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出了奸佞,皇帝疑心其上下皆心術不正,株連六人,其餘流放塞外。


    內閣清流重新洗牌。


    經此一案,哪怕是被齊千晚反潑了髒水,斐貴妃再如何舌燦蓮花,百般討好,也寒了帝心。


    等到長公主又送了一位妙齡女子入宮。


    秣陵瘦馬董湘君。


    麵若淺春,容色娟研,絲竹琵琶、音律詩詞無一不通,弦樂彈得仿佛妙音仙曲,不似尋常女子。


    皇帝一見,便驚覺食髓銷魂,日日嬌寵,斐貴妃徹底失寵,斐黨如樹倒彌孫散。


    千晚視線落在最後一頁,輕嗤了聲,“所以,甘願為人棋子,如今卻有不甘了?”


    原主既是女扮男裝,混進了錦衣衛,當了個有品級的小官,還將齊閣老一家都瞞住了,也算是有點兒本事。


    卻蠢到真假摻半的料都沒清洗幹淨,就交給皇帝。


    難不成還想著拿什麽料掣肘住長公主一黨?


    明晃晃的露出違逆主子的反骨。


    不棄她棄誰。


    月老點了點頭,【神姬,這齊千晚的夙願便是在黨派紛爭中,保住齊閣老一家。】


    月老翻著命簿,暗歎這齊千晚還是個事業型人才,【此外,加官進爵,升至錦衣衛都指揮使。】


    “嗯。”


    不過是捂住馬甲,再往上跳個幾級罷了。


    簡單。


    月老繼續翻著命簿,瞧見後麵還有一串小字,突然就覺得如鯁在喉,猶猶豫豫的說道,【那個,神姬,好像還有……】


    千晚灌了口茶,“講。”


    【還有一條……讓長公主不再當她是枚棋子,對她刮目相看,直至情根深種。】


    某神:“……”


    這齊千晚真的是頭鐵。


    居然還藏著這種心思……


    “長公主是女的?”


    聽見神姬冷如寒冰的質問語氣,月老後背一毛。


    迅速回溯命簿,不放過半點兒可疑的蛛絲馬跡,眼睛都快把那本命簿燒出一個洞來。


    結果……貨真價實的女人。


    月老弱小無助的回了句,【回神姬,是的。】


    也罷。


    千晚挑了挑眉,“本神盡力而為。”


    月老瞬間踏實了。


    他還真是怕這小祖宗一個不爽就撂蹄子不幹了。


    千晚微微打了個嗬欠,懶洋洋的挪了個姿勢,一眼看透月老的小心思,冷聲說道,“你既將事辦妥,本神自然會回禮。”


    月老捂著嘴巴,感動的老淚縱橫。


    低頭看見手中還沒送出去的信,忽然覺得愧對蒼天,愧對如此善良友愛的神姬。


    又慌忙說道,【呀,神姬,小仙差點忘了,今日還有姻緣錄要更新,需得先走一步。】


    拜拜。


    然後猛地闔上桃花鏡,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千晚微斂了眉,失笑的搖了搖頭,從藤椅上站起,緩步走到桃樹下。


    探手去觸碰那枝頭上待開的花,衣袖驀地滑落。


    她看著已經侵染了半個手腕的黑氣,淡漠的眸底是不加掩飾的料峭冷意。


    “魔孽。”


    伸手拽出黑氣,捏碎於靈泉之中。


    黑氣消弭的瞬間,她卻是跟著身形一晃。


    失力的扶住桃樹,唇邊緩緩滲出血絲。


    隻見那汪清澈見底的靈泉,忽變得渾濁烏黑,灰蒙蒙的塵靄裏,好似盛開出了一朵曼陀羅花,得意的晃了晃枝葉。


    像是在嘲諷她的自不量力。


    千晚閉了閉眼,將情緒沒於平靜,微一拂袖,打散那亂顫的花影。


    轉身出了戒指空間。


    “嗤……你以為你能傷的了我麽?”


    “笑話。”


    ……


    玉衡閣。


    月老下了桃花雲,急哄哄的走進殿門,又默默的放輕了腳步聲。


    司祿掌管天界的財政大權,沒少被仙子們奉承,平時脾氣也不太溫和,隻吃軟不吃硬。


    得低聲下氣點。


    月老壓低了聲音,附手遮在嘴邊,輕飄飄的對著裏頭喊。


    “司祿星君,小仙有事相報。”


    忽而一陣流光閃爍,身著金色雲袍的男人卷著一堆新殿圖紙,從雲霧中走了出來。


    甚至沒來得及注意月老,就匆匆走到了另一邊,把手裏的圖紙放在仙台上。


    靈氣凝聚,逐漸化成蓬萊仙境的縮景。


    碧海蘭苑,仙闕樓閣,雲霧繚繞之下,是望不見頭的靈植奇花鋪成的流霞。


    蓬萊仙境,不外如是。


    司祿星君拿著根毛筆,在圖紙上寫寫畫畫,煩躁的翻了又翻。


    月老好奇的走過去,“星君這是在挑什麽?”


    “光明神姬的婚殿啊,還能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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