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火,熱鬧的夜巷,一輛馬車緩慢前行,軲轆的聲音,融入了街上叫賣的吟唱。


    馬車內,一片安靜。


    換做平常,兩人早就膩歪在一起了,可今日,穆璃知道,她是不高興的。


    “瓊華。”


    “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被人追殺,我的肩頭被射了一箭,我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追殺你的刺客說,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必須死,所以,我殺了他,救了你。”


    “記得,你很勇敢。”


    “不僅勇敢。”葉靈犀看著他:“自我在渭水城醒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誰也不能欺了我,誰也不能威脅到我的生命,不然我定要那人血債血償,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是隻會哭泣求饒的小女孩。”


    “我知道。”


    “喬翠娥招惹了我,她死了,葉婉靈招惹了我,她現在一無所有,招惹我的人都沒好下場,她們是,太子……也是!”


    “靈犀,每一個敵人,都不能小瞧,太子身後有多少人幫襯,他又私底下建立了多少勢力,你無法想象。”


    “可你知道。”


    穆璃沉默,認了。


    “其實我猜得到,要不然在渭水城,你不會被人刺殺兩次,而且有一次還差點成功了,瓊華,我從來沒有小看任何人,我隻是裝作不屑,因為隻有這樣,才會讓對方輕敵,這是戰術!”


    穆璃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的手段高明,我更清楚,你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不是你的全部,但是靈犀,我不想讓你身陷險境,我想護著你,我想即使我被萬箭穿心,你依然無憂無慮。”


    “可我會失去你!我不要你獨自去麵對那些危險,我們不是說好了,風雨同舟,不離不棄嗎?”


    “靈犀,保護你,是我的本能。”


    “為你著想,也是我的本能,瓊華,我不要當你象牙塔裏的清澈白玉,我可以是你手中的利劍,我絲毫不在乎被你利用,你明白嗎?”


    “可我不會利用你,靈犀,一開始隱瞞你,我刻意接近你,這讓我每天都活在自責之中,如今你我冰釋前嫌,你不在跟我計較我們是如何開始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感動。”


    “可你不顧自己,隻想讓我在安全區域,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瓊華,我不喜歡你這樣做,為什麽你不能與我商量,或許有更好的辦法,你現在跟太子撕破臉,於你沒有半點好處。”


    “遲早的,你以為我那大哥,會容許我這麽大的威脅活在世上?恐怕到不了他登基的那一天,我就死了。”


    “所以呢!”


    “我要活著,我們要活著,隻有一個辦法!”


    葉靈犀的手在顫抖,穆璃握著她的手,自然能感覺的到,他抓緊了她的手,她卻一點一點的,從他的掌心抽離。


    她不想承認,可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所以,太子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從始至終,你要的,都是萬人之上!”


    穆璃再次握住她的手,這一次,他不容許她掙脫:“是!”


    刹那,葉靈犀隻覺得馬車外麵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隻剩下呼嘯如鬼魅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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