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麥斯最近準備在s市投資二十個億?”顧言一邊切著手上的牛排,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到。


    “怎麽?言言也對s市那邊有興趣”?白慎行聞言、好整以暇的問到。


    “沒有、隻是聽聞、隨口問問,我們gl做的是金融方麵、白董要是缺錢的話、可以找我們”,顧言舉起手中切好的牛排,示意道。


    白慎行失聲輕笑,莞爾道;“好、需要人養著的時候,一定找言言”。


    真是敢說,麥斯的資產數之不盡,以白慎行這種穩操勝券的手段、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窮到貸款的地步?


    麥斯的過橋資金,一直都有專門的渠道。


    白慎行姿勢優雅的切著手中的牛排,放入口中細細品嚐,他的姿態,完全是教科書一樣的範本。


    顧言直直的望著他、差點看花了眼。


    “好好吃飯”,白慎行見她望著自己出身、輕聲斥道。


    “長的好看還不讓人看了”?顧言嘀咕著。


    白慎行無奈的笑著;“想看吃完飯讓你看個夠,吃飯時間就好好吃飯”。


    還嘀咕起來了,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顧言瞟了他一眼,不言語、也不想吃。


    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著水淺飲了口。


    “不吃了”?白慎行看著她盤中切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牛排問道。


    “飽了”,顧言輕聲道。


    白慎行端過她的餐盤,耐著性子一刀一刀的切著她盤中的牛排,遞過去;“在吃點兒”。


    哪裏是吃飽了,打小她就嫌吃西餐麻煩,又是刀又是叉的,你嫌麻煩,我給你切好,你吃就行。


    顧言訝異的看著白慎行,他還記得?


    “發什麽愣?趕緊吃,一會兒涼了吃了又得喊不舒服了”,白慎行像對待小朋友似的對待顧言,輕聲細語的,重了怕嚇著她,輕了怕她不聽話,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顧言低頭、拿起叉子,將盤子裏切好的牛排送到嘴裏,思緒萬千,眼中的淚花,差點噴湧而出,白慎行、你不能這樣。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絕對不會因為你幼小時期的習慣而改變的。


    白慎行給她杯子上續上溫水,遞到她跟前;“喝口水”。


    顧言端起杯子飲了一口,放下杯子、看著白慎行;莞爾道;“白董是對所有女孩子都這樣嘛”?


    “別的女孩子如何我不知道,我照顧了言言十一年,早就習慣了照顧你的一舉一動,習慣成自然,言言要是不喜,我改便是了”,白慎行見她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又是哪裏惹她不高興了,低聲解釋著。


    顧言哪裏是不高興,她是不想讓白慎行擾了她堅定不移的心,她過往的經曆、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對自己好,就付出身心。


    而白慎行不同,他對自己的好,是那麽的自然,就好像你吃飯、我給你拿碗筷,你回家我給你拿拖鞋,這種自然好像他已經做了幾十年了,一點兒也不嬌柔做作,每一樣都是水到渠成的模樣。


    顧言最怕的就是這種,就怕白慎行這種,我寵了你十一年,現在對你的好都是習慣,你要是讓我對你不好,對不起、我不會的模樣。


    她內心翻湧這浪花,一下一下拍擊著她內心的那道防火牆。


    白慎行低聲下氣的模樣,白慎行害怕、討好的模樣,都像幻燈片一樣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沒有、我就隨口一說”,顧言牽起嘴角說到。


    白慎行輕鬆歎氣;“沒有就好”。


    在顧言麵前、他永遠都是唯唯諾諾的模樣,不敢去傷害她,不敢去大聲苛責她,除非顧言故意刺激他、讓他氣急攻心,忍無可忍。


    隻要顧言對他好,他就會全身心的討好她。白慎行送顧言回家、顧言一路無話、他一路找話題跟她聊,每每聊不到兩句,顧言就歇語了。


    白慎行萬分苦惱,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麽了這又是?


