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訁……”


    那女人的字還沒有寫完,外麵忽然想起了敲門聲,她一個激靈,就趕緊把地上的字給擦了,我能看出,她是真的嚇的夠嗆。


    雖然心裏百般疑惑,可外麵竟然有人敲門,這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因為不該有人知道我們回來了。而且王大鵬和許有容也在隨後出了房間,我們對視了一眼,就走出了屋子,緩緩的靠近院門,而此時外麵已經停止了敲門聲。


    等到我們剛剛靠近,外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知道你們回來了,給我開門,我是陳強,自己來的。”


    這可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陳強竟然知道我們回來了,而且他是自己來的,可信麽?


    我看向許有容,她閉眼感知了片刻,說道:“沒別人,就他自己。”


    王大鵬點點頭,小聲說:“放他進來,咱們還怕一個?”


    也對,正想抓他找突破口,他還自己送上門了。可我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我也能看出來,陳強的態度是有恃無恐的。


    果然,等我把門打開,就看到陳強咧著那張比普通人大一號的嘴笑,還很臭屁的跟我擺手,也跟王大胖打招呼,甚至是那個女人她都打了招呼,唯獨沒有理許有容,連看都沒看。


    我去關門,而王大鵬則是立刻把陳強的雙手背在身後了,手銬子直接就給套上了,一邊低聲道:“你給我老實點,老子剛弄死一個,不差你一個了!”


    陳強嬉皮笑臉道:“放心放心,我要是想對付你們,就不會自己來了。”


    隨後,我們回到了屋子,王大鵬把陳強扔到牆角讓他蹲著,他也不反抗,手臂往膝蓋上一搭,一副欠揍的痞樣,而且還沒等我們發問,他已經開口道:“那夥人都有誰,我不知道,因為我們見麵都是蒙麵的。至於他們的目的,就是進蛇窟子找東西,我想你們也知道,其實我們根本不知道要找啥。再就是,現在他們以為你死了,現在準備用全村的命,造一個怪物出來進入蛇窟子。”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問道:“陳強,你跟我們差不多大,是咋跟那群人扯到一起的?”


    陳強一撇嘴說:“我也不想扯啊,我爹就是他們的人,等我爹死了,他們就找到我了,如果不聽他們的,我也是個死。但說實話,你別看我渾,也總在村裏聊騷別人家小媳婦,可村裏人對我還真不錯,我對他們也有感情。所以,我不想他們死,我想救他們。”


    說實話,陳強這番話還是挺容易讓人相信的,因為他等於是被動的參與了這件事,當然會有抵觸情緒。而且,藏在村裏那些人,他們追求的或許是長生不老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而我了解的陳強,他是一個沒多大誌向的人,隻要有美女就足夠了。


    但是,想歸想,我們並不會輕易就相信他。


    陳強也知道我們不會信他,就笑著說:“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信我,可我也知道,你們也沒啥選擇,因為你們勢單力薄,挺需要我這樣一個人做內應。”


    王大鵬冷笑一聲,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兩麵派?”


    陳強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今個兒我來了,就隻有兩個打算,要麽你們信我,咱們合作。要麽,你們就把我宰了。反正,我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害村裏人。”


    這家夥也太光棍了,是吃定我們一定會信他嗎?


    可事實就是,我們真的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這種時候隻能選擇賭一把了,如果賭贏了,就能給我爹我爺報仇,如果失敗,大不了就是爛命一條。反正我是覺得,為人子的,如果連殺父之仇都報不了,那還不如死了呢。


    陳強見我們都不說話,掏出一支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說道:“他們的事兒,我多少知道一點,現在就跟你們說說。”


    其實陳強所知道的,跟我們所推測的大同小異,就是村裏的那些人,是從勘探隊在後山鑿出一個蛇窟子後就存在了,其中有很多人都像趙國梁那樣,是頂替了別人的身份,至於他們是怎樣易容的,他也不得而知。


    總之,這是一個謀劃了幾十年的計劃,為的就是湊齊人骨佛珠進入蛇窟子。


    其中有一點,是我不確定的,那就是當年我爹吃了兩隻狐狸的事情,的確也是那些人搞的鬼,因為他們看出了我爹佛緣深厚,打算培養他,讓他誠心信佛,然後讓他的手骨和眉骨,成為人骨佛珠中最重要的部分。


    後來,機緣巧合下,教我爹信佛的事情,被我師公做了。


    可是那些人想不到,我爹不僅佛緣深厚,而且還很有悟性,十幾年間,就已經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了。而且,他漸漸的也發現了一些人的不對,於是就展開了調查,但還是晚了一步,並沒有能夠救下我爺,而他也因為造下殺孽自殺了。


    那些人更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回來了,因為他們利用我爺的陰魂給我托夢,叫我不要回來,卻沒有想到起了反效果。


    而在我回來之後,喝了我爹的骨灰後,我就等於是我爹了,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就是人骨佛珠最重要的部分。


    我不解道:“三世善人雖然難找,但也不至於找不到,他們完全可以再找啊。”


    陳強說道:“因為最重要的是你,沒有你,一切都是空談。”


    我說道:“那天晚上蒙麵人來我家,為啥不殺了我,拿我的骨頭做佛珠?”


