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他狠下心來,咬破舌尖,一口濃鬱的精血噴在下方的金鈴罩上,金鈴嗡嗡地出尖銳的鳴叫聲,似乎了狂一樣載著陵歡四處亂竄,陵歡皺著眉頭,費勁心力方將其收服。


    “鬼東西,都被封印了這麽多年了,還是想要跑出來,看樣子苦頭還是沒有吃夠。”陵歡冷喝一聲,手指燃起一團灼熱的丹火,隨手丟進這金鈴的下方。


    金鈴被丹火灼燒著,並沒有毀壞變形,隻是表麵略微顯得有些焦黑,可是它出的聲音卻尖銳而淒慘,好像是被實行酷刑的囚犯一樣,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活祭之術!”詩倩瑤聽著那金鈴中傳出的聲音,緊蹙起了眉頭,莫看她終日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其實精明的很,學識也甚是淵博,對那陵歡所施展的秘術也是有所聞。


    法寶祭煉,大多是用珍惜的材料,或是高階的晶石,從而借助丹火之力提高它的品階,從而實現法寶的進階,而活祭之術,也是祭煉法寶的一種,顧名思義,便是用活人進行祭煉,這活人的修為越高,那祭煉成功後的效果便是越明顯,威力也就越大,不過因為這種祭煉之術有違天道,所以自古以來很少有人使用,以免在道心上留下不可彌補的裂痕。


    看樣子這陵歡不僅是個變態,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將自己的本命法寶裏麵強行塞進一個冤魂,的確是一件很瘋狂的事情,而且這冤魂可以和陵歡心意相通,若是陵歡受到重創,很有可能便會受到冤魂的反噬,故而這活祭之術也是有利有弊,就看你應該怎麽選擇了。


    金鈴出刺耳的聒噪聲,在丹火的灼燒下逐漸地消弱,最後隻有輕微的**聲,像是痛苦到極致後的喘息。


    “今天你我合夥將這女子幹掉,等我奪到那七弦魔琴後,就還你自由,你看如何?”


    陵歡放出一縷神識,侵入那金鈴之中,想和那冤魂好好商量一下,可是他的那縷神識剛剛侵入金鈴,便是瞬間遭到了反噬,金鈴中的冤魂看起來凶悍的很,毫不猶豫地便摧毀了陵歡的那縷神識,並順著神識企圖攀沿出金鈴,從而占據陵歡的身體,嚇得陵歡連忙將自己的神識切斷,這才沒讓冤魂得逞,可是他的臉色卻變得更加蒼白,顯然神識受到了些許的創傷。


    “冥頑不靈的老東西,等此間事情結束之後,老子一定將你給徹底煉化了,看你還能猖狂幾時。”


    想到金鈴中用作活祭品的這名修仙者,陵歡就是頭痛不已,當初將他煉化之時,正是他身受重傷,最為虛弱的時候,原本以為將他煉化之後,便能夠徹底催使他的冤魂,可是沒想到這名修仙者竟然骨頭硬的很,被陵歡折磨了這麽多年,始終都沒有屈服過,這也使得金鈴的威力大打折扣。


    攤上這麽個茶米油鹽不進的家夥,陵歡也是有些無奈,他真想一怒之下將老東西給誅殺,他被困在金鈴之中,若是陵歡想要讓他魂飛湮滅,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若真的如此做了,那陵歡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金鈴作為他的本命法寶,品階自然會隨著冤魂的消散而下降許多,甚至連活祭之前都遠遠不如,陵歡所付出的代價,或是重傷,或是丹田破損,更有甚者會境界跌落,這是陵歡極為不能容忍的,這也是為什麽過去這麽多年了,陵歡一直沒有能夠將冤魂收拾服帖的原因。


    前些日子陵歡離開殺戮之都,便是尋到了一秘術,可以消除活祭品冤魂的神識,可是一番祭煉之後,陵歡卻大失所望,那冤魂在痛苦掙紮了數日之後,不僅神識沒有消散,反而更加的凝實,法寶的威力也隨之變大。


    法寶威力變大,陵歡的心情是悲喜交加,一方麵他的實力提高了不少,另一方麵,冤魂對其反噬的程度也逐步地加深,很有可能在他元神虛弱的時候,那冤魂便會趁虛而入,占據他的軀體,反客為主。


    陵歡此刻真是有苦說不出,若是早知道活祭之術有這麽多規矩,打死他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祭煉,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金鈴之中的黑暗空間裏,一個灰色的光團正盤膝坐在正中,他的身體看似有些虛幻,不過仔細觀察起來,倒是可以看得清楚相貌,是個滿頭銀的老者,他的麵容幾乎都被那頭銀遮住,中等的身材,雖然鐵索加深,卻依舊將腰板挺得筆直。


    “想讓老夫屈從於你,真是癡心妄想,一隻上不了台麵的小蝦米,還想掀起多大的風浪?”老者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將頭緩緩地垂了下去,盡管灼熱的丹火在其虛幻的身子下灼燒著,可他卻已經不在乎,想必這麽多年來也是習慣了。


