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瞪著沐雪,滿眼怒火:


    “世子爺看了婉兒的身子,難道不該娶了她嗎?我送她去你府上,已經是委屈她了,原想著姐妹一場,又是血脈相連的,共侍一夫也是佳話。”


    “我千交代萬叮囑,讓你照看著她點兒,沒想到你這個忌婦,竟然那麽狠毒,轉眼就把她賣給了安國公?這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如此不忠不孝的東西,你怎麽不去死?”


    “大家夥兒看看,這就是穆家世子妃的真麵目,一個蛇蠍狠毒的女人!”


    隨著江老太太的話,藍姨娘馬上哀聲連連悲痛哭喊起來,哭聲聽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江老太太的話已經徹底惹怒了穆楚寒,他幾度要直接上去了解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沐雪卻扒拉著他的手臂,阻止了他。


    “爺,這樣一大盆髒水潑在我身上,我可不能認。讓我自己來。”


    穆楚寒感覺到沐雪拉在他手臂上軟綿綿的小手,看她臉色沒有絲毫惱怒,帶著絲絲冷笑譏諷。


    “巧得是,今兒各府的長輩太太們都在,大家就給評評理。”


    沐雪掃了一眼一旁穿著花團錦簇的眾多老太太、太太們,清冷冷的聲音在冰天雪地中響起:


    “上月我歸家看望母親,好心好意給姐妹們帶了禮物,不想當夜,我這位四妹妹在如此寒冷臘月中,穿了個薄紗衣就去父親書房堵咱們爺。”


    “爺不理會,她便自己撕扯了衣襟往爺身上撲,幸得爺身手敏捷躲過了,可她還是不死心,竟然讓老太太帶著親自找上門來,說要給咱爺做妾。”


    眾人認真聽著。


    “我知道我家爺長得英俊,免不得讓人瞧著亂了芳心,可四妹妹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家的貴女,竟那般自甘墮落,非要纏著自己姐夫做妾?”


    沐雪嗤笑,臉上全是濃濃的嘲諷。


    “四妹妹年輕不懂事,難道老太太你也老糊塗了,是非不分,不說勸著些,還由著她胡鬧。大赤赤的帶到我們穆侯府來,逼著我認下這個妾,給我這個世子妃沒臉……”


    “你少血口噴人!”江心婉顧不得雙眼刺痛,閉著眼睛望著這邊,整個人如瘋子:


    “是世子爺吩咐把我留下你,江心雪你個賤人,就是見不到我好,見不到世子爺喜歡我…。”


    這話一出,瞬間把穆楚寒惡心得火冒三丈。


    “來呀,把她舌頭給爺拔了。”


    “且慢!”


    沐雪緊緊拉住穆楚寒的手臂,也顧不上大家都看著,伸手放在穆楚寒胸膛上,安撫他。


    誰都能感覺到穆楚寒周身突然迸射而出的濃濃殺氣,就如把整個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他看著不要臉的江心婉咬牙切齒,聲音猶如毒蛇的信子,字字句句讓人膽戰心驚: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宵想爺?”


    “爺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早知道你這麽惡心,當初就不該留你一命。”


    “便是讓爺曉得你有這種念頭,惡心了爺,你就該死!”


    江心婉聽了穆楚寒的聲音,猶如墜入冰川雪窟,整個身體冷的發顫,雙眼留下絕望的淚水,抖著唇呐呐說:


    “九爺難道不是喜歡我的嗎?”


    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十來度,沐雪趕緊自己已經安撫不了穆楚寒的暴怒了,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殺了人,又得惹出風波來。


    為了江心婉這樣的人,不值得。


    “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我心疼。”


    穆楚寒低頭看著沐雪水盈盈的雙眼,這一句軟軟的“氣壞了身子我心疼。”瞬間就瓦解了他的暴怒和殺心,她從未對他說過動心的情話。


    藍姨娘心疼的抱著江心婉,萬分後悔當初沒有攔住她,讓她這般癡心妄想下去。


    穆家老九這位爺哪兒是那麽好惹的啊!


    江老太太看江心婉駭得瑟瑟發抖,又給穆楚寒這般不近情麵的羞辱拒絕,心中為之不平。


    又看江心雪這個不要臉的,眾目睽睽之下與人摟摟抱抱不說,還說出那般羞人的話來,當即衝著兩人質問:


    “世子爺如果對咱家婉兒無意,當日為何又要留下她來?”