    “在想什麽”?白慎行問到。


    “隨便想想”,想什麽、也不能告訴你。


    “需要我幫忙分析嘛?”


    “白董很善於分析女孩子的心思”?顧言側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是挖坑埋自己?


    算了、言多必失,不說話。


    我還是認真當司機吧!


    白慎行將車停在電梯口;“明天晚上有應酬,我讓許讚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她婉拒。


    白慎行點點頭,也不多說惹她不快。


    顧言開門進去、將手中的包包放在玄關處,脫了外套掛在門口,才開燈。


    便見站在客廳中央的許攸寧,她驚呼道;“你瘋了?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大晚上的不睡覺,不開燈站在烏漆嘛黑的客廳、是想幹嘛?


    “算計自己的愛人會讓你很有成就感?”許攸寧陰陽怪氣的問到。


    顧言麵上一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明明就愛著白慎行,你上次問我徐清淺的事情、是因為外界傳聞徐清淺背後的人就是白慎行,我剛剛進你書房、看到了徐清淺的資料”,許攸寧隱忍道。


    她怎麽也想不到顧言現在成這樣了,她在商場上有手段、她很高興,可是她既然將手段用到了一個圈外人身上,僅僅是因為這個人跟白慎行有關係,她是不是瘋了?


    “誰讓你進我書房的”?從國外到國內,她跟許攸寧兩人之間的默契就是,堅決不私自進對方的辦公場所。


    “很重要嘛?重要的是你現在簡直跟個瘋子沒什麽區別”,以前淡然的顧言去哪裏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算計,算計敵人就罷了,可她算計的都是愛她的人。


    我一心想讓你化解仇恨,享受愛情、親情的溫暖,可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偏。


    “就是瘋、那也是被他們給逼的,你說過你會支持我做任何事情的,就算我殺了人、你也會幫著埋的”,顧言半信半疑的望著許攸寧,她現在在懷疑許攸寧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真的。


    “我支持你越過越好,但並不見的我會支持你去傷害愛你的人,你口口聲聲說你理解白慎行,原諒白慎行、可你做的是什麽事情?你現在在故意給他溫暖,然後在給他致命的打擊,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傷人”?許攸寧一副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模樣看著她。


    顧言冷笑;“那也是跟他學的”。


    “他溫暖你的時候你全然不記得了,你隻記得他的壞,顧言、你真殘忍”。


    顧言站在客廳中間陌生的看著許攸寧,不知該如何開口,她以為、她做任何事情,許攸寧都會無條件的支持自己,可是顯然、許攸寧不會,最起碼在這件事情上不會。


    “我不怕自己乘風破浪,獨自前行,我不怕吃苦受難,匍匐前進,所有的苦痛我都可以獨自忍受,但我就是受不了他們來充當我人生的救世主”,顧言怒。


    這隻是個開始,她會讓所有指責過她的人都背負罪惡感去過這一生。


    “我堅決不妥協,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離開”,顧言沉思片刻,深呼吸,閉著眼睛,心痛萬分。


    這些年、她隻有許攸寧,如果她離開,自己該怎麽過活?


    顧言在內心裏呐喊著、期望許攸寧不要走,不要說出什麽傷人的話。


    “你騙得了任何人,騙不了你自己”,許攸寧平靜到。


    “老俞也不會支持你這麽做的,你這樣無疑是在自掘墳墓”,你傷害了白慎行,若有朝一日她棄你而去,撕心裂肺的還是你自己。


    “老俞會支持我的”,顧言相信、老俞會支持她的。


    “你想多了,他絕對不會”,許攸寧了解老俞,在這件事情上、她跟老俞早就達成了共識,不會的。


    許攸寧意味深長的望了她一眼,轉身往房間走去,她今天在書房寫論文,打印機沒紙了,去顧言的書房拿打印紙,無意中看見她桌麵上放著的徐清淺的文件,她拿起來一看,瞬間覺得心寒了一半。


    特別是在最後那欄;此人與白慎行並無任何關係的時候,差點腦漿崩裂。


    顧言瘋了、在調查徐清淺,就是想知道徐清淺跟白慎行是什麽關係?


