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悠悠的臉色蒼白,一瞬間失去了血色。


    緊緊地咬著嘴唇,直至嘴裏有了血腥味兒,她才不甘地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不應該來烈國,好好地待在你的無情島,不好嗎?”


    “嗬嗬,無情島。對,我父親死了,你也走了。這世人隻知有一座無情島,卻並不知道島上還有著一個對你心心念念的人。”


    聽著她這般的自怨自艾,蘇白微微擰了一下眉。


    “悠悠,我再說一遍,你有未婚夫了。”


    這句話,對於常悠悠的打擊似乎更大。


    “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因為在意我,所以才會在意我有未婚夫的事情,對不對?”


    常悠悠一下子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神態也明顯有了大的改變。


    “我跟他解除婚約,我立馬就回去跟他解除婚約,好不好?你等我,不不不,你跟我回無情島,好不好?”


    常悠悠就跟魔怔了一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蘇白卻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對麵的奇然,已經拿到了烏靈。


    隻不過,沒有常悠悠的命令,那些人,依然開始瘋狂地對奇然發起了攻擊。


    蘇白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常悠悠穩住。


    這個女人,就像是一顆不定時會發作的毒藥,一旦失控,麻煩巨大。


    好在,奇然如今已是半聖,而且奇然跟無情島的人,並無瓜葛。


    即便是殺了這些人,他也不會有半分的愧疚。


    蘇白似乎是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你的婚約不可廢。”


    常悠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逍遙公子的身上,對於沼澤地上的廝殺,似乎是聞所未聞。


    “不!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隻要你答應,讓我跟著你,我就一定想辦法解除婚約。”


    對於她的死纏爛打,蘇白唯一能做的,似乎就隻有置之不理。


    “逍遙!”


    常悠悠並不知道蘇白的名諱,隻知他是逍遙公子,所以,常常會以逍遙二字來喚他。


    “我再說一遍,你不該來烈國。若是被人知曉你是無情島的人,你就休想再回去了。”


    無情島與烈國有著宿仇,且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


    常悠悠父親的過世,就與當今的烈國國主有脫不了的關係。


    隻可惜,他的苦口婆心,對方並不理會。


    對方所在意的,似乎就隻有逍遙公子這麽一個人。


    甚至,連她自己的生死,都作不得數。


    眼看著那一具具的屍體沉落於沼澤地底,蘇白隻是微微歎息。


    奇然剛剛到了安全地帶,驟然,又有數十名高手圍了上來。


    奇然此時已有些疲憊,不過,為了公子和小姐,這藥,他也必須要安全地送到公子手上。


    眼看著,奇然就要大開殺戒。


    半聖的實力,一旦使出來,自然不可能是隻有幾個輕傷那麽簡單了。


    “住手!”


    恰在此時,一道灰色的人影飄至。


    站定之後,轉身看向了蘇白。


    “晚輩見過逍遙公子。”


    蘇白微微頷首,來人正是常悠悠的兄長,無情島的現任島主常離。


    蘇白年紀不大,可是輩分不小。


    自來便與常離之父以兄弟相稱。


    故而,常離才會以晚輩自稱。


    而他的這一聲晚輩,似乎也在提醒著常悠悠,不可逾矩。


    常悠悠也在聽到了兄長的聲音時,一瞬間驚醒。


    “大哥!”


    “你這個丫頭,怎地如此大膽?若是被人知曉你到了烈國,隻怕人家會將你剝皮抽筋!”


    常離的話裏,帶著濃濃的不滿。


    對於這個妹妹的行為,也是覺得格外頭疼。


    “大哥,我很小心的。”


    “閉嘴!現在馬上跟我回去。”


    常悠悠雖然任性,但是對於這個大哥,還是很忌憚的。


    蘇白卻在此時問了一句,“你怎知我會來此?”