    穆楚寒剛剛給沐雪一句“心疼他”安撫下來的怒氣,驟然又起,臉色冰冷:


    “既然你們江家那麽想讓她做妾,爺若不成全一番,難解爺心頭之恨!”


    所以他是故意答應下來,轉手就送給了安國公?


    江老太太和藍姨娘聽了,後悔不已,誰知道這個穆家老九連他們江家的麵子都不給,心思如此狠絕啊!


    “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把主意打到爺頭上來,更不該癡心妄想,用這件事來挑撥我與嬌嬌的關係。”


    “若是讓爺的嬌嬌傷了一分心,爺定要你們生不如死,刻骨銘心記著,下輩子也不敢再起這種念頭。”


    沐雪眨了眨眼睛,放在穆楚寒胸膛上的白嫩小手給他握住,看他一字一句從薄唇間擠出這些話,眼眶有些發熱。


    這十幾日來,他白日夜晚的糾纏,沐雪還以為他更加貪念的,是她的身體,如今才知曉,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


    “爺…。”沐雪雙眼閃動,情誼綿綿。


    穆楚寒長風玉立,低頭看她發上落了雪花,不顧多少雙眼睛在看著,很自然的伸手,用修長的手指拂去她發間的雪花,拉起她的鬥篷戴上。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帶著萬分寵溺和愛憐,不禁讓一眾主母太太們看了心生妒忌。


    藍姨娘看了,更加後悔,這樣的情況看起來,這穆家老九眼中除了江心雪這個賤人,哪裏還容得下別的,隻是,害苦了她的婉兒了。


    江心婉聽了穆楚寒的一席話,麵如死灰,覺得自己一顆春心都給撕割成了碎片,難道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嗎?


    不…。


    不是這樣的,肯定是江心雪那個賤人狐媚,迷糊了九爺。


    九爺肯定是看著她生了兒子的份上,才這樣看重他。


    那個賤人有什麽了不起,她也可以給九爺生孩兒,生兒子,她是江府嬌養的貴女,比江心雪那個鄉下丫頭金貴的多,生的兒子也一定比她的兒子聰明可愛。


    江心婉心裏恨啊,恨得快發狂!


    原本大家都直愣愣的看著穆楚寒和沐雪兩人,就連江老太太都能看出兩人之間那濃的化不開的愛意,咬著後糟牙沒有開口。


    坐在地上由藍姨娘抱著的江心婉突然發瘋,嘶喊咒罵道:


    “江心雪,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拚了。”


    她已經瘋了:


    “九爺,原本皇帝賜婚,是我嫁給你呀,你給這賤女人騙了,她根本不是咱們江府的女兒,是個下賤泥腿子家的賤貨,是她,她不要臉,頂替了我的位置…。”


    “嗚嗚…。九爺,我才該是你的正妻,你的世子妃啊!”


    “都是這個賤人的錯,她把你搶走了,她欺騙了你……”


    穆楚寒眼神看過去,恐怖的要命,駭的藍姨娘趕緊去捂江心婉的嘴,一個勁兒求饒:


    “世子爺,婉兒她魔障了,她瘋了,你別聽她胡說。”


    “姨娘,如今連你也不幫婉兒?”


    江心婉絕望透頂了,怎麽都想把沐雪給拉下去,掙紮著推開藍姨娘,估摸著朝沐雪這邊跑過來,跑了兩步就摔倒在地,抬起頭,頭發亂糟糟的,滿臉青色灰敗,血肉模糊的雙眼,這副鬼樣子嚇的眾多太太們又後退一步。


    “江心雪,你這個賤人,你搶了我的一切,你還給我,我要殺了你…。”


    當初到底怎麽回事,江家的人都心知肚明,江老太太看著江心婉發瘋,又心虛,又心痛,對著旁邊江家的丫鬟怒吼:


    “都愣著幹嘛,還不去把四小姐扶起來。”


    江家二太太和三太太看著江心婉丟人,在全盛京的主母麵前,把整個江家的幾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心裏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喝她的血。


    藍姨娘生的這個賤人,死都要作怪,連累了她們的女兒,往後盛京這些主母想起這件事,還有誰敢上門來提親啊!


