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為不久之後那次遠征召開會議的艾爾文等人在會議室等待了許久,始終沒有等來神木埼的消息。


    坐在沙發上的韓吉托著腮幫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怎麽回事?按行程推算,小神木應該已經從訓練兵團回來了才對。”


    派士兵在兵團找了許久都沒有個結果,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


    想到這裏的韓吉往利威爾的方向看去,一直架腿坐在韓吉對麵的利威爾愈發陰沉的臉色彰顯著兵長此刻心情真的遭透了。


    也不知道是在為神木埼遲遲沒有現身惱火還是因為其他……


    又等了一會兒,韓吉覺得繼續這麽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對艾爾文說,“我看還是再多派幾個人去找找吧,訓練兵團恐怕也要去問問。”


    正在考慮韓吉提議的艾爾文還未下達指令,利威爾已經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我去找她。”


    韓吉錯愕地看著利威爾一身殺氣地摔門出去,被兵長帶起的一陣關門聲嚇得縮了縮脖子。


    忍不住開始擔憂的韓吉也站了起來。


    “我看我也去好了。”


    ###


    即將步入黃昏的天空,夕陽將餘暉極盡潑染在西方一隅。


    神木埼停駐在偌大的廣場上,涼風從耳側徐徐穿過,一日的疲憊感都被帶走。


    秋季的傍晚,日落的時間漸漸提前,這讓神木埼回頭看向席勒的那一刻,幾乎快要分辨不清那個隱在陰影中的身影。


    “為什麽不過來?”她對暗處的某個方向說道。


    席勒猶豫了很久,這才走到了神木埼身邊。


    環顧空蕩蕩的廣場,席勒問,“幹嘛選這種對方?”


    每次牆外調查之後都會舉行士兵告別儀式,這個廣場在一座小教堂的正前方,除了平時的彌撒或是其餘的宗教活動,它的用途便是為那些再也無法回到牆內的士兵提供一個告別的場所。


    薇拉的告別儀式,神木埼錯過了。路過這裏的那幾次,神木埼總會忍不住往廣場多看一眼。


    時下將要入夜,周圍安靜得連不遠處河流潺潺的水聲都能隱約聽見。


    “你想說些什麽?”神木埼轉過身,正視著身後的席勒。


    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此刻真正麵對神木埼的時候,席勒反而詞窮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能說出句有意義的話。


    想來想去,席勒還是挑了個略顯沉重的話題。


    “下一次牆外調查,應該是在七天後。”


    神木埼望著遠處燈火闌珊的景致,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這件事她知道,就在今日出門去訓練兵團上課前,艾爾文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特意囑咐讓她今天早點回來,留些時間召開遠征前的例行會議。


    不過看樣子,她貌似是遲到的節奏了。


    “上次遠征……”席勒話說了一半,也許是因為接下去的話勾起他不願意回想的記憶。


    “你想說什麽?”


    “額……上次遠征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席勒話鋒一轉,尷尬地撓了撓頭。


    神木埼轉過身,“你原來想說什麽?”


    席勒一愣,立刻抬頭望天,“啊哈哈,風太大我沒聽清楚……”


    神木埼:“……”


    很快又安靜了下去,這讓席勒驀地就感到一陣失落。


    廣場對麵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多少來去匆匆的行人,每家每戶都亮起了燈火,讓這個靜謐的夜晚看上去倍感祥和而溫暖。


    “神木,其實……”神木埼飛快地抬眼看著席勒,被少女熾熱的眼神驚嚇到的席勒汗顏,“……其實你不說話就是個正常人。”


    神木埼第二次無語。


    又等了一會兒,神木埼真的沒耐心了,“你找我就是為了向我證明你最近智捉?”


    “哈?”


    “連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不是智捉是什麽?”


    “……”


    還沒褪去被囧到的表情,席勒卻覺得心安了。果然和神木埼談話的時候沒有嘴炮時刻轟炸一下,他反而會忐忑難安。


    喂等等!這種抖m的心理活動是腫麽一回事?(脫:麵對現實吧席勒……)


    他有些後悔為什麽每次說話都不經過大腦,想了想還是歎了口氣,接著說了下去。


    “雖然這麽說不太合適……但是神木,這次牆外調查,別死了啊。”


    神木埼眨了眨眼睛,“你拿錯劇本了吧。”


    席勒嘴角抽,盡管很想正經地解釋了一下,可話到嘴邊……


    “開什麽玩笑,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哦,我還一直以為你巴不得我死。”神木埼側目。


    “那都是玩笑啊!”


    神木埼看著急著想要解釋清楚的席勒,麵無表情地又往前方看去。


    “在找到母親的筆記之前,我沒這麽輕易地打算交出自己的性命。”


    何況,她還欠薇拉一個交代。


    想到這裏的神木埼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席勒,在他的側臉上發現了少有的肅穆神態。


    “神木,薇拉的死……抱歉。”語氣簡直就像是在歎息,神木埼從中聽出滿是無可奈何的意味。


    莫名地牽起嘴角笑了笑,神木埼反詰道,“道歉幹什麽?難不成是你殺的?”


