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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下來的太猛,也可能是酒勁兒太大,才到院子,沈瑾瑜哇的一聲全吐到了桑田的身上。


    玉衡聽到動靜趕緊到了院子裏,看到沈瑾瑜喝成這樣,滿心的不悅,可看到桑田此刻一身的狼狽,責怪的話倒也不好說出口來。


    桑田將外衣脫了,把沈瑾瑜先安置到床上,讓玉衡為她清潔幹淨了,又著人安排了醒酒的湯藥給看著多多少少喝了點,才自己回去整理去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沈瑾瑜才悠悠的醒過來,頭暈的都沒辦法下床,依著床頭半坐著,玉衡帶著點不悅,又有幾分戲謔的拿來一杯解酒的湯藥過來笑道:“你可算是醒了,還記得昨天做了什麽嗎?”


    沈瑾瑜揉著隱隱還有些天旋地轉的頭,喝了一點解酒湯道:“記得是還記得,在醉月樓和胭脂江瑤喝多了,後來我是怎麽回來的?”


    她使勁想了想才問道:“旁的都記不起了,不過我記得最後我喝多了,坐在太師椅上。”


    喝了幾口湯後,她喃喃自語道:“我是怎麽回來的,還真是一點都記不的了。”


    “我可是還都記得。”


    早就來這裏等著沈瑾瑜醒的玲瓏在門外一揮帕子迫不及待的進房插嘴道。


    不顧玉衡給她使眼色,玲瓏越過玉衡的阻攔坐到沈瑾瑜的床邊拿帕子半遮了臉,又生怕沈瑾瑜見不到她那壞笑,誇張的擠眉弄眼道:“你們昨天在屋頂走了那麽久累不累啊?”


    “屋頂?”沈瑾瑜有些不解的看著笑倒在床邊的玲瓏,還有捂著嘴忍笑的玉衡再想了想,還是一無所獲。


    “哈哈哈哈哈。”玲瓏終於是憋不住了,一整串的笑聲爆發出來,抽著空說道:“你們倆昨天在馬棚待了半宿,說是要去騎馬,結果馬沒有騎,不知道怎麽後來又上了屋頂,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平時見著文文靜靜的,居然上了房,哎呦,挨個院子轉圈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在我屋頂脫了衣裳就要睡覺。”


    她邊說邊笑,到最後捂著肚子說疼,還停不下來。


    沈瑾瑜聽到脫衣裳三個字笑道:“怎麽可能,你這可是編的有些過火了,我再怎麽醉也不可能大庭廣眾下脫衣裳啊。”


    她邊說邊看向玉衡,玉衡瞄了她一眼,隻說:“還好還好,起碼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隻有外衣解開了,也不是太狼狽。”


    玲瓏唯恐天下不亂的繼續補充道:“我是真看錯了你呀,我都做不出來。你喝了酒之後卻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還好最後你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吐,不然要吐我屋頂上,我可真是鬧心死了。”


    沈瑾瑜見她們倆說的煞有其事,玲瓏就算了,可是玉衡是不會騙她的,她“啊”的一聲,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怎麽都不肯出來。


    還嘟囔著:“我以後可是沒臉見人了。”


    “這你就受不了啊,那昨天我們爺回去的時候才狼狽呢。”


    還有?沈瑾瑜起來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無力的說道:“怎麽就我一個人這麽狼狽,她們都好好的嗎?”


    玲瓏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她們怎麽樣我不知道,你昨天的動靜太大了,我隻留意到你,哦,可不是我一個人,我滿院子裏的人,都看到你在屋頂溜達。”


    玉衡趁玲瓏大笑的功夫,扶住沈瑾瑜悄聲問道:“你到底是犯了什麽傻,突然喝這麽多。”


    沈瑾瑜笑著湊到她耳邊正欲說話,玲瓏鬧著也要聽,這話都沒能說出來。


    三個人正打鬧著,門外桑田大步走進來,走的太急,連招呼都沒打,沈瑾瑜見他一臉的正色,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有些莫名的慌張,吵完架的尷尬,喝醉酒的狼狽都顧不上了,桑田低聲道:“我要離開兩三天,這幾天你待在平康坊,哪裏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沈瑾瑜急問道:“你要去哪裏?去做什麽?”


    桑田沒有答,用力按了一下玲瓏的肩膀囑咐道:“這幾天讓她快點恢複身子,一定要在這裏等我回來。”


    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打聽了那麽久的顧四海,終於有了消息,梁溪東湖塘楊樹下的慈雲寺。


    梁溪至此來回三百裏,他快馬加急兩到三天應該能去將顧四海接回來看女兒,沈瑾瑜念叨父母很久了,她該很高興吧。


    可是這消息,他不敢肯定,要是先告訴她,萬一有誤,沈瑾瑜該是會又失望了吧。


    倒不如先去,找到人了人,帶回來,是真的,就算是一份驚喜吧,是假的,他便也無謂再告訴。


    三天之後,桑田快馬加鞭的趕去梁溪又回來了,順利的找到了人,卻未能如期的帶回顧四海。


    待他們見麵時,桑田是一頭的霧水,他設想過若幹種場景,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這種。他不懂沈瑾瑜心心念念的親人,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


    顧四海又恢複了僧侶裝扮,他剃了光頭,法號改為空枉,他說他忘了塵世,是不該再活著的人,他聽到女兒與兒子的遭遇、掛念,麵色無改,任桑田說破了嘴,始終不肯跟著他走,隻讓桑田帶她回到老房子,告訴梅姑姑把東西拿出來。


    桑田覺得頭疼,以前他想試探沈瑾瑜之時,也曾帶她去過一次老房子,什麽都沒探出來,直接就昏過去幾天,這次還要再回去?回程的路上,他一路都在想,這事要怎麽辦。


    連著幾天的趕路,他的訝異漸漸消了,怒意慢慢的浮上心頭,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父母,任由孩子過著眼下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自己隻身逃到方外。


    沒想到合適的方法,他已然到了平康坊。


    此刻天已經是下午,京城的冬天,太陽有些無力,小院裏看著滿是陽光,也並不覺得熱。


    盡職的玲瓏正拿了補品看著沈瑾瑜吃完正在漱口。


    看到門口沒有進去的桑田,玲瓏趕緊放下了手中的碗要迎上去,桑田對上前請安的玲瓏道:“出去,安排一輛馬車,然後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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