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穀粗魯的拖著穆非卿出門,大聲喊了傅塚過來。


    傅塚跑過來,小穀滿眼怒火將手中的穆非卿扔給他,又指了指地上動彈不得的紅鸞,氣咻咻的說:


    “將他們扔回穆將軍府去!”


    傅塚瞪著兩人:“奶奶個腿兒,你們什麽時候又偷跑來了?等殿下對鎮國夫人的興趣淡了,早晚有一天,老子把你們腦袋給擰下來!”


    說著,一手提著一個人,滿臉漆黑的走出府,到了隔壁,一腳踹在穆將軍府門上。


    “誰呀?三更半夜的.....”


    守門的哈欠連天打開門,傅塚黑著臉,直接把兩人扔進去,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罵一聲娘,這才走。


    守門的認出傅塚是對麵的南楚人,緊張起來,沒來及問一句話,就看地上被扔了兩個人,跑過去,一看,竟是他家小公子和紅鸞姑娘。


    “公子?紅鸞姑娘?”


    兩人,一個中毒渾身僵硬,一個給喂了藥,渾身無力。


    守門人趕緊去把青煙,青崖和吳管家喊來。


    吳管家幾人急急趕過來,見著狼狽的兩人,又聽了守門人的話,曉得兩人肯定是去隔壁刺殺薛連戰了。


    “快,去喊青雲來!”


    吳管家見青崖抱起小寶,看著還坐在地上的紅鸞,吩咐了人。


    沐雪被穆楚寒弄得手軟腳軟,早已經睡熟了。


    府中一番折騰,也沒人叫醒她。


    倒是穆非鈺聽了響動,問出了什麽事。


    得知穆非卿和紅鸞去刺殺不成,反而別人下了毒,扔了回來,便急急披了袍子,出去看個究竟。


    穆非卿已經被青崖抱了回去,紅鸞給青雲等幾個丫鬟扶進了屋子,兩人都拒絕了要請程大夫的要求。


    吳管家和青煙站在穆非卿屋裏,看丫鬟們打了熱水來,青崖小心的給他擦手擦臉,又給換了幹淨衣服,抱他到床上,蓋好被子。


    “公子,你就別去招惹那個薛連戰了,雖眼下看不出他是什麽目的,但他始終是要回南楚去的。”


    吳管家坐在床邊,對穆非卿說:


    “南楚皇去世已經快一個月了,他在京裏待不了多久了。老奴瞧著,他對夫人,並沒有惡意.......”


    “你也別氣了,若他真對夫人做了什麽,依著夫人的性子,還能容他好好的活著?”


    青煙和青崖點頭。


    “就他長得那副尊容,應該也沒臉宵想我們夫人,小公子,你別拗著了,他的深淺我們至今不知,萬一哪天,你吃了大虧,夫人哪兒,可如何交代?”


    穆非卿轉動著眼珠子,他不知道小穀給他喂的是什麽藥,但吃過他的藥,身體的狂躁暴虐之氣便會給瓦解了。


    “管家,人家曉得了,你們先出去,人家累了,要睡了呢!”


    看穆非卿又沒心沒肺的笑起來,吳管家幾人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歎了口氣,隻得出去了。


    “小崖崖,你留下陪人家,人家怕黑!”


    吳管家看了一眼青崖,小聲道:“好好看著小公子。”


    等吳管家和青煙走了,穆非卿眨著眼睛朝青崖勾手:


    “小崖崖,你過來。”


    青崖走到穆非卿床邊。


    “公子,有什麽事兒?”


    穆非卿朝他伸出兩隻手:“抱人家去紅鸞那裏。”


    “人家要去看看她傷得如何了。”


    青崖站在不動,勸:“公子,你先睡,紅鸞姑娘哪兒有青雲照顧,沒事兒的,你快睡,明日再去吧。”


    穆非卿搖頭,衝他眨眼睛:“不嘛,小崖崖!”


    青崖沒有辦法,隻得又去翻了衣服來給他穿上,用一床毯子將他裹住,抱起來,推開門出去。


    秋天已過,入了冬,夜裏風寒,吹過來,青崖趕緊低頭把毯子又裹了裹,不讓風吹到穆非卿。


    “小崖崖,若是吳管家看見你帶人家出來,你會不會挨罵呀?”


