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人身穿破舊的灰袍,身材傴僂成弓形,頭花白,蒼老的臉龐上布滿了深如刀刻的皺紋,這人赫然正是當年千裏追殺曦晨,最後卻被那位白胡子老頭,身為坊市管理者的劉琦強行逼退的李元化,如今看其模樣,較之十年前倒是顯得更加的蒼老,而且不知為何,他的麵容之上竟然蒙著一層淡淡的黑氣,在眉宇之間蕩來蕩去,充斥著邪異的光芒。≥


    李元化當年追殺曦晨未果,卻被曦晨平安逃得性命回縹緲宗,而縹緲宗掌門玄真子在從曦晨口中得知此消息後,登時勃然大怒,向來護短的他當天便召集門下眾弟子,以及其他六脈座,命他們立即向中土各大門派送傳音符,足有數萬之眾,邀請同道中人在整個修仙界全力追殺李元化。


    縹緲宗在修仙界的地位何其之高,當之無愧的修仙巨臂,有這樣一個可與縹緲宗交好,傍上這顆大樹的好機會,那些人少勢弱的修仙門派怎麽可能平白無故錯過。一時間,整個修仙界掀起了軒然大波,而作為當事人的李元化,也是頓時名氣大盛,一時無兩,成為整個修仙界最出風頭的人物。


    無窮無盡的追殺,這可苦了李元化,雖然他的修為的確不錯,身為散修,而且是通靈巔峰的境界,足以稱得上是修仙界一流的強者,可是這也頂不住無處不再的廝殺啊,他當年簡直就像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一樣,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一眾修仙者的圍攻,甚至有一次,他在上茅房的時候都被人暗中偷襲,實在是悲慘的可以。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李元化很快就會被人誅殺的時候,這個風雲人物卻如同煙塵一樣,從塵世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好像憑空蒸了一樣。


    自此,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猜測便在修仙界流傳開來,有的人說李元化被一位不世出的前輩高人斬殺,並且抽魂煉魄,而屍體被帶到縹緲宗處置,也有的人說,李元化受不了這無窮無盡的追殺,自己被逼無奈兵解,轉世投胎,還有的傳說更為的離奇,說李元化在出恭的時候,一時放鬆懈怠,稀裏糊塗掉進了茅坑裏,被活活的淹死了。


    總之,各種傳言越傳越玄乎,而這一切最終卻隨著三大派圍攻縹緲宗的軒然大波而漸漸地偃旗息鼓,先前竭力想要討好縹緲宗的眾修仙門派,見此混亂不堪的局勢,也不敢再表現出對縹緲宗的善意,畢竟其他那三大派的實力,也是絲毫不遜色於縹緲宗,若是一味的想要討好縹緲宗,反倒激怒了另外這三尊大神,那恐怕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指望如今分身乏術,自顧不暇的縹緲宗為他們出頭,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如今風平浪靜,世人快要將其淡忘之時,當年這個名聲風靡整個修仙界的風雲人物,在沉寂了數年之後,竟然會出現在此地,而且貌似修為還有了進一步的提升,一隻腳踏入了問鼎期的境界,距離那巔峰層次也隻有一步之遙。


    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畢竟李元化當年為追殺曦晨,曾一著不慎被曦晨施陰手暗算成重傷,為了全力將曦晨誅殺,他將曾服下療傷聖藥“愈靈丹”,揠苗助長地恢複身體的傷勢,按道理來說,待藥效一過,他即便是修為境界不倒退,也應該遺留下不可彌補的缺陷,即便是想要恢複到巔峰時期,也需要數十年的潛心修煉,怎可能像如今一樣生龍活虎,看來平白無故失蹤的這幾年,他也是遇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逆天機遇。


    “凶手!”南宮芸熙銀牙緊咬,望著李元化陰狠的麵容,嬌軀直顫抖,想起數天前父親就是葬身在這人的霸王槍下,南宮芸熙就是心痛不已,她收起腳下的那隻鴛鴦鉞,縱身就欲撲向李元化拚命,卻被身旁的俊郎男子單臂攔在身後。


    俊朗男子輕輕左移步伐,將妻子攬於自己身後,阻擋住李元化如鷹隼般的眼神,而他望向李元化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怒火,可是俊朗男子心裏深深的清楚,如今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潛心修煉十數年之久,如今也隻不過才是神變期三層的修為,而南宮芸熙則是更加的不濟,至今還未踏入神變境界,憑借他們這點兒微末的道行,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資本在李元化麵前叫囂。


    “這位前輩,你對我們這樣趕盡殺絕,不知我藍楓穀究竟哪裏得罪過你?還望告知一二,我不想死的這麽不明不白。”俊朗男子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衝著李元化輕輕一抱拳,他的眼睛卻是微微眯起。暗地裏瞟向下方九幽山脈的玄妙幻陣。


