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清將眸子投向窗外,等顧言電話放下來便隨口問到;“伉儷情深?”


    顧言儼然一愣,隨即道;“要說伉儷情深,您與李夫人才是,我們?頂多就是小年輕而已。”


    兩人淺聊了幾句,顧言似是覺得有些事情已經說到位便沒必要在多言下去,淺淺的吃了幾口菜,李自清提出要離開,行至門口時似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反身對顧言道;“有些事情,不是旁觀者就能免受其害,相反的、旁觀者更加被動。”


    顧言言語之中透露的信息是如此全麵,她字字句句之間都在暗示他,在這件事情當中她扮演的始終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的角色,若有人在叨擾她,她不介意下狠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顧言輕飄飄的語句將這句話道出來,李自清健朗的背影明顯輕顫,隨即準備開門出去。


    而此時、白慎行恰好從院外進來,與李老撞上。


    “李老師,怎不多坐會兒?”白慎行詢問道。


    顧言與白慎行通話結束不過短短數十分鍾,而他此刻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李自清不免有些許詫異他速度如此之快。


    “師母一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便早些回去了,”李老一副為人師表的站姿佇立在白慎行麵前。


    隻聽白慎行謙卑道;“我讓秘書送您,這樣也好快點。”


    說完不待李老拒絕,他直接招手換來了許讚,交代著讓他一定要將老師送回家,許讚應允、便招呼著送李自清回家。


    而此刻、舒寧已經從隔壁回到了包廂,剛準備言語,白慎行便進來了,“是他?”


    白慎行起初並不知曉是誰,隻是在電話中聽見聲音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人是李老,不是別人。


    反倒是顧言緩緩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慢悠悠的應允了白慎行的話語,輕微的點了點頭。


    算是給予回答。


    而白慎行在看顧言麵容時,隻見她並未有什麽異樣,反倒是舒寧麵容有些不悅,看了眼白慎行起身離開了包廂。


    顧言在國外與李老有過交集,但從未想過兩人會在這樣的場合用言語來分出勝負。


    “是不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們的意思表明了,讓許讚盯著他,不會那麽簡單的,隻願這次他能安穩些,”不然、別怪她不客氣。


    她知曉,這幕後人定然不是李老,他不過是個中間人的形式,一個退休了的老教授沒必要跟他們這群年輕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至於幕後人是誰,暫時不重要,隻希望李老今日能將話語帶到,讓她後麵這段時間能過的安穩些。


    次日早、漢城大街小巷報紙刊登的全是漢大教師宿舍樓起火的新聞,占滿了整個橫幅,連早間新聞都在報道這件事情。


    昨日晚七點,漢大教授宿舍樓301室發生電火,消防員到時並未有人員傷亡,隻是財產損失極大,整個屋子已經麵目全非,而這間屋子的男主人因有事外出,女主人跟著學校的老師一起去跳廣場舞,所以並未有人員傷亡,而住在樓裏的教授跟家屬們都在最快的方式逃生。


    雖說火情極大,但未發生人命,也算得上是慶幸的。


    顧言站在山水居客廳看著今日的早間新聞,看著新聞主持人在播報著這則起火事件,幸虧消防車趕到,不然隻怕整棟樓都要燒完。


    顧言緩緩的在地毯上踩著,低頭看著地毯上絨絨的毛毛、隨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跟她鬥,簡直就是笑談。


    “在笑什麽?”陳涵端著水果過來見顧言光著腳踩在地毯上一個人輕笑著不免出聲問到。


    “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隨即看了眼陳涵端過來的水果籃,伸手撚了一顆葡萄到自己嘴裏,她今日心情似是極好,望著陳涵像個小姑娘似的笑彎了眼。惹的陳涵一陣憐惜。


