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員工的遊行,有效的阻止季氏將楚氏並入旗下的腳步。


    楚喬欣喜之餘,肩上的擔子也更重。她知道時間有限,即便能夠阻止收購案押後,但並沒有徹底消除隱患。


    季司梵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收購,所以她要盡快把時顏重新建立起來。


    幸好上天庇佑,楚宏笙終於清醒過來。他的語言功能,手腳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爸爸。”


    楚喬第一眼見到他,激動的淚如雨下。


    楚宏笙背靠著床頭,伸手把她擁在懷裏,道:“爸爸沒事。”


    抱住這最後一個親人,楚喬心情悵然。她流著淚,哽咽道:“你嚇死我了。”


    見到女兒發紅的眼睛,楚宏笙心裏的滋味酸澀。他已經聽權晏拓說起這幾天的事情,真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沒想到楚喬能有如此氣魄。喜的是,他的女兒終於能夠獨當一麵。


    “做得好。”楚宏笙欣慰的凝著她,“有你在,爸爸就放心了。”


    權晏拓站在邊上,見到楚宏笙平安醒來,心中的重壓也放下。隻要人沒事,其他的一切好說。


    楚宏笙雖然清醒,但醫生還要他留院觀察,暫時不能出院。


    楚喬要忙著公司的事情,還要跑醫院。楚宏笙心疼女兒,幾次三番說不讓她兩頭跑,可她都不聽,固執的每天都來。


    權晏拓心疼她的忙碌,但楚喬堅持要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早上起來,楚喬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頭兒。最近她嚴重睡眠不足,臉色並不算好。


    權晏拓開車將她送到大廈外,降下車窗叮囑她:“我晚上要去接我姐,會有司機來接你,晚上咱們回家吃飯。”


    “權姐回來了嗎?”楚喬驚詫,問道。


    權晏拓並沒細說,看她進去後便駕車離開。


    晚上司機按時來接,楚喬接了電話,收拾好文件夾從樓上出來。


    走出大廈,司機的車早已等候。見她出來,立刻把車門打開。


    楚喬見過他,當初第一次被接去祖宅,就是這個人開的車。她禮貌的笑了笑,俯身坐進車裏。


    權晏拓下午給她打電話,告訴她醫院那邊已經安排專門的看護。楚喬有些不放心,掏出電話給楚宏笙打過去。


    “看護很好,你別擔心我。”楚宏笙在電話裏語氣如常。


    楚喬鬆了鬆心,道:“那我明天去看你。”


    司機將車開進庭院,楚喬熟門熟路的進屋,有傭人將她穿的拖鞋放好。


    “少奶奶。”


    楚喬換了鞋,徑直往裏走。客廳的沙發裏,隻有範培儀一個人在擺弄什麽東西,見她回來,笑著招招手:“喬喬快過來。”


    範培儀示意她過去,楚喬放下皮包,急忙坐到她身邊,“媽,您看什麽呢?”


    將腿上的照片遞給她,範培儀指著照片的大胖小子,笑得合不攏嘴,“這是王阿姨家的小孫子,今天過滿月,你看看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多招人喜歡啊!”


    楚喬接過去看了看,也跟著笑起來,“嗯,真胖。”


    範培儀手指點著照片,眼底的神情溫柔:“阿拓小時候比他還胖。”


    照片裏的孩子眼睛又黑又亮,白嘟嘟的,確實很讓人喜歡。楚喬忍不住多看幾眼,嘴角的弧度也跟著上揚。


    “喬喬你看這個。”範培儀拎起邊上的衣服,攤開給她看。


    一件鵝黃色的連身衣,胸前還繡著可愛的卡通形象。小小的一件,讓人愛不釋手。


    “我今天去商場給王阿姨家的小孫子買東西,順便多買了一件,好玩嗎?”範培儀眼睛盯著衣服,笑道:“這件啊,給我未來孫子留著。”


    楚喬眼神微動,紅著臉低下頭。


    “喬喬啊,”範培儀斂眉,別有深意道:“媽媽知道你們工作重要,不過生孩子也很重要!阿拓是權家的獨子,我和奶奶可都盼著呢!”