    常悠悠怔了一下,之後冷笑,“我原本是想要在此打殺了那個雲暖的。沒想到,竟然是你來了,也算是我的意外之喜吧。”


    蘇白頓時黑臉,好在此時他戴著麵具,不然,被常悠悠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定然是會第一時間就發瘋了。


    常離一把將常悠悠拽了一下,“胡說什麽?雲暖是前輩的徒兒,你哪兒來的膽子敢對她下手?”


    常離這話說地是事實。


    雲暖此人,他亦見過。


    雖然隻是輕輕一瞥,可是當初看到她在亭中撫琴,一襲白裙,宛若仙子一般,一瞬間,便入了他的心。


    午夜夢回,那仙氣逼人的女子,不止一次地闖入他的夢境。


    他有意到燕歸塢提親,卻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還想著打殺了人家。


    好在,今天來的,不是雲暖。


    “大哥,我就是看不慣逍遙對她好!”


    一聽這個,常離就再次頭痛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對逍遙公子是什麽想法。


    可關鍵是,人家對她無意呀。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你連人家的正臉兒都沒瞧過,怎麽就非他不嫁了?


    你傻不傻?


    別說逍遙公子萬一長的醜如何,就算是人家長得英俊,可人家瞧不上你,你看不出來嗎?


    這上趕著的都不是買賣。


    可惜了,這道理,他講了無數次,奈何妹妹就是聽不進去呀。


    “馬上護送小姐回無情島。”


    “是,島主。”


    常離再次對逍遙公子作了一揖,“給前輩添麻煩了,晚輩這就帶舍妹離開,一定會對其嚴加看管。”


    “嗯。”


    蘇白回了人家一個音節之後,下一瞬,人就到了奇然的跟前。


    “公子。”


    奇然將靈烏拿出來,總共采了四枚。


    “要不要再采一些?”


    “我來吧。”


    沒有了常悠悠的搗亂,蘇白也不必再有所顧忌。


    這靈烏長於沼澤,上麵也隻是露出不過三五寸的枝葉,他們要的,正是長於地底的那個根部。


    奇然采出來了四枚,也因為環境之故,身上被弄得髒兮兮的。


    蘇白又采了幾顆之後,帶奇然到了附近的地方簡單清洗了一下,立馬回轉。


    哪怕雲暖並沒有隻言片語傳來。


    蘇白也很清楚,此時的雲暖,一定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


    她隻是不想讓自己分心,不給自己壓力,所以,才將所有的不安和焦慮,壓在了心底。


    蘇白既然出手了,就不可能將這沼澤地裏其它的藥材也放過了。


    於是,滿載而歸。


    藥都配齊了。


    隻不過,回來的是奇然,同時還有蘇白寫好的方子。


    雲暖雖然覺得奇怪,眼下也顧不得許多,還是救人要緊。


    待看到母親終於服下了藥,雲暖又開始繼續針炙。


    忙碌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宋清玥終於醒了。


    雲暖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小五扶著她回了和園,沐浴過後,直接就睡著了。


    雲暖雖然有著渾厚的內力,卻是半分也使不出來的。


    就跟普通人,沒有兩樣兒。


    也正是因此,她折騰了這麽一兩個時辰,也是格外地疲憊。


    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焦慮和擔憂,如今見母親脫離危險,心底一鬆,自然也就睡了。


    小五退出來,看到在院子裏站著的奇然。


    “怎麽回事?公子呢?”


    奇然看了一眼寢室的方向,低聲道,“我們遇到了常悠悠。”


    “誰?”


    “無情島的常悠悠。”


    小五一愣,“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不要命了?”


    公子讓我將藥材送回來,他應該是去追常悠悠了。


    小五的眼神一黯,“你的意思是說,公子對那位常小姐有意嗎?”


    奇然翻了個白眼兒,“你哪隻耳朵聽到我那麽說了?”


    “那不然呢?”


