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廟裏燒過香,範培儀特別帶著楚喬去了附近一家齋菜館,說那裏的素菜好吃,讓她嚐嚐。


    菜色確實口味獨特,素食做的精致可口。


    楚喬吃的不少,很給婆婆麵子。吃飯的時候,她主動與婆婆聊天,想要拉進和她的感情。


    從小到大,楚喬都沒怎麽享受過母愛,現在她有婆婆,無形中會把她當作媽媽一樣來對待。


    範培儀這個人也不難相處,雖說有時候計較些,但到底心地善良。她知道楚喬從小的經曆,對她自然也寬厚一些,畢竟她也有女兒,也能理解媽媽對於女兒的疼愛之心。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楚喬要是費盡心思想要討好誰,那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當初對於梅傑就是如此,她用兩個月的時間就把挑剔至此的梅老師給收拾的服服帖帖,可見她的能力!


    “喬喬,既然你們蜜月沒有去成,那你就在家多休息一段日子,別急著回去上班。”範培儀拍拍她的手背,笑道。


    楚喬點點頭,神情溫順,“好,最近家裏有事,我也想幫幫忙。”


    提起家裏的事情,範培儀忍不住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熬到兒子和媳婦兒結了婚,事情都辦的圓滿。可權正宜那邊又鬧出大事不說,自己女兒也不讓她省心。


    都說做父母的,要為兒女操心一輩子。此時範培儀就深有體會,真是哪個都不讓她省心。


    範培儀看了看楚喬,幾次欲言又止。想到權初若那個臭脾氣,她就頭疼,也不敢隨便議論她的事情,那孩子脾氣太倔強,真是讓人擔心!


    不久,範培儀讓司機開車,先把楚喬送回家。推開車門下來,楚喬站在路邊,一直目送黑色轎車遠去,然後才轉身進院。


    院子裏停著那輛黑色悍馬,楚喬一驚,心想今天回來的還挺早?她笑了笑,提著皮包快步走到大門前,按開指紋鎖進去。


    “權晏拓!”


    楚喬喊了聲,玄關處隻有他換下來的黑色皮鞋,還有外套。人卻沒在客廳。


    人呢?


    楚喬換上拖鞋,正要往裏走,就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男人,頭發上還滴著水珠,臉色陰沉沉的,看著駭人。


    “怎麽了?”楚喬邁步走到他身邊,偏過頭盯著他的眼睛,笑問:“誰招惹你了?”


    權晏拓挑眉看了她一眼,劍眉緊蹙,“你這稱呼是不是應該改改?”


    稱呼?


    楚喬愣了下,回想起她剛才進門喊得,忙的笑道:“哎呀,我習慣了嘛!”


    這不是個好習慣。


    男人往前一步,寬大的手掌罩上她的臀部,放肆的捏了捏,“我口渴。”


    流氓!


    楚喬暗罵,含怒的瞪了他一眼後,才起身走去廚房煮茶。


    須臾,她端著大麥茶出來,放在他麵前,“你嚐嚐這個?”


    權晏拓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輕嗅了下,覺得那個味道有些奇怪。他狐疑的嚐了口,最初的苦澀過後,還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氣。


    “還不錯。”權晏拓連著喝了幾口,道:“這是什麽?”


    “大麥茶。”楚喬也端起一杯,輕輕吹涼,“我喜歡喝的。”


    她喜歡的東西,口味都很古怪。權晏拓也沒多說什麽,隻把一杯都喝掉,末了還來一句,“再來一杯。”


    楚喬微微一笑,起身去廚房把整壺都拿出來,放在茶幾上,又給他倒了一杯。


    “你去哪裏了?”權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理所應當的將她擁進懷裏。


    楚喬聳聳肩,笑道:“和婆婆去廟裏上香。”


    “上香?”權晏拓蹙眉,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你也相信這個?”