    “下午你休息好了我們出去逛逛,等慎行下班過來接我們,怎麽樣?”陳涵提議著,預產期要到了,她總歸是要帶著她多走動走動。


    對身體好。


    “好,”顧言笑的跟彎月牙兒似的。


    而此刻、新聞主持讓說這件火宅的嚴重性時,她似乎笑的更得意了。


    “把鞋穿上,別感冒了,”見顧言跟個小孩似的打著赤腳踩在地毯上,不免輕生提醒道。


    “不礙事、這樣踩著舒服些,”顧言光潔的腳丫子在地毯上挪了挪,柔軟的毛毛蹙著她的腳底板,讓她心理柔軟的很。


    電視機裏的聲音在報道此次火災災情,順帶還將李自清生平的豐功偉績也給報道了一番,惹的顧言一陣輕笑,豐功偉績?幹他們這一行的,在他們這裏圈子裏麵,隨隨便便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毀了一生修為,她素來以為李自清是值得敬佩的人,可現在?簡直就是笑談,當對手,她都嫌她老了。


    顧言素日來高興歸高興,可何時見她如此模樣,陳涵隻覺得心理好笑,這丫頭,自己想著都能笑兩下。“昨晚送李老回去的時候,公寓已經裏裏外外都燒透了,火情頗大,幸虧的是樓裏的人都出來了,不然,真是夠可怖的,”許讚迎上白慎行跟他道。


    昨夜送李老回去,哪兒曉得的是家裏著火了,李老看著自家火情整個人都懵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天曉得他當時的心情應該有多絕望。


    一早起來新聞報紙上就報道了火情,想不出名都難。


    白慎行伸手脫掉身上黑色大衣掛在衣架上,露出一套藏藍色的黑色西裝,伸手將辦公桌前的椅子拉開,“什麽原因?”


    “電火,公寓樓的電線本就年代久遠,發生電火也是常理之中,消防那邊給出的定論,”許讚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平板打開,準備跟自家老板報告今日的行程。


    反倒是白慎行,並不覺得李老家中發生火災是件多不幸的事情,相反的,他倒是覺得有些幸災樂禍,小貓撓人的時候才不管你痛不痛呢!


    “你去慰問一下,就說我個人願意以李老的名義出資修整那棟教職工大樓,”自家養的貓撓人了,他這個主人是該表示表示,醫療費總得賠給人家。


    這日,白慎行心情愉悅,連開會期間那些副總,經理都能感受到老板今日心情愉悅,於是乎,平日裏一些不敢跟老板說的事情,今日都前仆後繼的進了白慎行辦公室,當然,這其中包括徐副總。


    “市廳的會議你去開?”往日白慎行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是沒辦法的,咬著牙自己去開,今日老板心情好,萬一他有這個意願呢?


    “何時?”白慎行低頭在麵前的文件上飛快的落下自己的大名。


    “下午三點,六點結束,”他特意將時間縮短了一個小時,先謊報軍情吧!到時候坑了就坑了,還能怎麽著?


    不料,白慎行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下午有事,走不開!”


    徐副總扶額歎息,最終還是任勞任怨的自己去幹了這事兒。


    舒寧坐在辦公室看著麵前的報紙,網頁上放著今日的晨間新聞,眸光透出一絲絲寒冷,這世上的壞人,不分年齡的。


    “瘋了?放火著人家?”張晉進來反手關上門,看著舒寧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反倒是舒寧抬眸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是不是閑太久了?偶爾放個火都覺得自己傷天害理了?你可看清楚了,人家發的是電火,要瘋也是他們家的線路瘋了。”


    舒寧看著張晉的眸光有些許冷冽,莫不是最近閑的慌所以這等小事都能讓他來瞎比比了?