    “我估計公子是去追問,到底是什麽人聯係上了常悠悠,否則,她如何會知道小姐會出現在沼澤地呢?而且還布下了殺招。”


    小五覺得有些糊塗,去的不是公子嗎?


    奇然將常悠悠打算殺了雲暖的事情說了一遍。


    小五聽了氣得都快跳起來了。


    “她常悠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她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算計我們小姐?”


    “如果沒有人跟她互通消息,她不可能會在那裏守株待兔。隻是這個消息是方家、阮家送過去的,還是雲家內部的人送過去的呢?”


    小五的眼神一緊,左右看了一眼,“那我們得小心一些,過幾日夫人無礙之後,還是勸小姐先去玲瓏山莊暫避風頭吧。”


    奇然沒搭話。


    小姐要不要去玲瓏山莊,還得她自己做主。


    他現在擔心的,那個常悠悠才是一個大麻煩。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公子欠了她爹的一份人情,早就動手把她殺了。哪裏還會如現在這般麻煩?


    常悠悠對公子的執著,委實有些魔怔了。


    竟然想要把公子唯一的徒弟給殺了,她是不是瘋了?


    蘇白對上了常悠悠的事,奇然和小五都很默契地沒有在雲暖麵前說。


    當然,主要是因為她沒問。


    雲暖經過這次母親中毒一事,倒也算是有些收獲。


    一方麵是因為關於解毒配方的,另一方麵,就是她發現自己在母親跟前侍疾時,心中的焦慮,對於她修煉幻音功的第三層,竟然會有所幫助。


    嚴格說來,是因為她麵對著自己親人的生死大劫之時,無暇多想。


    唯一的念頭,就是母親一定要好起來。


    那種提心吊膽,那種忐忑不安,讓她感受深刻。


    所以,內力修習上所遇到的曲折和彎繞,也就不再是一種麻煩了。


    沒有什麽,比能得到更強的力量,更讓人激動的了。


    所以,雲暖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慢慢地,一點一滴地開始修習第三層。


    她不怕慢。


    內力就好像是一口大缸,哪怕它再深再大,隻要她不氣餒,就總有將它裝滿的一天。


    現在的修煉艱難一些,算得了什麽?


    隻要真的能將第三層修得大成,那麽,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豈不是也就淡定地許多了?


    音幻功第三層的功法,主修療愈。


    而且主要針對的,就是內傷。


    第三層之初,若是小有所成,可以通過音律來療愈自己的內傷。


    若是到了第三層的巔峰,整層功法大成,還能幫助其它人療傷。


    這是何等的奇妙!


    其實,說白了,就是別人直接用自己的手掌來給傷者輸送內力。


    而雲暖則是要通過琴音來給傷者輸送內力。將之前的殺傷力、攻擊力,都逐一轉化為春風化雨般的內力。


    這自然是要麻煩得多,也相當地消耗時間和精力。


    也正是因此,才需要雲暖的精神力,要到達一定的境界。


    否則,她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誤打誤撞的,因著宋清玥中毒一事,倒是更堅定了雲暖修煉的決心。


    原本心浮氣燥,靜不下心來。


    如今,倒是很容易地便入定了。


    這一煉,便是一天一夜。


    若非小五刻意弄出些動靜來,隻怕雲暖還得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呢。


    睜開眼,雲暖的眼睛清亮,隻是表情,多少有些沮喪。


    感覺自己練得辛苦,可是又覺得自己的內力有了一定的晉升,隻是待她用精神力來內視自己時,又發現增長的這個幅度,實在是太小了。


    打個比方說,這第三層的內力就像是一口一米高的大缸。


    現在,雲暖所修煉起來的,不過是勉強能將缸底給浸濕了的。


    難怪,蘇白會說,這第三層,是整個幻音功當中,最消耗時間,也是最難修煉的。


    當然,這第三層的厲害之處,可不僅僅是幫助人療愈內傷。


    另外更強悍的功效,雲暖現在也是無法體會的。


    隻有當她擁有了更強悍的實力之後,才能有些頓悟。


    一連兩天沒見著蘇白了,雲暖也總算是想起來問他一句了。


    奇然沒有隱瞞,將常悠悠出現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暖聞言蹙眉,很明顯,就是有人給常悠悠送了消息。


    隻是到底是哪裏派出去的眼線呢?