    “呃……”楚喬瞥著嘴,如實道:“我爸爸說讓我做個好媳婦兒,婆婆相信,那我總要陪著去吧。”


    “嘖嘖,”權晏拓笑她,眼神揶揄,“現在你爸的話是聖旨。”


    楚喬不點頭也不否認,隻是看著他笑。


    她笑的時候,臉頰邊有淺淺的梨渦,看在男人的眼裏,隻覺得心癢難耐。


    權晏拓深邃的雙眸眯了眯,驀然低下頭,張口含住她的唇,心急火燎的啃咬起來。


    “唔——”


    楚喬氣喘籲籲的推開他,在淪陷的前一秒。她水潤的眸子上揚,盯著他的眼睛問:“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這種時候有什麽事情啊?


    權晏拓俊臉緊繃,臉色陰霾,冷冷的賞給她一個字:“問!”


    楚喬深吸一口氣,把他從毛衣下擺伸進去的手拉出來,喘了口氣,道:“你說,為什麽要給已經故去的人立長生排位?”


    “長生排位?”權晏拓劍眉緊蹙,看向她的眼神沉了沉,隨口道:“心裏有愧吧!要不然好好的弄那個幹嗎?”


    心裏有愧?!


    楚喬眼角一沉,因著他的話神情沉寂。權晏拓說的,正是她心中所猜想的。


    “怎麽了?”看到她眼神不對勁,權晏拓多問了句。


    話到嘴邊,楚喬又沒說出口。權正宜那邊的事情,就夠權晏拓操心的,她不想用這種猜測的問題來困擾他。


    楚喬歎了口氣,伸手圈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心口位置,“姑姑那邊怎麽樣了?”


    提起這個,權晏拓眼底的神情瞬間陰騭。他抿著唇,聲線緊繃,“你知道池鈞良外麵養的女人,是什麽樣的嗎?”


    聽到他的話,楚喬就覺得不好,從他懷裏抬起頭,道:“什麽樣的?”


    “比池越還小一歲。”


    “啊?”楚喬驚了驚,有些不敢置信。


    瘋了!這些人真的瘋了!


    “你……”楚喬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肯定去找過池鈞良了。難怪他今天回家這麽早,應該是去教訓過那些人了吧!


    “放心,”權晏拓手指活動了下,想起什麽,但又不想提及。隻是沉聲道:“我沒做犯法的事情。”


    “哼,”權晏拓俊臉冷冽,薄唇吐出的話語狠厲,“池鈞良要是敢廢話,我弄不死他!”


    知道權正宜從小疼他,楚喬也不能多說什麽,“老公,你做事不要太過!無論怎麽樣,他都是池越的父親,你要為池越著想。”


    這話確實說到點子上!權晏拓要不是想到池越,足足有一百種方法讓池鈞良生不如死!


    話題太過沉重,楚喬不想繼續。她笑著站起身,道:“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飯?”


    提到做飯,權晏拓眼神暗了暗,明顯沒有任何期待,“弄你拿手的就好。”


    後麵半句話他沒說,心底腹誹:隻要不讓我餓肚子就好。


    眼見他輕蔑的眼神,楚喬不服氣的努著嘴,道:“那今晚烤蛋糕吧,我新學會一種口味的,應該不錯。”


    聽到蛋糕那兩個字,權晏拓黯淡的雙眸蹭的放光,他笑吟吟的站起身,跟著她去廚房幫忙。


    ……


    清早起來,馮天真把早餐做好,吩咐傭人端上桌。


    “馮小姐,”傭人從樓上下樓來,麵色為難道:“少爺不肯開門,從前天晚上他就沒出過房間!”


    把早餐放下,馮天真抿著唇歎氣,叮囑道:“你去請太太吃飯,我去樓上看看。”


    說話間,她順著樓梯往上,直接走到池越的房間外麵。


    扣扣扣——


    馮天真伸手敲門,可房門緊閉。她趴在門上聽了聽,裏麵什麽動靜也沒有。


    “池越!”


    馮天真蹙眉,喊道:“池越,你開門!”


