的飛影?


    王若彬的臉色也不好,依著他的意思,原本就是要帶著堂弟堂妹到月家認罪的。


    可是他們偏偏說王家與阮家一體,哪能在月家失了身分?


    現在好了。


    被人打臉打地啪啪響。


    “院長,我風三哥被人重傷,我們要求嚴懲那幾個凶手,很過分嗎?”


    雲暖一張無害的小臉兒,又故作不解的語氣,讓院長沒來由地就有些心慌。


    他一把年歲了,什麽世麵沒見過?


    怎麽感覺在這個小丫頭麵前,就是沒底呢?


    “來人,先把那幾個人都帶過來。”


    “是,院長。”


    雲暖與月流木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心照不宣。


    總共五個人,實力最強的,竟然還是一名武尊初期的弟子。


    難怪,月流風被人算計之後,會傷得那麽重。


    “既然一切都問清楚了,主使人是他們兩個,那麽,這三個,院長打算如何處置?”


    “趕出明山學院,以後永不許再踏入學院一步!”


    雲暖挑眉,“就隻是如此?”


    院長一噎,“雲小姐以為不妥?”


    “自然不妥!”


    雲暖起身,圍著後麵的三個人轉了一圈。


    “習武之人,又是名門之後,當個個以身做則,一身正氣。絕非是仗著自己的實力強悍,就要攻詰弱者的存在!”


    這話,其實已經在詬病他們明山學院的風氣了。


    大長老皺眉,沉默不語。


    院長隻覺得麵上無光,“那依雲小姐之見呢?”


    “簡單!他們趁著我月三哥被服下化功散的時候偷襲,那麽,也就讓他們服下化功散就是。”


    雲暖說著,將視線落在了王若瑩的身上,“那藥不是她奉獻的嗎?想必,她身上應該還有吧?”


    說完,看向了院長。


    院長沉默片刻,輕輕點頭,“理當如此!免得他們出去之後再作惡,敗壞我明山學院的名聲。”


    “多謝院長了。”


    一個眼神,小五會意,直接就到了王若瑩身前,在她的身上搜了兩下,取出兩包東西。


    小五也略懂醫術,簡單地看過之後,“小姐,這便是那化功散了。”


    雲暖朝著對麵的人挑了挑眉,小五忍著笑,拿著給這學院的幾位師長看了。


    眾人無異議,小五直接就把化功散給三個人喂了!


    “這王家不僅輕功是一絕,這化功散也是一絕呢。至少,不會讓你們察覺到太大的痛苦,是吧?”


    王聞氣得額上青筋爆起。


    明知道她這麽做就是在故意給王家樹敵,偏偏卻無可奈何!


    那三人被廢了身手,直接拖了下去。


    當然,對於他們的叫喊和哀求,無人理會。


    在雲暖看來,做錯了事,就應該要付出代價。


    不是一句我錯了,就可以將一切責任都撇個幹淨的。


    現在,就隻剩下這兩個主謀了。


    王若瑩此時害怕極了。


    三個幫凶得到的懲罰是被廢掉一身內力,然後再趕出學院。


    那麽他們兩個呢?


    他們是主謀,月家會不會直接想要了他們的命?


    “爹,爹爹救我!我不想死呀!”


    王若瑩也是自己嚇自己。


    雲暖都還沒有說要如何懲罰她呢,就已經開始哭天喊地地求饒了。


    雲暖與月流木低聲嘀咕了幾句,兩人似乎是達成了一致。


    “院長,還請您嚴格按照學院的規矩來。”


    月流木已經是半跪在地,以他的身分,這絕對已經算是比較給院長麵子了。


    院長連忙使了眼色,大長老將徒兒扶了起來。


    “流木,你先別急。學院一定會給流風一個交待的。”


    “是,師父。”


    其實,早在小五出手的時候,院長的心裏就已經有了一杆秤。


    他不能冒險。


    這個雲暖,顯然是更不好惹的。


    “院長,按咱們學院的規矩,當廢掉一身內力,然後重責三十杖,再驅逐出山。”


    大長老拱手行禮,緩聲道。


    王聞的臉色驟變。


    王若瑩是他的寶貝女兒,而且在家裏一直都極為得寵,若是真的被廢了內力,再重責三十杖,那豈不是?


    再說,他的女兒與祝家的婚事原本已經在商議了。


    若是此事女兒的名聲敗壞了,又成了一個廢人,那他們與祝家聯姻的對象,必然就會有變化了。


    原本,他們這一房,才是王家的驕傲。


    怎麽會出了這麽大的差錯?


    “若瑩,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挑唆的?”