    能夠精準地得知自己回來,又知道自己一定會去沼澤地親自采藥的,應該不會是外人。


    雲暖的眸光微寒,由此看來,對方給母親下毒,不過是一個餌罷了。


    對方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雲暖的心裏頭反倒是舒暢了。


    “我母親那邊恢複地如何了?”


    “小姐放心,夫人已經大好了。現在有老爺陪著呢。”


    雲暖其實有些頭疼,自己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又冒出一個常悠悠來。


    她自然知道,這個常悠悠一直看她不順眼。


    說起來,兩人見麵的次數,一隻手絕對能數得過來。


    她還真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裏得罪常悠悠了。


    這一次的事情,絕非偶然。


    從一開始算計著給母親下毒,應該就是為了將自己引出來。


    常悠悠竟然心狠到想要殺了自己,難道是為了蘇白?


    一想到這個,雲暖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蘇白分明就是對自己有意的。


    雖然自己還沒有明確地表態一定要嫁給他,可是總歸是覺得自己和蘇白的關係更進一步。


    現在這個常悠悠突然冒出來了,這分明就是故意來惡心她了。


    雲暖沮喪了一會兒之後,想到了雲霆衛,便暫時打消了這些兒女私情上的想法。


    “小姐,我這幾天要在製藥,你來幫忙。”


    “是,小姐。”


    在此之前,雲暖先去看了看宋清玥,確定她完全脫離危險了,這才放心地回到和園。


    奇然在和園外守了,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打擾。


    雲暖要製藥,除了要專心以外,有些藥的配方,是不能外傳的。


    差不多三天後,雲暖才看著一排排的小瓶子,比較滿意了。


    瓶子上都貼好了標簽,這一次製的最多的,就是玲瓏丹。


    “小姐,這次的龍霆花的成色不錯。”


    “嗯。”雲暖點點頭,“這兩瓶給奇然送過去,這個你自己放在身上。”


    “謝小姐。”


    雲暖將餘下的藥全都收進了空間,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又拿出來兩瓶玲瓏丹。


    一瓶給了母親,一瓶給了父親。


    “這種藥,對於身體的副作用極小,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說如果內力受損的時候,可以服下一粒。特別是在應敵之時,如果受了傷,能尋到機會,便服下一粒,可以讓自己多撐一會兒。”


    這話雖然聽起來不吉利,可用意卻是好的。


    宋清玥一臉欣慰地看著女兒,總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當地太不稱職了。


    雲墨祥還好一點,更多的,是一種慶幸和歡喜。


    自己的女兒越優秀,她身上的保障,也就會越多一些。


    雖然可能會因此引來一些嫉妒心重的人渣,可是他相信,在雲暖眼中,這都不是個事兒。


    “父親,您現在雖然是半聖了,可是修為還是要鞏固的。再說了,半聖雖然難得,卻不是最厲害的。”


    雲墨祥的臉色凝重了幾分,點點頭,“你放心吧,為父知道。”


    “母親,父親如今都是半聖了,您也要加緊修煉,不然,以後你們兩個若是有了爭執,你可打不過父親了。”


    宋清玥見女兒這般調侃她,當即便氣笑了。


    “你這丫頭,真是沒個正形。”說著,還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戳了一下。


    雲暖將這邊安頓好,直接就去了玲瓏山莊。


    小五和奇然,不敢大意,兩人帶上大白,都跟著去了。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雲翔回來。


    “妹妹這是要去哪兒?”