    楚喬抿著唇,沒有說話。其實自從結婚後,他們就一直沒有避孕。這也有小半年了,怎麽她還是沒有任何跡象呢?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肚子,秀眉輕輕蹙起來。


    “說什麽呢?”肩上突然落下一雙手,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嗓音。楚喬抬起頭,就能看到男人深邃的雙眸。


    “你們回來了。”範培儀轉過頭,盯著權初若的臉瞧,“累了吧?”


    “還好。”權初若目光淡淡的,慣有的清冷,“我先去收拾一下。”


    “權姐。”楚喬站起身,有模有樣的喊她。


    權初若微微一笑,抬手拍拍權晏拓的肩膀,吩咐他,“那個黑色小箱子裏有禮物,你拿出來分給大家。”


    隨後,她提著皮包上樓,先去換衣服。


    權晏拓聽說有禮物,主動把行李箱打開。將裏麵包裝好的盒子拿出來,按照標簽一樣樣分號。


    他的禮物是個國際知名品牌的打火機,權晏拓掂在手裏,滿意道:“還是我姐知道我的品味。”


    權晏拓把禮盒遞給楚喬,在她身邊坐下,“看看你的?”


    楚喬把盒子收下,卻不肯拆開。


    “奶奶呢?”權晏拓掃了眼大廳,轉頭問範培儀。


    “王阿姨家的孫子滿月酒,他們把奶奶接過去,說是晚上還有戲。”範培儀把小衣服疊好,放回包裝袋裏,然後起身往廚房去準備晚飯。


    楚喬垂著頭,眼神直勾勾落在某一處。權晏拓見她心不在焉,低下頭在她後頸咬了口,“想什麽呢?”


    吃痛的捂住後頸,楚喬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隨手把禮物丟給他,抬腳跟著婆婆去廚房幫忙。


    廚房裏有廚子準備,不過範培儀都習慣做上一兩道菜,給孩子們顯擺一下手藝。


    楚喬瞥了眼棧板上的材料,狐疑的問,“您是要做炸醬麵?”


    範培儀抿唇笑了笑,眼角的細紋終究藏不住年齡,“阿拓說你想吃這個,千叮嚀萬囑咐要我準備。”


    這種小小的溫暖,瞬間驅走楚喬心底的陰霾。她重拾笑臉,站在範培儀身邊打下手,順便學學這炸醬麵要怎麽做。


    不多時候,傭人進來,小聲道:“少奶奶,少爺讓你過去。”


    楚喬皺眉,瞥著身邊的婆婆,皺眉道:“告訴他,我忙著呢。”


    傭人為難的站在原地。


    “你去吧。”範培儀將輔料準備好,“我這兒馬上就好。”


    人家婆婆都這麽說了,楚喬也不好矯情。她從廚房裏出來,就見到坐在沙發裏,笑得不懷好意的男人。


    “幹嗎?”楚喬端起水喝了口,廚房的油煙嗆人。


    權晏拓修長的手指輕佻,把他指尖勾住的東西遞過來。楚喬眼角的餘光瞥見,驚的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哪來的?”楚喬瞪著男人手裏的情趣內褲,驚悚道。


    茶幾上丟著撕開的包裝盒,楚喬麵色一沉,道:“你拆了我的禮物?”


    權晏拓聳聳肩,銳利的眸子盯著指尖那塊薄紗,笑道:“嘖嘖,我姐的品味……還真是不一般!”


    噗——


    楚喬頭都炸了,她羞憤的從他手上把東西搶過來,幾下子塞進盒子裏,臉色通紅。


    平時看著權姐挺冷漠一個人啊,可怎麽送這種東西?