    事已至此,王聞唯有想辦法,將女兒的罪責,降到最低了。


    王若瑩接收到了父親的暗示,自然也明白,要將一切都推給王若周了。


    “是他,是堂哥說要幫我報仇找回場子的。”


    王若瑩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自己絕對不能死。


    她還沒有嫁給祝蛟,說什麽也不能就這樣離開人世。


    “父親,你不是說要將我們王家的絕學獻出來嗎?求求你們,饒過我這一次吧!”


    雲暖眯眼,這個王若瑩還真是自私,為了自己能活,就將自己的堂兄推了出來。


    王若周在被她推出來之時,嚇了一跳。


    對上了王聞那含有警告的眼神,便什麽都明白了。


    如今,唯有他將這一切認下,才有可能保住王若瑩。


    他在王家的作用,就是隨時出來當一個替死鬼。


    思及此,王若周兩眼一閉,心一橫,“沒錯。事情的確是我挑唆的。都是我主使的。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素蓮的眼珠子轉了轉,想想之前王聞許諾給她的那些好處,便趁機道,“院長,既然王若周才是主使,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對王若瑩從輕發落?”


    雲暖再次樂了。


    這一次,笑得當真是滿含譏諷。


    月流木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隻是在場都是他的前輩,太難聽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你們是不是把別人都當成傻子?那化功散是從王若瑩的身上搜出來的,而且我月三哥也一口咬定,就是王若瑩先算計了他,才有了後麵的事情。你們父女倆在這裏演戲給誰看呢?”


    雲暖如此輕謾的態度,將王若瑩徹底激怒了。


    她來地晚,並不知道眼前這一位,就是那個傳得沸沸揚揚,可以打敗一名半聖強者的雲暖。


    “你是什麽人?憑什麽這麽說?我告訴你,事情就是我說的這樣,你別想著再來誣陷我!”


    雲暖幹脆不再看她,“院長,你怎麽說?”


    事情是什麽樣的,不是他們父女倆串串供就行的。


    正如雲暖所說,在場之人,誰也不是傻子。


    更何況,院長考慮的是,這月、雲兩家現在都隻是派了一個晚輩過來,並不曾有長輩過來施壓,已經是很給他們學院麵子了。


    若是事情鬧大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此事,就按我們規矩來辦。”


    “多謝院長。”月流木再次起身拱手行禮,做戲總要做全套的。


    王聞懵了!


    “院長,若是一本飛影不夠,我們還有其它的。我們王家還有一門棍法的絕學,若是不嫌棄,都可以一並送給學院。隻求院長能饒過小女這一次。”


    王聞顯然是還沒有看明白。


    這件事情,真正能做主的,是那兩位!


    武學秘笈,自然是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想得到的。


    沒有人會嫌棄自己會的多,技多不壓身這個道理,誰也懂。


    可問題是,為了兩本秘笈,就得罪了烈國的兩大世家,他們是不是傻?


    素蓮聽到了兩本秘笈之時,兩眼就已經開始放光了。


    到了她這個層次,想要從內力上再有突破,已經很難了。


    再說,她原本也不是什麽天資聰穎之人,如今能待在學院,也不過是看在了她身後的長輩的麵子上罷了。


    一個武尊初期的實力,其實走出去,並不是很惹眼的。


    所以,她這幾年,將重心都放到了鑽研各類的武技之上。


    在她看來,內力修習太過艱難,而且還得看契機,否則難以得到提升。


    可是武技就不同了。


    她可以多學一些東西來防身,增強自己的防禦力。


    隻是,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院長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給定住了!


    已成定局,再無挽回的可能。


    雲暖提出來,在當著他們的麵來懲罰這對兄妹。


    院長自然是沒有道理拒絕。


    能在雲家麵前賣個好,還是很值得的。


    畢竟,王家跟雲家這樣的烈國第一大家族來比,壓根兒就什麽也不是。


    雲暖親眼看著小五給他們二人服下了化功散,然後拖下去,開始行杖刑。


    小五和雲暖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的嘴角,都是微微翹起。


    重重地打了十杖之後,王若瑩便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王聞也是關心則亂,竟然直接就拿出了兩本武學秘笈,強行塞到了月流木的手中。


    “月公子,都是小女的錯,還請您高抬貴手,饒了小女這一次吧。”


    此時,王聞才意識到,隻要他肯開口,院長一定不會讓人再繼續行刑了。


    隻是這麽一思索,又是兩杖落了下來。


    王聞已是心如刀絞。


    哪怕是女兒名聲壞了,也總比丟了性命要強!


    雲暖倒是對這個王聞有了幾分新的認識。


    至少,他沒有在王若瑩如此落魄之際,將她給舍棄了。


    應該也不算是一個太壞的父親。


    隻不過,再怎麽樣,月流風的仇,也不能不報。


    既然這東西是對方主動送上的,那也就怨不得他們了。


    月流木對著行刑的人打了一個手勢,對方立馬停手。


    王聞一個箭步衝過去,“若瑩,你沒事吧?”