    張晉明顯被她冷冽的眸光給震懾住了,有些許尷尬,“我就隨口一說。”


    他隻是覺得不該去燒一個老教授的屋子,最起碼人家教書育人,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


    “人家似乎並不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張晉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反倒是惹來了舒寧不屑冷笑,“最是無情讀書人。”


    正是因為不是這個圈子裏的,所以才給他一點教訓,若真是,隻怕沒那麽好說話。


    舒寧肯定跟淡漠的態度讓張晉不得不在重新思索這個問題,也許,真的是他想多了。


    “喬漢生來了,在樓下會客室,”這幾日他們跟蹤喬氏那邊,顧言雖然應允喬漢生會將gl企業規劃師借與他用,但他與舒寧都知道老大是什麽意思,不會就這麽白白的便宜了他,更何況的是,他們並未從中獲取任何好處。


    這會兒,舒寧靠坐在辦公椅上,伸手緩緩敲擊著桌麵,她與顧言都有這個習慣,在思索問題時喜歡敲擊桌麵或者緩緩轉著手中的玻璃杯。


    “帶他去風投部會客室,我就來,”至於為何要帶他去風投部的會客室,隻有她自己知曉。她隻願,在往後這一個月的時光裏,她能過的安穩,顧言也能安穩將孩子生下來。


    漢城這趟水他們能停足在此最好不過。


    這喬漢生,先煮著他,慢慢來。


    李自清那人她聽聞顧言講過兩次,昨晚那把火是燒的小了點,若真燒起來,何止是如此了草就完了。


    這喬漢生,她來收拾,定讓他過的舒坦。


    舒寧跨大步朝樓下風投部會客室而去,她很優秀很出色,走路都帶著風,堅韌的背影堅硬的步伐讓過往同事不由得回眸多看了兩眼,這樣集容貌與才智為一體的女人,gl有兩個,一個顧言,一個舒寧,她們二人,頗為相似。


    顧言在漢城收到的幾封信件悉數來自李自清,這點,再次之前,他們從未想過,從未想過這人會是李自清,到頭來應了那句知人知麵不知心,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利益至上。首都基地,俞思齊剛從新兵訓練場回來,打開電腦,電子郵箱就收到了一封郵件,隨即點開,握著鼠標的手恨不得將它捏碎了,他怎也沒想到,有些人,會成為她的絆腳石,而且那人,還是李老。


    俞思齊雙手抹了把臉,狠狠歎息了聲,片刻,在樓下的老三聽聞樓上傳來一陣猛烈的稀碎聲。一陣驚愕,隨即跨步上樓,敲響房門,“老大,咋啦?”


    “出去,”門內傳來的冷冽聲讓他一滯,張了張嘴,隨即還是轉身離開。


    俞思齊多年來隱形在黑暗角落,心思陰沉,手段狠辣,深諳高層人士是如何為了獲得一席之地殘忍無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無論年齡長幼,他們永遠利益至上。


    而讓他痛定思痛的是,他帶進去的人卻將顧言陰了一把,思及此,他不免心中悔恨萬分。


    一直以來他之所以不將顧言拉進首都的圈子,為的,就是希望她能在這個亂世中獨善其身,能遠離這個險惡的圈子。


    高層的鬥爭,手段是如何無情冷酷,外人一般不敢想,通天浮雲暗遮日,自有人在黑暗死於異地。每每他從那些鬥爭中脫身的時候,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那封郵件,他反反複複看了不下數十次,隨後,像是下定很大決心似的拿著內部通訊工具去了陽台。


    那側,陸景行正從沈清身上一番翻雲覆雨結束,剛想就兩人爭吵的話題好好聊聊,不料床頭手機響起,蹙眉看了眼,隨即接起,伸手撈過床尾的浴巾裹在腰間去了浴室接電話。沈清躺在床上略微喘息的看著緊閉的浴室門,抬手附上自己清明的眸子。


    不過幾分鍾功夫,浴室裏響起了水流聲,以至於沈清放在眼簾上纖長的手指倏然握緊,正當她在寬慰自己時,陸景行已經穿戴整齊從浴室出來,他俊逸沉穩的麵容以及完美的身材比例,放在任何一個場合都會讓人過目不忘,她知曉,陸景行要走。