    “哦,有些私事要去處理一下,三哥這段時間辛苦了,得空了,還是好好修煉吧。說完,手一揚,一個小瓶子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上。”


    待雲翔接過來,看清楚上麵寫的是玲瓏丹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這種好東西,雲暖竟然舍得給自己了?


    抬頭欲問,哪裏還有人影?


    雲翔苦笑一聲,就知道這丫頭是個鬼靈精。


    雲暖不喜常悠悠,可是無情島的實力,卻不容小覷。


    若是常悠悠當真恨毒了她,隻怕,雲家後續還會有麻煩。


    所以,現在她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想辦法讓自己強大起來。


    雲霆衛,便是其中之一。


    “奇然,小五,你們兩個的輕功都是相當不錯的。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了。”


    “嗯?”


    “前麵的十天,就由小五來吧,畢竟如果直接讓奇然出馬,我的那些人,都會被秒成渣了。”


    小五黑線,小姐竟然想著讓她用輕功來訓練這些人的速度?


    “小五,你記住,我不是讓你訓練他們的輕功,隻是訓練他們近距離搏殺的速度。另外,奇然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幫我抓一些猛獸來?”


    奇然挑眉,小姐這是瘋了吧?


    “像是大白這樣的?”


    “大白這樣的,隻怕不太好找。狼、豹、熊之類的,都可以。”


    奇然點點頭,明白小姐這是想用這些猛獸來給他們做鋪墊。


    “烈國最佳的試練場所,就是西側的祁山。”


    雲暖微微點頭,祁山不僅森林茂密,而且山澤連綿,那裏麵的猛獸,更是數不勝數。


    不少習武者,都會在擁有一定實力之後,選擇去那裏曆練。


    當然,一般來說,武尊級別以下的,都隻會在祁山外圍轉悠,不敢深入山腹。


    就算是武尊巔峰,也不曾有人到達過祁山的中心地帶。


    至於那個地方,到底有沒有人去過,現在也是個未知數。


    反正,從來沒有聽到誰炫耀過,說是去過祁山的腹地。


    傳聞那裏荒涼無比,寸草不生,毒氣蔓延。


    還有傳聞說,那裏就是一大片的沼澤地,人根本就無法正常通過。


    總之,正是因為沒有人真的進去過,所以,才會有了無數個版本的傳聞。


    雲暖的打算,其實很簡單。


    先讓雲霆衛加強速度和力度的練習,然後再和一些猛獸廝打,如此來加強他們的反擊能力。


    當然,這些,都是為了讓他們進入祁山曆紅做準備。


    雲霆衛現在還有二十個人是大武師,去祁山曆練,基本上就等於是送死。


    所以,還是應該盡快地提升他們的實力,爭取晉升到武宗。


    雲暖針對新人的實際情況,又製作出了一份訓練表。


    訓練量,比之前的老人兒還要更重一些。


    除了這個,就是要求小五每天都和十人對打,目的,一方麵是為了刺激他們的自尊心,從而逼出他們的潛能。另一方麵,則是為了能讓雲霆衛清醒地認知到他們的實力。


    若是不依靠陷阱和機關,他們真的能活捉一名武尊巔峰的高手嗎?


    雲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選了安靜的地方自己修煉。


    得空了,也會過來看看他們的對打情況。


    雲暖大部分的時間,隻是看。


    一連打了三日之後,雲暖將姬豐和單明叫了過來。


    “知道你們為什麽每次都輸地這麽慘嗎?”看著兩人臉上的於青,雲暖的語氣淡漠。


    “回大小姐,因為我們技不如人。”


    “錯!”


    雲暖毫不客氣地否定了他的話。


    “你們並不是技不如人,你們是一看到對方的實力,就先嚇得自貶了三分。之後,更是隻顧著各自的技能,完全忽略了,我之前教你們的團結二字。”


    姬豐的身形一顫。


    大小姐這話尖銳,似乎是直戳重點。


    “你們記住,你們是一個團隊,是一個整體!沒有了陷阱,你們可以在打法上想辦法呀。不能如一盤散沙。你們想想,之前與小五對打,你們與外麵的那些不入流的武者有什麽區別?”


