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天空漸漸地陰沉了下來,而漆黑的烏雲則是遮住了半邊天際,層層堆積在縹緲宗的上空,隻聽九霄之上一聲炸響,兀的傳來一道驚雷,天空仿佛受到了驚嚇一樣,鵝毛般大小的雪花隨之從天而降,隨風散落彌漫在天地間,將整個縹緲宗染上一層雪白。≧


    “南宮師妹,你快看,下雪了。”玉衡峰前山鐵索橋邊,佇立著兩個婀娜多姿的絕美身影,一個身穿白色勁裝,肌膚白皙勝雪,婷婷立在雪地之中,仿佛與天地渾然一體,凡出塵。而另一個則是身穿鵝黃色長裙,相貌略顯柔和,鵝蛋臉龐,笑起來嘴角帶著兩個小酒窩。


    “師姐,你最近好像變的多愁善感了好多,不會是有什麽心上人了吧!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英年才俊,能俘獲我們梁大美人的芳心。”南宮芳婷抬起衣袖,輕掩檀口,開著梁若霜的玩笑。


    梁若霜聞言,仿佛被說中了心事一般,她臉色瞬間染得通紅,羞惱的回道:“師妹不要開玩笑了,我才沒有,那群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才看不上眼。”


    “哦,真的是這樣嗎?”南宮芳婷的秀目一撇,嗓音如同夜鶯一般清脆的咯咯笑道:“據我所知,有個人可是讓師姐很是在意哦!在他受傷期間,師姐總是瞞著師父,偷偷的前去探望哦!”


    梁若霜聽到南宮芳婷的話後,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身影,他如絲的黑隨風亂舞,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其中略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


    “師姐,你臉紅的時候挺漂亮的。”不知為何,如此簡單的一句恭維話,卻在梁若霜的腦海之中徘徊了許久,始終不能散去,而令她更不明白的是,每當她想到這句話之後,內心深處竟然暗含著一絲竊喜。


    “師姐,你該不會是喜歡曦晨小師弟吧!”南宮芳婷見梁若霜呆呆的愣在那裏,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樣,她抿起嘴角微微一笑,靠在其耳邊輕輕說道,隨後南宮芳婷又雙手緊握,環抱於挺拔的酥胸前,望著紛紛落下的雪花,擺出一副花癡樣。


    “真是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屁孩如今竟然長得這般英俊,而且修為也是令人驚歎,成為我縹緲宗的中流砥柱指日可待,難怪師姐會這麽喜歡她,我要是師姐啊,恨不得現在就嫁過去,做天璣峰的媳婦兒。”


    南宮芳婷的一番輕佻的話語甚是露骨,而梁若霜雖然看似冷冰冰的,其實那副麵具之下的臉皮卻薄得很,她頓時被南宮芳婷的這一頓搶白羞得是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你這丫頭,怎得這麽沒羞沒臊,你若是想嫁給他,你就自己去嫁好了,幹嘛非得拖上我。”梁若霜惱羞成怒,雙手伸向南宮芳婷的腋下,想要撓她的癢癢,南宮芳婷嗬嗬笑著閃到一旁。


    “師姐饒命啊,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去找天璣峰師姐夫告狀啦!”南宮芳婷見梁若霜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忙笑語盈盈的躲開她的魔爪,邊笑邊沿著鐵索橋朝著天璣峰的方向跑去,梁若霜連忙氣急敗壞的追趕上去。


    雪白的地麵印上一雙雙小巧精致的腳印,可是瞬間便被飛舞的雪花深埋其下,很快便不見了蹤跡,天地間再次恢複了寧靜。


    表麵看來縹緲宗依舊是那副寂寥祥和的景象,眾弟子也是依舊有條不紊的修煉仙術,可是此時此刻,位於主峰之上,天璿峰的大廳之中卻是暗藏殺機,氣氛異常的壓抑。


    “紫陽師兄,不知這次你帶如此多的長老前來我縹緲宗所為何事,若是宗門有什麽困難的話,盡管開口,憑我兩家的交情,但凡我縹緲宗可以做到,決不推辭。”


    玄真子笑著衝玉紫陽拱了拱手,並吩咐弟子邵天衡為其泡上一杯香茗,而禦靈宗的眾長老則是坐於下,縹緲宗除去玄明子以外的其他座與其相對而座。他們的神色卻不像居的那兩位,可以始終談笑自若,而是盡皆陰沉著臉龐,怒目相視,尤其是玄陽子,他的雙目之中幾欲噴出怒火,手中的乾坤扇已經被其握成一堆兒碎竹片,片片跌落在地上。


    “既然玄真師兄如此說,那小弟不再繞彎子,就直言相告了。”玉紫陽輕笑一聲,隨即扭過頭去,朝著位於下的卓靳使了一個顏色。


    卓靳接到掌門的暗示,立馬站起身來,徑直走到大廳中間,他先朝著玉紫陽躬身一禮,又朝著玄真子拜了一拜,直起身來朗聲說道:“玄真掌門,自古以來都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禦靈宗這次找上門來,別無他意,隻為向玄真掌門討還個公道,來祭奠我的幾位徒兒在天之靈。”


    玄真子聞言,麵容之上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似是有些出乎意料。他連忙出聲問道:“卓道友此話從何說來?”