    古太太在人群中冷笑,江家的女兒竟然如此不堪,看來要抓緊時間,趕緊把江家六小姐和府中那個蠢貨的親事給定下來。


    這樣德行有虧,名聲不好的小姐才配的上他們古家先頭太太留下的蠢貨!


    江心婉這一番行為,讓眾太太鄙夷不已,又看一心維護這江心婉的江老太太,大家都覺得她腦子有病,果真如傳言般小家子氣,分不清是非輕重,任由府中的庶女張狂成這樣!


    嘖嘖!


    以後看見江老太太還是避遠點。


    好幾個原本與江老太太交好的人家,瞬間在心裏和她劃清了界限。


    沐雪聽著江心婉嘴中一口一個賤人,七竅生煙,剛想叫人張嘴,卻是穆楚寒突然上前兩步,毫不猶豫,毫不留情,狠戾的抬腳一下猛踩到江心婉頭上去。


    力道之大,全部的人都聽到江心婉腦袋砰的一聲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引起了一陣驚呼。


    院子路中尖叫連連,藍姨娘想爬過來就江心婉。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還在尖叫,穆楚寒陰冷著一雙寒眸,腳移到江心婉後脖子,用力踩著一擰,隻聽哢嚓一聲,江心婉的脖子就給擰斷了。


    那聲哢嚓如此清脆。瞬間讓大家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紛紛回頭去看地上的江心婉。


    穆楚寒收回了腳,江心婉的腦袋用一種活人絕對做不到的姿勢歪在一邊,他還是覺得不解氣,渾身的散發的殺氣絲毫不減。


    藍姨娘爬在半中間,傻了眼。


    全部的人都傻了,時間就如凝固了。


    “怎麽回事?怎麽大家都到這兒來了?”


    安國公聽說穆楚寒怒氣衝衝去了後院,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帶著人趕緊來找他。


    聶三爺想著之前穆家九爺故意打馬衝過來要讓馬踐踏死他們夫妻的事兒,擔心他是去找蘇靜椿的麻煩,也跟著安國公過來。


    眼看去梅園的路上圍了那麽多的太太,安國公心中叫喊了一句,帶人過來,還沒等太太們給他讓出一條道,安國公和聶三爺就聽到一聲森冷徹骨的恐怖聲音:


    “死有餘辜!給爺拖下去喂狗!”


    聶三爺心中一跳:壞了!別是這個穆家九爺把氣撒到了他夫人身上。


    兩人趕緊擠進去,還沒來得急問話,身邊的太太和丫鬟們終於回過神啦,扯著喉嚨尖叫開了。


    啊!


    殺人啦!


    安國公一眼看著地上躺著個女人,一動不動。


    “到底怎麽回事?”


    四太太看見國公爺,趕緊過去顫抖著嘴唇說:


    “父親,這個小妾口出惡語,咒罵穆侯府的世子爺和世子妃,世子爺已經把她處置了。”


    安國公自己有多少小妾都記不清楚,見死的是個小妾,頓時鬆了口氣,回頭看著臉色依舊冰冷的穆楚寒:


    “世子,既然人已經死了,就別在這兒站著了,走,咱們接著喝酒去。”


    穆楚寒發了話,之前一刀挖了江心婉眼睛的男人,一直隱在暗處,立刻又出來了,拉起地上江心婉一條腿就要按照穆楚寒的吩咐,把江心婉的屍體拉去喂狗。


    江老太太已經給駭的一頭暈死過去,藍姨娘看見黑衣男人來拖江心婉的屍體,瞬間撲上去:


    “你幹什麽?你快放手。”


    見男人不聽,就這樣拖著江心婉的屍體,藍姨娘看向站著的沐雪,哭聲哀求:


    “世子妃您倒是說句話啊,好歹婉兒是你親妹妹,即便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如今她因你而死,你還不放過她嗎?”


    “菩薩可在天生看著呐!你不能那麽狠心啊!”


    “你也生得有哥兒,難道就不怕報應嗎?”


    藍姨娘這雙嘴巴的確厲害,幾句話就江心婉做的錯事掩蓋過去,把她說的多可憐,暗中指責沐雪的同時,又連帶著詛咒了卿哥兒。


    輿論的方向一下就給她帶偏了,果然是有手段,難帶大太太當年當著主母都鬥不過她。


    沐雪原本看江心婉已經死了,也不打算怎麽樣了,卻給藍姨娘這一番話給徹底激怒了。


    她緊緊握住身邊想為她出頭的穆楚寒的手,眼神變得鋒利,就如換了個人一般,語氣不比穆楚寒好到哪兒去。


    “藍姨娘,怕遭報應的人,應該是你吧!”