    既然金鈴內的冤魂派不上用場,陵歡隻得就此作罷,他冷哼一聲,單手虛握成拳,擊在身下的金鈴上,金鈴出一道音波,朝著詩倩瑤的方向擴散而去,周圍的房屋全部被震得粉碎,即便是堅硬無比的地麵,也是碎裂成石粉,與飛舞的黃沙摻雜在一起。


    詩倩瑤見狀,神色一變,她右手猛地按在七色琴弦之上,將其奮力地朝後扯去,遂又猛地放開,琴弦撥動間,無數的骷髏兵身穿鎧甲,從那琴弦之間瘋狂湧出,朝著那宛如實質的音波襲去。


    骷髏兵的眼神空洞,卻仿佛深邃不見底,他們手持鋼刀,張開利齒厲聲嘶吼著。


    砰地一聲巨響,那些骷髏兵和音波撞擊在一起,骷髏兵上的盔甲紛紛碎裂,刀刃也是化為粉塵,可是那音波卻好似依舊存有餘力,將骷髏兵碾碎之後去勢未減,依舊朝著詩倩瑤的嬌軀襲去。


    詩倩瑤大驚失色,屈指連彈,粉碎成塵的地麵開始蠕動起來,青色的嫩芽以肉眼可見的度生長,藤蔓遍布在街頭,阻攔住那些音波的侵蝕。


    音波好似鐮刀一樣,將藤蔓割得支離破碎,直到詩倩瑤的麵前,力道才完全的消散。


    頭一回合正式交手,陵歡占據了上風,詩倩瑤看似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境界的差距在這裏擺著的,雙方實力實在是懸殊太大,詩倩瑤能做到這些已經是不易。


    “可惡!”詩倩瑤劇烈地喘息著,高聳的酥胸上下起伏,她的芊芊玉手卻在紅紗衣之下顫抖著,鮮血順著指尖一滴又一滴地滑落。


    麵對問鼎期強者的威壓,詩倩瑤感到體內的氣血都有些凝滯了,若不是有七弦魔琴的助陣,恐怕她絕不會傻到去正麵迎戰,可是如今她也沒得選擇,曦晨被困在金鈴陣中,一時半會兒難以出來,雖然詩倩瑤知道他不會有事,可是就是忍不住內心的擔憂,不顧他的囑托前來相助。


    “若是我為你死在這裏,你就不會再對我凶了吧!”詩倩瑤望了那陣法中提著重劍四處狂砍的曦晨,眼神中露出一股子柔情,可能看到他這般的著急,詩倩瑤的心中也是有絲竊喜。


    “他是擔心我所以才這麽著急的,一定是這樣的。”詩倩瑤微笑著,將被鮮血染紅的手掌再次緩緩地放在琴弦上,鮮血滴在那些刀刻的溝壑上,緩緩地滲透了進去,七根琴弦更加的耀眼奪目。


    “七弦魔琴今天正式易主。”陵歡朗笑一聲,雙手抱拳高舉過頭頂,奮力地砸向金鈴,四麵八方都似乎環繞著鈴聲,那些堅硬的石牆,還有含有禁製的房屋建築,全部都消失不見,仿佛憑空轉到了另一個空間。


    詩倩瑤微閉上雙眸,七弦魔琴置於膝蓋上,慢條斯理地彈奏起一曲《傷心淚》,詞曲溫暖優雅,卻是包含著無盡的心酸,和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琴聲打破了鈴聲霸道的禁錮,傳入了那金鈴陣中,曦晨聽著那優雅的曲調,浮躁的心境緩緩平靜了下來,他雙手緊握著無鋒重劍,元力灌入雙眸之中,朝著麵前的虛無之處望去。


    “就是這裏!”曦晨眼神猛地一亮,終現了金鈴陣的破綻,他一劍橫下,重重地砍在陣眼之上,眼前虛幻的景色終於擴散開來,重新恢複了清明。


    金鈴鐺上出現了一絲裂縫,而坐在上麵的陵歡卻是慘叫了一聲,身形從空中重重跌落,那金鈴鐺也是重新化為巴掌大小,回到了他的腰間。


    曦晨擺脫了陣法的束縛之後,並沒有去管那重傷的陵歡,而是心急地朝著琴音傳來的方向遁去,不知為何,他此刻特別的擔心,擔心那個既愛撒謊,又貪吃又貪睡的女子。


    詩倩瑤垂坐在藤蔓上,十指仍然保持著彈奏的姿勢,可是琴音卻嘎然而止,紅色的那根琴弦應聲而斷,而鮮紅的血液順著詩倩瑤的嘴角流下,落在她飽滿的胸前。


    “你沒事吧?”看著飛奔而來的曦晨沒有受傷,詩倩瑤強扯著嘴角,輕輕笑了笑。


    “你這傻丫頭。”曦晨望著這個故作堅強的女子,雖然又好氣,又無奈,卻是感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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