    她不敢想象、如果白慎行跟徐清淺有關係,她準備怎麽辦?


    “如果徐清淺跟白慎行有關係呢”?許攸寧駐足,背對著她問道。


    “毀之”,顧言平靜道。


    如果白慎行跟徐清淺有任何關係,她絕對會讓徐清淺永離人世,憑什麽她在國外顛沛流離,白慎行在國內醉臥美人膝?這樣的大度、她做不到,在聽聞白慎行跟徐清淺有關係的時候,她恨的發狂,恨不得馬上就去撕了徐清淺跟白慎行兩人。她也想毀了白慎行,可是在漢城、她沒有這個本事。


    “顧言、你也是女人”。


    “你口口聲聲說要白慎行放過你,你倆重新開始,互不打擾,可不放過彼此的,根本就是你”。


    許攸寧心想;或許當初就不該慫恿她回國,讓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在最開始麵對顧家跟白家的時候,她尚能安穩自處,可是越到後來、她越亂了方寸,不能堅守本心,被仇恨一點一點的蒙蔽了雙眼,她一邊打著原諒他們的旗幟,一邊在給他們下毒。


    顧言~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以前的你、就算吃盡苦難,也會保持一個純良之心,現在的你、周身覆滿了黑雲。


    我想讓你幸福,但現在、你似乎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顧言站在客廳中央,現在已經是初春,用不上暖氣、客廳也不冷,可她卻覺得寒風瑟瑟。


    她知道嘛?知道的,知道自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知道自己一邊想著原諒他們、一邊報複他們,特別是白慎行。


    邁步陽台、打開玻璃門,站在十八樓的陽台上,展望著這個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餘算不上,可也能看得見這個城市最好的景色。


    三月的寒風、不冷不熱,卻讓她覺得寒風刺骨,許攸寧的話語猶如魔咒般縈繞在她的耳邊,像六月份的悶雷,一道道的劈到她的跟前,然後炸開。


    在洛杉磯、她跟許攸寧之間從未有過這樣僵持的談話,回國不過半年,她們之間這樣的談話,已經有過兩次了。


    在國外多年的生涯中,許攸寧在她的生命中始終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如今兩人劍拔弩張,意見相左、讓她倍感無力。


    她甚至在後悔、剛剛不應該跟她說出那番話,最起碼要讓許攸寧覺得、自己還是那個顧言,在她麵前、從未變過。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受苦多年,而這份苦難又是白慎行跟白鷺兩人賜予她的,她報複、反擊怎麽了?為何許攸寧會這麽強烈的阻擋她?


    難道真的是旁觀者清?


    她雙手撐著陽台,將纖細的手指插入自己濃密的秀發當中,低聲歎息。


    許攸寧的阻擋、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真的會在跟白慎行相愛相殺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


    她無力的沿著陽台緩慢的滑坐到地上,側臉、透過陽台的玻璃看著下麵燈火闌珊的模樣。


    我像是一個在黑夜中迷路的小孩,找不到歸家的路,就算萬家燈火,華燈璀璨,我也感覺像是一片漆黑,找不到歸途。


    這些年、許攸寧陪著自己出生入死,將她在鬼門關上拉回來數次,她從未覺得自己做的決定又不好的時候,可如今,她的態度格外強烈。


    她該怎麽辦?


