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潘副將與玉貞,房中私聊,忽聽門外有人敲門,玉貞整理下身上衣衫,怕別人看見誤會,遂即將潘有才塞入立櫃之中,遂即往門口而去……


    “師兄啊,你跑我這來做甚?要是那四師姐聞見,必發雷霆之火,你還是回去吧?”


    “師妹,你讓先進來吧,那母老虎若見到我在這門外,必生吞活剝於我,趕緊的,開門,我有要事與你講。”門外那人急切哀求道。


    “好吧,先說好,不許關門,免得四師姐見到,這龍虎山必無寧日也。”玉貞打開門扇,門外那人是擠進門來,複又將門關上。


    此人便是玉乾,龍虎山恒陽真人,座下三弟子,俗名馬寶,甘肅人氏,因家貧難以為計,在其五歲時,家人便將其送入觀中,參經修道,說白了就是混口飯吃,來觀中幹些輕巧雜活,以圖活命。


    玉乾個高且微胖,肉嘟嘟的大圓臉,說話有些許的不流利,一著急就結巴,濃眉善目,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雖談不上風流倜儻不羈,倒也算這幾師兄弟中順眼的一個,也難怪四師妹玉清,一直糾纏於他。


    “師妹,你老實告訴於我,昨晚一宿未歸,你跑哪裏去了?”玉乾有些著急,結結巴巴地問道。


    “在屋睡覺啊,瞧你這話問的,難不成還出去不成?”玉貞強裝理直氣壯回道,因為這已是第二個人問,已經沒有初次的羞澀,再說這臉紅就得露餡了。


    “哼,你騙人,昨晚我在你屋外,等你一宿未歸,我雖然嘴笨,不善言語,可是你也別想騙我。”玉乾又開始結巴言道。


    “我昨晚,用過晚膳,就熄滅燈燭,上床睡覺了啊,並未曾出去,一宿不歸啊。”玉貞還在自圓其謊說道。


    “前麵是這樣不錯,可是後來你窗外飛來信鴿一隻,你點燈看完飛信,便匆匆忙忙,更衣奔門而出,一宿未見你歸返屋中,因為我就躲你窗外一宿。”玉乾緩緩言道,盡量不結巴而語。


    “你,你可恥,沒事躲窗外,偷窺監視於我,是何居心啊?”玉貞臉紅怒發衝冠問道。


    “我,我,我隻是關於你,並無惡意,見你一宿未歸,故來此慰及一下師妹,你可別多心啊。”玉乾結結巴巴勸玉貞言道。


    就在此時,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遂即停下說話聲音,附於門扇細聽,兩人都俱畏那母老虎,若是此時發現二人在屋內,縱有千口也難辯博。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之聲,嚇得兩人三魂去了七魄,王貞手指床下,“誰啊?來啦,”遂推玉乾藏於這臥床之下,門外那人始終未語,隻是敲門之聲越來越烈。


    待玉乾藏好於床下之後,玉貞又重新整理下衣衫,“我說這誰啊?問半天也不出聲,到底是誰啊?”


    但門外始終未見回語,玉貞緩緩打開門扇,門外那人急推門而進,玉貞這才認出,此人乃門下弟子稱砣。


    稱砣,玉貞座下弟子,這隻是大家,見其體胖且矮小,故取笑之,笑稱其稱砣,俗名程進,淮南人氏,因家道中落,故為維持生計,偷盜為生,因錯殺屋主,奸其妾室,被官府緝拿,終落草千鬆嶺,後受寨主之命,輾轉投落龍虎山,隻為伺機偷奪大行德經。


    這稱砣滿臉堆笑,進得門來,將門複又關上,“師父,昨晚一宿,可是春霄一刻值千金啊,我與猴子……”未待其言完,玉貞用手將其捂住。


    “這可怎辦是好?原來昨晚那偷窺之人,竟然是自已兩弟子。”玉貞心中暗自思忖,頓覺不妙。


    這稱砣用手撫摸著,玉貞捂住自已嘴的手,兩眼邪笑著,心想,“你若就範,便萬事可休,若不然……嗬嗬,讓你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


    “徒兒,前來此處,找為師有何要事?來,坐下說吧。”玉貞掙脫開稱砣雙手,用手指在嘴上示意稱砣,然後再指指床下。


    兩人在桌前坐定,玉貞替其斟滿茶水,遞於徒弟稱砣,“也沒什麽啦,就是特地來看看師父,師父昨日……徒兒甚是掛念,故此來給師父請安來了。”這稱砣雖言語平淡,卻眼露邪光,雙手不停的撫摸,玉貞桌下的大腿,逼得玉貞不忍發作,隻得用手拔開,隱忍於心。


