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室的地下,我摔了個七葷八素,想要撐著地麵起來,可手一動,就摸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下意識握了一下,竟然是一隻手!


    忽然摔下來就已經給我嚇的夠嗆了,又摸到了一隻手,這給我嚇的一下就跳了起來,可地下的空間有限,我這猛的一起身,腦袋就撞在上麵了,當時就是一蒙,噗通一聲就又坐下去了。


    可能是疼痛讓我忘記了恐懼,我逐漸冷靜下來,六道木佛珠也纏在了手上,借著這地下不知道哪裏來的光,看到了我麵前不遠處的一隻手,有些枯瘦,應該是老年人的手。不過,我也發現了,這手雖然不知道扔在這多久了,但卻一點都沒有腐爛。


    隻是一隻手,我也就不害怕了,我簡單的看了兩眼地下的空間,雖然很矮,但卻很大,有一百平左右。而且,四壁上都鑲嵌著青石,在青石之上,還刻畫著梵文,想來這一定我爹弄的一個密室。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密室的時候,許有容和王大鵬還在外麵跟怨屍戰鬥呢。


    想著我就爬出了密室,回到了上麵,找到了那根金剛杵。


    這金剛杵頂端是一個栩栩如生的佛頭,可與那種莊嚴或慈悲的佛頭不同,這上麵的佛頭看上去有點像怒目金剛,不僅凶,而卻還有獠牙,看上去不佛不魔的,反正挺嚇人的。而尾端,則是一個四棱的錐形,在尖端的部分,還嵌著一塊黑色的金屬。而一米多長的杵身上,也都刻滿了梵文。


    當年我爹做這個的時候,我和王大鵬也經常給他打下手,當時也沒覺得怎麽樣,可現在想來,我爹以前就是一個二流子,他咋能雕刻出栩栩如生的佛頭來?現在我對他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很快我就跑到了院子裏,就看到王大鵬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而許有容則是靠在門旁,臉白的跟紙一樣,我才靠近她,就感覺到了陰冷,而老李頭和惡鬼,卻是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納悶的看著他們,許有容沒解釋,轉身進屋了,而王大鵬則是走過來小聲說:“是許奶大讓我支開你的,估摸著是怕你看到她的能耐害怕吧。”


    為啥會害怕?


    許有容他們家供奉鬼仙,最多就是招來個鬼幫忙唄,我又不是沒見過,有啥可害怕的?


    我還想問,但王大鵬卻不說,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知道,就自個兒去問許有容,他是不會亂說的。


    算了,反正這倆都是幫我的人,人家有點自己的秘密沒啥,我也不想多問。


    進屋後,我就帶著他們去了佛室下的密室,讓他們去看那隻詭異的斷手。


    看到那隻斷手後,許有容就一皺眉,說:“我能感覺到,這是三世善人的手!”


    我和王大鵬對視了一眼,之前在蛇窟子的時候,許先生在山壁上留下一個少字,我們就推測是人骨佛珠少,就是說那一百零八顆佛珠中,有一些並不是三世善人的,可如今我們麵前就有一隻三世善人的斷手……


    而這密室又應該是我爹弄的,難道說這斷手是我爹留下來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佛珠少,是我爹動的手腳,而他給我留下斷手,是想讓我來湊齊佛珠。可湊齊佛珠又有什麽目的,是讓我進蛇窟子嗎?


    我想到了昨晚的那三個蒙麵人,他們是不是也想用佛珠進入蛇窟子呢?想著,我把昨晚的事情給王大鵬說了,他聽了後思索了片刻。


    王大鵬賊膽子大,拿起斷手瞧著,一邊說:“佛珠,蛇窟子,隱藏在村裏的人。這三點,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兒。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測,隱藏在村裏的人製造了人骨佛珠,目的是進入蛇窟子,但被你爹發現了,所以他做了手腳,佛珠才會少?”


    我點點頭,說道:“咱們不知道佛珠少了多少顆,所以就算有這隻斷手,也不敢進蛇窟子。那麽,想要鬧清楚我們家的事情,最快的途徑,就是找到藏在村裏的那三個人。”


    王大鵬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找大娟,從她那應該能問出是誰在背後控製她。”


    許有容看著我們兩個,眼神兒中帶著無奈,說道:“周易,我姥不想你查你家的事情,因為會很危險。但這次我不聽她,我就問你,是不是想查,如果你想,我就幫!”


    我立刻點頭說:“想!”


    許有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含著複雜的情緒,可還是說:“好,隻要你想,隻要我有,我就會幫你。”


    可能是太過於糾結真相,所以當時我並沒有在意許有容的話,也就沒有給出什麽回應,隻是問她要怎樣找到馮大娟,她皺眉看了我一眼,先離開密室了,我有點蒙的看向王大鵬,可他卻笑了一聲,問道:“你是不是傻?”


    ……


    離開密室後,我和王大鵬找了一些東西把密室口給封上了,然後王大鵬就去準備許有容需要的東西了,而我則是去了村長家,即便我現在懷疑村長,可現在村子被怨氣封住了,又鬧出了怨屍,總要他這個村長把情況跟村裏人說,然後想辦法穩住村裏人。


    當我到村長家時,發現他家竟然有十幾號人,其中一部分是村裏的大戶,另外一部分是村裏的老人。


    見我來了,村長愣了一下說:“你來了,誰看著王胖子,你也不怕老李頭又去衛生所鬧?”


