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隻手忽然就拍在我肩膀上了,耳邊也響起了陰森又低沉的聲音:“你看到我媳婦了嗎?”


    當時我頭皮一麻,腿都有點軟了,可愣是不敢回頭。在老李家找媳婦的能是誰啊,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永全吧。


    看來真的如許有容說的那樣,這怨氣遮天,即便是大白天的,鬼也不會有畏懼。至於眼下,我很想再念一遍五方佛心咒,但我忽然想起陳強了,他當時就是憑著狠勁兒把馮大娟給打跑了,我也應該可以吧。


    想著,我掏出了佛珠就往肩上的那隻手一掄,隻聽“嘶”的一聲,隨後就是一聲慘叫,我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往前跑了一段距離,這才回過頭。


    不看還好,可這一看,我壯起的膽子就沒了一半,麵前的真是李永全,可他明顯已經不是人了,他的眼珠子是凸起的,舌頭也伸的老長,就跟當時的許先生一樣。


    可是,這李永全似乎沒有馮大娟厲害,他被我抽了一下後,身上都開始冒白煙了,可嘴裏還是念叨著:“你看到我媳婦了嗎?”


    我雖然嚇的夠嗆,可也看出這李永全並沒有清醒的意識,所以立刻掄著佛珠往外跑,也沒有遇到阻礙,而身後還是李永全那句:“你看到我媳婦了嗎?”


    一口氣跑出好遠,我也沒去衛生所,而是回到了家,到家後發現陳強在外屋坐著,而許有容是躺在裏屋的火炕上。


    陳強看我回來了,神秘兮兮的衝我擺擺手,把我拉到外麵說:“周易,你幫過我,那我就得提醒你,孟老太的外孫女你可別惹啊!旁人都說孟老太是養鬼的,查事看事準,但也是十裏八鄉最邪門的。”


    我往屋裏瞅了一眼,說:“人家許有容今天還冒險出村救我,還能害我咋的?”


    “倒也是。”


    陳強雖然渾了點,但卻是個沒心眼的,聽我說完就撓頭傻笑,可隨後還是說:“反正孟老太挺邪門的,七十多了長的跟三四十似的,聽說是采陽補陰,你可別被人給采了。”


    我看他是半開玩笑,也就沒當真:“二奎,今個兒謝謝你了,要不是你跑出去救我,估摸著我們就死外麵了。”


    陳強咧著大嘴一笑說:“別整虛頭巴腦的,等哪天進城了,你帶我去洗浴中心爽爽就行。”


    說了兩句話後陳強就走了,我心情也好了點,因為跟陳強這種人交往不累,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


    回到屋子後,我發現許有容已經在外屋坐著了,忙問她咋樣了,她沒理我,隻是皺眉看我,說:“你身上的煞氣越來越大了,你現在是不是很容易衝動暴躁?”


    仔細想想,如果說以前的我,剛才在老李家,我一定會用五方佛心咒對付李永全,因為我算是穩中的人,正常情況下一定會選擇熟知的五方佛心咒。


    可是,自從回到村裏後,我好像越來越沉不住氣了,現實被許先生坑騙去蛇窟子,又被村長一句話跑去老李家。至於剛剛,我也是莫名其妙的選擇了一個激烈的方式對付李永全……


    許有容沒有等我答複,而是繼續說:“我姥說,那串人骨佛珠所用的骨頭,都是三世善人的眉骨和手骨做的,所以威力很大。可原本命裏該享清福的三世善人橫死了,還沒有個全屍,自然也會有極大的怨氣。所以,在你使用佛珠的同時,你也會被怨氣影響。你要是信我的,以後就別用了。”


    我點點頭,信了她的話,然後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有容聽我說完,也是皺著眉說:“還好不是個厲鬼,不然你就回不來了。”


    接著,她給我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說人骨佛珠是雙刃劍,一麵有三世善人的威力,對付邪祟很厲害,而另一麵則是三世善人慘死的怨氣,雖然也能對邪祟造成傷害,但很厲害的邪祟反而會被怨氣激的狂暴,也就更難對付了。


    也就是說,如果我變厲害了,就能鎮得住人骨佛珠中的怨氣,相反就會被怨氣影響,最後肯定不得善終。


    可我想起陳強對付馮大娟的事兒了,當時馮大娟是被嚇跑了,難道二流子陳強比我厲害嗎?對此,許有容表示她也不清楚。


    後來,我又問了一些關於許先生的事情,她不願意多說,隻說許先生活該。這我就奇怪了,女兒如此恨老子,這許先生到底幹啥了?