    她站在門外喊的口幹舌燥,但裏的人就是不出聲,顯然也不會開門。


    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是這種反應,馮天真回身下樓,把放在儲藏室的鑰匙找出來,再度回來。她用鑰匙把門打開,直接推門進去。


    臥室裏掛著厚重的窗簾,屋子裏都是煙霧。馮天真捂著鼻子走到窗邊,一把將窗簾拉開,同時推開窗戶,讓外麵的冷風吹進來。


    床上的人動了動,聲音沙啞道:“把窗簾拉上。”


    馮天真顯然沒搭理他,把他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道:“起床,下樓吃飯!”


    池越咻的厲目,直起上半身罵道,“靠,誰他媽讓你管我的!滾出去!”


    馮天真站在床邊,烏黑的雙眸直勾勾盯著他,看的池越心裏一突,下意識的別開目光。


    “池越,你這樣有意思嗎?”


    馮天真抿著唇,臉色沉靜,道:“現在家裏出了事,你把自己關在這裏,就能當作事情沒發生嗎?池越我告訴你,你就在這裏睡一百年,也改變不了事實!你能不能像個爺們一樣,而不是這樣躲起來,讓人看不起!”


    “馮、天、真!”


    池越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喊道。


    馮天真挑眉,毫無避讓的瞪著他:“我說錯了嗎?”


    頓了下,她看向池越的眼神凜冽,道:“我們現在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是犯了錯,可以躲在大樹後麵挨上一晚,再回家的時候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應該要發生的,我們誰也避免不了,生活總要繼續,你這樣縮著,到底打算縮到什麽時候?!”


    “我——”


    池越被她的話嗆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沒找到說辭。


    “少爺,馮小姐!”


    傭人們急急跑上來,臉色嚇得慘白,“你們快去看看太太,她,她……”


    池越掀開被子,蹭的起身,跑下樓。


    馮天真心底一沉,也忙的跟著下去。


    客廳的桌子上,擺著香案供桌,還有一個黑色排位。權正宜看到池越下來,冷聲道:“越越過來。”


    池越劍眉緊蹙,走到她身邊,轉頭掃了眼排位名字,臉色立時沉下來,“媽?”


    “跪下!”


    權正宜沉著臉,目光幽暗,語氣不容拒絕。


    家裏的傭人們都嚇壞了,誰也不敢說話。


    馮天真秀眉緊蹙,偷偷吩咐傭人去打電話,通知老太太過來。隨後她邁步,走到權正宜身邊,道:“權媽媽,你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權正宜沒有說話,眼睛盯著池越,道:“池越,你要是還認我是你媽,你就給我跪下!對著這個排位磕頭,當作他已經死了!”


    池越斂下眉,站在原地沒有動。


    馮天真暗暗歎氣,伸手扶住權正宜,道:“權媽媽,您別這樣!”


    “天真,”權正宜咻的厲目,質問她,“你是不是站在權媽媽這邊的?”


    “我當然是。”馮天真看到她情緒激動起來,忙的安撫道。


    聽到她的話,權正宜總算笑了笑,伸手握緊她的手,道:“我就知道,權媽媽沒有白疼你。”


    最近這幾天,權正宜整晚整晚都睡不著覺,情緒和精神都處在一個崩潰的邊沿。馮天真不能惹怒她,心裏暗暗著急。


    “池越——”


    權正宜看到他還不動,氣的吼道:“你給我跪下!”


    深深的吸了口氣,池越撲通一下,雙膝跪在堅硬的地板上。


    馮天真想要阻攔,但是看到權正宜的臉色,也不敢輕舉妄動。


    “池越你給我聽著,”權正宜站在池越身後,目光落向對麵的排位,語氣陰霾道:“從今天開始,你爸爸就死了,從今以後不許再跟他有半點兒瓜葛,聽到沒有?!”


    “權媽媽,”馮天真咬著唇,眼眶有些發紅,“您不能這樣。”


    “為什麽不能!”權正宜紅著眼睛,眼底布滿血絲。


    馮天真心尖顫了顫,也不知道要怎麽說。真是一團亂!


    “池越,你按照我的話說一遍!”


