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蹲在火盆前燒紙,祠堂裏空蕩蕩的,夢雅和許曉天都沒在,估計是被阿福轟走了。


    “滾,你們都不要過來,這裏有我一個就行了,我要陪著我兒子最後一程。”


    我們剛剛走到祠堂門口,阿福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就開始轟人走。


    來的路上,我們已經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阿福是劉瑞的爸爸,虎毒不食子,阿福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一定很難過。


    “阿福,誰允許你這個態度對客人的?”村長在我們的身後厲聲斥道。


    阿福嘴裏的牙藥的咯吱咯吱的響,他沉默低下頭,沒有反駁,可我卻注意到他放在身側的手已經悄悄握成了拳頭。


    村長麵對著我和許海峰隨即又換了一副嘴臉,“你們是來看同學的吧,我醜話可說在前麵,他的樣子很滲人,你們最好還是不要看了,回去吧。”


    “不,他畢竟是我們同學,這最後一麵必須要看的。”


    我堅持,村長也不好說什麽,往前走帶我們進了祠堂。


    祠堂的溫度似乎比外麵低好幾個溫度,本來站在外麵還有些熱,現在不僅一點都不熱,還有些絲絲的寒意打落在身上。


    一進入祠堂,我的腦海裏不有自主的想起那晚遇見紅衣女人的情景,眼神時不時的的往牆角瞥,除了一口棺材擺放在那,什麽都沒有。許海峰跟我一樣看向牆角,估計著他心裏也在忌憚這些。


    阿福的臉色越發難看,村長怕阿福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上前警告阿福收斂些,阿福不僅沒有收斂,突然伸出手掐住了村長的脖子,村長長的很精瘦,阿福五大三粗的,他拚了全力將村長逼退到了牆角邊,村長被掐的臉憋的很紅。


    “你想幹什麽?想造反嗎?”村長被掐住了脖子,氣場卻沒有減少絲毫。


    “我不想造反,我知道我在這裏永遠出不去,我也答應過你會好好的為你做事,這麽些年了,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從來沒有忤逆過你的意思,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把我兒子招引過來,他的死全部是因為你!”


    阿福怒紅了眼,手上的力道在加重,村長開始斷斷續續的喘著濃重的呼吸,金絲框眼鏡掛在鼻梁上,整個人很是狼狽。


    “我沒,沒有,是上麵的意思,要怪就怪他是你兒子,你們的生命線在他出生的時候就鏈接上了,他死了,你的修為就會大幅度的提升,難道你不想變強?你想一輩子都要待在這個鬼地方出不去?當別人的狗一樣苟延殘喘的過日子?你不要忘記了,上一批的人裏麵還有我孫子,他不也照樣死!”


    村長越說越激動,阿福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他在猶豫。


    我和許海峰互相看了一眼,趁著村長他們沒有注意,悄悄的溜出了門,身後出現了吼叫聲。


    “別讓他們跑了,這是我們的秘密,一旦這些說了出去,我們都將無法輪回,阿福,快去追。”


    我和許海峰拚了命的跑,阿福已經追了出來。


    院子隻有一百多平方米,大門已經被鎖上,我和許海峰從大門口又跑回了院子,決不能在一個死胡同裏等死,至少院子裏還能跑一陣子。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阿福的吆喝聲,我和許海峰互看了一眼,我們都明白,一旦被抓住恐怕連命都沒了。


    我們稀裏糊塗的在院子裏跑,加上最近幾天沒有吃好睡好,身子漸漸的發虛,再也跑不動了。


    我停在原地,衝著許海峰擺了擺手,“許海峰,你不要管我,你先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我是跑不動了,不能再拖累了你。”


    許海峰停在我身邊,根本不聽我勸,他堅定的開口,“不行,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下來。”


    “你不要那麽倔,不然我們都是會死的,我不是在開玩笑。”


    “人總有一死,而且你是我帶進來的,我已經利用過你一次,我不想再做出違心的事,柳若,我會陪著你的。”


    許海峰像是顆牛皮糖一樣沾上了我,無論我怎麽勸他走,他都不走。


    阿福的聲音越來越近,沒想到他竟然追來的這麽快。


    情急之下,我尋找著四下可以藏身的地方,靠近東院旁邊蓋著一個獨立的小屋吸引了我。


    “許海峰,我們趕緊去那間小屋裏躲起來,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能暫時安全,運氣差的話,你懂得。”