    青崖不語。


    “哎呀,沒事兒的小崖崖,人家罩著你,吳管家要是罵你,人家就罵他。”


    穆非卿一路呱噪,生怕別人不曉得他出來似得,青崖自從跟了他,一張娃娃臉就沒怎麽笑過了,他一笑,穆非卿更加來勁,嘰嘰呱呱說個不停。


    便是他刻意冷著臉,穆非卿還能有話沒話說一大堆。


    “青崖大哥,你怎麽來了?”


    百靈聽見敲門聲,開門見青崖抱著一團什麽東西站在門口。


    “百靈姐姐?”


    穆非卿從毯子中鑽出小腦袋,笑嘻嘻的。


    “小公子?”


    “人家來看看師叔。”


    青崖已經抱著穆非卿進去了。


    進了裏屋,卻看穆非鈺在屋裏,青崖愣了愣,穆非卿轉了轉眼珠子。


    聽穆非鈺手中拿著個小瓷瓶,問躺在床上的紅鸞:“是這個嗎?”


    紅鸞不耐煩的大叫:“真是笨死了,不是這個,是最裏麵那瓶啊!”


    穆非鈺被罵也不惱:“你別著急,我這就給你去尋。”


    他站起來,轉身,和青崖撞了個正麵,穆非卿在青崖懷中笑嘻嘻的揪著他瞧:


    “二哥哥,你大半夜的睡覺,跑到人家師叔房間裏來做什麽呀?”


    “難道二哥哥,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麽?”


    穆非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又正色,笑道:“我來關心關心小師叔。”


    “嘖嘖嘖,二哥哥臉皮越來越厚了呀!”


    穆非卿搖頭。


    紅鸞躺在床上動不了,見兩人嘀咕,氣呼呼的大喊:


    “你們在說什麽,快把解藥給我尋來!”


    穆非鈺看了一眼穆非卿,風輕雲淡又去翻紅鸞放的藥罐藥瓶子。


    等紅鸞解了毒,能動彈了,穆非鈺又說了幾句才走。


    穆非卿讓青崖自己下來,然後把人都趕走了,一下撲倒紅鸞床上去,揪著她,瞬間收了臉上的笑:


    “紅鸞,你有沒有把我大哥的事兒說出來?”


    紅鸞見他突然變了臉,推他:“你壓在我身上做什麽,滾下去。”


    “快說!”穆非卿才不管,冷聲。


    紅鸞眼珠子四處亂轉:“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嗎?你那麽想救你大哥出來,可以大家一起想法子呀!”


    穆非卿氣的磨牙,盯著紅鸞:“你都告訴了誰?”


    他要去把人殺了。絕對不能讓娘親曉得,不然娘親找上門去,那個薛連戰還不知要趁機提出什麽不要臉的要求。


    紅鸞給穆非卿身上散發的狠戾,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就....就告訴了你二哥哥.....”


    “還有誰?”


    紅鸞連連搖頭:“沒....沒別人了,這麽晚了夫人也睡了,我準備明日再告訴夫人。”


    “不許告訴她!”


    穆非卿狠狠瞪著紅鸞。


    “為什麽啊?”


    穆非卿咬著牙:“師叔,你要是敢告訴我娘親,我就殺了你!”


    紅鸞也惱了,一下跳起來:“穆非卿,你還有沒有良心,今晚是誰幫的你,師傅說的對,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穆非卿突然冷冷道:“紅鸞,如果讓你在你師傅和師兄兩人間選擇救一人,你會選誰?”


    “你什麽意思?”


    紅鸞難得聰明一回,睜大眼睛:“那個醜八怪跟你說了什麽?”


    穆非卿靜靜的和紅鸞看了幾息:“總之,大哥在隔壁的事兒絕對不能讓娘親曉得,你懂嗎?”