    “我得回趟首都,”他冷然平靜的語氣在旖旎的臥室內響起。


    “好,”她淺答。


    殊不知,他上午九點回到家,將正準備出門上班的她攔在屋內,隨即像小別勝新婚的新婚夫妻一樣翻雲覆雨,期間一次結束時,她就上次兩人發生分歧的問題再度提出意見,惹的陸景行不悅,讓他再度欺身而上,將她困於床圍之間,直到接到電話,他進浴室出來時告訴她,他要走。


    九點到現在兩個小時,他們二人言語交流未超過三句,其餘時間都在情事上度過,不知是他吃飽喝足還是真有事,這會兒要走。


    沈清躺在床上看著他麵色隱忍站在床前,隨即邁步過去將她從床上拉起來摟在懷裏,又是一番親昵,“等我回來。”


    “好,”她淺答。


    “不要想太多,”陸景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周圍響起,最後那聲歎息,似是有許多無奈


    聽見樓下傳來關門聲後,她隨手將床頭上的鬧鍾砸向浴室門,一聲巨響惹的樓下的傭人一陣恐慌。他天生貴胄,卻低調刻板。


    她生來傲骨,卻在婚姻中活的像女支女。


    這日下午,白慎行正在開會,口袋裏手機響起,說了聲便起身去外麵接電話。


    “言言,”他站在茶水間的玻璃窗前輕聲喚道。


    “我跟媽媽晚點出去逛逛,你下班過來接我們?”顧言直接道,知道白慎行忙,用的是開口問詢的語氣。


    許久以來,他們的婚姻有過交談有過恩愛,但從未有過如此平常且溫馨的時候,他素來下班是接她回家,今日顧言第一次說,她出去逛逛,讓他下班接他回家。


    白慎行內心雀躍不已,高興的跟個孩子似的,嘴角輕扯,露出一抹不常見的笑容,柔聲道;“好。”


    “那你下班前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地方,”顧言在靠在床頭交待著。


    “好、記得穿的舒服點,人多的地方不要去,讓鄭武跟張嵐跟著,有事情給我電話,”雖說高興,但還是不忘交代她。


    “我知道,”顧言淺應。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許讚便敲門進來說休息時間到了,會議繼續,會議室裏的一幹人等都覺得老板出去接個電話回來心情更好了,於是整個報告會都開的比較輕鬆,偶爾聽到興起之時還會出言點撥兩句,平日裏若是聽到不對之處幾乎都是原路打回,讓他們自己琢磨,要知道,在漢城、能讓白慎行點撥的人不多。


    索性大家見老板今日心情好,問的問題便多了些,要知曉,讓白董點撥一兩句勝過他們悶頭苦幹個把星期。


    反倒是許讚站在一旁隻覺頭疼,老板偶爾心情好一次,他們都跟什麽似的扒上來,老板心情不好的時候,為何隻有他一個人受苦受難?白慎行從會議室出來時,許讚跟在身後進了辦公室,隨手觀賞辦公室大門便道;“上午交代的事情已經吩咐下去了,您明日國宴是怎麽去?高鐵還是飛機?”


    素來白慎行的行程都是由他們安排,這種行程一般都是怎麽省時怎麽來,可前幾日老板交代說國宴行程待定,他便心理一陣恐慌,要知道、國宴、耽誤不得,臨近國宴,須得提前兩天過去,白慎行心思深沉高不可測,他素來猜不準老板的心思,哪怕跟隨他多年。


    “飛機,”白慎行道。


    說待定是因為想帶顧言一起去,可醫生不建議來回奔波,他便隻能選最短的時間來往。


    這日下午,舒寧忙完手頭的事情約著許攸寧去美容院,兩人一前一後進去,由於是第一次來,美容師見兩人身家不菲便極力開始推薦產品,而舒寧將她暴發戶的本質發揮的淋漓盡致,大手筆刷了好些產品,將美容師樂開了花。


    而舒寧倒是頗為淡定,因為、她刷的是許溟逸的卡。


    她算是想通了,就算是被包養金主也會給錢,而她傲嬌的不花許溟逸的錢似乎並不是個理智的選擇,她將所有的產品都刷在了許攸寧名下,還不忘得意忘形的揚了揚手中的黑卡。


    “我哥的?”許攸寧問到。


    “嗯哼,”舒寧算給予回答。許攸寧站在房間中央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換上一側的浴袍,躺在床上悠然道;“你不是不花我哥錢嗎?”