    卓靳臉龐之上閃過一絲悲痛之色,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波瀾起伏的心境,咬牙切齒的說道:“前些日子在懷安國北部邊緣的火龍穀,我的一名內門弟子,以及四名外門弟子全部被人殘忍的殺害,而那痛下毒手之人,便是你縹緲宗門下弟子。”


    玄真子心神一動,麵露疑惑之色,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他怎麽從來沒有聽任何人說起過,他轉眼望向坐於下的那五脈座,他們也是一臉的茫然,顯然對此事也是毫不知情。


    “難不成是?”玄真子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可是他卻麵不改色的衝卓靳說道:“卓道友一口咬定是我門下弟子所施的毒手,可有何證據,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玄真子雖然麵色如常,可是他的心裏卻是在直打鼓,這種事情,十有**真是那混小子做的,就他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真不知他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如今隻盼望對方沒有足夠的證據在手,可以徹底的瞞天過海過去。


    玄陽子聽到對方的態度竟然這般不客氣,也是冷哼一聲,語氣不善地開口道:“這位道友可千萬莫要冤枉好人,以免平白無故傷了我兩家的和氣。”


    卓靳見玄真子欲想推脫,冷笑一聲,他伸出手指,輕輕一點腰上靈獸袋,一隻身體呈銀白色,腹下八足,頭頂之上千百複眼的小蟲嗡嗡的飛出來,撲扇著透明的翅膀,落在其手背之上。


    “此蟲乃是我那名內門弟子所持之物,名為‘傳音蟲’,其另外有個外號叫做‘千裏追蹤’,此蟲無甚別的用處,隻是作為搜尋探路之用,我那可憐的徒兒被殺之時,唯獨這傳音蟲僥幸活了下來,曆盡千辛萬苦飛回宗門,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等,若非如此,我如今恐怕還不知道已與愛徒天人相隔。”


    說道傷心處,卓靳的眼圈都開始泛紅,看情形那青年文士雖然嗜殺成性,人麵獸心,人品又實在差得可以,可是卻深得這卓靳的喜愛,真是個虛偽的家夥。


    卓靳的雙眼射處一道金黃色,刺入那傳音蟲的後背之中,而在那道金光進入體內之後,傳音蟲的複眼突然出璀璨的亮光,一團影像憑空出現在其頭頂之上,倒影在屋頂。


    在那圖影像之中,一個遍體漆黑,頭上長有四隻眼睛,容貌極其醜陋恐怖的巨大怪獸正張著它的血盆大口,變得如同小山般大小,將那四名禦靈宗弟子連同長崎山一並吞入腹中,而在不遠的深坑旁,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青年正含笑望向這邊,最後,在此間的事情結束之後,那青年便禦劍朝著縹緲宗的方向破空而去。


    “玄真掌門,這凶手所使用的禦劍之術,想必您心裏應該最清楚不過,那就是縹緲宗的禦劍之術,若是說他不是縹緲宗門下弟子,又有誰人肯信,還望玄真掌門可以還我弟子公道,將這凶手交給我禦靈宗處置。”


    卓靳額頭之上的青筋根根凸起,看似已經快要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再一點腰間的靈獸袋,將那傳音蟲收入其中,他命令這傳音蟲隻是傳達了後麵的影像,至於前麵那些則是隱藏了起來,門下弟子為了仙草而互相殘殺,實在是丟人之極。


    可是即便如此,曦晨的模樣也是深深地浮現在了影像之中,那些禦靈宗弟子也著實被其重劍之中的巨獸所殺無疑,恐怕此番玄真子想要再次替他開脫,卻是根本不可能。


    玄真子等人此刻盡皆麵露驚容,仿佛是徹底的呆住了,他們如此這般,倒不僅僅是因為曦晨殺害禦靈宗弟子,這一點兒他們其實早已料到,更令他們震驚的,乃是那圖像之中出現的黑色巨獸,觀其相貌,分明就是那臭名顯著,被所有修仙者所敵視的太古四凶獸之一的饕餮,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東西跑到曦晨的身上了,這小子究竟還私下裏瞞著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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