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南楚人未開化,沒有羞恥之心,不懂禮儀,大朔人謂之南蠻子。


    沐雪盯著站在她麵前全裸著,滿眼笑意望著她的這個南楚三皇子,目光掃過他小腹下一寸。


    對著她.....。


    真是個變態!


    沐雪暗中握緊衣袖中鋒利的匕首,麵不改色對上他的眼睛,冷聲問:


    “我家孩兒在何處?”


    薛連戰朝沐雪走近兩步,身上的水珠在他結實精壯的胸膛滑落,流到腹部六塊腹肌,腹肌線條漂亮得近乎完美。


    臀部的肌肉很緊,極致的性感。


    沐雪原本打定了主意不退縮,但他的眼神露骨至極,漸漸的揚起頭。


    握著匕首的手指泛白,她還是有那麽一刻怕了,後退。


    薛連戰突然跨過來,堵在簾子處,將沐雪往屋裏逼。


    雙眼盯著她,熾熱,毫不隱藏的對她的興趣。


    更加無恥的是他身體誠實的反應。


    沐雪飛快的看了一眼外麵明媚的陽光,光天白日之下,不著寸縷,任由它這樣對著她,便是她家爺,也不曾這樣放蕩過。


    往後退,便是一張大床,沐雪是絕對不許自己退到那種危險的地方的,一手扶住身側的多寶閣,一手緊緊握著匕首,沐雪怒目:


    “薛連戰,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南楚三皇子,你這樣羞辱我,到底有何意義?”


    薛連戰走過來,停在她麵前,距離十分危險。


    “有何意義,鎮國夫人不明白?昨日,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沐雪根本不信,哪裏有什麽一見鍾情,他身份尊貴,妥妥的下一任南楚國君,而她有過夫君,生過孩子,重要的是,她心裏隻有穆楚寒一人,便是玉皇大帝,她都不會為之所動。


    低頭看了一眼他小腹下的蓄意待發,沐雪咬著牙,強製自己冷靜,狠狠問:


    “你到底想要什麽?說出來,什麽都好商量!”


    薛連戰伸出手臂,杵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用一種霸道的姿勢將沐雪圈在自己懷中。


    “想要你!”


    “鎮國夫人,我隻想要你!”


    沐雪盯著他的眼睛:“說實話!”


    薛連戰又壓上來幾分,抵在她身上:“我說的難道還不是實話,你的眼睛不是看到了,身體也感覺到了嗎?”


    “陪我一次,我就將你兒子放了,不追究他刺殺我之事兒。”


    沐雪咬著牙,突然發覺,自己麵對這個南楚三皇子一直很被動。


    “你是故意的?故意等我找上門來?”


    “鎮國夫人,果真聰明!”


    薛連戰伸手溫柔的拂了拂她耳邊的頭發:“夫人可知,昨夜本皇子想了你一整夜,夫人的滋味,讓本皇子食之如髓。”


    “昨日匆忙,夫人可願與本皇子......”


    “閉嘴!”沐雪厲聲嗬斥。


    “我竟不知道南楚皇子是這樣的餓中色鬼,哼!果真是南蠻子!”


    “聽說夫人的夫君已逝去三年之久,夫人與之伉儷情深。”


    薛連戰一條腿壓上來,笑問:“本皇子與他比之,孰更能?”


    沐雪徹底怒了:“別讓肮髒的嘴提他!”


    寒光一閃,她手中的匕首突然朝薛連戰紮去。


    薛連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手撩開她的裙擺。


    “夫人,是有備而來?”


    沐雪瞪著他,眼中熊熊怒火。


    他有些心疼了,握住她細白手腕的手鬆了鬆,沐雪時刻繃緊著神經,一感覺到他的力道鬆開,握著的匕首毫不猶豫的紮在他赤裸的左胸上,由於身高和姿勢的問題,原本要紮他的心髒,卻往上偏了三分。


    鋒利的刀刃一觸碰到薛連戰赤裸的肌膚就劃開血來,薛連戰捏著她的手,讓她不能動。


    “夫人真要殺我?”