    權正宜把目光落向兒子,語氣命令道。


    池越抬起頭,狹長的眸子眯了眯,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不說?”權正宜隨手抄起什麽東西,就往池越身上打,“你今天不說,就不是我的兒子!”


    “權媽媽!”


    馮天真嚇壞了,急忙往前攔住,道:“您別這樣,他是您的兒子,您從小到大不是最疼他了嗎?!”


    聞言,權正宜眼底含著淚,哽咽道:“就是因為我疼他,所以才要讓他明白,從今以後,我和池鈞良那混蛋,他隻能選擇一個!”


    “權媽媽……”馮天真咬著唇,心頭酸澀。這種事情,要讓池越怎麽選啊?!


    “鬧夠了沒有!”


    驀然間,身後響起一聲厲嗬。


    馮天真看到進來的人,暗暗鬆了口氣,幸好老太太來的及時。


    正巧權晏拓和楚喬也在家,陪著奶奶和婆婆一起趕過來。


    範培儀快步走過去,把權正宜拉到邊上,“正宜你這是幹什麽啊?這樣不是難為孩子嗎?”


    範培儀一個眼神過去,權晏拓立刻往前,伸手把池越拉起來,護在身後。


    “他是我的兒子!”權正宜咬著唇,依舊固執道:“這個選擇,他必須選!”


    “胡鬧!”


    老太太沉著臉進來,一拐杖掃過去,把桌上的東西都打翻在地。


    楚喬攙扶著奶奶,此時也能感覺到她已然動氣,身子微微發顫,“奶奶,您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楚喬扶著她到沙發裏坐下,低聲安撫。


    馮天真吩咐傭人,趕快把東西都拿走,隨後退到一邊。


    “正宜,”權老太太挑眉,盯著女兒的臉,道:“你這樣鬧,還有點兒權家人的樣子嗎?”


    “媽!”權正宜情緒激動,壓根什麽話也聽不進去,“您歲數大了,別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放屁!”


    老太太直接變臉,罵道:“你要是能處理好,今天還要我過來嗎?”


    “你都多大年紀了,做事還這麽衝動任性?”老太太沉著臉,說話毫不留情,“當初這門婚事是你自己選的,今天是苦是甜,你都不能怨別人!”


    聽到母親的話,權正宜眼眶蓄滿的淚水,悄然滾落。她紅著眼睛,哭訴道:“媽,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是往我心上戳刀子嗎?”


    “哼!”老太太不買賬,恨聲道:“你知道就好!現在孩子們都在這兒,你還要鬧下去嗎?”


    “我——”


    權正宜哽咽著,眼淚流的更加凶猛,“我咽不下這口氣!池鈞良那個混蛋,還有那個女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閉嘴!”越聽她說話,老太太越氣。


    須臾,權老太太拄著拐杖站起身,目光深邃悠遠,“權正宜,把你臉上的淚水給我收回去!天塌下來,還有你媽給你頂著,輪不到你哭,我還沒死呢!”


    這話說的,大家都沉下臉,心頭發酸。


    什麽時候,都是有媽的孩子最幸福。


    “媽……”


    權正宜瞥著嘴,撲到母親懷裏,這幾天憋著的委屈,一股腦的哭出來。


    這種時候,外人也幫不上忙。範培儀歎了口氣,也跟著落淚。這好好的一家人,怎麽說毀了就毀了!


    權晏拓沉著臉,想幫忙也插不上手。他轉過頭,隻能看到池越的眼底,隱隱泛起一片腥紅。


    這邊,楚喬看著一切,心底的感觸頗深。她斂下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從池家出來,楚喬的心情有些沉重。權晏拓要回公司上班,她還有婚假,便開車回了家。


    “怎麽今天回家?”