    “別廢話了,我背著你過去。”


    我的腿已經跑的抽筋,走一步都疼,許海峰蹲在我麵前示意我上去,我顧不了其他,趴在許海峰的後背上他帶著我進去了小屋。


    幾乎是我們前腳關上門,這邊的院子裏出現了阿福的身影,他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到處踢著地上的東西,繞了院子一圈都沒有找到我們,最後他將視線落在小屋這邊。


    我嚇的從窗口的縫隙前縮回了腦袋,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阿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似乎都聽到他濃烈的喘氣聲,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的盯著門,嚇的蹲在窗下一動不敢動。


    “咚咚咚……”


    阿福竟然在敲門,根本沒有大大咧咧的推門而入。


    屋裏隻有我和許海峰兩個人在,阿福為什麽會敲門?難道這屋裏有令他都害怕的鬼?


    “安家小姐,你在嗎?”


    屋子裏響起阿福的回音,根本沒人回應他。


    “安家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匯報,既然你不回應,我當你是默應了,我自己進來了。”


    阿福依舊是自說自話,我的手緊緊的抓著許海峰的胳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旦阿福進來,我們都會被抓住。


    “吱啦……”推門聲在耳畔響起,我嚇的閉上了眼。


    “啊……”


    阿福前腳踏入門內,沒來及進來,人已經飛了出去。


    “混賬東西,我有讓你進來嗎?你的主子就是這麽教你做事的?是不是覺得吸食了幾個人的陽氣就可以不將我放在眼裏了?”一道冰冷的女音從四麵八方傳出,我卻沒有看到有人現身。


    阿福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臉上已經多了一個巴掌印,那巴掌印黑乎乎的,在陽光下竟然散發出絲絲黑氣。


    “對不起,安家小姐,我也是追人才追到了這裏,既然你在屋裏,說明他們沒有在這裏,我這就去別處找,你消消氣。”


    阿福灰溜溜的走了,我和許海峰暫時鬆了一口氣,透過窗戶縫隙看著外麵,阿福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不道聲謝就要走?早知道你們是群白眼狼,我真該放那個人進來,將你們統統抓走。”


    又是那道冰冷女音,我和許海峰四下尋找著,找了半天卻根本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你是誰?能不能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現身!”


    許海峰的話音剛剛說完,對麵桌上擺的茶壺突然飄向了許海峰,那個女人再一次的開口,“趁我今天心情不錯,給你一次給我倒茶道歉的機會。”


    許海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他竟然挺了挺身子,沒有伸手端茶壺去倒水,大言不慚的開口,“如果我不倒水呢?”


    下一秒,水壺裏的水全部潑在許海峰的臉上,許海峰像隻落湯雞站在原地。


    “不識相的東西不配在我的房房間。”


    房門被一陣莫名的風吹開,許海峰翻滾的出了屋,我見情況不對勁,急忙跟在許海峰的身後準備出門,房門突然關上,我被關在屋裏,許海峰被關在了門外。


    我用力的拉著門,它像是有股神秘的力量牽扯著它,無論我怎麽用力都拉不開。


    我的全部精神都聚集在開門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我的肩膀一沉,我觸電般的回頭,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就站在我的對麵,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你是誰?”


    “剛剛那個狗奴才叫我安家小姐,你也可以這麽叫。”


    安家小姐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的手拍了拍一旁的一把椅子,示意我坐過去。


    我自然是不敢輕易地坐過去,阿福都對她畢恭畢敬的,天知道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昨晚被帝雲軒帶回來的時候,偶然從他嘴裏聽到,現在這裏隻有五個活人,現在劉瑞已經死了,隻剩下四個,也就是說,除了我們四個以外,其他都不是人。


    一想到這裏,我的頭皮開始發麻,雙腿發軟,剛剛出了狼窩,這又親自送到了女鬼嘴邊,她怎麽可能會放過我這麽一塊到嘴的肉。


    “你在怕我?”


    安家小姐突然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當然怕了,你不是人……”我哆嗦的說道。


    安家小姐不怒反笑,她從椅子上起身,我不過去,她到追了過來。


    安家小姐繞著我走了一圈,若有所思的開口道,“我不過是想看看帝雲軒看上的女人是個什麽樣的,沒想到竟然如此普通!”


    帝雲軒,安家小姐竟然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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