    王若瑩這裏停下了,王若周那邊自然也就不再行刑了。


    月流木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武功秘笈,多少有些尷尬。


    “既然是家叔送上了,月師兄收著便是。”


    王若彬心裏那個嘔血呀。


    沒辦法。


    他們原本就不占理。


    若是對這位月二公子再不敬了,那他們就真的是沒有活路了。


    月家這樣的大家族,倒實在是沒必要去強占他們的什麽秘笈。


    再說了,正如雲暖所說,好的武技,他們月家並不缺。


    月流木將東西借花獻佛,直接就交到了大長老的手上。


    “師父,這是王家的東西,我月家不屑仗勢欺人。不過,既然是王家誠意懺悔,此物,便交由師父保管吧。”


    大長老自然是樂見其成。


    反正既然是王家奉獻出來的,而月家又不方便要,那他就先收了。


    這份情,自然是要承月家的!


    事情完美解決,雲暖也鬆了一口氣。


    至於王家,雲暖心底嗬嗬一聲,她絕對不會讓那個王若瑩好過的。


    隻是廢了她的一身內力,怎麽能讓她消氣呢?


    動了她要護著的人,絕對要讓那個膽大妄為之人,生不如死!


    雲暖一想到了自己第一眼看到月流風傷成的那個樣子,心底便是一陣抽痛。


    如果不是她趕回來的及時,隻怕月流風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更不用說還能恢複功力了。


    目前,月流風身體恢複一事,還被瞞得死死的。


    外人隻道月流風就算是醒了,自此之後,也一定是一介廢人了。


    而雲暖,還要看看,縱容王若瑩做出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打算,所以,這一晚,她留了下來。


    而王聞帶著一行人下山,第一時間,就是給他們服下了王家特製的解藥。


    他們王家的化功散,隻要在服用十個時辰之內,服下解藥,內力最多隻是有些受損,絕對不會散盡的。


    如此一來,也算是保住了這兩人的實力。


    隻是,王聞沒想到的是,時間過去了許久,二人的內力,仍然是在不停地流失。


    甚至,已經接近於散空了。


    “怎麽會這樣?”


    王若彬皺眉,“叔叔,是不是您的解藥出了問題?”


    王聞拿出來嗅了嗅,“不可能!是藥出了問題!”


    王若彬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動手搜出化功散的小五姑娘。


    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並沒有任何人看到她對那藥做什麽手腳。


    而且,他也不相信,小五能瞞過在場那麽多的人。


    王若瑩已經清醒了過來,“爹,我的內力!我變成一個廢人了!”


    說著,試著去抓一旁的寶劍,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力氣提得起來了。


    王若周的情形,也是一般無二。


    王聞氣得破口大罵,“真沒想到,月家竟然如此陰險!”


    王若彬似乎是不讚同這樣的說法,可是眼下堂妹堂弟成了這樣,也沒必要再去計較這些。


    “還是先帶他們回王家吧。”


    “二哥,你要給我報仇!一定不能放過那個賤人!”


    王若彬的臉色微變,自然知道,她口口聲聲所說的賤人,便是大堂內所坐的雲暖。


    “閉嘴!”


    王若彬氣得臉色漸白,“為了你一己之私,給我們王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你還不知道嗎?就因為祝蛟一句話,你就去招惹月家的三公子,你的腦子裏麵都是漿糊嗎?”


    王聞一聽,微微一愣,“你二哥說的都是真的?”


    王若瑩的眼神閃爍,“爹,我也是為了給祝大哥出氣嘛。那個月三公子,憑什麽對著祝大哥趾高氣揚的?”


    再怎麽腦子不好使,此時的王聞也聽明白了。


    “若彬,你早知道這件事了?”


    王若彬搖頭,“我隻知道祝蛟對月流風不滿,我之前特意提醒了若瑩,讓她離那位三公子遠一些。可是我沒想到,我隻是陪著師父下了一趟山,她就……”


    王若彬是既生氣,又無奈。


    王聞則是滿麵沮喪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如此地寵溺這個女兒,壓根兒就是一件大錯!


    “爹,我和祝大哥是未婚夫妻,他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夠了!”


    王聞大怒,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未婚夫妻?


    弄成這樣,祝蛟怎麽可能還會答應再娶她為妻?


    就算是他答應,王家也不可能放心地把女兒嫁過去。


    現在的王若瑩,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真要是嫁給了心機深沉的祝蛟,隻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落得這個下場,又何嚐不是被那個祝蛟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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