    “怎麽可……”


    “所以你不必跟我道歉。”沒等席勒說完神木埼就截下了他的話。


    即便是黑夜也讓席勒看清了神木埼此刻眼中的微光,他頓時有些失神。


    不知是什麽力量的驅使,席勒上前一步。耳聞身側的動靜,神木埼轉過頭剛想去看看席勒,結果被來自對麵的一隻手帶進了懷裏。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神木埼愣了好半天,貼在席勒胸前的神木埼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聽到了來自上方的聲音。


    “有些事我擔心再不說,恐怕都沒機會了。”


    語調帶著幾分哀淡的憂傷,讓神木埼愈發的不明所以。


    “對於你,我真的從來沒有半點想要開玩笑的意思。雖然你這個家夥……怎麽說呢,有時候真讓人想要揍你一拳泄憤。”


    與其說這是一次告白,更不如說席勒更像是在傾訴。


    “或者真像你曾經說過的那樣,我腦子就是有坑,不然也不會對你這種家夥戀戀不舍……”


    可你從來沒有表露出來。神木埼微微闔著眼睛,如是想道。


    “在牆外連活著有時候都是一種奢侈,選擇了調查兵團的那天,我就被迫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但是……士兵也是人,沒有人明令禁止士兵不可以哭泣,不可以懼怕死亡,不可以被感情左右……”


    這些她都知道。


    “……遠征意味著赴死,雖說每次在鬼門關兜了一圈回到隊舍看著前天晚上才寫好的遺書,那種時候,不管怎麽說都會感到慶幸吧。畢竟我還活著……”


    席勒呼出了一口氣。神木埼也隨之感到釋然了很多。


    最後他說,“我沒覺得自己運氣會好到每次都能活著回來。喂,神木,假如我這次真沒這個福氣回到牆內,都請……原諒我好嗎?”


    空氣變得薄涼,鑽進肺中都顯得有些疼痛。


    靜默了很久,席勒這才感受到懷裏的那個人似有若無地點點頭。


    坦然地一笑,也不顧笑容是否苦澀,席勒在鬆開神木埼之前想著,她果然還是答應了啊。


    神木埼依舊沒什麽表情地站在原地,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席勒。回想著剛才自己衝動的舉止,席勒反而慌忙地擺了擺手。


    “你你你你別想太多!我沒別的意思!”


    神木埼頭一歪,“我還什麽話都沒講,你慌什麽?又沒讓你掏錢。”


    席勒怔忪半會兒,回過神遠目,“啊哈哈,說得也是……”


    神木埼歎氣,笑得真是死蠢死蠢的,她哪裏還有話說?


    沉默了片刻,席勒收回視線,突然就覺得後背一陣冷風有一下沒一下地刮來刮去。回頭的那一刻,席勒麵部石化了。


    不遠處的某個人正板著臉,滿麵煞氣地盯著他們這邊觀望。看這架勢,估計把剛才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席勒飛快地轉回身,正經嚴肅地朝神木埼說道,“我突然想起來艾爾文團長讓我去打掃馬廄,我得先走了,你一個人慢慢回兵團,祝你好運!”


    語畢,席勒一溜煙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就像是有人要強嗶——他一樣。


    被席勒臨走前帶起的一陣煙塵嗆得直咳嗽的神木埼有些不明覺厲。想罷也不放在心上,準備拍拍屁股走人。


    剛抬起腳就被身後的一隻手揪住了後衣領。


    好嘛,會這樣打招呼的,除了利威爾還有誰?


    “杵在這裏做什麽?誰允許你擅自離開兵團的?”利威爾的心情貌似真的是糟到了極點,臉色比被神木埼嘴炮轟殺後還要難看。


    神木埼回頭瞅著黑化中的兵長,眨巴了兩下眼睛,“你特意來找我?”


    利威爾挑眉,“不然呢?”


    想了想神木埼覺得有必要一問,“找我幹嘛?”


    雖然極想教訓一下神木埼,利威爾仍然耐著性子先把要事傳達了一遍,“艾爾文要開會的時候壓根沒見到你人影,你說我來找你做什麽?”


    “啊,原來是這樣,事不宜遲,我們快回去。”神木埼一臉積極的樣子,作勢就要往來時的路走去。


    “等等。”利威爾把正要開溜的神木埼一把逮住,皺著眉問道,“剛才席勒對你說了什麽?”


    神木埼無比驚訝,“你那對招風耳沒聽見?”


    利威爾眉毛一抖,立刻就贈送給神木埼一個爆栗。


    捂著頭頂的包,神木埼頗為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其實我們在談人生。”


    “……”


    沒好氣地丟給神木埼一雙死魚眼,利威爾警告著神木埼說道,“下次別再跑到這種地方來了,聽見沒?”