    怎麽今日相通了?刷他的卡刷的起勁了?


    “那是以前,”她覺得有些關係不是用金錢就可以衡量的,可現在、她覺得有些關係隻有扯上錢了才能好聚好散。


    不談感情就談錢,不談錢就談感情,二者隻能選其一。


    她前些日子,覺得是可以談感情的。


    “麻煩舒小姐跟我說說,是什麽讓你改變想法的,”許攸寧好笑問到。


    “不談感情就談錢,不談錢就談感情,二者總得選其一嘛,”她說的悠然,伸手揭開美容床上的被子躺進去。


    許攸寧醞釀了好久才琢磨出來她這句話的含義。


    隨即翻身半撐在床上,有些激動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跟我哥,隻談錢、不談感情?”


    舒寧見她如此激動模樣,有些好笑道;“怎麽了?不行?”


    許攸寧一直覺得他們家老大算的上是頂好的男人,這麽多年除了林安琪那個不算女友的女友外,在也沒傳過什麽緋聞,也沒跟其他女人又過任何糾葛,更沒見過他對其他女人上過心,反倒是對舒寧,她見到了老大的著急模樣,見到了老大是如何被她氣的跳腳,見到老大是如何在乎她的。


    “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老大很不公平?”許攸寧語氣有些憤恨。


    愛情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她現在對待感情如此吊兒郎當的模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若是別人她沒什麽意見,可這人是他們家老大啊!


    “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沒有公平可言,”愛情、婚姻、都沒有,若說她公平,隻怕是許溟逸對她更加不公平。


    “但你不該對我老大這樣,他是個好男人,”許攸寧幹脆翻身坐在床上,目光憤恨的盯著舒寧,恨不得此刻能在她麵上找出點答案來。


    好男人?可能每個人對好男人的定義是真的不同吧!在她認為,好男人最起碼應該是像張晉那樣無條件護著別人的,思前顧後將大局放在前麵的男人固然在事業上可以取得成功,但是在愛情婚姻麵前,他們永遠都是下者。“是是是、你家老大是好男人,趕緊睡下吧!享受的時間到了,”舒寧並不想就這個問題跟許攸寧說太多,最起碼,許攸寧會一直護著他們家老大。


    “不行、你必須得給我說清楚,”許攸寧一副不說清楚別好過的模樣瞅著她。


    “你跟你們醫院那個郝醫生怎麽樣?”舒寧扯開話題。


    “沒怎樣,現在是說你跟我們家老大的問題,你別給我扯遠了,”舒寧一直覺得許攸寧算的上是好忽悠的,可今日呢?這丫頭好像賊精賊精的。“做不做?不做我可回公司忙去了,這都年底了,我好不容易忙裏偷閑出來陪你享受享受,你咋還那麽多事兒呢?你瞅瞅顧言哪年年底你是見得到她人的?懂不懂事兒?”舒寧一副你要是不做我就走了,沒時間陪你探討你們家老大的問題。


    許攸寧雖然放棄了,可心裏還是想著不舒服,他們家老大對舒寧可謂是捧在手心上的人,舒寧對他們家老大似是很不屑。


    不一會兒,美容師進來,兩人都識相的閉了嘴,趴下來將身上的睡袍退至腰間,美容師柔軟的手遊在他們光潔的後背上,給他們進行精油開背,舒寧趴在床上似是有意無意道;“你們院院長上次出車禍沒什麽事兒吧?”“沒、我看他挺好的,第二天還一起上手術台了,”許攸寧感受著美容師在按摩自己的後背,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舒寧聊著天。


    “聽說撞著他前妻了?”“不知道啊!沒聽說他有前妻啊!不過我後來去他辦公室找他商量病患的手術方案時確實見過他辦公室有個女的、氣質優雅,高高瘦瘦的,一看就是個富太,”舒寧想著那日在陳興海哪裏見到的那個女人,一開始還以為是病患呢!