    沐雪恨聲道:“你該死!”


    薛連戰眼神閃了閃,身體還是壓了上去,同時又一次鬆了力道:“既如此,讓本皇子看看夫人的膽量!”


    說完它就強行往裏去。


    沐雪的手中雪亮鋒利的匕首往裏一寸,刺進薛連戰胸膛,威脅:


    “把你那肮髒的玩意兒拿開,不然我殺了你!”


    她心裏卻明白,如今不是殺他的時機,若他死了,落在南楚人手中的小寶也活不了了。


    她來找他要人,一開始就打了救小寶的主意,同時想探究他的真是目的。


    她堅信,昨日之事是他有意為之,絕不會是因為愛慕她,一定是又其他不能言說的目的,先套出他的目的,而後再尋機會殺了他。


    讓沐雪沒料到的是,他竟然就那麽一手虛握著她手腕,也不控製住她,刀鋒已經紮入他的胸膛,流出鮮紅的血液來,他還在往裏去。


    沐雪氣得眼睛發紅,頭腦發脹。


    他到底怎麽回事?連命都不要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難道僅僅是為了羞辱她嗎?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他這樣做有何意義?


    沐雪被他壓在桌子上,動彈不得,隨著他.....,她手中的匕首也毫不猶豫全部紮進他的胸膛,直接將他整個胸膛刺穿。


    他黑色的眸子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哼都沒有哼一聲。


    真是個瘋子!


    他開始,沐雪就冷著眼將匕首抽出來,引得他胸膛噴出一股鮮血。


    濺了她一臉,滾熱的鮮血濺射出來,沐雪本能的閉了眼,閃躲,但還是有血珠濺在她額頭,臉頰,睫毛,眼皮上。


    薛連戰奪了她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低頭去親吻她臉上的血珠。


    沐雪一手奮力抵在他胸膛上,狠心的用手指去扒拉他被匕首捅出來的傷口。


    卻還是不能阻擋他。


    “你是瘋了嗎?世上那麽多女人,你到底要做什麽?”


    他低啞著嗓子說:“能和夫人一起比起本皇子這條命,還要重要!”


    “夫人,你懂嗎?”


    沐雪頭一次在穆楚寒以外的人麵感覺到無能為力,他的胸膛一直往外冒血,混著他身上墨色詭異的藤蔓紋身,看起來血腥又恐怖。


    很不爭氣,沐雪眼角泛酸,晶瑩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死死咬著牙,若不是小寶,她真想死了算了。


    化成厲鬼再向這個男人討命。


    薛連戰望著她倔強,滿臉怒氣的臉龐,望著她突然流出的淚水,心一陣刺痛,停了下來。


    他讓她難過,傷心了嗎?


    他張了張嘴,好像喊她一聲嬌嬌,抱著她溫柔的親吻著哄著。


    但是他不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此時放棄,以前做的都前功盡棄了。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去擦沐雪臉上的淚水,沐雪猛地別過頭去。


    咬著唇,渾身顫抖。


    薛連戰的視線落在她染著一層粉色的白嫩側臉上,她小巧的耳垂,圓潤可愛,她咬著唇絕望又倔強又怒不可恕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讓他好心痛。


    “你走吧!”


    他忍著身體的強烈衝動,突然起身,站起來,勾起一旁一件純黑的袍子披在身上。


    沐雪回過頭,看著自己狼狽的衣裙,趕緊站起來。


    薛連戰背對著她,不敢多看她一眼,再看一眼他怕自己就會對她全盤托出。


    她可是他的心尖兒,他的眼珠子,最怕她受那麽一點兒委屈,最怕她傷心的眼淚。


    雖然想要她想得都快瘋了,但是......


    隻要一瞧見她的眼淚,瞧著她咬唇抗拒的表情,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的兒子!”沐雪一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冰冷的聲音有一時顫抖。


    聽出那一絲顫抖,薛連戰緊緊握著雙手,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忍住想要轉身,將她一把抱住的衝動。


    “夫人若還不走,本皇子隨時可能改變主意,要知道,本皇子被夫人勾起的火,旺盛的很!”