    紅鸞糊裏糊塗的,又好似明白了一些,難得的看穆非卿神情如此凝重,點了頭。


    “我曉得了。”


    穆非卿聽她答應,跳下床。


    紅鸞喊住他:“非卿,你別亂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師父就快回來了,到時候我們找他幫忙,肯定會救出你大哥的。”


    “嗯!”


    穆非卿出了紅鸞的屋子,推開門見青崖站在門口,揚起笑臉,伸手:


    “小崖崖,抱!”


    青崖彎腰把毯子裹在他身上,將他抱起來。


    “小崖崖,人家要去尋二哥哥說說話。”


    青崖轉了方向。


    來到穆非鈺門口,穆非卿說:


    “放人家下來!小崖崖,你就在外麵等人家哦!”


    青崖看著天邊浮起一絲白,快天亮了啊!


    穆非鈺看著穆非卿進來,一點兒都不驚訝。


    “二哥哥。”


    “你放心,我不會將你大哥的事說出去。”穆非鈺已經在穿衣服了,他今日要早朝。


    穆非卿站在屋子中間,仰頭看著穆非鈺,眨巴眨巴眼睛。


    穆非鈺淡淡的說:“辰哥兒已經死在六年前了,他活著的時候,府中就沒人在意過,如今都死了六年的人了,誰還會在意。”


    “至於你娘親那裏,你自己看著辦吧!”


    穆非鈺穿著一身緋紅的官服,更加襯托著他身量修長,玉樹臨風。


    他低頭看著直到自己胸口高的穆非卿,小家夥長的真漂亮。


    “非卿,你和九叔還真像!以往九叔在的時候,隨時隨地都將小嬸嬸護得好好的,如今換你來護著你娘親了。”


    說完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小嬸嬸就是心善,明明是個庶子,還當個親兒子來養。


    穆非鈺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但這個死了幾年的庶子突然又出現了,肯定是針對小嬸嬸來的。


    雖他嘴裏說著不管,卻已經開始計劃尋穆非瑉幾個查一查此事了。


    隔壁,南楚皇子府。


    小穀進屋,穆楚寒將插進胸膛的匕首拉出來,血花四濺。


    小穀趕緊拉開他的衣服,處理傷口。


    穆楚寒舉著手中鋒利的匕首看,是一柄漠北的匕首,神色不明。


    漠北南王爺的孫子,冷仁愽。


    冷子翀的兒子,穆非辰。


    他家小寶到底都在乎些什麽人,結交些什麽人啊!


    不讓他捅今日這一刀,無法釋放他心中的仇恨,他應該會更加痛苦吧!


    穆楚寒一方麵希望穆非卿能在痛苦和恐懼中鍛煉得百堅不摧,一方麵又免不得心痛他,始終是自己和嬌嬌生的嫡子。


    又過幾日,傅塚來報,綠姬和祭師們到了。


    現找了處宅子把綠姬藏起來,三位白胡子祭師一來就衝進穆楚寒房中,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皇宮中,賢妃娘娘的皇子終是沒能熬過天花,沒了。


    賢妃哭得死去活來,跑到太後宮裏尋死覓活。


    許氏一門在南楚人進京那夜,被滅了幹淨,如今許家最後一絲血脈也沒了,太後悲傷不已,兩姑侄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太後娘娘,別傷心了,賢妃娘娘還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


    老嬤嬤們在旁邊小聲的勸!


    此後,太後時常找各種借口將皇上冷子翀叫到自己宮中,暗中給吃了不少補腎壯陽的藥物,冷子翀渾身燥得流鼻血,還是不行。


    太後和賢妃更加著急,想要皇子想瘋了,甚至給冷子翀下了迷歡藥,被人抬到床上,賢妃脫光兩人的衣服,最後哭著跑了出來,抱著太後絕望的大哭。


    “姑母,姑母,皇上他,還是不行啊,嗚嗚.....”


    “什麽?連這般厲害的藥都不行?”