    許攸寧站在房間的窗台前、看著顧言坐在陽台上,讓三月底的寒風凜冽的吹著。


    她應該出去將她帶進來的,可是她不能,顧言應該醒醒腦子。


    國外流離的生活、讓顧言的心日漸冷淡,甚至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她不止一次過量服用安眠藥,不止一次突然停留在馬路中央。


    許攸寧驚恐不已,隻得陪著她,走過最艱難的一段路。


    年尾、老俞秘密來電、她將情況說與老俞聽,兩人都希望顧言回國,她使勁全身力氣,將顧言坑蒙拐騙回國,就連許老太太都搬出來了。


    初回漢城、她偶爾回顧家,雖心裏不快,可再也未曾因為午夜不能入眠服用過安眠藥。


    她知道顧言對白家顧家有意見,可若這種意見能激起她對生的渴望,那麽她願意她一直有意見下去。


    後來、她知道白慎行的存在,顧言日漸冰封的心會因為白慎行跟一個女人在一起而怒不可揭,惱羞成怒,許攸寧萬分高興。


    她不在如喪屍般的活著。


    國外多年、她從未對自己說過她的家庭跟生活,回國不過數月、她主動說出她跟顧家白家,白慎行之間的關係,許攸寧心想、回漢城是對的,最起碼,顧言已經活了。


    她明知道,顧言依舊愛著白慎行,她希望白慎行能打開她日漸冰冷的心,可是顧言、在這條道上走偏了,她在對白慎行下狠手。


    許攸寧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在剛剛顧言說出可以離開的時候,她就差點想哭了,可是、她不能。


    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白慎行能拯救顧言,沒有別人、她不能,老俞也不能。


    我雖是醫生、可我救不了千瘡百孔的顧言。


    許攸寧嘩啦一聲拉上窗簾、不在去看坐在陽台上的顧言,今天的事情,必須有一個輸贏,贏得那個一定要是自己。


    次日一早、許攸寧起來,顧言坐在餐桌上喝水。


    “早”,顧言打招呼,她跟許攸寧沒有隔夜仇。


    可顯然、這一次、她低估了許攸寧的決心,她直接換好鞋拉開大門出去了。


    顧言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許攸寧、來真的了。


    許攸寧一路從十八樓下來,便見到白慎行的邁巴赫大咧咧的停在電梯邊。


    她駐足,意味深長的望著白慎行,你知不知道,等著你的將是顧言對你的淩遲?


    白慎行坐在車裏假寐,感覺到視線,猛地抬頭,對上許攸寧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兩人對峙著,許攸寧撤,白慎行太過危險,隻怕到時候吃虧的還是顧言。


    白慎行何許人也,許攸寧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在開始打量著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白慎行望著許攸寧開車離去,稍許,顧言下來,今天一身黑色闊腿褲白色雪紡衫,卡其色風衣,襯托的整個人都高冷絕情。


    白慎行黑色西裝白襯衫,沒有係領帶,整個人顯得慵懶輕鬆。


    “直接去公司吧”!不用早飯了,她沒胃口。


    白慎行皺眉,“吃過了”?


    “吃過了”,她撒謊。


    “吃的什麽”?白慎行儼然不信,她跟許攸寧,誰都不像是會起早做早飯的人。


    顧言靠在座位上,對白慎行的追問感到不悅。


    白慎行將顧言送到gl便驅車離去,他知顧言今日心情不好,便不煩她。


    顧言在開視屏會議,突然想起敲門聲,她麵上不悅,露西好像知道她這會兒在開會。


    片刻,露西推門進來,往邊兒上挪了挪,將身後的許讚露出來。


    許讚?


    他來做什麽?


    顧言隨手指了指會客室方向,讓他等著先,我把會開完。


    “許特助來做什麽”?顧言開完會,從到秘書辦問露西道。


    “說是白董讓送點東西過來”,露西快速站起來答到。


    “東西呢”?


    “在這裏”,露西將手中的紙袋遞過去。


    顧言提到辦公室,打開紙袋,發現裏麵竟然是她以前特別愛吃的點心,而且還是同一家店。


    裏麵有張卡片,她拿起來;“唯美食不可辜負”。


    放下手中的卡片,將袋子放在茶幾上,轉身回辦公桌繼續工作。


    “有一位姓孫的先生來了,說是警衛員,給送東西,要見嗎”?


    張晉敲門進來問道,姓孫的警衛員,他不知道是誰,來問問顧言。


    “讓他進來”,顧言低聲道。


    老爺子的警衛員?來做什麽?