    “把我兒子還給我!”


    嬌嬌,你還是那麽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為了那個臭小子,寧願讓自己落入如此危險的境況。


    薛連戰想到穆非卿昨日發狂的模樣,神情凝重。


    “夫人若留下來,本皇子也不會將你兒子還給你!”


    “你!”


    沐雪:“你到底要怎樣?”


    “夫人放心,本皇子與夫人有了肌膚之親,不會將你兒子怎樣,不過是給他點兒苦頭吃,幫夫人好好教教他。”


    “不然,下次他再來刺殺本皇子,本皇子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臭小子,連親爹都要殺!


    沐雪盯著薛連戰的背影,目光落在地上的匕首上。考慮是自己手快,還是薛連戰的動作更快。


    似乎背後長了眼睛,薛連戰說:“夫人,你不是本皇子的對手,別做無謂的蠢事!”


    “你什麽時候把兒子換給我?”


    “他什麽時候學乖了,本皇子就什麽時候放他。”


    沐雪轉身離開,雙腿酸痛,一臉血。


    院子裏的南楚人瞧見了,紛紛疑惑。


    門口的青煙和青崖看見沐雪出來,齊齊驚訝,慌張的喊了聲夫人。


    “回去再說!”


    這個南楚三皇子,好難纏,好難對付,心思深沉詭異,看不清猜不透,行事又如此猖狂。


    簡直恨的人想將他千刀萬剮。


    青雲等人都到二門等沐雪,見她一臉的血,大驚失色:


    “夫人??!!”


    “不是我的血,我沒事!”


    沐雪冷著眉眼,往裏走。


    等到洗了臉,吳管家過來了:


    “夫人,小公子?”


    沐雪搖頭,眾人心裏一沉。


    青崖道:夫人,不如今晚我和甘左去隔壁府上探探虛實。”


    沐雪看了一眼青崖,思索一下,點頭。


    半夜,青崖和甘左去了,回來的時候,兩人中了毒,也不是什麽要人命的毒,隻是兩人的臉腫得如豬頭,整張臉都是青紫色,舌頭僵直,手臂也動彈不得。


    百裏和鸚哥見了,嚇得連連驚叫。


    第二日夜裏,甘右和兩個暗衛去了。


    又中了毒。


    第三日,去了三個暗衛,還是中了毒。


    到了第四日,薛連城親自找上門來了。


    聽到敲門聲,守門人開門,見他戴著白玉麵具站在門口,驚得還沒說話,他就抬腳往裏走,守門人剛要阻止,跟在他身後那個帶著叮叮當當耳環的少年,手一揚,朝他灑了一把奇怪的紫色粉末,守門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暗衛從四麵八方跳出來,拔刀相向。


    青雲出來傳話,說:


    “夫人請三皇子殿下進去!”


    暗衛散開,薛連城繼續往裏走。


    走到熟悉的院子裏,站在院子裏,望了望,院中的海棠開的正豔。


    繼續往裏走,就看一個白衣白裙的嬌小女子坐在一把貴妃椅上,手中抱著一個小巧的白瓷罐子。


    青雲、百靈、鸚哥都緊張的站在沐雪身邊,死死盯著薛連戰,看他自顧自的坐在沐雪對麵。


    沐雪抬手:“給三皇子殿下上茶!”


    “是!”


    青雲去端了茶,放在薛連戰手邊的桌子上。


    薛連戰端起茶,放到嘴巴,青雲和百靈幾個緊張起來,暗中攪動手中的帕子,沐雪裝作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薛連戰手中的茶杯。


    穿腸毒藥,便是隻喝一口,也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她實在沒有法子,唯今什麽也顧不得了,拿住他做要挾,隻說是昏迷了,將小寶換回來,而後送去國師府。


    都計劃好了,隻要他喝了茶,必死無疑。


    薛連戰一進來,眼睛就緊緊黏在沐雪臉上,茶杯舉在嘴邊,見她白嫩纖細的手指一直輕撫手中那個白瓷罐子,遂開口笑問:


    “夫人手中抱得是何物?”