    “不是陳墨她媽?”舒寧問到。


    “不是、陳墨她媽我還是見過的,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類型,”兩人整個下午都在美容院度過,從身邊的事情聊到電視劇,在聊到今早的新聞,而後聊著商場的新品,一切話題的開始跟結束都掌控在舒寧手裏,許攸寧跟著她走。


    若說玩弄權術,許攸寧比不上顧言跟白慎行,但平常人也絕不是她的對手。


    下午時分,陳涵帶著顧言出去逛了逛,人多的地方沒敢去,去了趟中心商場,你無非就是逛逛母嬰店什麽的,陳涵帶著她行走在人群間,期間、白慎行打電話過來提醒張嵐讓她帶上口罩,免得被傳染感冒什麽的,人口密集的地方容易傳染細菌,張嵐將口罩遞過來的時候顧言是不願意的,陳涵說了兩句,她便伸手帶上了。


    逛到母嬰店的時候,陳涵似乎是碰見了熟人,兩人熟絡的聊了起來。


    “好久沒見你了,最近在忙什麽呢?”對方在這裏見到陳涵似乎感到頗為驚訝。


    “在陪我i兒媳婦兒呢!”陳涵笑容璀璨,看了不遠處的顧言一眼。


    “你兒媳婦兒?是顧家千金?”白慎行高調求婚的場景漢城無論男女老少都知曉,更何況他們這些所謂的上層圈子,自然是消息更家靈通的,那人側頭看了眼,隻見顧言挺著大肚子,不由的一聲驚歎。


    隨後不可置信道;“這是要當奶奶了?”


    “是啊!”陳涵笑咪了眼。


    “好神速啊,難怪你最近都不露麵,原來是要升級了啊!”那人言語中頗為羨慕。


    白家素來是漢城的大家,而顧家也是龍頭,政商聯合強強聯手,若顧言這孩子出生,必然是漢城得太子爺,顧白兩家本就是豪門世家,他們對一個新生命的降臨肯定是看的比平常人重,這孩子一出含就是含著金湯匙,怎能不讓人羨慕?得是什麽人才能這麽好運投胎在白家?從白慎行跟白朗二人就看的出來,白家對待子女的教養頗為嚴謹,這孩子一出生就直接生在了羅馬,先天條件會給他無限的優勢。


    “是不是快生了?”那人問到。


    “還沒,”陳涵含糊道,在這個圈子混久了還是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說的,若說出預產期,隻怕是會讓有心之人知道,再者、白慎行一開始就明令禁止過,不允許任何人將顧言的事情拿到明麵兒上說,以至於現在外界知道顧言懷孕的人少之又少。


    “難怪你來逛母嬰店,真羨慕你啊,這麽年輕要當奶奶了,”其實她更羨慕的是顧言,這麽年輕,就嫁給了白慎行這樣的男人,攀上白慎行,她這輩子想不養尊處優都難。


    “你也會有這一天的,”陳涵跟人淺聊著,眼神時不時的往顧言這邊來,防止她磕著碰著。


    而顧言,站在不遠處等著陳涵聊完,在母嬰店內閑逛著,偶然接到白慎行的電話,詢問她在幾樓,她報了數便收了電話,進商場之前眼看著白慎行下班時間要到了,便報了地址,這會兒問在幾樓,想必是到了。


    顧言報了樓層跟店名等著白慎行的到來,眸光似是瞟到一件很好看的小衣服、便朝那邊而去,陳涵見她逛著起勁,便跟友人閑聊著,白慎行挺拔的身姿加上英俊的麵容和非凡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認出來是誰,特別是那些長期在商場上服務的導購們,一個個的眸光不自覺的朝白慎行飄去,而他步伐急切的直奔目的地,並未將多餘的目光投向其他人,一時間、商場上許多人都在傳,見到白慎行本人了,英俊帥氣,走路帶風,簡直就是英姿颯爽。