    “孫警衛,坐”。


    “喝點什麽”?


    孫警衛規矩的坐著,“不必了,小姐,我來送點東西就走”。


    顧言莫名其妙,老爺子會給自己送東西?什麽東西?


    孫警衛將手中的文件袋遞過去;“司令說,一切全憑你處置,他來善後”。


    顧言莫名其妙的結果檔案袋,打開,拉出裏麵的文件。


    瞬間愣住,這是?劉家的所有資料,主家的、旁係的,悉數在她手上。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了,老爺子還記得?


    “爺爺還有說什麽”?顧言問到。


    “司令說,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幹”,孫警衛將顧老爺子的話悉數說給顧言聽。


    “您忙、我東西送到、就回去了”,孫警衛離開gl,回顧家。


    顧言坐在沙發上翻閱著手裏的資料,在跟劉家產生衝突的半個月後,在她將gl推出去之後,老爺子命人將劉家的資料送到她手上。


    資料上的日期寫的是他們發生衝突的第二天,可是到今天才送到她手上,顧言難免不感到驚訝。


    老爺子早就做好了準備,隻是在等她將手頭上的事情解決完了之後才送過來,顧言心中頗為感動。


    顧老爺子從小待人嚴肅,甚至會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但是外人若是想欺負顧家人,首先得過了他那關。


    劉家的產業、大到金融帳號,小到餐飲小店,全部都展現在她麵前。


    若是在以往,顧言會覺得、劉家人不過就是仗勢欺人了些,也欺不到自己頭上來、隨她們去,可是老爺子將這份資料送到自己手上來,擺明是希望她有所動作,她又怎麽能讓顧老爺子失望呢?


    嘴角牽起一抹邪意的笑容,起身、到辦公桌處,按下內線。


    “張晉”。


    抽出一張筆、在紙上嘩嘩的寫下一串帳號,準備隨手遞給張晉,隨即停住。


    她思索著、說道;“去把趙陽喊上來”。


    張晉出去、不久、趙陽便進來了。


    “坐、適應的怎麽樣”?顧言淺笑著問到。


    “還不錯、大公司還是大公司,相處比較融洽,最主要的是效率高,”趙陽對gl的管理模式簡直是讚不絕口,員工身上的那股子自律不是一般企業可以隨便訓練出來的。


    顧言笑;“習慣就好”。


    “手上的事情忙嗎”?


    “還好、可以勝任”。


    “我在給你加個任務、你帶著你們小組、狙擊一個帳號,不要聲張”,顧言隨手將手中的紙條推過去。


    趙陽聞之一愣,私人?


    “這”?他有點不明所以,能在上班期間狙擊私人帳號嘛?


    “劉家的產業”,顧言冷聲道,這件事情在還沒有成功之前、不允聲張。


    “明白”,趙陽理解、做他們這行的、忌諱的就是大聲喧嘩,企業跟企業之間的對抗,玩兒的就是陰的。


    他越來越佩服顧言了,能拿到劉家在海外的私人賬戶。


    當晚、趙陽帶著他的團隊,等歐洲市場開盤。


    昏暗的書房,開著兩盞溫暖的壁燈,照射在原木色的書桌上,桌麵上的仙人掌顯得鬱鬱生機,顧言看著電腦數據,坐在靠椅上,等著歐洲市場開盤,雖說她將這件事情交給趙陽做了,但她還要暗中觀察。


    並非她信不過趙陽、她需要看看他在歐洲市場上的手段。


    作為一個領導者、她不可能百分百信任任何人,她需要知道他們手底下得力助手的手段跟技巧。


    扣扣扣~房門外傳來敲門聲,她的第一反映就是許攸寧,她願意跟自己講話了?


