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笑了,木然的神情就像枯萎了的海棠。


    聲音嵌在嗓子裏,弱弱的又問了一句,“……阿晚走了嗎?”


    沒人敢回答。


    羅刹再抬頭看去,隻見身著喜服的男子緩緩走進屏風內,細碎的嗚咽聲響起,磨人心悸。


    就像個失了心魄的孩童。


    羅刹歎了口氣,轉頭瞧見一旁的令無裳,神色憔悴,形容枯槁,詫異之餘才回過神來,原來他不是對情愛無意。


    隻是他心儀之人,從不是陰冥罷了。


    想起自己的處境,羅刹自嘲的笑了一聲。


    慢慢鬆開緊握的拳頭。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


    【神姬,他後來回了靈隱寺,隻一年光景,便燈盡油枯。】


    “為何而死?”


    【思鬱成疾,藥石無靈。】


    千晚看著水鏡上秦煊的神情,默了片刻,才撩起茶杯,淺抿了一口。


    有些煩躁的揮袖將水鏡拂散,胸口的壓抑感卻遲遲未曾散去。


    手腕處,詭異的黑氣縈繞蔓延,曼陀羅花盛開的妖冶至極。


    然而兩人毫無所覺。


    千晚隨意翻起一本命簿,藍色的封頁邊角滲著青黑之色,掀開第一頁,粗略的掃了兩眼原主的生平,唇角冷抿。


    現代命簿,原主名叫閆千晚,是國內法醫界有名的青年翹楚。


    未婚夫秦風眠,是個大學教授,也是國際上浪漫主義流派排的上名號的大畫家。


    原主還收養了個孩子,白戈,是她導師的兒子。


    她導師因為一次國際出差,和愛人一起雙雙死於空難。


    那年,白戈才十歲。


    原主知道他幾乎沒有親人,作為導師唯一的得意門生,就把他領養了。


    事情說來也簡單,秦風眠最看重的女學生尹曉柔仰慕他已久。從原主還在國外時,尹曉柔便不加掩飾的借由畫作表露心跡,都被秦風眠以各種理由象征性的婉拒了。


    原主回來之後,兩人的婚約提上了日程,尹曉柔急了,直截了當的追到了秦風眠的公寓。


    孰料剛巧被回國就職的原主給撞見了,原主知道了後,果斷把照片曝光在學院的論壇上,想讓輿論讓她知難而退。


    卻沒想到直接逼得尹曉柔休學出國了。


    爾後秦風眠因此傷懷,畫作也陰暗沉鬱,仿佛一瞬間失去了繪畫的靈氣,從畫壇上跌了下來。


    他這才意識到,尹曉柔陪伴了他六年,他的心早就偏了。


    秦家人怪罪原主,更何況她還是法醫這個職業,本就不喜,直接就撕毀了婚約。


    因為是她父親的遺願,閆千晚尤為重視,於是苦苦哀求想要挽回,卻趕上回國後的尹曉柔在市裏開了畫展,大放異彩。


    秦風眠思念了一年多,自然是直接和閆千晚斷盡了關係。


    這事直接影響到了原主的工作情緒,在一次重大案件中,因為損壞了物證,她給出的報告帶有嚴重的傾向性,導致追蹤方向出現失誤,被上級降級處分。


    孰料又有人匿名檢舉她受賄,直接被停職審查了。


    一看物證便知是秦家做的。


    隻有白戈站出來維護她,替她頂了罪,被囚了三年。


    也因此,直接斷送了藝術生涯……


    餘生再握不起畫筆。


    【神姬,閆千晚的夙願便是,讓秦風眠後悔丟棄自己,不能再粗心大意,失去熱愛的法醫工作,辱了恩師的臉麵。】


    【……還有,要好好對待白戈,讓他的畫技不被埋沒。】


    “嗯。”千晚闔上命簿,冷冷應道。


    對那原主的蠢嗤之以鼻。


    因著虛無的情-愛俗世而丟棄了自己,變得麵目全非,是最不值當的。


    月老默默的撇了撇嘴:……神姬您嘴硬吧就。


    千晚走至桃花樹下,在出須彌戒前被月老攔住,【神姬,小仙需得再仔細叮囑,由此出去後,萬萬不可再破了修為印。】


    千晚睫毛一顫。


    冷睨了那桃枝一眼,見上頭確是有幾瓣新芽,又斂了眉,冷道,“本神知曉了。”


    話音落下,絳色身影瞬間消失在桃花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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