    伸手環住她的肩膀,權晏拓薄唇勾起的弧度邪惡,“這才是我姐呢,知道我需要什麽。”


    楚喬無語凝噎,將盒子扣好,直接塞進她的皮包裏。這東西,絕對不能再讓人看到。


    “媳婦兒,”權晏拓圈住她的腰,薄唇落在她的耳邊,道:“晚上穿給我看看?”


    “去死!”


    楚喬斷然拒絕,俏臉陰沉。


    “開飯了。”


    餐廳那邊有動靜,權晏拓還沒來得及說話,楚喬便靈活的躲閃開,跑去餐廳幫忙。


    晚飯的主食是炸醬麵,還有紅燒肉。權晏拓用超大號的碗拌麵,看得楚喬一愣一愣的,心裏直發虛,“你能吃的完嗎?”


    權晏拓把麵拌好,低頭猛吃,他嘴巴裏塞的滿滿的,隻能看著她笑。


    “他以前一頓吃兩碗。”權初若的吃相很斯文,跟她的人一樣。


    楚喬眨了眨眼,不禁輕笑。沒想到他不胖,但飯量也不小嘛。她瞥著家裏的人,隨口問了句:“姐夫怎麽沒回來?”


    權初若夾菜的動作頓了下,臉色看不出任何異常,“不需要等他。”


    聽到她的話,範培儀臉色極度不悅。不過女兒剛回家,她也不能多說什麽,“多吃點,你們都多吃。”


    權初若的眼神不太對,楚喬意識到問題,識相的閉嘴。


    炸醬麵真的很好吃,竟連食量不大的楚喬都吃了兩碗。


    晚飯後,範培儀去戲院接權老太太回來。權晏拓吃飽了懶的動,窩在沙發裏問身邊的人,“要不然咱們今晚上別走了,這樣你明天早上能多睡半個小時。”


    多睡半個小時,這點很有吸引力。


    楚喬猶豫了下,欣然點頭。


    男人輕笑,奸計得逞。


    權初若穿了件外套下來,隻說去庭院裏散散步。


    轉眼,權晏拓也把楚喬拉回房間,壓著她去洗鴛鴦浴。


    楚喬拚盡全力,終於抵製住他的惡念。如果有人看到,她這輩子都沒臉再來這裏。


    她找了個借口,把男人騙進去,自己溜出臥室,跑到樓下躲著。


    晚飯吃的有點多,楚喬正好散散步。她繞到院子後麵,卻見低矮的草叢裏,有人在說話。


    “小東西,你怎麽不吃?”


    楚喬定睛看過去,隻見有人蹲在地上,正對著什麽東西指指點點,“好啊你,還敢挑食!信不信我把你燉了,紅燒兔肉!”


    “誰?”


    楚喬戒備的蹙眉,冷聲問道。等她見到人轉過臉,微微有些失神,“權姐?”


    自從見到權初若,她的形象一直都很幹練,長發高高的盤起,不拘言笑。此時披散著長發,穿著休閑t恤,蹲在地上喂兔子的權初若,是楚喬沒從見過的。


    “你也出來散步?”權初若偏過頭,笑吟吟的問她。


    楚喬頷首,往她身邊靠過去。那籠子裏是一隻寵物兔,黑色的眼睛,黑色的耳朵,其餘部位都是雪白的毛發。


    她並不怎麽喜歡有毛的動物,隻遠遠的看著,“它叫什麽?”


    “禍禍。”權初若盯著籠子裏的小家夥,威逼利誘的恐嚇。


    “嗯?”楚喬沒聽明白。


    權初若把手裏的苜蓿草遞給兔子,耐心的解釋道:“惹禍的禍,它總是闖禍,所以我就這麽叫它!”


    楚喬這次總算明白,她抿著唇,嘴角勾起幾許笑。此時蹲在她身邊喂兔子的權初若,與那個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冷傲大律師,截然不同。


    如果說外麵人見到權初若是冰山美人,那此時的她,就是可愛俏皮的貪玩孩童。


    “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她突然出聲,楚喬全無防備,因為她的話,臉色尷尬,“還……不錯。”


    權初若目光從她臉上劃過,並沒多加停留。


    樓上有開窗的聲音,緊跟著男人的磁性嗓音響起,“楚喬,你打算讓我下去抓你嗎?”