    楚宏笙正在花園裏看書,見到女兒突然回來,笑道。


    楚喬低著頭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把買來的東西給他,“爸,我剛去藥房配的西洋參,你以後每天早晚都用這個泡水喝,有助於睡眠。”


    她剛才去藥房給權正宜配點有助睡眠的補品,想到父親,便多買了一份。


    “哎喲!”楚宏笙笑著放下眼睛,道:“你長這麽大,爸爸還是第一次收到你的禮物。”


    原本隻是無心的一句話,可楚喬卻暗了神色,道:“對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


    這孩子情緒不對,楚宏笙收斂起玩笑,問她:“爸爸是逗你玩的,隻要你們好,我就高興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楚喬此時心有戚戚,不禁紅了眼眶。


    “喬喬,有事吧?”楚宏笙盯著女兒的臉色,問道。


    家裏的那些事情,楚喬也不知道要怎麽說。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說,生怕引起父親不好的回憶。


    不過楚宏笙倒是反應不大,隻是安慰她,這種時候要多多幫忙。


    午飯是江雪茵準備的,看到楚喬回來,她又臨時吩咐廚房多加了兩道菜。


    餐桌上,氣氛融洽。


    楚喬手裏端著飯碗,想起那天在廟裏看到的,眼神驀然沉下來。她挑眉掃了眼對麵的江雪茵,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道:“爸爸,媽留給我的遺物,我看不懂,有時間拿回來給你看看吧?”


    楚宏笙臉色微微一變,倒也沒有拒絕,點頭笑了笑。


    啪——


    江雪茵夾菜的筷子掉在桌上,臉上的神情發白。


    “阿姨,”楚喬好心的幫她拿起筷子,重新遞給她的時候,問了句,“你和我媽媽認識,知道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聽到她的話,江雪茵臉色猛然一白,聲音緊繃,“……好像是有。”


    楚喬勾起唇,在她慘白的臉色中淡淡一笑,隨後低頭吃飯。


    隔天上午,楚喬開車回家。一進大門,她便問了句,“我爸呢?”


    “老爺去公司了。”


    楚喬點點頭,捏著皮包往裏麵走,故意大聲道:“我有東西給他,放到書房去了,你們記得告訴他。”


    “好的。”傭人們恭敬的應了聲。


    須臾,江雪茵從廚房走出來,手中端著一杯紅茶,“大小姐呢?”


    “大小姐剛走。”


    走到窗邊看了看,江雪茵能夠隱約看到那輛紅色跑車開遠。她輕抿杯中的紅茶,很快的功夫,起身往樓上走。


    “我昨晚沒睡好,再去睡一會兒。你們別去整理二樓了。”江雪茵臨上樓前,叮囑傭人們。


    推開書房的門,江雪茵掃了眼周圍,確定沒有人後,才快步走進去。


    書桌上擺著一個厚厚的本子,看著外皮應該是有些年代。江雪茵心底一沉,忙的伸手把本子捧起來,手腕輕輕發顫。


    真是她的日記本!


    江雪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激烈的心跳。她完全不敢確定,這本日記中究竟會寫什麽?


    把心一橫,江雪茵咬著唇,捏著本子的硬皮就要翻開。


    “阿姨!”


    背後的聲音,冷冷的,如同鬼魅。


    啪——


    江雪茵手裏的本子掉在桌上,轉頭驚訝的瞪著她,“你,你……”


    緩和了下語氣,她才勉強笑道:“喬喬啊,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


    “我想起一件事情,”楚喬笑著走進來,站在她的麵前,伸手重新把那個本子拿起來,抱在懷裏,“爸爸既然想看,那我直接給他送去公司多好?”


    聽到她的話,江雪茵敷衍的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僵硬,“這樣也好。”


    “嗯。”楚喬低低一笑,抱著本子轉身前,道:“阿姨,你臉色可不好,是不是晚上睡不著?”


    江雪茵咬著唇,眼神晦暗。


    “這樣吧,”楚喬含笑,俏臉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破綻,“我去藥房給你配點西洋參,你每晚睡覺泡水喝一杯,聽說效果不錯。”


    江雪茵斂下眉,不敢看她的眼睛,“謝謝了。”


    須臾,楚喬抱著本子從書房出來,臉上的神情漸漸陰霾。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作賊心虛?


    楚喬盯著懷裏的本子,目光一片清冷。</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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