    “進”。


    “我們談談”,她想跟顧言好好談談,談談她近期的心態。


    “如果你想談昨晚那件事情的話,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顧言還是固執己見,不聽許攸寧的勸解。


    “我……。”。


    “無論是好友還是愛人、我就希望找我一個寵我上天的人,說白了、就是護短,我知道我的問題、也看的到自己的陰暗麵,人孰無過,我要的是護著我,不舍得我難過的人,是我卸下防備在你麵前原形畢露你過來抱著我說沒關係的人,而不是告訴我你哪裏哪裏有問題,哪裏哪裏有問題有毛病,你真差勁,我沒必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我又沒病”。


    她一直覺得許攸寧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但是讓她意外的是,她跟許攸寧在對白慎行的問題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而且矛盾還在持續上升。


    她以為許攸寧會支持自己討伐白慎行,可是她在阻攔。


    “忠言逆耳利於行”,顧言、這麽淺顯的道理你怎麽就不懂呢?


    我想要你找回自我,不是被仇恨熏心,失去自我。


    “可我現在就想一往無前”,她堅持。


    “你對白慎行太過殘忍”,許攸寧一直覺得顧言對待白慎行是不公平的,白慎行掏心掏肺的對待她,她卻玩弄他於鼓掌之中。


    “白慎行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麽替他說話,他知道嘛”?顧言似笑非笑的問著她。


    我怕你離我而去,但是在對待白慎行這件事情上,我絕不妥協。


    許攸寧、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我已經被白家跟顧家的人快要逼瘋了,我現在除了反擊別無他路。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上能苦守一座城等一個人八餘載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白慎行能拯救你,再無他人。


    “流連異國他鄉八餘載也是一件困的事情”,許攸寧你忘了我這些年所受的苦難了嘛?你忘了嗎?


    “留下來的那個人才是最難熬的,顧言、你以為你很苦,我覺得白慎行過的並不比你幸福,你這無疑是在給他一包蜜糖,在給他一包砒霜”。這是世界上最殘忍的毒藥,你明明知道這樣有多痛苦、卻還要親手將這種痛苦賜予別人。


    “以其人之道還致其人之身”,她冷冽的嗓音在昏暗的書房裏顯得尤為寂寥,白慎行對我好了十一年,不也突然拋棄我、放棄我了嘛?


    “他對你、是真的,而你對他,是虛情假意,你們倆根本不同”,顧言、直麵內心不可怕,承認你愛白慎行也不可怕,怕的是你永遠的將自己封閉起來,過著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是你一直站在白慎行那邊,才會覺得我做法不妥,許攸寧、我以為你會一直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


    “我會一直無條件的支持你”,我想讓你活在青天白日下,也沒有錯。許攸寧開門出去,顧言坐在書房,、不久、便聽到客廳傳來關門聲,許攸寧走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產生分歧,許攸寧第一次離她而去。


    顧言靠在座椅上,雙手撐頭,她倍感無奈。


    一直以來、是許攸寧在支持她,理解她,甚至在最苦難的時候,許攸寧陪著她一路前行。


    她以為、他們兩人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能很好的解決,可是顯然,在白慎行身上,她們不能很好的達到一致。


    許攸寧提著包,離開了臨水灣,在對待白慎行這件事情上,她之所以阻止顧言,是因為她這個旁觀者看的一清二楚,白慎行也好,顧言也好,都放不下這段感情。


    她開車、一路前往老城區的一座日式酒館前,開門進去。


    剛剛下過雨的老城區,踩在青石路上,顯得尤為靜寂,老城區的爬山虎爬滿了院子,一路引著她前進。


    她推門進去;“你倒是會享受,挑了這麽個好地方”。


    原本坐在吧台端著杯子淺酌的男人,見她過來,謙謙一笑;莞爾道;“許大夫倒是會找地方,”這麽隱蔽都找過來了。


    “顧言呢”?


    “在忙著對付她愛的男人”,許攸寧嘲諷著笑到。


    轉而端起他麵前的酒杯、替自己斟了一杯;“獨飲有何樂趣,我來陪你如何”?