    這話說地有些重。


    不過,姬豐倒是沒有什麽不高興的。


    反倒是覺得,可能是真的找到了一個突破點。


    與單明二人對視一眼之後,當下就決定,還是要加強訓練,把他們的默契,練習得更加的合拍。


    看他們二人的反應,就知道他們聽進去了。


    雲暖又開始布置了一係列能加強他們團結合作的訓練。


    比如說,讓他們練習拔河。


    再比如說,讓他們練習劃船。


    看似一些不搭邊兒的訓練,卻在無形中,提高了他們的合作能力。


    在雲暖指點了幾次之後,幾人總算是開了竅。


    接下來,再與小五對打的時候,這撐的時間,明顯就是越來越長。


    而且,他們似乎也都更鬼了。


    明知道實力不濟,也學會了拖延時間這一套。


    原本十人能在小五的手下撐一刻鍾,到了後來,快能撐下一個時辰來了。


    姬豐和單明得了雲暖的指點之後,便想到,他們雖然實力不濟,可是勝在人多呀。


    正如小姐所說,團結就是力量。


    所以,他們十人對戰小五一人,倒是越來越遊刃有餘。


    到最後,身上受的,基本上也都是輕傷。


    而且,也並非是個個都受傷了。


    因為這等高負荷的訓練,常常受傷,用到的一些擦傷藥和玲瓏丹自然也就多了。


    好在這次雲暖早有準備,總算是能讓大家正常的訓練下去。


    隻是想到了那麽多的玲瓏丹,雲暖仍然是有些心疼。


    這才養了四十個人,就這麽能花錢。


    若是養上一支更強大的護衛隊,那不得是燒銀子嗎?


    眼珠子轉了轉,扭頭找姬牧去了。


    藥材不花錢嗎?


    自己製藥不收點兒成本費嗎?


    雖然這些都是自己的,可是自己的錢和玲瓏山莊的錢,還是要分開弄清楚。免得到時候自己都糊塗了。


    姬牧見她過來,直接就甩了三四本厚厚的帳冊過來。


    “你先把這個看完,一會兒我讓人把其餘的帳冊都送來。”


    雲暖傻了,“這是幹嘛?”


    “嗬,你是玲瓏山莊的莊主,總不能什麽也不做嗎?”


    雲暖黑臉,“我不是在忙嗎?你哪隻眼看到我閑著了?”


    姬牧幹脆別開臉,一臉的無賴樣子,“我不管,你是莊主,這些帳冊,你還是要過過目的。”


    “行了,你先給我五千兩銀票。”


    姬牧看她,“你要這麽多銀子幹嘛?”


    “當然是去買藥材了。”


    姬牧一聽來了興致,“你那玉骨膏的市場價可是不低,怎麽樣?要不要拍兩瓶?”


    他的意思是,交到拍賣行裏拍賣兩瓶。


    “不急。等到有重大的拍賣會時,再做打算。先把銀票給我。”


    姬牧撇了撇嘴,還是很識趣地將銀票遞過去。


    “再給我弄一箱銀子過來。”


    姬牧一口茶險些沒嗆住。


    “還要一箱銀子?”


    雲暖有些鄙夷地看著他,“別告訴我,偌大的玲瓏山莊,連一箱現銀都沒有。”


    “誰說沒有?我隻是想問問你要那麽多現銀幹嘛?”


    “自然有用。快去拿。”


    姬牧歎了一聲,認命地吩咐人去抬一箱現銀過來。


    雲暖要讓雲霆衛去祁山裏試煉,銀票自然是不好用的。


    就算是銀子,也未必能好用。


    眼下,隻能是讓他們準備地盡量充分一些。


    “小姐要跟他們一起去祁山嗎?”