    這稱砣見其就範,邪心頓盛,雙手齊攻這桌下的雙腿,“徒兒啊,早些回去吧,被人見到,你我師徒同處一室,必流言蜚語,龍虎山不得安寧。”


    “沒事,我就來坐坐,與師父閑扯些家常,過會就回去。”話雖如此,可稱砣這雙手可沒閑著,左右開弓,齊齊奔桌下而來。


    玉貞遂即起身站起,指指這床下,再擠眉弄眼暗示,眼見這劣徒又聚了過來,玉貞不知如何是好。


    “玉貞師妹,開開門啊,師兄我來看你來了,”此時門外又傳來一陣聲音,緊接著敲門之聲複又響起。


    玉貞心中一樂,自已有救了,“二師兄啊,來了來了,馬上給你開門。”遂推稱砣於床下,小聲言於稱砣,“趕緊進去,否則二師兄看見,必追你出山門,趕緊躲進去。”


    稱砣貓腰鑽進床底,剛一進去抬頭,就看見三師伯玉乾,正藏於這床底,欲轉身退走,卻撞在這床腳木方之上,稱砣揉揉頭,邊笑臉給三師伯請安,玉乾也苦笑一下,算是回禮了。


    玉貞打開房門,玉濮推門而進,滿臉皺紋的臉上,盡是笑意,玉濮徑直進來,坐於桌前,將桌上杯水一飲而盡,“師妹啊,你還真有心啊,這水都替我倒好了,師兄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這可關乎你的清譽名聲。”


    玉貞站於門前,扶門而問,“到底什麽事?難為師兄你,如此匆匆忙忙,前來告知。”


    “今日兩值日小道來報,說你昨夜出去,一宿未歸,我猜你也定是,追拿那盜經之賊,遂擋住小道,才未讓其報之掌教師兄。”


    “那就多謝師兄了,我昨夜追那賊寇,林中迷路,所以等到天明,可看清路,這才擇路而回。”玉貞強言解釋而道。


    床下稱砣聞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床下有人?”二師兄一下蹭起,往床下而走去,玉貞趕緊關閉房門,快步行至玉濮麵前。


    “這床下有老鼠,師妹這床下怎會有人,這傳將出去,師妹有何麵目見人啊?”玉貞攔於玉濮師兄撒嬌言道。


    “好好好,師兄姑且信你,來,坐這聊天吧。”玉濮遂坐下於床前,將師妹玉貞拉於身邊坐下。


    “師兄,這樣不太好吧,若被他人看見,定會招來流言蜚語,有損我們的清譽啊。”玉貞坐下言道。


    “玉貞師妹啊,你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幸得師父恒陽真人收留,你我應該互幫互助,”說完玉濮這老道心中開始燥動起來,手遂即開始不安份起來,在師妹玉貞這背上遊走。


    玉貞趕緊站起,擋住師兄這攻來之手,玉濮一把將師妹抱住,兩人在這床上翻滾。


    “玉貞師妹啊,快開門啊,我是你四師姐玉清啊,趕緊把門打開。”門外玉清急促傳來敲門之聲。


    “趕緊躲起來,要被她看見,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玉貞推開身上玉濮,輕聲對其言道。


    玉濮翻身而起,一邊整理衣帽,一邊到處找地方躲藏,“來了,師姐,找我什麽事?”玉貞一邊回道,一邊手指玉濮,躲於那大穀壇之中,(這穀壇是專門用於存儲穀物所用,用泥燒製的大瓦罐,因其上下皆小口,唯中間突出,似彌勒彿的大肚子一般鼓起,)玉濮蹲半天也蹲不下去,因上麵壇口太小,始終擠不下去,玉貞情急之下,一屁股將玉濮擠進穀壇中。


    “來了,來了,師姐來找我,所為何事?”玉貞一邊整理,一邊朝門而去。


    “開門吧,屋外不好說話,恐別人聽到,壞了你的名聲。”玉清一邊敲門催促,一邊言道。


    “來了來了,”玉貞將門扇打開,雙手各扶一門,將玉清擋於門外,這四師姐玉清,直接拔開玉貞的左手,幾個女弟子守於屋外,玉清徑直行至桌前,青嵐青雯立於身後,“這杯水未幹,且成雙也,師妹這屋中,難道真有男賓不成?我剛才弟子來報,說你屋中闖進幾個男賓,皆不見其出來,這是怎麽回事啊?”