    “府中四妹妹今日的不幸,難道不是你壞事做多了做絕了,得到的報應嗎?”


    安國公這才聽明白,原來死得這個小妾就是之前穆家老九送給他的,江家的小姐啊!


    沐雪語氣咄咄逼人:


    “藍姨娘,我且問你,當年我母親懷的哥兒是如何流產的?我一出生又如何給弄丟了?”


    “父親和母親伉儷情深,為何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沐雪放了穆楚寒的手,往前走了兩步,死死盯著撲在江心婉屍體上,哭得楚楚可憐的藍姨娘:


    “你不過一個小小庶女,用計嫁進江家,母親待你寬餘,你卻不知感恩,恩將仇報,陷害主母,謀害嫡子,挑撥離間,害的我江家長房嫡子胎死腹中,嫡女流落民間。”


    “你自己生的兒子和女兒倒是搖身一變,變成了江府的主子……”


    藍姨娘何曾見過沐雪這個樣子,又聽她把自己過往做下的肮髒事兒全部說了出啦,怕的心肝都顫,又看大家盯著她厭惡的眼光,委屈的大喊:


    “不是這樣的,世子妃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藍姨娘最是演的一手好哭戲,三四十的人了,哭起來梨花帶雨,悲悲切切,好不可憐。


    沐雪盯著她那張和大太太有著四五分相似的臉龐,就覺得惡心,厲聲道:


    “收起你這套鬼把戲,你以為我是老太太嗎?你的眼淚在我這兒半點用沒有!”


    “你們母子三人鳩占鵲巢十幾年,心也越來越來,我這個長房嫡女回來,你們便百般刁難陷害,難道真以為我是那麽好欺負的?”


    “也該是時候把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都交出來了!”


    沐雪的話如鋒利的針,全部刺進在藍姨娘心髒上,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江文宇嫡出的身份。


    果然,就聽沐雪冷冰冰的說:


    “如今我母親有孕,等她生下哥兒,江文宇也該退回庶子的身份上去,好好守著本分,別再癡心妄想繼承江家,當江家的下一任家主。”


    沐雪又加了一句:“我說到做到,姨娘還是把尾巴夾緊了,安分些,別再做怪,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在場的都是主母太太們,誰沒受過家中小妾的氣,誰家中又沒有庶女庶子了,難道誰還真心待見他們這些妾和庶出子女嗎?


    隻不過沒有辦法,必須得忍著罷了。


    如今見沐雪一通發怒,個個倒是心裏肅然起敬,覺得痛快極了。


    聽起來江家這個姨娘腦子和手段都厲害的緊啊,難怪這些年來聽說江府上大太太成天吃齋念佛,不管事兒,卻是給這個厲害的妾逼的。


    如此大家看著眼前的藍姨娘,便一點兒不覺得她可憐了,相反的,還厭惡的很。


    藍姨娘看著大家的眼神,知道自己這次是敗了,她看了一眼暈死過去,給丫鬟們扶著的江老太太,唯一的依仗也沒有了,她還是不甘心,卻是個能忍能屈的。


    藍姨娘又開口,姿態放的很低:


    “世子妃教訓的是,婢妾自當守著自己的身份。”


    也不敢再叫婉兒了,直接說:


    “隻是四小姐畢竟是江府的貴女,如今丟了性命,便是顧著大老爺的名聲,為著咱府裏的名聲,也該帶回去好好安葬啊!”


    安國公在這個空當上,已經有人告訴他之前發生了何事,隻是沒想到穆家老九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江家的貴女給殺了。


    之前他明明還交代了要自己留著這個江氏女一跳命呢!