    太後大驚失色。


    冷子翀醒來,知道自己被親身母親和賢妃聯合起來算計,大發雷霆,直接命令將賢妃關進冷宮,不得探視。


    太後去求情,冷子翀頭一次,和她大吵一架,而後,太後再召見,便不再去。


    至此,宮中龍嗣隻餘穆貴妃的大皇子一人。


    穆貴妃不但不敢張狂,甚至更加低調,不讓大皇子隨處亂走。


    後宮不管是失去皇子的嬪妃,還是沒有子嗣的嬪妃,眼睛都盯著穆貴妃和大皇子,因為她們都曉得皇上已經廢了。


    不出意外的話,大皇子離被立太子不遠了。


    穆侯爺心中狂喜,回去趕緊把幾位穆家老爺和穆非鈺等幾個在朝為官的孫子全部召集起來,重重敲打了一番。


    意思是謹慎做事,低調做人,在大皇子沒被立為太子之前,誰也不能出半點差錯,不能拖了大皇子的後退。


    朝中人最會見風使舵,穆侯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日日賓客不斷。


    相比之下,左相這邊,卻是門庭雀落。


    即便左相之女貴為皇後娘娘,即便左相權傾朝野,可他手裏沒有皇子,也就沒了指望。


    隻要等大皇子一被立為太子,左相一派便再無翻身的餘地。


    左相終於按捺不住又去了仙鶴樓。


    十一月初十,盛京下了第一場雪。


    刑部新任尚書奏表,請立大皇子為太子。


    左相已經答應了穆楚寒這邊的條件,孟齊給他的消息是,事情就在十一月了,隻要他在這個月拖住皇上不讓大皇子立為太子。


    到時候正宮嫡子歸位,太子之位自然是皇後娘娘所出之嫡子的。


    於是,左相一派在朝堂上奮起反抗,找出種種理由,不讓皇上立大皇子為太子。


    雙方在朝堂上爭論了七八日,穆楚寒這邊,祭師們正在調理穆楚寒的身體。


    穆楚寒初初選定的日子是十一月二十一。


    不料,十一月十六,有宮人來報穆貴妃,說大皇子身子不適,發了燒。


    穆貴妃嚇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趕緊去看。


    大皇子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臉色潮紅,穆貴妃伸手一摸,額頭滾燙。


    “皇兒,皇兒你怎麽了?”


    大皇子虛弱的笑著安慰她:“母妃,孩兒無事。”


    穆貴妃顫抖著手拉開大皇子的衣領,看他身上已經起了些晶瑩的小水泡,頓時嚇得手腳冰涼!


    “娘娘?娘娘?”


    貼身宮女小聲喚她。


    穆貴妃回頭,止不住全身發抖:


    “快,去把宮門關了,傳我的命令去,本宮受了風寒,頭痛難耐,自即日起,大皇子搬去慶陽宮侍疾。”


    “娘娘?”


    “還不快去!”


    穆貴妃回頭,溫柔的摸著大皇子的額頭:“皇兒,別怕,到母妃宮裏去住,你不過是受了寒,母妃親自照顧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大皇子搖頭,他已經不是三歲小孩,本來皇家的孩子就早熟,如今他已經十一歲了,還有什麽不明白。


    “母妃,孩兒得了天花,是嗎?”


    穆貴妃唰的流下眼淚,搖頭:“不是,不是天花,皇兒,隻是普通的風寒,過幾日就好了。”


    大皇子不語。


    他曉得自己肩負的使命,他是母妃的命,是整個穆侯府的命,聽說外祖正在逼父皇立他當太子,他應該是下一任國君,他的身份何等尊貴,但是他,現在卻得了天花。


    穆貴妃說動就動,招呼人即刻將大皇子搬去了慶陽宮,又招了禦醫來。


    禦醫給穆貴妃把了脈,發現她並無不妥。頗為疑惑。


    穆貴妃開口:“禦醫,本宮忽冷忽熱,頭痛難耐,身體乏力無比,邪風入體,病的嚴重,又恐傳染了他人。”


    禦醫愣愣的望著她。


    穆貴妃眼神犀利:“本宮說的話,禦醫聽清楚了嗎?”


    禦醫能在宮裏活二三十年,也有個七竅玲瓏心,趕緊點頭:“貴妃娘娘說的是,娘娘病重,還請多休息,微臣這就給娘娘開方子。”


    貴妃娘娘冷冷的看著禦醫,盯著禦醫後背發毛。


    “娘娘還有事兒?”