    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是真的不知道老李頭家的事情,所以在猶豫片刻後,就把老李頭的事情說了出來:“村長,現在咱們村太邪門了,村子出不去,又鬧出一個怨屍來,周遭的孤魂野鬼也被怨氣給引過來了,太危險了。”


    在場的人都麵麵相覷,顯然都嚇的夠嗆,可趙初九卻是冷哼了一聲說:“周易,你別擱這嚇唬人,你說僵屍我都不信,還整出一個我都沒聽說過的怨屍。”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你愛信不信,我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你個逼養的拿我佛珠跑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最好別惹我!”


    趙初九非但沒有覺得理虧,反而還很陰毒的看了我一眼說:“我還怕你咋地?”


    我冷笑道:“行,你不怕我,那我讓王大鵬找你!”


    聽到我這麽說,趙初九立刻就不吱聲了,顯然是害怕王大鵬。


    這時候,村裏的一個老人,孫久學用煙袋鍋敲了敲桌子,又清了一下嗓子,才說:“周易啊,你爹還活著的時候,我跟他老喝酒,也聽他說過怨屍,所以你的話我信。”


    老孫家是村裏的大姓,孫久學有點類似族長,在村裏說話比村長還好使,見他表態了,趙初九就更不敢吱聲了,而其他人也都紛紛表態,選擇相信我,還問我現在該咋辦。


    其實我心裏有個計劃,現在正是好機會,就說:“為了避免怨屍和惡鬼傷人,咱們應該把人集中起來,然後再想辦法咋解決吧。”


    孫久學點頭,看了眼村長,是在征求意見,見村長也點頭了,他才說:“村裏這麽多人,要是都集中起來,那就去學校吧。”


    村裏麵有頭有臉的都在村長家,一旦決定後,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沒多一會兒,就有人陸續帶著行李啥的往學校去了,當然也有很多人抱怨,也有人不願意去,但在村長的動員下,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去了學校。


    我跟著忙活了半天才回家,王大鵬也準備好東西回來了,我們就一起去了學校。


    全村幾百號人,把學校的教室都給擠滿了,我們三個趁著別人不注意,溜到了學校後院,然後按照許有容的指示,把一張黃紙撲在了地上,再用兩個杯子壓住黃紙。


    許有容接過王大鵬手裏的小瓶,將裏麵的血液倒進其中一個杯子,這血是王大鵬從馮大娟屍體上弄的,除了血還有馮大娟的一撮頭發,也被許有容給放杯子裏了,接著她又割開王大鵬的手指,滴了鮮血進去,又把王大鵬的頭發放進去一撮。


    之後,一件馮大娟常穿的衣服被放在黃紙中間,擺出一個敞開懷抱的姿勢,正中間放著個用麵捏出來的小孩。


    一切準備好之後,許有容就坐在黃紙前,閉眼默念著什麽,隨後抽出一張符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符紙上快速的寫畫著。這個過程中,我看到許有容的麵色越來越白,我感覺到她現在挺勉強了,想要勸她不要繼續了,可我知道隻要招出馮大娟就距離真相不遠了,所以遲遲沒有開口。


    終於,許有容停住了,可嘴角竟然流出了血,我忙問她咋樣了,她卻搖搖頭,衝我展顏一笑說:“我沒事兒,能幫到你就行。”


    聽到這話,我心裏一疼,才算明白,許有容是為了幫我在勉強自己。


    可這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就扯開了話題說:“大鵬,你去把人都叫過來,我要當著他們的麵把馮大娟招出來,隻要操控馮大娟的人在這裏,當場指認,咱們當場抓人。”


    王大鵬點點頭,就往教室裏去了。


    可我卻發現許有容忽然皺眉,忙問道:“咋了,是不是不舒服?”


    許有容卻搖搖頭,笑著說:“就是累,有點站不住了。”


    我撓撓頭說:“要不,你靠我身上唄?”


    許有容沒說話,隻是靠在了我身上,我忍不住在想,等我家的事情結束後,我就追許有容,然後跟她過日子。


    沒一會兒,村裏的人基本都來了,沒來的我也讓王大鵬記住了,這等於是個排除法吧。


    村長和孫久學走到我跟前,看了眼地上鋪著的黃紙,然後不解的看向我,但我也沒跟他們解釋,而是看向了村裏人,點燃了手裏的符紙。


    符紙的火焰猛的向上一竄,隨後就又形成了螺旋狀,這一幕挺怪異的,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等符紙燒完之後,忽然就起風了,隨著陣陣陰風,還有尖銳的慘叫聲響起。


    然後,擺在黃紙上的衣服,忽然就飄了起來,並且像是被人穿上了一樣鼓起來了,衣服飄在半空,已經有人開始慌亂了,甚至已經有人要跑了,可卻都被王大鵬提前找好的人給攔住了。


    這時候,隨著衣服鼓起,馮大娟的影子也漸漸浮現,她披頭散發著,雙眼變成了兩個黑洞,血淚也流了下來,她似乎是茫然的看著周圍,然後就低下頭用雙手挖自己的肚子,挖的鮮血淋漓,就像是在找東西一樣,一邊念叨著:“我孩子呢,孩子呢,我孩子哪去了……”


    許有容又拿出一張符給我說:“點了它,馮大娟暫時就會聽你的,你問啥,她都會說實話。”


    我點點頭,點燃了符紙,等符紙燒完,馮大娟忽然不挖肚子了,直挺挺的飄在半空,我知道是符有效果了,忙問道:“馮大娟,是誰在背後操控你,隻要你指出他,我就會幫你收拾他,還會幫你找到孩子。”


    說來也怪,馮大娟被招到這裏來了,可孩子卻沒來。


    馮大娟像是聽懂了一樣,黑洞洞的雙眼看著人群,緩緩的伸出手,指向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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