    “嗬嗬,老夫想要殺誰,難道還用的著向你這麽個小修士請示,這隻能說是你們藍楓穀運氣不好,剛好被老夫撞見,怨不得別人。”李元化露出森白的牙齒,嘿然一笑,他望著俊朗男子二人腳下的鴛鴦鉞,蒼老的臉頰上露出貪婪之色。


    這鴛鴦鉞雖說看著的確不起眼,可是一番追逐下來,李元化卻現這著實是件了不起的法寶,憑借俊朗男子二人的微末道行,竟然駕馭者這鴛鴦鉞,在李元化手底下安然逃脫數天之久,若非李元化的追蹤之術了得,修為也遠勝於二人,還真有可能被二人就此逃脫。


    “嘿嘿,真是個好寶貝,若是落到我手裏,修為肯定會更進一步。”李元化眼睛中的貪婪之色越加的濃鬱,他瘦骨嶙峋的手掌放於腰間的儲物袋上,心中暗道:“反正主上也隻是命令我收集精血,並未下令讓我將掠奪法寶悉數上交,我何不趁機將其據為己有,隻是這鴛鴦鉞需要雙修道侶在一起使用威力才能盡顯,想必也有相應的雙修功法,這可著實難辦了。”


    李元化踏入修仙之道近千年之久,始終孤身一人,獨來獨往,並未娶妻納妾,也從未動過這種心思,他望著藏於俊朗男子身後,模樣俊俏的南宮芸熙,心思突然活絡了起來。


    “這位姑娘,你若是全心全意跟著老夫,將雙修功法和那鴛鴦鉞交出,我今日倒是可以饒你一條性命,日後你我同踏仙途,豈不妙哉!”李元化的心中,絲毫沒因為自己剛剛殺掉對方的父親而有所愧疚,更不覺得對方跟著自己有什麽不對,在他認為,若是可以攀登上修仙界的最高峰,即便是和不共戴天之人合作,也是理所應當的。


    “呸!你這個老不死的,我南宮芸熙與你不共戴天,你少滿嘴噴糞,狗嘴裏吐象牙。”南宮芸熙望著滿口汙言穢語,卻裝作一本正經的李元化,壓抑著脆弱神經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崩潰,她伸出芊芊玉指,指著李元化的鼻子厲聲喝罵,而俊朗男子也因李元化對妻子的輕佻而更加的憤恨,牙齒咬的咯嘣咯嘣直響。


    李元化聽聞南宮芸熙謾罵,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怒氣大盛。


    “既然你這般執迷不悟,那可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了,那鴛鴦鉞,老夫殺死你們之後自然會得到,至於那雙修功法,也隻好等擒住你們,施展搜魂之術了。”


    李元化陰冷的一笑,霸王槍從其丹田內嗖的飛出,閃爍著金芒懸浮在他的腳下,對方的鴛鴦鉞,配上雙修功法之後遁實在太快,若是不施展全力,即便是李元化恐怕也要多費上不少的功夫,他如今可沒這麽多空閑的時間,陪著兩個小修士到處兜圈子。


    “師妹,隨我來。”俊朗男子見李元化有所動作,心中一淩,他雙手飛快的結印,屈指彈出數百個赤紅色的火球,朝著急襲來的李元化當頭砸去,隨後俯下身去,在南宮芸熙的耳邊輕聲呢喃道。


    “哼!雕蟲小技。”李元化見那漫天的火球,灼燒著朝自己襲來,冷笑一聲,寬大的袖袍一揮,將那些火球全部驅散,他體內元力急的運轉,驚天動地的威壓瞬間釋放,如同實質一般地砸向俊朗男子的身體。


    “師妹,趁現在!”俊朗男子大吃一驚,所修習之長春功法燁燁生輝,順著經脈運轉至靈台,兩人腳下的鴛鴦鉞合兵一處,光芒閃爍間,身形幾閃,朝著下方的幻陣急地遁去。而那李元化的威壓也恰好趕到,毫不留情地重重擊在俊朗男子的後背之上。


    俊朗男子隻是感到後背如同被重錘擊中一樣,鑽心刺骨的疼痛,好像骨骼要碎裂開來一樣,他喉嚨一甜,仰天狂噴一口鮮血,而身子也是借助這股力量,使得跌落的度更加迅。


    “師兄!”南宮芸熙看到丈夫受傷,頓時花容失色,她也不敢停止運轉功力,按照丈夫暗中的傳音催吐著體內元力,驅動著鴛鴦鉞朝著下方的幻陣飛去,雖然她不知道丈夫究竟作何打算,可是卻深信他必然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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