    “薑禦醫,本宮可能信你嗎?


    薑禦醫眼皮跳了一下,見整個宮殿人都退了幹淨,貴妃娘娘身邊隻留了一個心腹嬤嬤和兩個心腹丫鬟,有一種大事不好的預感,趕緊跪下:


    “娘娘有事,盡管吩咐!”


    貴妃娘娘轉動自己手指上的寶石戒指,淡淡的,毫無感情的說:


    “聽說薑禦醫上月添了個小孫孫,長得靈秀可愛,十分討人喜歡。”


    薑禦醫跪在下麵,額頭開始冒冷汗。


    “謝娘娘垂問,不過一個小子,不值一提。”


    貴妃娘娘又說:


    “薑禦醫來太醫院已經快三十年了吧,如今本宮給你一場富貴,你願不願意為本宮效力?”


    薑禦醫能說什麽,若他不答應,怕是今日家去就看不見他家的小孫孫了。


    可憐他在後宮裝聾作啞三十餘年,眼見再過幾年就能退下,好好享清福,臨了臨了,卻還是卷了進去。他隻得答應:


    “微臣都聽娘娘的。”


    他卻不知,正是因為他的聰明,他的不沾惹是非,才讓穆貴妃給瞧上了。


    “如此,薑禦醫請隨本宮來!”


    薑禦醫到了後殿,看著躺在床上的大皇子,隻一眼,就驚慌失措,等在把了脈,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驚恐的看著穆貴妃:


    “貴妃娘娘,大皇子這得的可是天花啊!”


    大皇子此時迷迷糊糊的。


    穆貴妃走到床邊坐下,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心揪痛,輕聲說:


    “本宮曉得,故而才叫禦醫來給皇兒治病!”


    薑禦醫連連搖頭:“貴妃娘娘,不可將大皇子留在皇宮,皇上有命令,凡是染上天花的皇子公主必須送到共外地去養病啊!”


    穆貴妃回頭,冷冷盯著他:


    “如今皇宮裏,除了大皇子,哪裏還有別的龍子龍女?又能染上誰去?”


    薑禦醫張大嘴巴,渾身發抖,無從反駁。


    死了,不過兩個月間,宮中皇子皇女全部染了天花去了。


    穆貴妃說:“往後本宮的風寒就由薑禦醫負責,大皇子的病也由薑禦醫負責。”


    “可娘娘,紙保不住火啊!”


    穆貴妃:“薑禦醫,本宮宮裏的人不該知道的一個都不會知道,若是消息泄露出去,便隻能是禦醫你泄露的。”


    薑禦醫滿臉慘白,知道自己中了穆貴妃的圈套,如今是不能抽身了,隻能咬牙應下:


    “微臣隻當竭盡全力!”


    “那就好!”


    穆侯爺接到穆貴妃的信,差點沒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他死死捏著信紙:


    不行,拒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情。


    大皇子必須好好的活著,如今朝堂上左相他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最多三五日,他們定能讓皇上下旨封大皇子太子。


    大皇子必須好好的,必須!


    又三日,大皇子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全身都起了水泡,人也一時糊塗,一時清醒。


    外麵隻道穆貴妃風寒害得厲害,大皇子日夜不殆的守著侍疾,倒是又給大皇子傳出孝順的名聲來。


    這日,大皇子好不容易清醒了。


    穆貴妃趕緊用幹淨帕子去擦他額頭發出的冷汗。


    大皇子轉頭看著她,虛弱的問:


    “母妃,孩兒是不是快死了?”


    穆貴妃手抖了一下:


    “不許胡說,皇兒是真命天子,有菩薩保佑,不會有事兒的。”


    大皇子歎了口氣:“母親,孩兒好想非卿啊!”


    “兩個多月都沒見過非卿了,若孩兒不能熬過去,難道都不能跟非卿道別嗎?”


    穆貴妃拿著帕子的手不動了。


    聽大皇子可憐的求她:“母妃,能讓孩兒見一見非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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