    “許大夫願意,那是最好的”,男子淺笑道。


    “我覺得、讓顧言回國是我們做過最錯的決定”,許攸寧冷笑著搖頭。


    “不回來、你現在隻能到墓碑上去看她”,男子替許攸寧斟酒,將杯子推到她麵前,見她這般模樣、不用想,是跟顧言產生分歧了。


    “既然當初決定要回來、就應該有如今的思想覺悟,這點事情都承受不了,後麵的你要如何幫她度過難關”?他淳淳善誘,引導這許攸寧放寬心。


    許攸寧單手撐頭,看著麵前這個滿臉滄桑,一臉疲憊的男人不禁失笑;“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囉嗦”?


    “……”。


    “難道是因為年齡大的原因”?許攸寧想著好笑的問到。


    男人端著酒杯的手一頓、年齡大?比起她們、是有點。


    “也許吧”!他微歎道。


    “顧言愛白慎行”,許攸寧肯定道。


    “看得出來”,男子點頭。


    “可他們在相愛相殺”,許攸寧莞爾道。


    “這是他們的必經之路”,男子端著就被淺酌一口,見老板上茶,順手端過、放在許攸寧麵前。


    “女朋友”?店家好像認識他。


    許攸寧抬頭,瞅見一個滿臉胡叉子的大叔,大概……四十?


    “女性朋友”,他解釋道。


    “難得見你邊兒上有活著的雌性”,老板點頭誇獎道。


    許攸寧一聽、不樂意了,這不明擺著把自己當成動物來比喻嘛?


    “幾個意思”?她一臉不爽道。


    “我介紹一下、許攸寧、許大夫,老袁、店老板”。


    許攸寧瞟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他有任何交流,她會大胡子叔叔不感興趣。


    “許大夫、你好”,老袁隨手將毛巾甩到自己肩上伸出手打招呼道。


    許攸寧見他這麽熱烙的跟自己打招呼,伸出手道;“大胡子叔叔好”。


    “這丫頭有點意思”,老袁讚譽道,不爽就是不爽、這性子、他喜歡。


    “你先去忙、我倆聊聊”。


    “難道顧言跟白慎行要在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嘛?你都不知道我看見他們兩人這樣有多糟心”,許攸寧簡直就是想草泥馬了,她恨不得將顧言拉到他們科室去將她的腦子打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


    “你看看就好”,男子接過她手上的酒杯說到。


    “我怎麽能看看就好?我想拯救她,可是現在她確將自己往黑暗裏扔,我拉都拉不回來”,許攸寧氣的直炸呼。“顧言讓我走”,她都快氣傻了,她跟顧言八年的感情,她在生死邊緣無數次將她拉回來,她既然這麽簡單的讓她走,天曉得她的心有多痛。


    她現在完全是被報仇熏黑了眼睛。


    “你說她是不是傻?”


    男子一動不動聽著許攸寧大倒苦水,不稍片刻、她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他搖頭歎息,將她扛起


    、往後院去。顧言就著昏暗的壁燈靠在座椅上,沉思著。


    她不明白,為何她明明已經選擇原諒白慎行,原諒顧家跟白家的人了,為何會在白鷺要求她善待白慎行的時候,突然就發出這個心理,想要去報複白慎行,你想讓我對他好?我偏不。


    我隻是選擇了原諒你們,並沒有說過要去救贖你們,要去愛你們,你們對我的這些無理的要求我憑什麽要答應?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她知道自己對待白慎行不公平,可是每每白鷺到自己麵前梨花帶雨,低頭欲泣的模樣都讓她無比煩躁。


    她不能對白鷺怎麽樣,隻有去傷害白慎行,隻有把這種過錯附加到白慎行身上。


    她撐著額頭,頭疼不已。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在這樣的大家族裏麵,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我隻有讓他們覺得我是壞人,然後遠離我,這樣我才能清淨。


    許攸寧、你怎麽就不能理解我呢?


    ------題外話------


    下一章關門放老俞,其實很多人不能理解顧言的做法,她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自己而已,以前一直很低調,是因為想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發現生活被打擾,她隻有這個方法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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