    小五給小姐端上飯菜,知道了小姐的打算,自然就想問清楚。


    “還沒想好呢。”


    雲暖簡單地吃了幾口,便沒心思了。


    想到蘇白這麽久也沒個消息傳回來,也不知道他去無情島如何了。


    總不至於,被那個常悠悠給坑了,然後直接將他撲倒吧?


    一想到這個,雲暖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


    她寧願相信蘇白吃素,也不相信蘇白能被人給強了。


    不過,心裏總會有幾分擔心的。


    最終還是她先忍不住了,調出傳音符。


    “師父現在在無情島嗎?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什麽時候回來?”


    話落,眼前的傳音符便化為虛無。


    雲暖歎了口氣,但願蘇白平安無事。


    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見他回信,雲暖的心裏就更急了。


    正想著去找奇然問清楚,看蘇白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無情島,就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內力波動。


    “暖暖,我現在有要事處理,最多三天,我便趕回去找你。”


    確認是蘇白自己的聲音,雲暖才鬆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蘇白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蘇白,幾乎已經是化身修羅了。


    無情島,岸邊。


    月牙兒很淡,烏雲層層穿行,使得這泛著江水拍打石頭的聲音,聽起來更為駭人。


    “逍遙,你別走!”


    逍遙公子此時滿身戾氣,對於哭鬧的常悠悠恍若未見。


    他的目光清冽,還透著幾分的殺氣。


    “這次我饒她一命,也算是抵了當年你父親的那份人情。本尊與你們無情島,自此之後,兩不相欠。”


    常離的臉色微白,“前輩!”


    “夠了!管好你妹妹。”


    “前輩,舍妹雖然犯下大錯,但是晚輩已經將解藥奉上,還請前輩息怒。”


    不怪常離如此著急。


    無情島雖然厲害,卻絕對沒有到了無堅不摧的地步。


    更非是無人能惹那般強悍!


    逍遙公子威名震懾天下,多年來,無情島也正是因為沾了逍遙公子的光,才能在江湖上一直受人尊崇。


    可是如今逍遙公子想要與他們撇清關係,這就意味著,自此之後,那些與無情島有過結,卻礙於逍遙公子的名諱不敢與無情島為敵的對手們,個個蠢蠢欲動了。


    若是如此,隻怕無情島,將會大難臨頭。


    此時的常悠悠似乎也冷靜了下來。


    沒有了逍遙公子的庇護,無情島再強悍,也不可能敵得過幾大勢力的聯手報複。


    “不要!逍遙,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你不要怪罪哥哥,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我跟你走,我為奴為婢,任你處置,好不好?”


    蘇白冷笑,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女人竟然還在這裏做著白日夢。


    “常離,隻要你們無情島自此之後收斂鋒芒,少惹是非,無情島想要長興,也不是不可能的。”


    語氣雖然溫和,可是他的態度,卻很堅決。


    蘇白冷冷地瞥了常悠悠一眼,“你口口聲聲說錯了,你錯在何處?隻有給我下藥這一條嗎?你說你那日在沼澤布下了暗哨,就是為了打殺我唯一的徒弟,你想做什麽?”


    常悠悠呆了呆,她隻記得逍遙公子對那個雲暖超級地寵溺,她嫉妒。


    她想到了他們男女有別,卻完全忘記了,他們還有著師徒名分。


    唯一的徒弟!


    那可是逍遙公子的接班人。


    這麽一想,常悠悠竟然是生生地嚇出了一身冷汗。


    常離不愧是島主,腦子倒是轉地快。


    “悠悠,那天與你通消息的到底是何人?你還不肯說?”


    常悠悠愣了愣,再對上了哥哥憤怒的眼神,慌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他全身都被裹在一層黑布裏。我隻能看到他的眼睛。不大,卻很淩厲。”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蘇白搖頭,轉身不欲再與他們多做糾纏了。


    “前輩!”