    楚喬蹙眉,狠狠的抬起頭,“馬上來。”


    還沒等她開口,權初若已經善解人意的聳聳肩,道:“快上去吧。”


    頓了下,她挑眉盯著籠子,語氣平靜:“希望你們注意點兒,最好不要嚇壞我的兔子。”


    楚喬臉頰騰地躥紅,低著頭跑上樓。


    眼見她風風火火的跑遠,還有樓上房間響起的吼聲,權初若嘴角勾了勾,眼底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


    楚喬,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也許正因為她的特別,所以才能讓她那個拽的二五八萬的弟弟入眼,能夠定下性來。


    昨晚安全過關,難得男人大發慈悲,顧慮到她的辛苦,所以隻擁著她入眠,並沒有做那些耍流氓的事情。


    雖然平安入睡,但楚喬還是起晚了。她下樓的時候,全家人都在等她。大家眼神齊刷刷落在她的倆上,楚喬心虛的紅了臉。


    權正岩也在家,他關心的問楚氏的近況。楚喬不想讓他們擔心,隻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


    楚喬喝了口粥,隻見權初若又將長發盤起來,明豔的臉上不帶半點笑意。她忍不住低歎,昨晚那個精靈一樣的人兒,難道是錯覺?


    權老太太看到楚喬瘦了,忍不住開口:“丫頭,家裏的事情固然重要,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


    楚喬點點頭,為大家的關懷感覺溫暖。


    用過早餐,權晏拓依舊開車把她送到公司。整個上午的工作忙碌,楚喬把事情都處理好,算計著去醫院看看父親。


    她打車來到醫院,病房裏並未看到楚宏笙的身影。


    “我爸呢?”楚喬問護士站的護士。


    那護士笑了笑,道:“看護陪著楚先生去檢查,還要好久才能回來。”


    來的不巧。


    楚喬眨了眨眼,並沒多說什麽,轉身往外走。快要出大門前,她似乎想到什麽,又轉身回來。


    昨天範培儀說的那些話,在她心裏翻騰著。自從結婚後,他們一直都沒避孕,可這也有半年多了,怎麽還沒任何動靜?


    猶豫了下,楚喬回到二樓,在婦產科掛號。


    護士依次叫號,楚喬進去把大意說明。


    “你做過婚前體檢嗎?”醫生看著楚喬,按照常規詢問。


    楚喬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時候,領證都是被逼著領的,哪有什麽體檢。


    醫生直接開單子讓她去檢查。


    楚喬無奈,拿著那一摞單子,樓上樓下的跑,把所有項目都檢查一遍。最後她拿著檢查結果,再度回到醫生辦公室。


    醫生將她檢查回來的單子從頭看到尾,問她:“你有痛經的情況嗎?”


    “有。”


    醫生蹙起眉,微歎道:“你這是宮寒,不容易懷孕。”


    宮寒?


    楚喬不太懂,詢問了醫生。醫生把宮寒的危害大致跟她說了說,宮寒容易造成不孕,即便懷孕也很容易流產。


    醫生瞥了眼楚喬清瘦的臉,不禁蹙眉道:“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愛美亂減肥,快速減肥最傷害身體。”


    楚喬手指緊張的扣在一起,問道:“醫生,我……我還能懷孕嗎?”


    “幾率很小。”醫生抿起唇,見她臉色煞白,又道:“先吃藥調整一段時間吧,看看效果怎麽樣?”


    楚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她隻覺得耳邊嗡嗡的響,回蕩的都是範培儀昨晚說過的話。


    “這件小衣服,給我未來孫子留著。”


    “阿拓是獨子,我和奶奶還盼著呢!”


    楚喬手腳麻木,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都凝固,然後一點點化為冰點。</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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