    路上一個有過交集的合作商見到他,本想開口打招呼,不料白慎行似是根本沒看見他似的,直接朝前而去。


    “在看什麽?”顧言正在看麵前一套很萌的小衣服,聽聞身後響起詢問聲,回頭便對上了白慎行探究的眸子。


    “那個、好不好看?”白慎行下意識的將顧言護在身前,而未踩高跟鞋的顧言似是矮了許多,哪怕身高有一米七她站在一米八八的白慎行麵前也毫無優勢,見她帶著口罩轉頭來望著自己,白慎行頗為憐愛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好看,”他一身藏藍色西裝白色襯衣,未係領帶的襯衣領口微敞著,說不出的性感,而此刻將自己愛人護在懷裏的他,在外人眼裏簡直就是好感爆棚。


    白慎行的到來引得母嬰店裏一陣騷動,紛紛拿出手機拍攝,而白慎行始終將顧言護在懷裏。


    他身家萬貫財富榜榜上有名,一秒鍾就能簽署幾千萬的合同,與他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而此刻、他卻願意花眾多的時間陪自己的愛人逛母嬰店,一個人神態可以騙人,但眼睛騙不了人,白慎行望著麵前女子的眸光盡顯溫柔,特別是他抬手撩她耳邊碎發的模樣,讓人隻覺得周身都散發著溫暖的光芒,而他麵前的女子,懷孕數月,周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穿著簡單的孕婦衛衣,帶著口罩,望著他笑彎了眼的模樣,也著實是讓人憐愛。


    外人道、白慎行雖容貌驚豔但手段狠辣、行事果斷、心思深沉、且深不可測,這樣一個人、難怕是在談笑間也會不由自主帶著王者氣息和凜冽的寒氣,可這樣一個優秀且陰孑的男人,願意跟一個女子牽手逛母嬰店,談笑間的笑容差點暈眩了旁人的眼,白慎行很好看,這種好看不單單是容貌,而是氣質跟容貌二者的結合體,外人鮮少看到他笑的模樣,隻道是白先生成熟穩重,不苟言笑,可此刻的他們才知道,並非他不苟言笑,隻是他的笑容隻對特定的人綻放,這個人、並非你。


    他們從未見過這世上有哪個人隻是笑著就有這麽惑人的魅力,白慎行多年遊走與商場政壇之間,遊走於各個談判桌前,說著陌生且熟悉的語言,歲月間隔、如今他深諳事故氣質卓然,僅是一顰一笑一抬手就足以讓全場人的眸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而她麵前的女子縱使是懷孕身材發福也不難看出她氣質卓然,這人、隻怕是顧家小姐了。


    “要買嘛?”顧言詢問他的意見,似乎潛意識裏便認為,在這方麵白慎行比她懂。


    “喜歡就買,”白慎行說著任何男人都會說的話語。


    惹的顧言回眸一陣輕嗔,白慎行輕笑兩聲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似是安撫。


    “言言喜歡就買,有地方放,”白慎行看著牆上這套寶寶的衣服,卡其色的連體衣,萌萌熊的外表,確實看上去很溫暖也很萌,他也覺得不錯,興許是因為顧言喜歡他才覺得不錯。


    顧言準備讓導購包下來,隻見整個母嬰店的人似乎都在望著她和白慎行二人,不免蹙眉,回頭看了眼白慎行,其實一早白慎行就發現了,隻是此刻他眼中隻有顧言並未開在意過多。


    “導購,包下來,”白慎行低沉的嗓音一開口便讓整個店裏的人都緩過神來,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唇。


    “慎行來了?”反倒是陳涵先邁步過來。


    而她身側跟著剛剛哪位友人,見白慎行、輕微點頭喊了聲;“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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