    常離再喚,岸邊哪裏還有人在?


    快步到了邊上,看到數十丈外,有一小船正在飄蕩。


    常離歎了口氣,轉頭看到了自己正在發呆的妹妹,心中頓時火氣衝天。


    啪!


    一巴掌打在了常悠悠的臉上,讓她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常離也是氣極了。


    你說你惹誰不好,幹嘛這麽不開眼地去惹逍遙公子?


    你給他下藥?


    你是瘋了吧?


    難道不知道他就是個藥祖宗?


    常悠悠此時也是無比後悔。


    隻不過,她後悔的內容,卻是大不相同的。


    她後悔的是,早知如此,就應該遲些再下藥,至少也要讓他在島上多住幾天,那樣,感情是不是還能再深一些?


    此刻,在船上,蘇白的臉色有些差。


    更準確地說,是有些泛紅了。


    跟塗了胭脂似的。


    “公子,您要不要緊?”


    “無礙。”


    話雖如此,可是蘇白的狀況,明顯是越來越糟了。


    眼看自己的內力,都壓不住藥性了,蘇白咬了一下舌尖,一瞬間,口腔裏就彌漫著了一股血腥味兒。


    又捱了片刻,還是不成。


    蘇白氣得都快要爆粗口了,這個常悠悠,到底是給他下了多重的藥?


    一咬牙,撲通!


    護衛驚了一下,直到看到了公子的頭浮出水麵,且意識清醒,這才放心。


    “您沒事吧?”


    “沒事。”


    蘇白在水裏遊了差不多有一刻鍾,才感覺體內的燥熱,被慢慢地壓了下去。


    等到再上來,又想洗個熱水澡了。


    主要是感覺自己的身上,都是水藻味。


    以內力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幹,原先麵上的潮紅,也漸漸褪了下去。


    “公子,馬上就要上岸了。”


    “先幫我找家客棧。”


    “是,公子。”


    蘇白去客棧裏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在無情島,他時刻都保持著警惕,即便如此,仍然著了那常悠悠的道。


    說到底,還是他太自負了。


    他以為常悠悠就是再大膽,也不可能在前島主的墓地下藥。


    沒想到,她竟然真地就這麽做了。


    若是地底下的那一位知道了,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墳地裏跳出來。


    等蘇白休息好了,又到了晚上。


    先給奇然傳音,得知目前雲暖正在積極地訓練雲霆衛,打算找機會讓他們去祁山曆練。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若是雲霆衛能在祁山裏待上一個月,那訓練的效果,絕對驚人。


    雲暖無法真正地定下心來,所以,幹脆就將大部分的時間用來幫忙雲霆衛提升實力。


    直到這一次,雲暖做出了一個讓眾人驚掉下巴的決定。


    讓奇然與新加入的二十名大武師對戰。


    其餘人,全都退到外圍觀戰。


    二十個大武師,對上一個半聖?


    那絕對是人家動動手指就能秒殺你的節奏呀。


    眾人看向練武場中心位置的那二十個人,都是一種無比同情的神色。


    轉過頭,再看向雲暖時,又不免有些打冷戰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們有這麽一位‘心狠’的主子呢?


    不過,想想他們上次實力得到提升,貌似也是經曆了十分殘酷的訓練。


    隻是,這種法子,真的是對任何人都適用?


    姬豐嘴裏叼了根稻草,雙臂環胸,一臉悠閑地看著中心位置,身子倚在了樹幹上,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單明略有些擔憂,“我說,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我聽說,這裏邊兒可是有你弟弟在呢。”


    “大小姐為我們做了這麽多,如果他還是一無是處,那不如幹脆回去種莊稼得了。”


    單明的嘴角一抽,這是身為大哥該說地話嗎?


    心也太狠了。


    姬豐則是沒心思去猜單明的想法,跟在大小姐身邊這麽久,他大概也看明白了。


    唯有強者,才有資格跟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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