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老道老臉也掛不住,在帶魏子期來三清觀之前,他可是三番五次的保證,三清觀絕對沒有人會找他的麻煩。


    可是,這才剛進門,就被人堵著懟,自己這掌教,當真是夠窩囊的。


    “子期別哭,老道為你做主!”淩虛老道瞪了一群道士一眼,安撫道。


    諸院首座一愣,為魏子期做主?我們沒聽錯吧。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的茫然。


    “掌教,這魏子期小賊……”護院首座守真道長剛要說話。


    “夠了,你們一口一個子期小賊,有將我放在眼裏嗎?”淩虛老道怒目而視。


    “掌教師叔息怒!”守真道長見淩虛老道發怒,脖子一縮,退了回去。


    “掌教,子期是您的?”善堂首座守善道長適時的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守善道長是一個有些富態的中年人,麵色和藹,不溫不火,一看就是一個極為世故圓滑的人。


    也是,善堂本是三清觀負責信徒和外事的機構,油水極多,又經常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觸,作為善堂首座,守善道長自然是在紅塵中練就了一番察言觀色的好功夫。


    淩虛老道給守善遞過去一個欣賞的眼神,在心中感歎,還是守善懂我啊,哪裏像這些牛鼻子,一個個真不識趣。


    “子期,是本座剛收的弟子。”


    啥?弟子!?


    眾人呆若木雞,守真道長更是將即將咽下的茶水一口噴出,那豈不是我師弟?


    這怎麽出去前,還怒火中燒,轉眼間,就收了魏子期當徒弟?


    要不是深知淩虛老道為人,他們還真以為,這魏子期是淩虛老道的私生子呢!


    而且,這是掌教的弟子,還不是記名,那不就是親傳了!


    眾人思前想後,心中一驚。


    “掌教……”淩煙道長剛想反對,他可是戒律堂的首座,魏子期今天的行為,在他的眼中,是一定要經過戒律堂調查的,哪能這麽輕率的就收入三清觀。


    “師弟放心,過幾日,本座就會挑選良辰吉日,不會壞了拜師的規矩。”淩虛老道直接打斷了淩煙道長。


    淩煙道長心中吐血,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他也明白。別看戒律堂首座是三清觀的二號人物,但是在掌教麵前,依舊人微言輕。諾大的三清觀,說白了,不過是掌教的一言堂而已,掌教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和權力。


    “恭喜掌教師叔喜獲愛徒。”守善道長見塵埃落定,便第一個站了出來,向淩虛老道恭賀之後,還向魏子期施了一禮,“子期師弟,往後請多指教了。”


    “不敢不敢!”魏子期對這個胖胖的守善真人還是頗有好感的。


    淩虛老道眉開眼笑,很好,守善可堪大任。


    片刻之後,眾人才回過神來,急忙向新師徒兩人恭賀道:


    “恭喜掌教!”


    “恭喜子期!”


    隻不過,在恭喜魏子期的時候,大多是敷衍的態度。


    不過,魏子期也不在乎,往後,他可就是三清觀掌教的親傳弟子了,看三清觀還有誰敢欺負他。


    “諸位師伯師叔,師兄們,子期這廂有禮了!”


    眾人又還了一禮,見在此處也討不了好處,隻能告辭離去。


    人散,淩虛老道頓時鬆了一口氣,要是方才眾人皆反對他收魏子期為徒,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師傅,我李大叔呢?”


    這時,魏子期才想起來,定是李敢趁亂跑了,才有後來淩虛老道救了自己的事。


    “你李大叔為了快馬加鞭救你,直接從山上滾下來,受了不輕的傷。”


    “什麽!”魏子期大急,就要去看李敢。


    “放心吧。你李大叔已經歇下了。很晚了,你且去廂房休息,明日再去看他。”淩虛老道對魏子期越發的滿意,在心中暗讚道,果然是情意少年啊。


    魏子期舒了一口氣,便不再提去看李敢的事情。


    “淩虛道長!子期怎麽樣了!”


    熟悉的聲音剛剛落下,李敢的身影就出現在大殿之外。


    “是李大叔!”魏子期驚喜道。


    “子期!”李敢大喜,三步並作兩步,和魏子期來了一個熊抱。


    “哎喲!疼!”


    “大叔,你沒事吧。”


    “沒事,大叔皮糙肉厚,摔一跤不礙事。”


    淩虛老道扶須笑道:“子期無礙,李居士放心,而且,貧道已經收他為徒。”


    “收了子期為徒!”


    李敢倒吸一口氣,他可是知道,淩虛老道身份的尊貴和地位的超然,子期能成為他的徒弟,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李敢心裏在為子期高興的同時,同樣也有些別樣的感受。


    此番,他本是來替魏子期贖身的,再將他收為義子。不過,如今魏子期有了更好的前程,他也由衷的開心。


    魏子期看見了李敢一閃而過的神色變化,心中暖洋洋的,在異世,我還是有親人的。


    “師傅,子期承蒙厚愛,同樣也感激大叔為我做的一切。師傅,子期有個不情之請。”


    “但講無妨。”淩虛老道現在的心情極佳,早就忘了不快。


    “子期自幼孤苦,多次承李敢大叔照顧,還請師傅見證,子期願拜李敢大叔為義父,已報大叔拳拳眷愛之心。”


    “子期!你不必如此!”李敢先是大驚,心中又生出感動,但是嘴上還是拒絕道。


    魏子期未來的身份不同,自己這種山中采藥客的身份,是配不上他的身份的,他不想耽誤魏子期的前程。


    “好!不愧是我淩虛的弟子!為師答應你!”淩虛老道鄭重道。


    “道長!不可!”李敢還在擔心自己會影響子期的前程。


    “李敢!我三清觀,從不問出身,你要執迷不悟到何時!”淩虛老道用上內勁,大喝一聲。


    李敢渾身一震,我要這拘泥於此,倒是辜負了子期的期盼。


    “好!”


    魏子期見李敢不再堅持,麵露喜色,俯身下拜。


    這一拜,真心實意,不摻雜任何的利益。


    “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好!好!好!”


    兩行清淚滑下李敢微微發胖的麵龐,雙腿一晃,倒了下去。


    “義父!”


    魏子期驚呼一聲,搶前一步,將李敢扶住,滿臉焦急。


    淩虛老道鎮定自若。


    “無妨,他隻是疲勞過度,暈了過去。”


    “真的麽?”


    “你李大叔常年在深山跋涉,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隻要調養休息幾日,便可複原。不過,他既然是我弟子的義父,我便給他個方便,你帶他去醫堂,那裏有多位妙手回春的神醫,保證他明日便生龍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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