    “師姐,剛才二師兄,三師兄確實來過,不過已經離開,這道姑房中藏男子,這傳將出去,我龍虎山清謄何在啊?”


    “其實你我都是女人,這男歡女愛也是正常況我龍虎山,本就可以結婚生子,我知你年輕貌美,隻要你不去招惹玉乾,萬事好商量。如若不然……哼哼,”玉清手舞佩劍,“啪”的一聲,將桌角削掉一塊,掉於這地上。


    這一削雖未驚著玉貞,那“啪”的一聲,把床下稱砣嚇驚,頭直接撞於床底木板,捂頭叫苦不迭。


    玉清手持佩劍,行至床角,高呼一聲,“趕緊出來,否則我一劍刺去,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這一大叫嚇得,房中所藏之人皆出,特別是二師兄從壇中露出頭來,把玉清師妹嚇個半死不活,“二師兄,你藏這壇中做甚?我龍虎山清謄何存?”


    “師妹,我來找六師妹有事,見你大呼小叫而來,不得已出此下策啊。”二師兄哆哆嗦嗦從壇中擠了出來。


    “還有你,你躲你師父床下做甚?你不覺得丟臉,我還覺得蒙羞。”玉清怒目劍指稱砣道。


    “我來找師父有事,不是這觀中,四師姑您立的規矩,男賓不可竄女主屋,故二師伯來此,怕壞了規矩,不得已而藏之啊。”稱砣言道。


    “好啊,三師兄,你也跑這屋中做甚?為啥我拉你都不肯進我屋?難道我在你心目中,真有那麽醜嗎?”玉清嗚嗚而言,有些欲哭無淚。


    “我來找師妹,是你逼我無處可逃,遂來師妹這裏,暫避風頭而已。要不是你,我又何至如此也?”玉乾結巴言道。


    “我巡防至此,這裏需添加人手看守,我這就去辦,你們聊著,我還有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潘有才從櫃中走出,整理軍衣軍帽,遂朝門口而出。


    “軍爺,你也跑這屋中,這又是為何?難道也都垂涎於我家師妹美貌。”玉清攔住潘有才問道。


    “我是路過此處,進來討杯水喝,沒有想到的是,眾人都跑這裏來,畢竟我們是官差,這回避下是應該的嘛,沒事了,我的回去了。”潘有才撥開玉清,徑直出門而去。


    玉清似有些發狂,叫劍扔於桌上,大吼一聲,“不要臉,臭男人,都給我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眾人見玉清狂嘯之後,趴桌而泣,皆紛紛退出房門,青雯青嵐勸慰著師父,玉貞在床前坐下,一臉的無所謂。


    話說這猴子,離開龍虎山,急奔千鬆嶺而去,這山嶺多鬆而植,故名曰千鬆嶺,且有匪患出沒,打家劫舍,故此方圓十裏,了無人煙,偶爾能見的也是過路的獵戶,沒人敢在這千鬆嶺逗留。


    猴子翻山越嶺,穿河過橋,來至這千鬆嶺山腳,暗哨一下蹦出七八個,將猴子圍於當中,其中一人言道,


    “嶺上鬆成林,


    山下花草深。”


    “………………”


    “惟見白鶴去,


    不見英雄影?”


    猴子遂即與暗哨,對上後兩句暗語,暗哨一聽,自知是山上同夥,遂前引猴子往山上而行。


    千鬆嶺大寨前,瞭望高塔林列,塔上持矛山眾數名,監視這周圍一切,寨門緊閉,見暗哨而回,隨即打開寨門,二十幾個手持長矛山眾奔出寨門,整齊列隊於山寨門前,寨門後緩緩走出一人,猴子認得,兩年前一起守寨門的兄弟。


    此人姓蔣名亭,頗有些謀略,二十歲左右,因其生性凶猛,與人鬥武傷了一眼,所以人稱獨眼蔣亭,(也就是前麵所提的,雁當山二當家,)前兩年落草入夥千鬆嶺,曾與猴子稱砣共守山門,因其有膽有謀,今年破格提升為千鬆嶺九當家。


    此時山寨衝出一人,揮劍直刺猴子而來,猴子大驚失色,遂即躲於山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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