    陳強搖搖頭,說道:“你雖然喝了你爹的骨灰,但你本身是沒有佛緣的,你必須要在佛道上有所成就,才有資格成為佛珠。所以,村裏那些老東西利用胖子殺掉了馮大娟,製造了怨屍,一切的目的,都隻是鍛煉你,讓你成長。”


    白白犧牲別人的性命,這些人也太瘋狂了,在他們眼裏,人命真的太不值錢了。


    我接著問道:“那他們要用殺了全村的人,是要製造出什麽東西?”


    陳強說道:“具體是什麽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們第一步計劃是把村裏人全部變成怨屍,然後再想辦法吸引更多的人來村裏,製造更多的怨屍。”


    我的天,難道這些人不怕事情鬧大了,受到有關部門的關注嗎?我不是傻子,既然民間真的有奇人異士存在,那就一定有管理這些人的部門,否則社會就會亂套了。可陳強卻是說,為了一樣東西能夠執著幾十年的一群人,根本就不在乎那些。


    細思極恐!


    謀劃了幾十年,不惜犧牲無數人的生命,這群人太瘋狂了。


    說到此處,其實我們已經選擇了相信陳強,但卻也不是完全相信,還是要提防著他的。


    這時候,許有容問了陳強遮天煞氣的陣眼在哪裏,可他也不知道,他說這種至關重要的事情,那些老東西是不會告訴他的,但卻說了阻止製造怨屍的辦法,那就是要超度,或者徹底殺掉馮大娟,隻要馮大娟死了,至少遮天怨氣就會消失。


    可許有容說,上次她已經召過一次馮大娟了,再用同樣的辦法,是不可能會成功的,而且她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其實我有辦法引出大娟。”


    沉默了許久的王大鵬忽然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怒火,說:“隻要找到我和大娟的孩子,就一定能引出大娟。”


    可是,在我想來,想找那孩子,應該比找馮大娟還難,上次許有容好歹召來了馮大娟,可那孩子後來雖然來了,但卻不是許有容召來的,而是那些人叫來的。但王大鵬卻說,他相信許有容在召鬼上的能力,如果連她都無能為力,那就隻能說,孩子是被藏在一個能壓得住孩子氣息的地方。


    那麽,整個村子,這樣的地方是哪,就呼之欲出了。


    沒錯,就是蛇窟子!


    雖然隻要有人進入蛇窟子就會出事,但在蛇窟子外,把那孩子扔進去,是不會受到絲毫影響的。


    不管如何,我手裏有人骨佛珠,我們都應該去蛇窟子看看。


    事不宜遲,雖然我們已經一晚沒有休息了,但今晚死了個趙國梁,明天一定會有人察覺的,必須現在就動手。


    頂著夜風,我們離開了村子,一路上又遇到不少野鬼,可因為有許有容在,也就隻有厲鬼敢反抗,但許有容是驅鬼的好手,幾張符就能讓厲鬼短暫的迷失,所以一路上我們是有驚無險,也沒有被其他人留意到。


    到了蛇窟子後,遠遠的看去,黑夜中蛇窟子的洞口黑的深邃,讓人望而卻步。


    因為怕有人在這裏做了布置,所以我們走的很小心,不遠的路走了快十分鍾才到洞口。


    裏麵黑漆漆的,就像是一個與外界不同的空間一樣,而我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可心中的恐懼感還是很大,但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蛇窟子,我就感覺到一陣陰風,隨後又是一陣溫熱的風,兩股氣流交疊著,讓人感覺很難受,不過可能是因為人骨佛珠的關係,我並沒有感覺到異樣。


    很快,所有人都進了蛇窟子,王大鵬說即便我們有人骨佛珠,卻也隻能走進去二百多步,說是到了二百步,就算沒有找到孩子,也不能再往裏走一步了。


    砰……


    王大鵬的話音剛落,一身巨響在我們身後響起,當我們回過頭有手電筒照過去的時候,卻是發現洞口竟然被巨石給封住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周易,王大鵬,陳強,還有孟老太的外孫女,你們不會知道,我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獨特的印記,隻要其中有人死了,其他人就會立刻感知到,並且能夠找到那個人的位置。所以,即便你們猜到那孩子在蛇窟子又能怎樣,還不是隻能陪葬?”


    我慌了,連忙喊道:“如果我死了,你們咋進蛇窟子?”


    他冷笑道:“既然已經逃出村子了,你又回來幹什麽?你這是在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至於我們怎麽進蛇窟子,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還有辦法!”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嬰兒淒厲的哭聲響起,陣陣陰風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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