    見神木埼沒什麽反應,利威爾又強調了一遍,“尤其是和不明不白的家夥獨處的時候。”


    神木埼雖說確實挺脫線的,可就算再不開竅,還是聽出利威爾話裏的一絲……醋味?


    頓時恍然大悟的神木埼以拳擊掌,“你在吃醋!”


    利威爾的臉色刹那間變得難看無比。


    神木埼開始幸災樂禍了。利威爾竟然也會吃醋,簡直是匪夷所思!終於有梗可以吐槽兵長大人,神木埼這種家夥怎麽會放過這麽個機會。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組織語言炮轟利威爾,已經被對方一把揪起衣襟。


    “我確實是吃醋了,怎麽,你有意見?”


    近距離地看著利威爾的臉,神木埼從他的眼中讀出了非常不愉快的情緒。


    雖然利威爾這雙死魚眼神木埼這半年多來一直在看,可這麽近的距離,神木埼卻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隻不過表麵上的她看起來還是那麽平靜罷了。


    至於利威爾這邊,對麵的人依舊臉不紅心不跳,這讓他很有挫敗感。


    好歹他被稱為“人類最強士兵”,在戰場上從未有過敗績的他,居然會在神木埼這種家夥手裏一次次地吃癟。


    嘖,真是讓人不爽到了極點。


    利威爾越想越煩悶,索性開口問了句,“多少露出點別的表情會死嗎?”


    神木埼木木地回,“我不會表演雜技。”


    “……”


    兵長後腦勺吧唧吧唧蹦出十字口。神木埼那張萬年撲克臉什麽多餘的表情都找不到,一把無名火驟然就在利威爾身體內燃了起來。


    “嘁。”


    冷冷地哼了一聲,他眼中的不屑還未讓神木埼捕捉到,揪著神木埼衣領的手便猛地一用力,把對方拉得更近了些,利威爾宣泄般地就狠狠地吻住了神木埼的嘴唇。


    神木埼眨眼的機會都沒有,唯有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傳來,讓她頓覺不可思議。明明接吻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終於能在神木埼臉上發現錯愕的表情,利威爾勾了勾嘴角,鬆開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被吃豆腐的神木埼盯著兵長大人擦嘴的動作,毫不客氣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給錢。”


    利威爾心情剛好轉就被神木埼這句話砸得險些一拳打爆她的門牙,“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神木埼理所應當的模樣,“等價交換,你剛才吃我豆腐了。”


    兵長的臉唰啦就黑了個徹底。


    見利威爾遲遲沒有掏錢的打算,神木埼無可奈何,“那隻好親回來了。”


    說罷,神木埼就朝利威爾撲了過去,嘴唇準確無比地貼向利威爾,由於力氣太大,兩個人的門牙撞在了一起。


    神木埼的吻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利威爾兩手握住少女的肩膀,硬是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雖然時間不算長,不過我也不吃虧了。”神木埼一臉占到便宜的表情。


    這引來了利威爾不悅的白眼,斂了斂眸,利威爾眼中閃過危險的氣息,帶著霸道的氣勢他一字一句地強調。


    “喂,給我搞清楚,究竟誰是獵人。”


    手繞到了神木埼的背後,順勢這麽一帶,她就被來自後方的推力推向了利威爾這一側。另一隻手扶著神木埼的後腦,利威爾牢牢地把神木埼禁錮在自己的懷裏,低頭便毫不費力地再次吻住了少女的雙唇。


    腳下重心一時間有些不穩,神木埼往後踉蹌了幾步,貼上了後方的石柱。


    冰涼的觸感自背部傳遞至大腦,讓她清醒了幾分,嘴唇上的痛感讓她忍不住“唔”了一聲。這反而讓利威爾加重了這個吻,撬開她的牙關。


    看樣子利威爾是吃定她了。


    神木埼從沒覺得利威爾是個好人,嘛你看,老流氓的潛質現在就暴露無遺了吧。


    ###


    此刻正躲在暗處觀察著利威爾和神木埼這邊動靜的某個人突然發出了幾聲怪笑。


    “嘿嘿嘿,利威爾終於把小神木搞定了嗎……”


    “韓吉分隊長,請不要發出這種詭異的笑聲,兵長會聽到的!”


    “有什麽關係,利威爾那家夥現在可沒有精力教訓你們這些人~”


    “但、但是……韓吉分隊長,我們接下去該怎麽做?”


    “當然是繼續觀察啦~”


    “繼續?!那個韓吉分隊長,接下來的鏡頭應該馬賽克吧……”


    “馬賽克個毛?利威爾脫光了也就跟巨人一個樣!你怕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神木埼你福利真多=-=


    這周沒榜單,沒動力碼字……後來想想,都快完結了,榜單有個毛線用,訂閱留言的人也就這麽幾個人,為了不讓小夥伴們等太辛苦,我先放一發福利!


    下一章遠征開始,想看後續請催文,不然我真的會偷懶一個星期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進擊的巨人]童顏巨矮射殺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啼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啼墨並收藏[進擊的巨人]童顏巨矮射殺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