    但我知道這是人家的隱私,就沒多說,而是問了我心中的疑惑:“今天你幫我,真的,我挺感動的。可我也不傻,知道沒人會無緣無故對別人好。你能跟我說說,你有啥目的嗎?”


    許有容眨巴了一下她水靈的大眼睛,小臉有點紅了,低著頭說:“我姥沒說,她隻說讓我來找你,最好把你帶回去。”


    顯然是沒說實話,但我也沒多問了,因為直覺告訴我,許有容是不會害我的。看著她還有虛弱的樣子,我就扶著她去炕上休息了,一邊問道:“我聽說你姥是養鬼的,你咋還整不過馮大娟呢?”


    許有容坐下後,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了,好像很怕冷的樣子,也顯得很可愛:“我不是整不過馮大娟,是在暗地裏布局的人厲害,我是被遮天的怨氣傷到的。”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說:“那你好好休息,我給你弄點吃的,等你好了,咱倆去老李家看看,我總覺得李永全的死跟我家的事情有關係。”


    許有容說:“你家的事兒,你最好別查了,我姥說的。”


    可能不查嗎?


    現在我幾乎可以確定,我爺不是我爹殺的,是暗地裏有人搞鬼,我不給揪出來心裏過不去。


    吃了些東西後,許有容就睡著了,我去佛室念誦了一會兒經文,然後把佛龕上一串已經我爹常拿著的佛珠給拿走了。


    這串佛珠其實還有點來頭,是我爹的一個朋友從佛門聖地五台山帶回來的木料,因為有六道天然的紋路,所以叫六道木,象征著六字真言:嗡嘛呢唄咪吽。


    所以說,六道木本來就有很強的加持力,做成佛珠受香火經文供奉,時間久了應該會有點用的。


    戴好了佛珠,我走出佛室,原本是打算休息一會兒,可陳強忽然來了,他說王大鵬醒了,但老李家的人也去了,老李頭還說讓王大鵬償命呢。


    王大鵬的事兒不能不管,我就去了衛生所,好了一些的許有容也跟我一起去的。


    到了衛生所,不大的房間裏擠滿了人,村長坐在病床前,有點一夫當關的意思,看樣子是護著王大鵬呢。


    而另一麵,是一對老夫妻,就是老李頭和老李婆子,老李頭咋呼著要殺了王大鵬,而老李婆子就坐在地上拍大腿哭著罵。


    可是王大鵬竟然忍了,他靠在牆上一動不動,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走過去推了推他,小聲道:“大鵬,到底回事,你解釋兩句啊!”


    可是,王大鵬隻是看了我一眼,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搖搖頭,還是啥都不說。


    王大鵬的態度讓我看出了一點端倪,我就小聲問他是不是真跟馮大娟有關係,他點點頭,用很小的聲音說:“大娟早就跟了我,孩子也是我的,可他們死了,我眼看著他們死了,都沒能救……”


    說著,王大鵬聲音哽咽起來。


    從很小的時候起,我爺就說王大鵬是個狠犢子,是個被狗咬了都得咬回去的主,從小到大我就沒見他哭過。可他現在哭了,是不是說他對馮大娟感情很深呢?


    可是,那畢竟是別人媳婦啊。


    這時候,村長也被老李頭兩口子鬧的不耐煩了,大手一揮道:“都別雞巴吵吵了,等能出村了,咱就報警。”


    好說歹說,老李頭兩口子回家了,衛生所的人也散了。


    我和許有容留下來陪王大鵬,但他一句話不說,一臉要死的表情在那挺屍,可是給我氣的夠嗆。


    但我拿王大鵬這強種是沒啥辦法的,也就不管了,在隔壁房間小聲跟許有容說話。


    不過,她因為還有些虛弱,所以沒一會就睡著了,看著她的睡臉,我就莫名其妙的傻笑,心想我這算不算戀愛了?


    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時候睡著的,隻知道睡了沒一會,就被許有容給叫醒了。


    她叫醒我後,先把我嘴捂上了,然後指了指外麵,我小心的下地看過去,發現王大鵬已經不見了,她才小聲說:“剛出去,咱們去看看?”


    我點點頭,也想看看王大鵬在搞什麽鬼。


    一路跟出去,王大鵬竟然進了老李家,我和許有容也跟了過去,就看到一個人趴在房門那,下半身在門外,上半身在門裏,身體還一動一動的,還發出了吧唧吧唧的聲音,就行是在吃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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