    可見,這次他是真怒了。


    沐雪看了一眼穆楚寒,雖然覺得要把江心婉的屍體拉下去喂狗有些殘忍,但想到穆楚寒這樣做都是為了維護自己,且他的性子一向這樣殘忍,她絕不能在大家麵前駁了他的麵子。


    腦中靈光一閃,沐雪看向藍姨娘那張淚水連連的臉龐,暗地咬了咬牙,她若是剛才心一軟,就又中了藍姨娘的招了。


    藍姨娘說的那番話,又拿了父親出來,又搬了江府的臉麵出來,若她答應了,難免傷了爺的麵子,若是兩人因此生了嫌,可不就給她挑撥成功了。


    如此想著,沐雪看著藍姨娘這張臉,更加厭惡痛恨。


    她便是仗著這張與大太太有幾分相似的臉,在大老爺喝醉的時候認錯了人,生下了江文宇和江心婉。


    難怪大老爺輕易不再沾酒。


    “藍姨娘!”沐雪吸了口氣,不生氣反而笑了。


    聰明些的主母和太太其實已經從藍姨娘的話中悟出了她的險惡用意,真是進退兩難的地步,想看著這個年輕的世子妃要如何做。


    誰也沒料到她卻突然笑了,笑的那麽美,眉眼彎彎,梨渦淺淺,就如開在雪地裏的一朵潔白梅花。


    穆楚寒的腦子不是常人能比的,這種內宅把戲被他一眼識破,原本想要出聲,卻看身邊的小人兒笑得嬌媚動人,一時看了沒舍得挪開眼。


    沐雪輕笑著,瞬間就把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給消散了,換成帶著一股子給人天真無邪卻又美豔動人的感覺,伸出一根水蔥手指,指了指旁邊的安國公,聲音也變得嬌嬌軟軟的:


    “姨娘可是弄錯了,如今地上這位已經不歸我們江家管了,更不歸我穆侯府管,她現在的身份是安國公府上的無名小妾一枚。”


    “國公爺手裏握著她的妾書,按照法令,生死都由國公爺定,你要知道,自從她當上妾那一天起,已經和你、和江家沒有一點子關係了。”


    說著,沐雪回頭,笑盈盈的看著安國公:


    “國公爺恕罪,才剛您家這名小妾衝撞了我家爺,您也曉得,我們爺雖脾氣好,但畢竟身份在這兒擺著,若不懲治她,不免就丟了身份。”


    “如此您看,我們爺的處置可有不妥之處?”


    什麽叫穆家老九脾氣好?


    安國公算上今日,就整整活了七十歲了,還沒見過這樣當麵胡說八道,指鹿為馬的人,一時有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場的人都有同感,去看麵前的這位世子妃,覺得她這臉不紅心不跳,當麵扭曲事實的本領也太大了。


    又看站在她身邊,一臉冷峻,渾身散發著生人莫近的恐怖氣息的穆家老九,紛紛忍不住嘖嘖…。


    侯夫人不便出麵,在人群中看了這一場戲,聽了沐雪的話,都不好意思起來,拿帕子遮著嘴。


    見安國公遲遲不答話,沐雪又笑著說:


    “若是國公爺沒有意見,那就按咱爺的吩咐,將這個賤妾的屍體拉下去喂狗了哦!”


    穆家老九說要拉江心婉的屍體去喂狗,聲音恐怖陰森的可怕,這還是符合邏輯,讓人能接受的。


    可眼前這個滿臉嬌俏笑容,站在穆家老九身邊看起來顯得特別嬌小柔弱的世子妃,那般風清雲淡,柔懦懦的說出這樣冷血殘酷的話來,不禁讓人心裏打了個寒。


    安國公盯著沐雪,突然冒出個念頭,這個年輕世子妃不好惹啊!


    見他一直有些發愣的盯著沐雪,穆楚寒心中有些火了,直接拉了沐雪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用他身上披著的裘衣裹住,那般明顯的占有欲,和霸道動作。


    不僅沐雪沒防備,也駭了安國公一跳,他趕緊識趣兒的挪開眼睛,點頭:


    “就按世子爺的吩咐辦!”


    藍姨娘見事已成定局,驟然放聲悲痛大哭。


    二太太和三太太怕她惹惱了穆楚寒,大家都沒好果子吃,趕緊讓丫鬟們堵了她的嘴,拉開。


    於是江心婉的屍體便給人拉下去了。


    站著看熱鬧的太太們臉上都頗有些驚魂不定,再看穆楚寒幹脆已經解下了自己的裘衣,將那世子妃緊緊裹在懷中擁樓著。


    雖曉得穆家老九的這番動作很不和規矩,但太太們那個心裏不嫉妒!


    也歎了一聲,這個世子妃還真是好命啊!


    ------題外話------


    下午7點有第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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