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視一笑,並肩向同伴走了過去。


    本來還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帳篷裏麵好好休息休息,誰想一場大雨過後,這裏也沒能幸免。


    肖傑用力的擠了擠自己的地墊,就聽見明顯的嘩啦嘩啦有水滴落的聲音,看著沒幾秒中就在腳跟旁邊集聚的小水灣,他也是百感交集,“這,可怎麽睡啊”,其他人看著這場麵也是愁眉不展。


    不過陳河倒是表現出異常的寬心,他彎身把地墊拿起走到一棵樹旁輕輕掛在了枝杈上麵,然後轉過身對大家說道,“有的睡就不錯了,總勝過風餐露宿吧,至少帳篷還在,也讓我們免受風吹日曬了,不過,雖然隻是一晚的時間,也聊勝於無,忍忍就過去了”,說罷,陳河拿出一塊幹毛巾,在帳篷裏麵擦了起來。


    “也是,總比直接躺在髒亂的沙土上麵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隨即陳妍也忙碌了起來。


    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之前,大家也隻能安於現狀。


    此時蹲坐在帳篷一側的楊石,一手抹著額頭的汗滴一手撫摸了幾下幹癟的肚皮,再加上一路的勞頓,看上去整個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說我們會不會就這麽餓死在這裏,然後屍體被什麽野狗野貓之類的給瓜分幹淨”。


    “楊石你能不要這麽惡心嗎,還好肚子裏沒東西,不然全吐你身上!”,此時不光是方衛東,就連肖傑都有些忍受不住這楊氏幽默了。


    感受到一旁傳來的幾道火辣辣的視線,莫北拍拍屁股還是站起來了,“我不能保證可以找到吃的”,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消散了在密林深處。


    “看吧,還不是我的功勞,不然北哥怎麽可能肯去幫我們找食物,你們應該感謝我才是”,看著楊石不可一世的表情,方衛東也是疲於爭論,幹脆直接閉上了雙目,眼不見為淨!


    而這一次,莫北返回的速度異常的快,本來已經對此不抱什麽希望的肖傑,看到莫北那略鼓的口袋,頓時來了興趣,“莫兄,你這次給大家帶了什麽野味來吃啊”。


    莫北也沒多廢話,直接伸手一抓,直接朝肖傑扔了過去,因為天色的原因,空中劃過的東西看的不是很清楚,隻能大致的判斷是圓圓的,顏色有些暗淡。


    “這是什麽”,盯著握在手裏的東西半天,肖傑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鬆子?這東西還可以生吃的?”。


    沒錯,此番莫北找來的食物就是鬆子,還別說沒記錯的話附近的鬆樹確實是比較多的,陳河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既然有的吃,陳河也就不客氣了,伸手接過了一個巴掌大的鬆塔,雖然說手上還能感覺到一絲的濕氣,但總比餓肚子要好多了吧,他還不忘鼓勵旁邊的人,“有什麽不能,蓮子都能生吃,而且這個營養價值還略高一點”,說完便掰了一顆鬆子下來,用牙輕輕的把裏麵的肉嗑了出來,咀嚼了起來。


    方衛東的眼睛也很尖,恰巧看見了陳河皺眉的動作,不禁開玩笑說,“我說陳河,咱們能演的逼真一點嗎”。


    很多細節都能看出來,莫北要麽是一個有原則的人,要麽就是一個偏執的人,因為就連摘個鬆塔都是剛好七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其實也沒有那麽誇張,雖然鬆塔在雨水的浸泡下,變得沒有那麽脆嫩,但也還算不難吃,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陳河的大度與灑脫。


    “這種東西我隻吃過超市裏買的那種,已經做熟的,而且還帶著口味的,像這樣原汁原味的!甚至還帶著鬆樹身上那種獨特氣味的,我還是第一次有幸品嚐,此生無憾!不過,這種體驗,一次足矣,一次足矣”,方衛東費力的用手撥開一顆鬆子,略帶糾結的表情,才把手裏小小的食物送到了嘴裏,咀嚼了起來。


    “像你這樣的公子哥,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這樣的民間疾苦必然是很少領略了”,說罷楊石一連幾顆鬆子扔進了嘴裏,陳河剛想要提醒他,都還沒剝皮。


    噗噗!剛入口就直接被楊石又吐了出來,方衛東還不忘趁火補刀,“果然,還是楊大少比較有經驗,小弟佩服,佩服!”。


    “就服你們了兩個,一言不合就開撕,總是有吵不完的話題,在下無福享受,先行撤退”,宗漢拿起莫北給的鬆塔一溜煙的跑回了帳篷裏,躲災去了。


    見宗漢跑路了,肖傑也坐不住了,“我那邊還有點事情,我也先走了”,說話的功夫人就沒影了,“我先去休息一會”,“我也是”,陳河跟陳妍兩個人同時開口,莫北可能看情況不太對,趕忙接話,“剛下過雨,天氣太悶了,我去那邊涼快一會,你們兩個繼續,繼續”。


    結果才一眨眼的時間,場中就隻剩下了怒目而視的方衛東,肖傑二人。


    如果硬是要造一個成語來形容他們此時的感受,那就是,相看兩厭。


    “哼!”,兩人異口同聲的發出這樣一個語氣詞,同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裏。


    沒想到在林中的最後一次晚餐就這麽不歡而散,不過華燈初上,而夜幕也不過剛剛拉開。


    陳河輕輕的靠在樹邊,手臂為枕,抬頭看著天空的星星點點,依舊還是習慣於看星空,卻不記得了當時仰望的初衷,究竟那段往昔埋沒在了歲月裏,疑惑是被刻意抹去了痕跡。


    其他人有的帳篷已經拉上,有的即便張開口子,也已漸入夢鄉,恐怕此時依舊醒著的也就隻有陳河,還有那邊不知道在幹嘛的莫北了,不過聽那有規律的呲呲聲,一種金屬的摩擦聲,恐怕又是在打磨那把匕首吧,什麽時候這個都能成為習慣的,況且都要回去了,估計後麵也不太會用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突然而過的風,抖動著頭頂的葉片,落下的水底剛好滴在陳河的額頭上,讓他那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的雙眸恢複了一絲絲的清明,其實不是陳河不想休息,實在在莫北定的那個什麽鬼規矩,還要每個人輪流進行守夜,這莫北實在是太小心了,陳河心裏默默的想,然後就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直到眼前的景色消失於那兩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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