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糖人咯!”


    聽著路口小販的吆喝聲,魏言腳步一頓,身後跟著的太監也停了下來。


    “客官買個糖人?這兒就剩一個了。”


    見魏言並未露出厭惡的神色,小太監會意,正準備付錢,就見一個女娃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裏捏著銅板,脆生生道,“我要這個!”


    這可把小販為難住了,“這……”


    魏言搖了搖頭,命屬下將銀子遞給那商販,買下糖人,慢慢蹲下身子,朝著小女孩伸出手,“拿去吧。”


    藍箋拽著衣角,有些遲疑的看著他,“齊哥哥說,不能隨便要陌生人送的東西……”


    誰料還沒等到魏言說話,她便笑嘻嘻的伸手接過,“除非忍不住。”


    反正惹了事有齊哥哥撐腰。


    魏言錯愕,爾後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哥哥對你很好。”


    “那當然!”藍箋重重的點了點頭,小肉手捏著糖人,眼睛也彎成月牙,“箋箋謝謝美人哥哥的糖人。”


    魏言微怔了下,“箋箋,挺好的名字。”


    “公公,天色不早了。”魏言身側的小太監低聲提醒道。


    魏言直起身,看著女孩跑遠的身影,臉上的暖意逐漸褪去,又恢複成先前陰冷的模樣。


    小太監偷偷盯著魏言看,揣摩著他方才的情緒外露,難不成……魏公公喜歡方才那女娃?


    “不要試圖猜測什麽。”


    對上魏言冰冷的視線,小太監瑟縮一下,急忙低了頭,“是,公公。”


    宮人們都說這位乖順溫和,從來不見盛怒刁難,比陰險狡詐的萬公公好相與多了。


    可他卻覺得,沉靜冷漠的魏公公,將情緒藏得極深,恐怕才是這宮裏頭最難相與的人。


    畢竟在他升為秉筆太監那一日,跟著王瑾混的那些太監,都悄無聲息的死了。


    ……


    這日,寒風凜凜,幾萬大軍壓境,震懾得邊塞搖搖欲墜。


    努爾赤坐在馬車上,旁邊的狼群眼睛滲著凶光。


    “韓沅!出來受死!”


    他的父輩都被韓家軍壓著死死的,如今韓家隻剩個女的,這是最好的時機,新仇舊恨一起算。


    他要讓王看看,他努爾家,才是雪地當之無愧的雄鷹。


    韓沅站在瞭望台上,看著吼得聲嘶力竭邀戰的努爾赤,嗤之以鼻,問道,“齊大人出發了?”


    岑英拂手,“齊大人帶著一小分隊,一刻鍾前便從後山走了。”


    韓沅笑,“他們去掃除後患,告訴弟兄們,今日盡管殺個痛快!”


    花家商隊帶來了糧食和冬衣,解了她燃眉之急,這幾日營地裏士氣高漲,摩拳擦掌正缺點軍功傍身。


    ……韃子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狼煙起,戰鼓擂,這是預料之中的一戰,騎兵們提著長矛迎戰,在前麵浴血殺敵,步兵緊隨其後。


    兩軍交戰,必有死傷。


    白茫茫的雪地裏盛放出一朵又一朵血紅色的花。


    韓沅的軍隊有了花家強橫的財力支撐,騎兵的戰馬到盔甲,全都換成了最貴最好的。


    哪怕是死磕,都比韃子的軍士拖得久,更何況這群人都是吃苦熬過來的,如虎添翼。


    花父:……乖媳,咱有錢。


    努爾赤看著己軍逐漸被壓製,心生恨意,“上火攻!”


    弓箭手就位,綁上火石,朝著對麵疾射而去。


    正當口,忽然有箭雨從天上降下,在雪裏炸出一捧捧詭異的煙花。


    韃子大軍立馬支起盾牌,誰知煙花降落的地方竟然冒出煙霧,在盾牌底下飛速擴散開來,熏得人頭昏腦漲。


    再一看韓家軍,都圍上了麵巾,擋住了口鼻。


    “糟了,是毒煙!”


    沒想到對方竟用這種手段,韃子大軍陣型立馬亂了,軍旗散落在地上,巫師吟誦,凶狠的狼群烏泱泱跑了出來,狼吼聲在山穀中回蕩。


    努爾赤放下心來,狼群是他們最忠誠的夥伴,沒有人不會畏懼狼的凶悍。


    韓沅調整陣型,準備讓騎兵將狼群圈禁起來,再用火攻。


    隻聽得一道哨聲,狼群硬生生在戰馬前止步,不管巫師怎麽賣力吟誦,狼群都不肯再往前行進一步。


    “怎麽回事?巫師!”


    努爾赤驚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難道韓沅招募了訓狼大巫?


    月老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對神姬而言小場麵,不足為奇。


    韓沅歎了口氣,這場仗贏的還真是簡單。


    努爾赤果真是個草包。


    不過這狼群……


    韓沅心有所感的抬起頭,看向山頂的方向,她清楚齊千晚就在上麵,難道這些狼,是她控製的?


    這場毫無懸念的壓製性勝利,單方麵碾壓,韃子大軍虧得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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