    沐雪淡淡道:“三皇子無須知曉。”


    她這樣說,薛連戰倒是來了興趣,隻要是關於她的事兒,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他都必須知道。


    於是他放了手中的茶杯。


    好可惜!


    屋裏的人同時歎道。


    沐雪也覺得可惜:“殿下不口渴?”


    薛連戰隻對她手中抱著的白瓷罐感興趣,又問了起來,沐雪見若不回答,他便一直好奇,不去喝茶。


    於是淡淡開口,語尾帶著不自覺的溫柔眷念:


    “是我家爺!”


    哈?


    薛連戰怔了。


    沐雪低頭望著手中的白瓷罐,輕輕撫摸:


    “殿下可知,我家爺是驃騎大將軍,上陣殺敵凶猛無敵,若他還在,殿下怕是沒有機會踏進我大朔一寸土地。”


    “若他還在,殿下怕早死了千百回。”


    ........


    薛連戰:“所有,你懷中的白瓷罐裏?是什麽?”


    “是他的肌膚,是他的骨血!”


    狗屁!


    不過一個替身,一個臭男人!


    薛連戰瞬間就怒了,殺氣騰騰的站起來。


    打翻了桌子上那杯毒茶!


    兩步上前去,語氣冷的嚇人:


    “給我!”


    沐雪緊緊抱著懷中的白瓷罐,莫名其妙。


    “你竟日日抱著一個不相幹的人,緬懷?”


    “當真讓人惱怒!”


    沐雪覺得薛連戰是個神經病!


    起身,指著他罵:


    “你算什麽東西,給我滾出去!”


    誰都可以,唯獨不能罵她家爺。


    “你還不放手,丟不丟了?”


    薛連戰上前兩步,逼近,眼神瘋狂,凶狠。


    青雲幾個趕緊過來攔著他:


    “三皇子殿下,請你自重!”


    薛連戰見沐雪緊緊抱著百瓷罐子,那該是的別的裝了別的男人的肮髒東西,貼在她胸前,挨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溫度,享受著她的眷念和思念,簡直要氣瘋了。


    他一步上前去,硬生生搶過沐雪懷中的白瓷罐扔出窗外。


    啊!!!


    沐雪和青雲幾個齊齊尖叫!


    白瓷罐摔成了碎片,薛連戰還不死心,從窗戶翻出去,看碎片之下,有一縷頭發,還有那個偽造的金鎖。


    沐雪發瘋了般跑出去,正看見薛連戰用腳踩了那縷頭發,而金鎖不見了。


    “薛連戰,你幹什麽!把你的髒腳拿開!”


    她撲過去,薛連戰抱住她,手中不知何時出來一個火折子,點了火,將那縷頭發燒成了灰燼。


    “夫人,死去的人,勿要再懷念!”


    他說。


    沐雪氣得渾身發抖,發瘋似的朝他身上打。


    薛連戰站著不動,仍由她打。


    打著打著,沐雪不爭氣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的眼淚一瞬間刺痛了薛連戰的心,他抱住她:“別哭了,以後有我。”


    “你去死!我殺了你!”


    ......


    薛連戰來了,沒說兩句話,就將裝著九爺,沐雪最後的念想給毀了。


    沐雪下令府裏的暗衛無論如何立即將他殺死,馬上殺死!


    二十多個暗衛,都不是他的對手,南楚人善毒。


    到了晚上,沐雪越想越氣,越想越悲傷,將青雲等幾個趕出去,撲在床上大哭一場。


    思念她心中那個人,思念的快發瘋了。


    而後,擦幹淨眼淚,換了一身輕薄衣裙,描了眉,塗了薄薄一層胭脂,鏡中人美的讓人無法呼吸。


    她提著一墰梨花釀,放了毒酒,敲開了隔壁的府門。


    款款去了薛連城房間。


    薛連城眼中閃過驚豔,沐雪巧笑,聲音讓人酥麻:


    “三殿下,今日多有得罪,賠你一墰梨花釀,可好?”


    “夫人與本皇子共飲?”


    薛連戰走過來,將手放在她肩膀上,沐雪衝他婉兒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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